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皎險些沒有坐住, 幾乎快要昏倒過去。
一樁樁的事情夾雜著一起過來,並不像是空穴來風那麽簡單,定然是有人在後麵推波助瀾。
且她與沈隨硯之間確實是見過幾麵, 但也不多, 這事做的隱蔽, 除了身邊幾個親近的人應當是無人知曉的。
沈隨硯見她臉色慘白, 不複從前的靈動。
聲調之中更是風雨欲來的模樣, 但卻又緊緊握住薑皎的手, 仿佛是在告訴她, 讓她莫要害怕。
薑皎一顆心亂得很, 也看向觀墨。
觀墨先是看著沈隨硯,然後再看向薑皎, “有人傳之前在戲樓之中,看見殿下與王妃獨處, 不僅如此, 王爺更是與王妃在房中待了許久才出來。”
戲樓?
薑皎一瞬想到的就是探花郎在的那次。
兩人那時並未有交集,況且也是段祁卿先來解圍, 若是說與沈隨硯能扯上什麽關係,實在是太過於牽強。
且這話說的模棱兩可,若是說幫著解困是有的, 但是獨處可是一點都沒有。
倘若說女子與男子獨處, 誰人都能朝不好的地方去想,孤男寡女待在一個房中能做些什麽,旁人心中難免會有不一樣的猜忌。
沈隨硯鎮定自若, 完全沒有受這些話語的影響。
他先是對著觀墨道:“你先去將外頭傳王妃事情的人一一打探清楚, 讓他們先閉嘴。”
眸底的狠厲顯現出來,看來幕後的人是想毀了整個薑家。
觀墨應聲準備離開, 但卻又被沈隨硯給叫住,“去找曾經的那位探花郎是否還在上京,如果他在,將他帶來見我。”
敢動他的人,當真是找死不成。
他周身上下都傳來肅穆的氣息,還有一股子的陰沉。
薑皎什麽都做不了,不想還將她自己也給牽扯進去。
沈隨硯握她的手用力一些,“螢螢,你無錯,別怕。”
薑皎望向沈隨硯,一眼就撞進他的眼眸之中。
眼前的人,是她的夫君,她要試著相信。
扯出一個笑意來,不僅是在寬慰沈隨硯,也是為她自己,“我信你,夫君。”
兩人坐在房中,都沒有說話。
沈隨硯對著外頭吩咐,“讓廚房準備些小點送來。”
牽著的手始終都沒有鬆開,一個不想放,一個不想走。
好似這樣的場麵出現上百次,從來就應該是這般。
蔻梢進來送吃食看到的就是這樣的場景。
看上去,兩人再般配不過,就連平日中一向冷淡的王爺,坐在她們姑娘的身邊,都變得溫柔許多。
沒多看,將小點放下蔻梢就出去。
沈隨硯遞了一塊點心在薑皎的唇邊,“嚐嚐與你在丞相府吃到的可有不同?”
薑皎想要將小點給拿過來,不想沈隨硯捏住沒動。
意味十分地明顯,心中也因為這一點的插曲安定下來不少。
她朱唇微張,緩緩靠近沈隨硯的指尖。
鼻息都噴灑在他虎口的地方,從沈隨硯的角度看下去,可以瞧見她鴉羽般的睫毛眨動的頻繁。
咬下去的那刻,不想唇竟然擦過沈隨硯的指尖。
那股子的觸碰一瞬間就激到五髒六腑中,身上像是過電一樣地難耐。
沈隨硯隻感覺指尖的酥麻,還有過分柔軟的觸感,手中的力道險些將小點給捏碎,麵上卻依舊裝作鎮定無事發生。
薑皎口中的小點不知是何滋味,就下了肚。
她慌忙直起身子,坐直後看向沈隨硯。
他應當是沒有察覺的吧。
唇瓣之上還有他手上粗糲的觸感,滑過的那瞬,引起她無數的戰栗。
見沈隨硯慢條斯理的將小點給放下,還似尋常那樣問她,“味道如何?”
味道怎樣薑皎是不知的,但方才的場麵實在是不願再去回憶第二遍。
眼尾處都暈上些紅,欲蓋彌彰的拿帕子擦拭著,她點點頭,“王府中廚子的手藝,比從前我在家中吃到的還要好。”
“這便好。”沈隨硯將帕子給放下,“時辰還早,你若是累了,不如去小榻上歇息一會兒。”
薑皎搖搖頭,“心中裝著事,我睡不著,就這麽等著也無妨。”
沈隨硯的唇角很輕的扯動一下,卻被薑皎給看見。
她下意識的說上一句,“夫君笑起來,當真是好看極了。”
不想沈隨硯的指尖捏上她鼻尖,“夫人在為夫心中也是如此。”
說兩句話心中就有不一樣的感覺,薑皎連忙撇開眼起身去尋話本子看。
索性坐著也是坐著,也並不能自個出去尋消息,不如找些東西打發時間。
沈隨硯坐在原地沒動,手中握著茶盞略有沉思。
薑皎走出去兩步複又回頭,“夫君可想看些什麽?”
沈隨硯默了幾秒,“你將書架上第三層左側的書拿給我。”
薑皎依他所言先將他要的書給找到,封皮上是不到能看得懂的字跡。
邊走著,薑皎有些好奇,“夫君看的是何書?”
沈隨硯倒是沒有掩飾,隻將茶盞放下,語氣淡淡,“邊疆那邊的書,用的是他們的字形。”
薑皎明白了,她對這樣的書也沒什麽興趣,轉身去尋她的話本子看。
最近上京時興的話本子多的很,她隨手挑了一本沒見過的。
不想才看幾頁就有些麵紅耳赤,想要合上但也生怕太過於顯眼,隻得硬著頭皮看下去。
話本講的是一閨閣小姐出門上香禮佛,不想被山寨擄走與他們的大當家成親。
新婚之夜閨閣小姐想要逃走,可是走到半路就被抓回去。
大當家知曉她逃走,故意讓她以為自己有能走的機會,但其實一切都在大當家的掌握之中。
小姐跑了一路,不得不與大當家的圓房。
薑皎正看著這處,兩人圓房寫的十分詳細,甚至連過程都寫的一清二楚。
她看著話本中小姐不住的喊疼,可大當家卻絲毫沒有想要停下的想法,思緒漸漸飄遠。
她同沈隨硯,也還未曾圓房呢。
現下想這些有些不合時宜,但是挑的話本子實在是有些不對,由不得她不想。
之前與慕聽煙在一處說話時,她總是說“銀槍蠟燭頭”,話本子中不是,可沈隨硯不會真的是如此吧。
畢竟他的忍耐程度,倒是不同反響。
感受到自己的王妃在不斷的看著自個,沈隨硯將書虛虛拿在手上,措不及防的抬頭看見薑皎的眼眸。
好似心思全都被猜透,薑皎猛然間低下頭,裝作無事發生的樣子。
好險,差點就要被發現了。
雖是話本子中的內容倒是頗有些刺激,可是後麵寫的卻讓人愈發的欲罷不能。
薑皎就這麽一直看著,胸腔中的緊張都散去不少。
直到觀墨與觀硯一道回來的時候,她才有了緊張的感覺。
又坐回沈隨硯的身邊,觀硯先回稟,“王爺,散播消息的是兩撥人。”
“兩撥人?”薑皎有些疑惑,她以為都是侯府所在,怎得還會有兩撥人。
觀硯點頭,“正是,侯府的事情,是侯府自個找人散出去的,我尋到人,他們說是侯府讓他們這麽做的,隻說越是敗壞您妹妹的名聲越好。”
薑皎越聽,蔥白指尖都嵌入掌心兩分,“他們可知道為什麽?”
觀硯道:“這些他們不知,因得他們是流民,在上京中以乞討來生活,今日侯府找上他們,給了他們好大一筆銀子,但是具體怎樣他們不知曉,我們趕到的時候,他們還故意在人群中製造著混亂,一頓打就什麽都說了,我警告過他們,現如今他們已經離開,不會再傳些這樣的話,隻是上京中仍有的流言蜚語就不大好說。”
手腳都是冰涼的,薑皎從不知,人心竟然還能壞到這樣的程度。
沈隨硯指尖輕叩著桌麵,看向觀墨。
他立刻上前,“傳王妃謠言的人,正是曾經的那位探花郎;他不滿自己被革職,剛好出了侯府世子妃的事情,就想著趁此機會攪亂王妃的清譽。”
薑皎緊接著追問,“他如何知曉我與王爺的事情?”
觀墨搖頭,“他並不知,隻是戲樓那日的事情他介懷在心,如今聽聞王妃與王爺喜結連理,便以為您二人在那時就已經認識,才會說出這樣的話。”
說完觀墨看向沈隨硯,“如今他已經被我帶回府中,不知王爺想要怎樣處置?”
薑皎不知,沈隨硯竟然還有這樣的本事?
他不是個不受寵的王爺,況且他身子不好,能做些什麽?
沈隨硯眉宇中沉得嚇人,眼風都未曾掃過去,卻也足夠讓人心驚膽戰。
突然間,他冷笑一聲,可麵上仍舊是風輕雲淡,“既然他這般想說,不如說給我聽的好。”
說完,觀墨準備推他出去,觀硯也準備跟著一道出去,但是被沈隨硯給留下,“你留下幫王妃。”
探花郎的事情好解決,隻是侯府的事情不好解決。
榴萼也聽完始末,在一旁一言不發。
薑皎頭一回遇見這樣的事,還真是不知道究竟該怎麽辦的好。
不大的小臉上滿是憂愁,侯府這樣做,自個也是討不到什麽太大的好處的,但他們依舊這麽做,說明這件事情對他們而言很重要。
薑皎問著身邊的榴萼,“你說,有什麽事情是侯府在意,或是崔端分外在意的?”
侯府大娘子隻有崔端這一個兒子,再無旁的子嗣。
但是侯爺生性風流,妾室眾多,底下的一眾庶子如同豺狼虎豹一樣緊緊盯著崔端。
侯爺不堪重用,但是他們的大娘子是個厲害的。
如今既然是侯府大娘子與崔端在意的事情,想必應當就在當下。
榴萼想到什麽,先是問著觀硯,“外室的孩子可已經生下來了?”
薑皎顯些要將外室給忘記了,若是說在意的,如今崔端最在意的就是外室的那名孩子。
不,或許不應當這麽說。
他應當十分喜愛這名外室,不然也不會冒著沒有成親被人發現的風險,將她給安置在別院中。
一瞬間,薑皎明了許多的事情。
觀硯冷聲說:“生下來了,確實是名男胎,不過因為早產的緣故,先天有弱症,不知還能不能活下來。”
薑皎手放在下巴的地方,在心中琢磨好一番才開口,“若是如此,侯府隻需將孩子留下即可,並不需要一定要將外室給抬成妾室;侯府忌諱父親在朝堂中的權勢,知曉他們是高攀,薑釀善妒,傳出去就是家中教養無方,言官如果參奏,父親定遭聖上訓斥,介時侯府想要做什麽都不是難事;崔頓也應當喜愛極了他那外室,才會蓄意引誘薑釀出現這檔子的事,原來,他們侯府一直算計的就是這些。”
聽完她所說,觀硯露出不一樣的目光來。
從前他自覺,王妃長得甚美,可脾氣嬌嬌,想來應當不懂什麽,不想今日一見,倒是不同。
薑皎分析出這些來,心中陡然生出些自豪。
果然,就未曾有她辦不成的事。
她對著觀硯說:“既然傳話的人已經被你趕出上京,侯府應當也會知曉些什麽,他們多少會有忌憚,這事多謝你。”
觀硯立刻抱拳行禮,“王妃多禮了,都是小人該做的。”
等到觀硯出門,薑皎對蔻梢說:“你去同管家說,明日我要回府上一趟。”
蔻梢立刻去辦,房中一時間隻剩下薑皎與榴萼。
也不知,王爺那邊怎樣,現下去尋他,是否有些不大合適?
薑皎又拿起桌上的小點,卻全然沒有方才的滋味,食不知味竟是這般。
沈隨硯帶著觀墨進了密室之中,他並非想要可以對薑皎隱瞞什麽,隻是有時做的事情不太適合讓她看見。
她本就生在純淨中,不合適見到血腥的世界。
按下牆上的機關,沈隨硯一點點進到裏頭。
探花郎眼睛與嘴都已經被堵上,看不見,也說不出話。
隻有耳朵還能聽見動靜,這就是這樣,才會更讓人心智崩塌。
沈隨硯在探花郎的麵前停下,看他不住的掙紮,手腕與腳腕上的鐵鏈不斷晃**。
動手揭下他眼睛的黑布,探花郎眼睛都睜大許久,全都是不可思議。
他掙紮得更為劇烈,架子都快被他給拽倒。
沈隨硯揉下耳根,消除聲響。
倏地輕笑一聲,絲毫不差地落入探花郎的耳中,“從前風光無限,卻也在短短幾日間就淪落成這般的模樣,你若是想活命,我問什麽你隻消搖頭或是點頭就好。”
連嘴上的布都不願給他取掉,探花郎動的更加厲害。
沈隨硯眸色暗沉,眼中狠厲,手腕一番,探花郎登時不動。
緩緩轉過頭,看向自己的手腕。
曾經能寫出好字,做出好文章的手,直接被插入一把銀晃晃的尖刀。
刀沒入的極深,卻不見一點的血流下。
手腕上開始時沒有感覺到疼,可是過了幾秒後,撕心裂肺的疼痛襲來。
沈隨硯瞧著他痛苦不堪的樣子,隻是撐著頭,不知在想些什麽。
“現在問你,你可否回答我?”
探花郎拚命的點頭,眼前的不似是人間的人,仿佛地獄來的惡鬼,被他盯上,隻有沒命的下場。
沈隨硯麵上不顯,在黑暗中,如同蟄伏的猛獸,一個不注意就會被咬破喉嚨,陷入死境。
他扣住手上的玉扳指,“你可曾見過太子?”
探花郎嚇得更厲害,他與太子秘密行事,怎會被眼前的人知曉。
從前太子都隻說,沈隨硯是個病秧子,不足為懼,稍微動動手指就能將他給碾死。
就連他的王妃,等到沈隨硯再無東山起來之時,等他被廢為庶人的時候,薑皎一定是他的。
沈隨硯輕“嘖”一聲,“太慢。”
手腕一翻,又是一個彎刀進到他肩膀中。
探花郎疼的直接暈了過去,觀墨上前看一眼,對沈隨硯道:“王爺,他昏過去了。”
沈隨硯隨意擺手,“該怎麽辦你清楚。”
觀墨直接端起地上早已備好的鹽水,直直朝探花郎的身上潑過去。
生不如死,探花郎疼暈過去,又被疼醒。
沈隨硯拿出一把彎刀把玩著,“你若是回答慢一分,我就插入一把彎刀,用完也不大要緊,我府上還有不少的物什,你可以慢慢挑選,用丹藥吊著你的命,直到你什麽時候將我的問題回答完,我再考慮要不要放了你,你覺著如何?”
探花郎這會子拚命的點頭,眼淚不停下落,額頭上的汗珠砸在鹽水中混在一起。
“方才的問題,說。”
探花郎不敢有一點的磨蹭,拚命點頭。
沈隨硯勾起諷刺的笑,他的好哥哥,這麽多年,還是這般。
“太子可是說,讓你肆意傳播,就算不能毀了我,這件事傳入聖上的耳中,我也會被問責?”
探花郎依舊是點頭,不敢看沈隨硯一眼。
沈隨硯將手中的彎刀一扔,清脆的聲音讓探花郎一激靈,“最後一個問題,太子於洛陽謀劃的,可是兵權的事?”
這回探花郎沒有直接點頭,也沒有搖頭,沈隨硯失了耐心,對著觀墨道:“既然他如此愛說,也如此愛寫,拔了他的舌頭,勾了他的手筋,扔進太子府,我要讓我的好哥哥看看,他也不是什麽都能做成的?”
觀墨顯然有些猶豫,“太子會不會懷疑到殿下?”
沈隨硯笑下,“我的好哥哥懷疑我許久了,也不差這一時,隻是他苦於沒有把柄罷了。”
探花郎不敢相信他竟會聽到這樣的消息。
但下一刻,觀墨將他身上的彎刀拔下來,將他口中的黑布拿開,卸掉他下巴時,他瞬間反應過來。
一個不能寫,一個說話的人,知道秘密又能怎樣。
身後連一絲痛呼都沒有,沈隨硯先出了密室。
身上有難以消散的血腥味,他皺眉,“備水。”
薑皎一直在等著沈隨硯,看見院中的人忙起來,才知曉他回來。
聽見沈隨硯要沐浴,薑皎猶豫著不知怎麽辦。
算上從前,她欠了沈隨硯良多。
今日,不如去看看?
可是很快,薑皎就自個否定這一念頭。
不成不成,她若是去伺候沈隨硯沐浴,介時他目光落在自個的身上誰受的住。
想了想,薑皎還是讓榴萼幫她係上襻膊去到廚房。
她廚藝很好,隻是油煙太大,甚少進廚房。
瞧見她去,廚房中的人連忙停下手中的活計,“王妃怎得來了?”
薑皎很是隨和,“不知王爺平時愛吃些什麽,今日我想自個下廚做道菜給王爺。”
廚房的人顯得為難,薑皎不解,“怎得了?”
管著廚房的人道:“王爺並未有什麽十分喜愛的,每日菜式不同,王爺也從未說過什麽,這麽多年來,好像王爺也沒有什麽喜歡的。”
竟還有人不挑這些?薑皎隻覺奇怪極了。
可是今日的菜定是要做的,她思來想去,不如做道自個愛吃的酒釀鴨子。
想好做什麽,就直接開動。
廚房的人看著王妃的樣子,不免都生了好感。
王妃人長得美,做事也十分地利落,況且人也好,可是沒什麽架子的。
酒釀鴨子十分的簡單,隻需將鴨子清洗幹淨切塊放入鍋中,大火烹飪一刻鍾,然後加入酒釀,再加入調料就好。
薑皎做的十分麻利,珍饈怕是無人不愛,不一會兒一道酒釀鴨子就直接出鍋。
色澤鮮亮,讓人食欲很佳。
看著這道菜,手上的傷處都沒有那般疼。
薑皎心情頗好地與榴萼朝房中走去,榴萼笑著打趣,“姑娘從前雖是喜愛下廚,但是因得油煙,總是不愛去,一來二去也就散了這份心思,不想多年來做的第一道菜,竟是要給王爺的。”
薑皎麵上有些紅,卻隻是道:“別胡說,是因為我自個想吃。”
然後自個在心中又默默補上一句:還是要多謝,王爺為她做的事情。
榴萼沒有拆穿自家姑娘,兩人有說有笑的走回主院。
不想直接就撞上沐浴回來的沈隨硯。
他眉星目朗,鮮少穿白衣今日更顯他氣質上乘。
像是從話本子中走出來的貴公子,不染塵世,孤傲遺世。
薑皎看著沈隨硯,麵上露出個笑容來,提著裙擺小步跑到沈隨硯的跟前。
她跑起來,頭上的發簪熠熠生輝,卻始終不敵她這人光彩奪目。
站定在沈隨硯的跟前,薑皎柔聲道:“王爺回來了。”
不知怎得,心口處莫名被填滿一大塊,方才在密室中的不快都煙消雲散。
他喉結上下滾動,輕“嗯”一聲。
薑皎對他道:“我今日做了一道自個想吃酒釀鴨子,不知味道如何,王爺幫我嚐嚐可好?”
沈隨硯打趣說:“可是隻有這麽一次?”
薑皎回答的極快,卻是兩人都沒想到的答案:
“若是王爺喜歡,自是一輩子都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