安檸並不打算告知顧淩驍她懷上了身孕。

剛準備開口否認。

眼前忽然黑壓壓一片,直愣愣地摔到了顧淩驍懷中。

“安檸!”

顧淩驍慌了神,忙扔了手中的傘,穩穩當當地扶住了她,“是不是生病了?我送你去醫院。”

“不...我不去醫院。”

安檸搖了搖頭,等神誌稍有恢複就默不作聲地退出了他的懷抱。

“那...你現在打算去哪裏?我送你一程。”

“我也不知道,我沒有家了。”

安檸抬頭看著灰蒙蒙的天幕,眼淚好像凝結在眼角,倔強地不肯往下掉。

顧淩驍很是心疼安檸。

他很想伸手抱抱她,很想親口告訴她,他也可以給她一個家。

可是...

最終他還是沒有這樣做。

掙紮了好一會兒。

顧淩驍這才緩緩地給安檸遞去兩張紙巾,“我在江北剛好購置了一套全新的公寓,離大學城很近。要不,先委屈你在那兒將就一下?”

安檸還沒來得及回絕。

鬱聽白冷沉的聲音就已經從她頭頂上方傳來,“民政局門口都能找到備胎?你可真有本事。”

顧淩驍不想和鬱聽白吵架,又看不慣他這麽欺負安檸。

猶豫了片刻,還是開了口:“少在這裏陰陽怪氣的。你自己把她扔在這兒,還不允許別人關心了?”

“鬱董,別衝動。他是您的鐵杆兄弟顧淩驍,還是您的主治醫生,我跟您提過他的。”

陳虢邁著細碎的步子跟了上前,氣喘籲籲地同鬱聽白耳語著。

“什麽好兄弟?好兄弟就不該覬覦我的女人。”

鬱聽白原本打算主動讓步向安檸道歉求和,意外撞見她和顧淩驍曖昧不清,火氣一下子就上來了。

顧淩驍深吸了一口氣,盡可能心平氣和地道:“我們之間清清白白隨便你怎麽說。誤會我不打緊,不要誤會她。”

“裝什麽?你不就是想要撬牆角?”

“也不知道你是怎麽想的,居然會去選擇一個被人玩過的女人。”

鬱聽白勾了勾唇角,他心裏很清楚這樣的言辭會傷害到安檸。

但他實在太生氣了。

安檸寧可接受其他男人的示好,也不願意和他複婚。

她的這種行為已經嚴重傷害到了他的自尊心。

“鬱聽白,你不要太過分了!”

顧淩驍還想著息事寧人,最終還是在鬱聽白挑釁的眸光下,向他狠狠地揮去了一拳。

隻聽“砰”的一聲悶響。

鬱聽白的半邊臉便被他的拳頭砸得通紅。

“顧淩驍是吧?”

“搶我的女人還敢跟我動手,是想著在她麵前逞英雄?”

鬱聽白狠狠地拭去了唇角的鮮血,單手揪著顧淩驍的衣領,毫不留情地將他暴摔在地。

安檸沒想到這倆人居然突然幹起了架。

慌張失措之下。

她急忙伸出手欲拉開騎坐在顧淩驍身上壓著他打的鬱聽白,“別打了!他是你的兄弟啊。”

“他先打的我,你居然還在維護他?”

鬱聽白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他覺得自己委屈得不得了。

挨打的人是他,她卻隻顧著關心顧淩驍。

“你先放開他行不行?我和他不是你想的那樣,隻是偶遇。”

安檸深知鬱聽白打起架來有多猛,自然不敢由著他胡來。

不然顧淩驍非得被他打殘不可。

“誰他媽會在民政局門口偶遇?”

鬱聽白冷冷地甩掉安檸的手,厲聲警告著她:“我們就算離婚了。沒有我的允許,你也不許找其他男人!”

顧淩驍眼裏滿是失望。

虧他還心心念念著鬱聽白和安檸兩人還有和好的一日。

現在看來,安檸離開他才是明智的選擇。

他狠狠地啐掉了口中的血水,近乎是咬牙切齒地對鬱聽白吼道:“我看你是瘋了!你這麽對她,總有一天會後悔。”

“這是我的家務事,不勞你這個外人操心。”

“你們離婚了!這算哪門子狗屁的家務事?”

“我們離沒離婚關你什麽事?”

鬱聽白的語氣雖然十分生硬,但到底不敢當著安檸的麵下狠手。

很輕易地就由著顧淩驍掙開了他的桎梏。

“鬱哥,你別再欺負她了行嗎?”

“剛才的事我可以跟你解釋。安檸她身體不舒服,我隻是扶了她一把。”

“我看她的症狀,有點像孕早期。”

顧淩驍很珍惜他和鬱聽白將近二十年的兄弟情分,盡管鬱聽白的行為有些傷人,他還是試圖著將事情原委解釋清楚。

他承認他確實沒辦法管住自己的心,總想著關心安檸。

但他從來沒有想過介入他們的婚姻。

要不是鬱聽白做得太過分,他根本不可能在這個時候出現在安檸麵前。

“孕早期?”

鬱聽白記得出綠苑前她才剛來例假,按理說應該沒有懷上身孕。

不過...

安檸這段時間似乎長了不少肉,胸圍也在持續瘋漲。

想到這裏。

鬱聽白的臉上驟然現出一抹欣喜。

他偏過頭定定地望著安檸,下意識地放緩了語調,沉聲問道:“懷上了?”

“沒有。”

安檸搖了搖頭,她完全不敢讓鬱聽白知道這事兒。

萬一讓他知道這個孩子的存在,他肯定要搶的。

她可不想讓自己的孩子將來管安羽彤叫媽。

魏嫻雅當年將她欺負得那麽慘,害得她根本沒有過過幾天好日子。

這一回。

她絕對不能讓自己的孩子重蹈覆轍。

“跟我去醫院。”

鬱聽白不願相信安檸的說辭。

又或者說,他不肯放棄這個轉機。

如若她懷上了他的孩子,他便可以名正言順地將她囚在身邊。

“我說了我沒懷上,我不去醫院。”

“既然沒懷上,你在害怕什麽?”

鬱聽白單掌緊扣著她精巧的下巴,不容商榷地道:“乖乖上車,別讓我用強。”

“鬱哥,你不是都已經選擇了安羽彤了嗎?還糾纏著她做什麽?”

“人總不能吃著碗裏看著鍋裏。”

“你要是真的在乎她,就該跟安羽彤斷幹淨。”

顧淩驍頓時有些後悔自己為什麽多說了那一句。

安檸就算是真的懷孕了。

她怕是也不想讓鬱聽白知道。

“我們的事,不需要你操心。”

鬱聽白發覺顧淩驍並無惡意,語氣明顯有所緩和。

不過他依舊不肯鬆開安檸。

他有預感今天他要是放手了,他們之間就真的完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