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進屋的時候, 實在是被怒火衝昏了頭腦,加上他毫不分說地直接吻上來,薑皎一時間忽視他好似比自個還高一些。

不想一將他給推開, 竟就看到這般的一幕。

沈隨硯好好的站著, 兩腿看不出任何一點不好的跡象來。

他此時身形頎長, 站在薑皎的跟前還留有不少的壓迫感。

周身沉冷中還夾有壓迫感, 比從前的淩厲還要更甚。

沈隨硯又將薑皎壓回門板之上, 發出“哐當”的一聲。

薑皎眸中的驚呼幾乎要快溢出, 卻猛然間被沈隨硯給堵住唇, 什麽話都說不得。

心中此時如同一團亂麻, 她有無數想要問沈隨硯的話。

譬如,他的腿怎麽是好的, 為何從前不告訴他;又譬如,為何今夜如此氣惱。

可沈隨硯卻絲毫沒有想要放過她的想法。

唇瓣被揉搓至紅的快要滴出血來, 腫脹的不像樣子, 輕微碰一下都是疼的。

薑皎幾近喘不上氣的時候,沈隨硯才堪堪將她給放過。

手腕被沈隨硯攥住, 隨後高高抬起壓在頭頂之上,身上的氅衣早就進門時就掉落在腳邊。

沈隨硯威嚴的語氣在薑皎的耳旁響起,“夫人想說什麽?想問我的腿為何是好的?想問我為何不告訴夫人?”

薑皎剛想要點頭, 他大掌就猛然間掐住自個的脖頸, 一瞬間,薑皎以為自己要死在他的手上。

鴉羽似的眼睫在不住地顫抖,胸腔之中的情緒全部都在這一刻出現。

離得太近了, 薑皎絲毫不懷疑沈隨硯可以聽見她的心跳的聲響。

身上被沈隨硯給桎梏住, 就連雙腿都被他給壓住。

沈隨硯低悶的嗓音在她頸窩之中響起,“王妃當真以為我短命, 當真以為我不堪受用?”

薑皎一瞬間腦海中似是炸開一樣,他,怎會知曉這些。

心頭已經顧不上害怕,分明自己現如今半分的情緒都沒有,但是胸腔中的跳動依舊厲害得不像樣子。

沈隨硯低聲嗤笑一聲,“螢螢,你想和離,便想著我短命,可卻始終不能如你所願。”

有一瞬,薑皎的耳畔隻有他說出這句話的聲音。

原來,他全部都知曉,他當真是同自己一起進到夢中。

薑皎的身子都開始發顫,沈隨硯一把將薑皎攬入自個的懷中,“螢螢,可惜了。”

好半晌,薑皎才找回自個的聲音來,“你究竟,何時知曉的?”

沈隨硯冷冽的眸子看向她,像是要將她給看穿一樣,做出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樣來,他倏地勾唇,“螢螢是不是還想問,是你頭一次做了如此的夢境時,還是後頭,同我在一個夢中,聽見仆婦所說的話?”

薑皎被嚇得咬住自個的下唇,看著沈隨硯的秋眸都忍不住發顫。

沈隨硯謂歎一聲,用粗糲的指腹掃著她唇瓣,“別咬,我會心疼。”

可他的眼眸算不上溫柔,隻有說出的話是溫柔的。

沈隨硯低聲在她耳側道:“不然螢螢以為,我為何同你說起衣鏡,為何同你說起和離,你當真以為,我什麽都不知曉不成。”

薑皎的目光中已經不能用驚慌來形容,她好不容易找回自個的聲響,“那你為何,從前不向我發難?”

沈隨硯搖頭,“發難?螢螢,我本不願提及的,可你三番兩次同寧司朔見麵,他的心思,我都知曉,薑府的那棵桂花樹,那支被你珍惜的發簪,都是他的手筆。”

薑皎猛然間懂了,沈隨硯一直以來都藏得太好,今夜的突然爆發,是與寧司朔半夜來府上有關係。

她感受到手腕之上的力道加重,卻也能感受到沈隨硯收著力道,並未對她用蠻力。

這一切他都知曉,自然也看見夢中寧司朔抱著自個的模樣。

薑皎搖頭說:“不是,我沒有,我對表兄隻有兄妹之情,絕無其他。”

她秋眸中染上幾滴淚,看著十分的可憐。

沈隨硯在她輕輕擦拭,指腹上一片晶瑩,“想必螢螢就是這般哭泣,才會讓寧司朔為你動心,讓他不論為你做什麽都願意,甚至不惜丟了官職,讓全家置入萬劫不複之地。”

薑皎哭著道:“不是,我沒有。”

她嗓調中透著委屈,還透著幾分的難受。

沈隨硯卻透過這兒,仿佛間看見她笑閹。

原來,她一直都是個勾人心弦的慣犯,不僅讓寧司朔為她傾倒看,更是讓自己,從始至終的都陷進去。

沈隨硯輕嗬一聲,吻上她淚珠,“螢螢,別哭。”

不知她是為誰而哭,若是為了寧司朔,他今夜會做出什麽當真是不好說的。

薑皎手依舊被他給握著,她拚命搖頭道:“夫君,我當真沒有,我並未對表兄動心,我說發簪是慕姐姐送的,隻是不願你多想。”

可看見沈隨硯的唇角還是如此地緊繃,薑皎哭著的聲調中帶有嬌嗔,“夫君,我當真沒有。”

但下一刻回應她的,是沈隨硯將她給攔腰抱起,隨後扔在柔軟的床榻之上。

薑皎被扔的七葷八素,後一道堅硬又炙熱的身形覆上來。

沈隨硯吻著她的耳畔,將床頭處的暗格抽出,不知從裏頭拿出什麽來。

薑皎淚眼婆娑,什麽都瞧不清楚。

隻感覺下刻,手腕之上好似是纏上了什麽東西似的。

下一瞬,隻覺手腕上纏的物什愈發的緊起來,不抬頭看還不打緊,薑皎抬頭那瞬,看見的就是根明晃晃的絲帶綁在她的腕上。

甚至那鮮紅紮眼的絲帶,同大婚那夜滿屋都是紅一樣,讓她覺著羞怯極了。

沈隨硯唇角緊抿在一處,眸中倒是認真,將絲帶一圈圈纏在她的手腕之上。

這般的畫麵突然之間就同從前場景中的疊合起來,薑皎腦海中的一根線突然如同斷了一樣,再也連接不上。

夢中曾多次,沈隨硯也是這般綁著她。

後來,後來發生的。

薑皎渾身都染上不少的緋紅,她搖著頭,帶著哭腔,“不,不要。”

沈隨硯淡笑一聲,嗓音中帶有淡然,“由不得你,螢螢。”

隨後,他用本就貼著薑皎耳畔的唇,緩緩開口,“況且螢螢的夢中,不也本就是這般的場景,如今,我隻是幫螢螢實現罷了。”

那股子折磨人的勁薑皎不願再體驗第二回 ,從前在夢中的時候,都是分外地難耐,更莫要提,如今,她還是清醒著的。

看見這樣的沈隨硯,薑皎突然覺得他陌生極了。

今夜實在是發生太多的事情,不僅有表兄,還有沈隨硯的秘密。

她不想竟是在這樣的場景之下知道沈隨硯的腿腳是好的,也沒想到,他竟然當真同她一起入夢。

一切的一切都發生的太過於突然,以至於被綁上的時候,薑皎還沒緩過神來。

但現在,她早就已經清醒的不能再清醒。

兩隻手腕都被沈隨硯綁著,不緊,也讓她掙脫不開。

不知他是用了什麽法子,手上越是掙紮,絲帶就纏的愈發的緊。

沈隨硯看著薑皎豔麗的小臉好一會兒,看見她如今是在他們的床榻之上,對他說著軟話,心頭的戾氣散去不少。

指腹摸上薑皎的臉,他哄著她道:“螢螢的臉都被淚珠打濕了,我去尋塊帕子來,給螢螢擦臉可好?”

說著,他也沒等薑皎同意,就徑直下床。

淨室中傳來淅淅瀝瀝的水聲,薑皎也被水聲攪得不知該如何做。

她羞憤的更加厲害,從前哪裏見過這樣的場景,便是從未有過的。

如今怎麽都是逃不掉的,甚至接下來發生的事情她好似還能知曉一二。

沈隨硯很快就出來,手中拿著的帕子微濕,覆上薑皎的臉。

帕子微涼,激得薑皎汗毛都豎起。

沈隨硯幫她擦完臉,又一臉正經的扯開她身上的係帶。

猛然間身上感受到外頭的冷,薑皎一哆嗦。

她說著軟話,“夫君,不要這樣,我不要這樣。”

哪怕是要圓房,她也不要就這般。

這般的羞恥,她怎是能忍受的。

但是沈隨硯卻如同聽不懂,對她道:“乖。”

如今她當真是乖的不行,說著的話都是乖覺的。

但沈隨硯也明白,不外乎是想讓自己放了她。

可是,既然已經到這般的地步,他又怎能輕易放過。

手中的力道重了一些,帕巾難免會在薑皎雪白的肌膚上留下幾處的痕跡。

如今她寢衣大氅,手腕之上綁著的絲帶使她無處可躲。

薑皎的美景都被人看見,紅色的絲帶如同勾上沈隨硯的神智,在一瞬間亂的不行。

薑皎想撐起自個,可下一瞬,卻被他手上的動作驚得直接罵出聲,“你混蛋,你就是個混蛋。”

沈隨硯的喉結上下滾動,唇瓣貼著她唇道:“螢螢可知,我思慕你許久,早就從前,如今,你讓我如何能放手。”

突如其來的,似是情話卻又比情話更加使人珍重的話語打的薑皎措手不及。

甚至突然間就忘了,如今是個怎樣的境地。

“你。”薑皎被嚇得口齒不靈,“你說什麽。”

連夫君都忘了喊,看來如今確實是嚇得不輕。

但沈隨硯如今卻沒了想回答她的心思。

夢中的她勾著人不讓人走,如今倒是不一樣。

可他卻不願意了。

夢中如何,她在此處便是要如何的。

沈隨硯手中的動作快了一些,薑皎難受不已,也都忘了問。

手上被綁著是虛浮的,隻能靠嘴上說讓他慢些,可他終歸是不願聽的。

如今,他隻想讓薑皎從頭到尾都是他的。

聲響不斷鑽入薑皎的耳中,她多想自個趕緊昏過去。

可是沈隨硯如同能知曉她心中所想,一碗碗的參湯灌下去,吊著她神思一直清醒。

小腹隴起一部分,薑皎烏發散在身後。

他今日真的是將夢中的場景全都來了一遍,雖說並未真正如何,可薑皎隻覺口幹舌燥,怎樣都是不上不下的。

最後一碗參湯被沈隨硯給她喂了下去,薑皎已經不知究竟該如何是好。

舌尖都帶著燥意,不住去勾碗中的水,可沈隨硯偏生還要使壞,不給她喝。

薑皎早就已經忍不住,沒忍住的哭出聲。

沈隨硯哄著她,這才又將參湯灌進她口中。

他貼在薑皎的耳廓,輕聲問她,“我是誰?”

這話今日他問了無數遍,開始時薑皎倔強著不肯開口,後麵被他磨得實在沒了法子。

細軟嗓音帶有幾分哭腔的道:“夫君,夫君。”

可沈隨硯卻仍舊是不滿意,依舊是開始如此,定要問個明白。

此時薑皎才逐漸學的聰明一些,一邊喚著他的名字,一邊喊他夫君。

沈隨硯也不是無欲無求的人,但今日,他半分的動靜都沒有。

從前薑皎隻覺是他腿腳不好,可如今看來,他隻是想單純的折磨自己罷了。

沈隨硯低下頭,吻著她唇瓣。

將她紅唇吻得嬌豔欲滴才起來,本以為結束,可不想下一刻舌尖又從她唇角探進去,不時靈活的勾著她上頜,一陣的發癢。

“懷辭,喚我懷辭。”

薑皎迷迷糊糊間聽見,不過一會兒才反應過來,這是沈隨硯的小字。

她學了乖,知曉今夜不論如何也不能將他給惹怒,乖順開口,“懷辭哥哥。”

說到最後兩字時,薑皎變了語調,感覺上帶有痛苦,可更多是歡愉。

外頭天光大亮,沈隨硯才堪堪放過薑皎。

將她腕上的絲帶解開,對著外頭喊,“備水。”

他站起身,將薑皎抱至淨室中。

薑皎身上裹著的是他墨黑的大氅,邊緣的毛十分柔軟,襯她小臉更加柔和。

沈隨硯的胸腔中這才像是被填滿一樣,有著十足十的滿足。

外頭的婢女仆婦早就聽見裏屋的動靜,但是無一人敢上前。

榴萼與蔻梢在外麵急紅了眼睛,也隻能看著一碗碗的參湯送入房中,隨後王妃哭著的腔調傳出來。

等沈隨硯叫水時,二人趕忙進去。

本是想將薑皎給扶過來,可是卻被沈隨硯避開,“不必,你們去外間伺候。”

榴萼與蔻梢都沒動,沈隨硯墨黑如潭水的眸子看過來,裏頭的冷意不是假的,再不情願卻也得出去。

沈隨硯將大氅解開,也不顧大氅被弄髒,徑直扔在地上。

看見薑皎沉睡的麵容,他用手輕輕碰下她臉頰,將溫熱的水一點點潑灑在她身上。

今日她身上出現太多的痕跡,幾乎都是他作弄出來的。

肩膀之上還有一個牙印,也是沈隨硯咬上去的。

沐浴完後沈隨硯又將薑皎給抱至床榻上,看她睡熟的模樣,拿起暗格中的藥膏輕柔幫她上藥。

即使是睡著,薑皎也能感受到疼痛的勁,還要昏死過去時那股感覺。

她扭著自個身子,似是說夢話一般道:“不要了,夫君,懷辭哥哥,我不要了。”

薑皎的話語顯然讓沈隨硯好受許多,耐心哄著她,“乖,一會兒就好。”

夢中都是這樣的場景,醒來還不知會如何。

沈隨硯躺在床榻上,光明正大的將薑皎攬入自己的懷中,擁著她一道入睡。

隻睡了兩個時辰,沈隨硯就已經清醒。

簾帳一掀開,外麵的光照進來。

沈隨硯沒喚人進來侍候,側身看著還睡著的薑皎,唇邊多了一些柔情。

他將薑皎麵容之上的發絲給拂去,幫她蓋好被子這才下榻。

昨夜婢女們不敢弄旁的,隻進來換了床榻。

紫檀木桌之上放著六個空碗,都是昨夜薑皎喝掉的參湯。

沈隨硯挑眉,沒動這些碗,從旁邊的茶壺中倒杯水給自個。

自個穿好外衫後才出門,去了書房中。

外麵榴萼與蔻梢一夜都沒睡,觀硯與觀墨也在。

猛然間房門被打開,榴萼與蔻梢看見王爺從裏麵走出來,麵上生疑,可又止不住的想朝裏麵去看,看看王妃究竟如何。

沈隨硯嗓音恢複從前的冷冽,“你們進去守著王妃,她有任何不對都來書房尋我。”

如今榴萼與蔻梢也顧不上去追究為什麽王爺的腿是好的,瞪了觀硯與觀墨一眼後就直接進去。

將簾帳輕輕挑開,究竟賽如凝脂的肌膚上有著不少的印記,看著都已經青紫,十分駭人。

蔻梢捂著唇,不讓自個哭出來,卻還是小聲說:“王爺當著是過分,如此作弄我們家的姑娘。”

榴萼幫薑皎蓋子,轉身對著蔻梢輕“噓”一聲,“小聲些,別吵醒王妃,她好不容易睡著。”

桌上放著的碗,是昨夜她家王妃受累的表現。

兩人一夜沒睡,如今守著薑皎倒是也不困,在外間還做著尋常的事,沒吩咐人進來收拾,就隻能先放著。

一直到快要用晚飯的時候,沈隨硯回來了。

內室中連燭火都沒燃,一瞧就知曉是怎得一回事。

他身量高大,對著榴萼與蔻梢,給足她們兩壓迫感。

他沉聲問,“螢螢中途可有醒來?”

榴萼老實回答,“沒有,什麽都沒有。”

沈隨硯頷首,揮手不經意道:“你們都去外麵,沒我吩咐不準進來。”

兩婢女都沒走,蔻梢即使是害怕沈隨硯的,卻仍是開口道:“想來王妃醒來需要我們,我們在此處看著王妃。”

沈隨硯的聲音驟然淩厲,“出去。”

他的模樣像及了要殺人的樣子,目光落在人的身上都好似是淩遲一樣。

不敢再留,二人隻得一步三回頭地走出房門。

沈隨硯從書架之上拿了一本書,但沒翻開,也沒看。

拿在手中不知想些什麽事情。

過了沒多久,薑皎醒了。

她看著昏暗的房中,才想著撐起坐著,身上一陣的酸疼,兩腿更是不像她自己的一樣。

她手肘一軟,又倒了回去。

沈隨硯早就已經聽見聲音過來,簾帳一打開,兩人四目相對。

薑皎一個枕頭就直接甩到他身上,嗓子如同被人碾過的難受,說不出話,“禽.獸,你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