鬱聽白氣得抓狂,心底裏好似有無數頭草泥馬在奔騰撒歡。

短短的幾個小時內,他就被打斷了三次。

整整三次!

最後一次還離譜到差點兒將坑貨小舅子給強了。

光是回想著被安澤口周的胡茬紮到的異樣手感,胃裏又是一陣翻江倒海。

最無奈的是,他明明積攢了滿肚子的火氣,偏偏又不好發作。

安檸有多寶貝安澤這個弟弟,他是看在眼裏的。

他不想惹安檸難過,連帶著對安澤都格外寬容了一些。

“姐夫,我知道你在生我的氣。”

“我不是故意的,今天實在是太過擔心姐姐,才會突然跑來。”

“以後我會盡量離你們的生活遠一點。”

安澤垂下寫滿失意的小鹿眼,將圓圓的小腦袋縮回了被子裏。

他不是沒有感受到鬱聽白的情緒,他隻是想要得到家人的關心和認可。

意識到自己不被歡迎,甚至是被嫌惡。

他突然感到很孤獨,也很難過。

鬱聽白見安澤擺出一副潸然落淚的可憐模樣,連忙打斷了他,“不要胡思亂想,我和你姐都很喜歡你。”

他很少哄人。

第一次對男人說出這麽肉麻的話,冷不丁地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姐夫真的喜歡我嗎?”

安澤清澈的眼睛一動不動地盯著鬱聽白的臉,企圖從他的臉上找尋到答案。

“嗯。”

鬱聽白沉聲應著。

見安澤仍舊如同鴕鳥一般縮在被子裏。

他耐性耗盡,大步上前直接將安澤從被子裏拎了起來,“再敢胡思亂想,小心我揍你。”

安澤:“……”

他總感覺鬱聽白嘴裏的喜歡都是騙他的。

隻有最後這句要揍他,才是真心話。

不過他也不敢問。

被凶了一頓後,他徹底安分了下來,不再胡思亂想。

為了博得鬱聽白的歡心,安澤甚至還拍起了他的馬屁,“姐夫,你那裏好厲害啊!我要是女生,一定喜歡得流口水。”

這話要是放在平時,也很正常。

男人在廁所裏遇上的時候,為了緩解尷尬的氛圍,偶爾也會互相誇上幾句。

問題是...

鬱聽白這才上錯了床,他就來上這麽一句,顯然有點不合時宜。

“閉嘴!”

鬱聽白的心態差點兒就被安澤崇拜的小眼神給整崩了。

他冷冷喝止了安澤,臨出門前還不忘補上一句,“剛才的事,不準告訴你姐。”

“我知道的。”

安澤小雞啄米般點了點頭。

見鬱聽白轉身要走,他最後還是按捺不住心中好奇,支支吾吾地問出了聲:“姐夫,你真的是將我錯認成姐姐了嗎?”

“不然呢?!”

鬱聽白滿頭黑線,盡管有些尷尬,但還是一字一頓地強調道:“我對你這種小屁孩沒興趣。”

“嘿嘿...這我就放心了。”

安澤訕訕而笑,趕忙向鬱聽白賠著不是。

“……”

鬱聽白抽了抽嘴角,“砰”的一聲關了房門。

回到主臥的時候。

安檸已經靜靜地蜷縮在了床角,沉沉地睡了過去。

對此,他更覺無語。

難道剛剛她隻是上了個洗手間,所以才不見人影?

鬱聽白精疲力竭地上了床。

回想著這一晚上的遭遇,越想越不平衡。

他甚至沒想明白為什麽要花費兩個小時的時間去洗澡。

如果洗快點兒,哪裏還有這麽多糟心事?

他鬱悶地側過身,幽幽地盯著枕邊安檸恬靜美好的睡顏。

直到意外發現她沒穿內衣,鬱聽白心裏的陰霾才算消散了些。

這丫頭平時不捂得緊緊的?

今天倒是乖巧得很。

難不成,她又誤解了他在書房裏說過的話?

他的本意是讓她不要再在他的麵前穿那件印有星空圖案的內衣。

而不是讓她真空上陣。

不過...

這種誤會倒是可以多來點。

鬱聽白原本想著繼續他們之間還沒有完成的事。

看她睡得香甜,他突然又有些不忍心鬧醒她。

掙紮了好一會兒。

他最後還是壓抑住了身體裏的欲望,由著她枕著自己的胳膊沉沉睡去。

*

天亮後,安澤早早地就被補習老師逮去上課。

為了避免安澤再一次攪亂他的好事兒。

鬱聽白特地叮囑著安澤的補習老師,讓其全天二十四小時實時監督著,不得有誤。

解決完這麽一個大麻煩,鬱聽白又開始盼星星,盼月亮。

盼著日落西沉,盼著夜幕降臨。

過去的二十四年間,鬱聽白從來沒有過這樣的情況。

就算是對安羽彤。

他也沒有過這麽強烈的欲望。

鬱聽白煩躁地掐滅了手裏的煙頭,怎麽也想不明白自己這是怎麽了。

直到葉爍的一通電話,將他飄遠的思緒瞬間給拉了回來。

“鬱哥,小嫂子正在我這兒坐著呢,你要不要來看看?”

“她去你那裏做什麽?”

“星璨文娛方在和我們洽談綜藝聯動策劃方案,她是隨同熊誌平等人一起來的。”

“你盯著點,我一會兒有個緊急會議必須出席。”

鬱聽白並未將這事兒放在心上。

安檸在星璨文娛上班也有一段時間了。

這期間,原野和熊初墨沒少刁難她。

在這樣的情況下,她依舊能夠出色地完成自己的工作。

由此可見,她的能力一點兒也不弱。

“你確定不來看看?”

葉爍將雙腿翹到了辦公桌上,百無聊賴地轉著手中的鋼筆,“我從監控室調取到的畫麵顯示,小嫂子的策劃方案被人扔碎紙機裏處理了,她現在手上的那份應該隻有幾張白紙。”

“這麽點小事都解決不了的話,她還是別幹這份工作了。”

鬱聽白嘴上這麽說,心裏其實有些擔心安檸能不能應付過來。

無意間掃過了電腦右下方的日期,他突然想起來安檸的經期似乎就在這兩天。

回憶起上一次她疼得死去活來的可憐模樣。

鬱聽白英挺的劍眉不自覺地皺在了一起。

這一瞬,他突然改了主意,急迫地想要趕去看看情況。

隻是,覆水難收。

他都說了不會插手,就絕對不會出手幫忙。

況且,今天的這場會議他必須出席...

“鬱哥,這話可是你自己說的啊!”

“到時候小嫂子被欺負了,你可別心疼。”

葉爍玩世不恭地笑了笑,直接切斷了電話。

其實,他倒也不是不能出手幫安檸一把。

鬱聽白的女人,他這個做兄弟的自然要護著。

他隻是更傾向於給鬱聽白製造一個可以和小嬌妻增進感情的機會。

掛斷電話後。

葉爍優哉遊哉地吹著口哨,大致估算著鬱聽白從鬱氏集團趕來需要多少時間。

等時間差不多了,他才慢悠悠地晃進了會議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