鬱聽白沒想到霍知羨為了氣他,竟將那麽多粗俗不堪的詞用在安檸的身上。

在他看來,這完全是對安檸的褻瀆。

“霍知羨,你最好適可而止。”

鬱聽白強壓著胸腔噴薄欲出的怒火,低啞的嗓音裏藏著無盡的憤怒與心疼。

他向來不是一個怕事的人。

但這一次,他怕了。

他怕霍知羨當著安檸的麵用這些低劣肮髒的詞匯侮辱她。

“鬱總這就受不了了?你大概不知道,是她主動邀請我,讓我變著花樣玩壞她的。”

霍知羨勾了勾唇,見鬱聽白的情緒出現了明顯的波動,更加起勁兒地編造著謊言。

“我最後警告你一遍,嘴巴放幹淨點!”

鬱聽白徹底放棄勸服霍知羨的念頭,掄起拳頭狠狠地朝著他的臉頰砸去。

隻聽“砰”的一聲悶響,霍知羨的大半邊臉即刻腫了起來。

“怎麽?我的話戳到你的痛處了?她是不是從未主動邀請過你?”

霍知羨狠淬掉了口腔裏的血水,一張嘴卻絲毫不知收斂。

他深知自己輸了鬱聽白一大截。

隻有在逞口舌之快的時候,在鬱聽白或憤怒或嫉妒的眼神中,他才能找到一絲平衡。

假裝自己並沒有輸得這麽慘。

“霍知羨,你這人根本沒有心。”

鬱聽白氣得麵色發青,死死揪著霍知羨的衣領,將他抵在牆上又是一陣暴揍。

霍知羨一開始並沒有還手。

察覺到鬱聽白這是打算要他的命,才開始奮力掙紮了起來。

“鬱總這是打算殺人滅口?我告訴你,凡事三思而後行,否則後果絕對是你所承擔不起的。”

“什麽意思?霍知羨,你難道還打算利用她來威脅我?”

“我可沒有這麽說。”

霍知羨素來看不慣鬱聽白的高傲勁兒,此刻亦是拚盡了全力,同他扭打在了一塊兒。

鬱聽白打人專打臉,拳拳都揮向了霍知羨的臉部。

“霍知羨,趁早死心吧。就你這副爛模樣,她絕對不看上。”

“你憑什麽這麽說我?她最辛苦的五年,是我陪著她走過來的!”

霍知羨猩紅了眼,如同發怒的野獸,整個人已然處於狂暴狀態。

他想不明白命運為何這樣不公。

從始至終。

他想要得到的不過是一個她。

可惜他花了整整五年時間,依舊沒能走進她的心裏。

鬱聽白覺得霍知羨一直活在自我感動之中。

而事實上,安檸根本不需要這樣一份自私的愛。

可能多年前的他也犯過和霍知羨同樣的毛病,不過好在五年時間足以讓他學會如何去愛一個人。

“霍知羨,你在傷害她的時候,可曾考慮過她的感受?”

“你憑什麽斷定我給她的就是傷害?我真該錄下全程給你好好看看,她享受得不得了。”

“明擺著的犯罪行為你還好意思拿出來炫耀?你他媽算什麽男人!”

鬱聽白氣得直接騎坐在霍知羨的身上,懟著他的臉往死裏打。

陳虢原本並不打算衝上前勸架。

畢竟霍知羨這副模樣實在是欠扁。

前天晚上那事兒就算是安檸主動撩撥的霍知羨。

也是在醉到斷片認不清人的情況下發生的。

這種情況雖然很難定下霍知羨的罪。

但這般卑劣的行為總歸不是地道人該做的事。

陳虢搖了搖頭,暗暗地唾棄著霍知羨的人品。

直到霍知羨被鬱聽白揍到鼻腔內大出血。

他才喚來了一眾安保人員,費了一番勁兒才拉開了鬱聽白,“Boss,再打會出人命的。”

“鬱聽白,有種你就打死我。我要是死了,下半輩子你就在監獄裏度過吧!”

霍知羨捂著血流不止的鼻子,過了好一會兒才發現自己的衣袖早已被人扯得稀爛。

而他胳膊上的猙獰傷疤,亦毫無預兆地暴露在了眾人的眼前。

鬱聽白被人拉開後。

便不再理會情緒已經完全失控的霍知羨。

霍知羨背後的勢力不小。

他要是當真死在了鬱氏集團,後果不堪設想。

出於多方麵的考慮。

鬱聽白終是強壓住了想要將霍知羨碎屍萬段的衝動,由著眾人將他抬上臨時擔架緊急送醫。

“Boss,需要我讓人替你來處理一下傷口?”

待辦公室裏又恢複了寧靜,陳虢這才擔憂地看向默不作聲地坐在辦公桌前的鬱聽白。

“我沒事。”

鬱聽白的傷大部分都在身上。

隻要換套幹淨的衣服,任誰都看不出來他剛剛經曆了一場激烈的搏鬥。

“陳虢,你去查一下霍知羨的底細和來曆。”

“重點盤一下他和寰宇集團有什麽關係。”

“另外還有他胳膊上的傷疤,也去好好查一查。”

五年前鬱聽白聽聞霍西爵重傷而亡的時候,就懷疑過這件事的真實性。

不過在此之前。

他並未將霍西爵和霍知羨兩個人聯係在一塊兒。

畢竟他們兩人的長相有著很大的區別。

就連氣場都大不一樣。

直到觸及霍知羨手臂上的猙獰傷疤。

鬱聽白才發覺自己忽略了一個極其重要的環節。

霍西爵雖然躲過了當年那場火災,卻不代表他躲得過法律的製裁。

夥同唐非凡犯下那麽多天怒人怨的罪行。

並非放下屠刀,就能得到救贖。

即便他也曾冒著生命危險孤身前往綠苑挽救了幾百條生命。

但很多時候,功過往往是沒法相互抵消的。

意思就是。

隻要讓警方得知霍西爵還存活於世的消息,他就逃不過起碼幾十年的牢獄之災。

這種情況下霍家若想保全霍西爵,就必須給他換個幹淨的身份...

鬱聽白眸色微黯,想明白霍知羨的底細和來曆後,反倒不再急著抓他的錯處。

有些事還真是急不得。

他必須耐心等待。

等到霍知羨忍不住自爆身份,再給予最為致命的一擊...

“Boss,原定今天中午召開的部門大會需要延期嗎?”

“不需要。”

鬱聽白起身活動了一下筋骨。

雖然肋骨處有些疼痛,不過並不影響小幅度的動作。

他輕輕地拉開了休息室的隔音門。

小心地將樂樂抱在懷中,闊步朝著會議室的方向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