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叔叔,你是不是惹到我了?”

樂樂怯生生地看著麵色陰鬱的鬱聽白,不由自主地縮著肩膀。

而他小小的身體也跟著驟然加快的心跳顫抖著。

鬱聽白意識到自己駭人的臉色嚇到了小家夥,隻好暫時拋開繁雜的思緒,緩聲安撫著神經高度緊張的樂樂小朋友,“別害怕,你沒有惹到叔叔。叔叔很喜歡你。”

“叔叔喜歡我?”

樂樂眨巴著圓溜溜的大眼睛,驚恐地盯著滿臉笑容卻沒有多少親和力的鬱聽白。

他還記得昨天和哥哥看電視的時候,電視屏幕上突然冒出一句很嚇人的廣告宣傳語——喜歡我,就把我吃掉!

難道...

叔叔對他這麽好,並不是因為他長得可愛,而是想要把他吃掉?

樂樂越想越害怕,嚇得連大氣都不敢出。

就這麽憋了十來秒。

他終於忍不住破了功,語音哽咽地問出了聲:“小孩不吃叔叔的,對嗎?”

“放心吧,叔叔不吃小孩。”

鬱聽白耐心地解釋著,就連眼神都調整到了最溫柔的狀態。

其實他還是挺在乎小家夥對他的看法的。

意識到自家兒子將他當成了吃人的怪獸,他心底裏多少有些酸楚。

樂樂半信半疑地看著鬱聽白,嘴裏始終在念叨著,“小孩不好吃。”

“不是好不好吃的問題。叔叔是正常人,怎麽可能會吃小孩?”

“那叔叔覺得小孩好吃嗎?”

“沒吃過。”

“叔叔想不想試試?”

“不想。

......

就這麽僵持了十來分鍾,直至樂樂徹底睡熟,鬱聽白才暗暗地鬆了口氣。

這小子!

愛鑽牛角尖的勁兒和安檸倒是有些像。

又過了大半個小時。

陳虢滿臉喜色地進了辦公室,急匆匆地將手中的親子鑒定書給鬱聽白遞了過去,“樂樂真的是您的兒子,千真萬確!”

“我知道了。”

鬱聽白強壓著心中的狂喜,目不斜視地盯著懷中奶乎乎的小家夥,激動得熱淚盈眶。

原來安檸還給他生了一個兒子!

這一回,不論發生什麽事他都不可能會輕易放手。

“陳虢,幫我約一下霍知羨。”

鬱聽白確認了樂樂的身份,基本上可以斷定霍知羨和安檸假結婚的事實。

這種情況下,如若霍知羨當真對安檸實施了犯罪行為。

他勢必會讓霍知羨付出慘痛的代價!

而霍知羨察覺到安檸對鬱聽白的愛意有了死灰複燃的跡象,心突然就亂了。

剛一接到陳虢的電話,便風風火火地趕了過來。

“鬱總急著找我,是有什麽要緊的事?”

霍知羨輕輕地叩響了鬱聽白辦公室的大門。

話音未落,他就已經推門直入。

意外觸及鬱聽白懷中熟睡的樂樂,霍知羨臉上淺淡的笑意瞬間凝固。

鬱聽白見狀。

旋即將樂樂安置在休息室裏的小**,並細心地拉上隔音門。

“鬱總,可否告訴我,為什麽我兒子會在你這裏?”

霍知羨徑自坐到了沙發上,一口咬定樂樂是他的兒子。

鬱聽白闊步上前,將辦公桌上的親子鑒定書扔到了他的懷中,“你搞清楚,樂樂是我的兒子。”

“可笑!這五年來,你可曾盡過父親的責任?”

“僅僅隻是提供了**,卻未曾養育過他,你覺得你配當樂樂的爸爸?”

霍知羨一直將軒軒和樂樂當成自己的孩子。

如今被鬱聽白這麽一攪和,就好像被搶走了最為珍貴的東西。

“我配不配還輪不到你來說三道四。”

鬱聽白懶得同他拐彎抹角,開門見山地問:“前天晚上,我離開後你對她做了什麽?”

“這是我的私事,無可奉告。”

“私事?你說的倒是輕巧!”

鬱聽白徹底被霍知羨雲淡風輕的態度給激怒了。

他倏然起身,拍著桌案怒聲咆哮道:“霍知羨,你到底有沒有心?你難道不知道這麽做會傷害到她?你這是強暴,是犯罪!”

“有沒有一種可能,是她先勾的我?”

霍知羨在選擇扯謊欺騙安檸的那一刻,便清楚地認識到這樣的謊言會傷害到她。

可他實在沒辦法眼睜睜地看著安檸再次投入鬱聽白的懷抱。

就算是搶,他也必須搶到手。

五年的時間,足以洗清他之前犯下的錯誤。

現在,此刻!

他要為全新的自己奮力爭取一回。

“她喝得不省人事,連人都認不清,你還好意思說是她勾的你?”

“隨便你怎麽說。反正我看到的就是一個無比熱情的她,知道什麽叫做盛情難卻,欲生欲死?”

霍知羨為了刺激鬱聽白,不斷地添油加醋。

印象中鬱聽白似乎有著嚴重的精神潔癖。

安檸的失潔對於他來說,絕對會是一個沉重的打擊。

“霍知羨,別用這事刺激她。”

鬱聽白恨不得將霍知羨撕成碎片。

可思來想去,最後還是放低了姿態,盡可能做到心平氣和地和他溝通,“你可不可以告訴她,那天晚上什麽事都沒有發生?”

“什麽意思?”

霍知羨怔怔地看著鬱聽白,試探性地問道:“鬱聽白,你沒毛病吧?我上了你的女人,你居然還來求我?”

“你不就是想要氣我?你的目的達到了。”

“我隻希望你對安檸能夠仁慈一些。”

“樂樂說她昨晚躲在被窩裏哭了一整夜。”

“她是什麽樣的女人你不清楚嗎?她經不住這樣的折磨和摧殘。”

鬱聽白無視了霍知羨話裏行間的諷刺意味,他隻希望安檸能夠盡快地從陰霾中走出。

事實上,他對霍知羨的恨已經到了想起來就會咬牙切齒的地步。

不過愛的力量永遠比恨強大。

為了安檸,他可以放下一切。

畢竟那天晚上的事已經無從考究。

就算報了警。

霍知羨隻要一口咬定是安檸對他投懷送抱,警方便無法坐實他的罪名。

鬱聽白尋思著這種情況下根本沒法通過法律程序維權。

弄不好的話,還會將安檸推上風口浪尖。

唯一的解決辦法就是讓霍知羨改口。

也許隻有這樣,安檸的心裏才能舒坦一些...

霍知羨從未想過鬱聽白會對他說出這麽一番話。

前來赴約之際,他還老神在在地自以為勝券在握。

可這一刻。

他卻清楚地意識到他輸了。

輸得一塌糊塗。

不過,霍知羨生性好強。

就算是預料到了敗局,還是不肯服輸。

為了扳回一程。

他開始信口胡謅地描述著那天晚上並不存在的細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