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冷清清,方淺淺炙熱的眼神仿佛要侵蝕了餘景灝,隻是餘景灝巍然不動,好一會兒他終於開口:“你要是沒什麽要緊事,我還有工作。”
下達了逐客令,方淺淺聽得明白,可是心卻不想去這麽服從,她隻是想待在他身邊。
所以,方淺淺索性拋開了臉麵,討好的笑著:“你工作啊,我隻是想在這裏照顧你而已。”
話說的誠懇,隻見餘景灝卻是皺著眉冷冷道:“不勞煩方小姐,我有助理可以照顧我。”
不悅的語氣,方淺淺聽著臉上笑容有些僵住,可還是不願意退步,扯著臉皮問:“景灝,你這是要趕我走嗎?”
餘景灝看她的眼神很冷,隨之看了一眼關上的門,嗓音極淡:“嗯。”
當即,方淺淺強撐的笑意沒了,坐在一邊紋絲不動。
餘景灝眸色微沉,對於方淺淺舉動很不喜歡,直接撥了助理的電話,輕聲道:“送一下方小姐。”
方淺淺聽了猛地站起身來,質問:“你就這麽不想見到我嗎?”
助理很快就進來了,看向怒氣十足的方淺淺有點不知所措,可瞧見餘景灝神色不是很好,為難道:“方小姐…請吧?”
方淺淺還是一副不敢置信的模樣直視著餘景灝,十分委屈的說:“那我等你不忙的時候,再來找你。”
門關上後,方淺淺瞬間拋開脆弱的神情,腳踩高跟鞋高傲的走出了大門。
可轉念一想,方淺淺隻覺得這一切都是安晴的錯,要不是她橫插一腳,她和景灝早就結婚了,而現在…
景灝對她這麽冷淡,根本就是礙於別人的眼光要避嫌,想著愈發恨極了安晴,還有她肚子裏的孩子。
方淺淺眼色低沉,嘴角扯著一抹冷笑,暗自攥緊了拳頭,憤慨道:“要不是你,要不是你…要是沒有你,該多好。”
腦海中翻湧著的恨意,逐漸侵蝕她僅存的猶豫,方淺淺想,光是做這些事還不夠。
方家,摔門而進的方淺淺滿腔抑鬱,可是現在她要忍著,因為她有很重要的事要告訴方母。
客廳內聽見巨大響動的方母,以為發生了什麽事,就立馬站起身來,問:“誰啊?”
視線中走來的是方淺淺,方母微微納悶卻終於放心的坐了下來,語氣柔和道:“你這是怎麽了?臉色這麽不好。”
方淺淺才坐下,先是試探道:“媽,你覺得景灝對我們家怎麽樣?”
正看電視津津有味的方母,聽見方淺淺的話有些困惑的轉過頭看著她,隨性的說:“怎麽突然提起這個,景灝?這孩子挺好的,對我們家也很好。”
頓了頓,像是有些可惜的說:“隻是現在我們和餘家,還是少聯係比較好。”
聞言,方淺淺不樂意了,爭辯著:“為什麽?我們和餘家以前不是關係很好嗎?”
忽而想到了什麽,隻見她話鋒一轉,十分銳利:“就是因為安晴這個女人是嗎?”
方母聽出方淺淺語氣中的怨念,提醒道:“注意你的言語,淺淺,你怎麽能這麽想安晴呢?”
方淺淺憋了一肚子的火,怒吼道:“那是不是,我說我要想方設法拆散他們,你也不會站在我這邊?!”
說完,方淺淺劇烈的換著氣,她就這麽倔強又委屈的眼神看著方母,神情讓人極度驚恐。
就連方母都完全不認識現在這樣的她了,方母伸手握住方淺淺的手,對方淺淺瘋狂的話大驚失色:“你究竟想幹什麽?!你這次回來到底要做什麽?”
方淺淺定定的看著方母,一字一頓道:“我要奪回屬於我的一切。”
見狀,方母怔住,臉色驟變之間,她因為憤怒微顫的手被方淺淺甩開,之間方淺淺高傲的姿態捏著手腕,反問:“我這樣做有什麽錯嗎?你這麽看著我?”
看清方母眼中的驚懼,方淺淺戲謔的笑著,搖了搖頭:“我是你的女兒,你還記得嗎?我看你一心都想阻止我!”
自己的意圖被否定,方淺淺怎麽能冷靜,直到看著方母仍舊一聲不吭,她的怒氣就如同砸在了棉花上,沒有得到絲毫的反應,她才逐漸恢複了冷靜。
方淺淺略顯絕望,耳邊靜的可怕。
看在眼裏實在不忍心的方母,拉著她坐下,思索了一會兒終於出聲道:“我以為你出國這段時間已經想清楚了,原來你並沒有。”
方淺淺任由方母慈愛的目光洗禮著她,盡管她已經陷進了泥潭,早就對這些與自己想法相違背的視線,通通屏蔽了。
唇角一勾,她完全不以為然的笑著:“想清楚什麽?景灝原本就應該把所有關注放在我身上,我隻是現在才明白,一點也不晚。”
被方淺淺眼中泛濫成災的壞意給驚到,這是方母第二遍想不透方淺淺究竟是怎麽了?
方母擰緊了眉心,手掌重重的拍在茶幾上,發出讓人驚醒的聲音,她一字一句十分認真道:“既然回來了就好好待著,不要再去想那些不切實際的事情。”
可是完全充耳不聞的方淺淺,就隻是失神的注視著方母,看著她嘴一張一合,心裏卻極度冰冷。
見此,方母無可奈何赫然起身往廚房去,她想現在需要冷靜的不光是方淺淺,還有她自己。
方淺淺目光追逐著方母的身影遠去,她剛才的倔強徹底打碎了,她眼中閃著淚光,仍舊握緊了拳頭從始至終不曾動搖過。
連最親近的人都偏心安晴,方淺淺實在想不通安晴究竟有什麽好?!論愛她不夠自己濃烈,論樣貌自己完全不輸她,就算追溯到以前,自己和餘景灝也是關係匪淺。
可是,現在懷上餘景灝骨肉的,卻是一個和她完全沒有可比性的女人。
咬牙切齒的方淺淺眼中恨意不減絲毫,在自己的想法中足足把安晴貶低到了塵埃,而這樣的想法並不是現在才有的,是很早很早就有了。
方母一直都在忙碌著,一眼都不願看方淺淺,也許是寒了心,兩人一直無話。
可方淺淺隻一心以為方母是在逼她妥協,一想到這裏,方淺淺就更加堅定了自己的想法,哪怕兩敗俱傷她也不會就這麽妥協的。
晚飯是保姆阿姨幫忙做的,從她進門的那一秒鍾開始,就感覺到了氣氛的不對,憋不出的好奇:“方姨,你家淺淺這是怎麽了?”
方淺淺一直坐在沙發上,不言不語也是麵無表情,著實讓保姆擔心。
方母隻沉聲回了句:“瘋了,你不用管她。”
顯然是無奈到了極點,她隻能這麽說,要是她在方淺淺那裏退了半步,往後指不定方淺淺會飛揚跋扈到什麽地步!
從前動壞心思險些害了別人,現在不知悔改覬覦別人美好的家庭,方母甚至有一秒鍾衝動的想讓方淺淺再出國,這一次就不要再讓她犯傻了。
保姆見狀,頓時識趣的默默洗菜,她實在摸不透方淺淺的想法,撇嘴索性就當八卦來看。
方淺淺轉眸視線落在方母身上,神經逐漸在崩潰的邊緣徘徊,她啞聲叫道:“我就要和他在一起!”
抓狂的叫聲伴隨著嗚咽聲傳到方母耳朵裏,她似是在發泄自己的不滿。
方母聽了隻是皺眉,而一邊的保姆眼神閃爍,不好意思再在這裏待下去,若無其事的做好最後一個菜她主動說:“我先走了,事情應該都忙的差不多了。”
方母點了點頭,也不想方淺淺這件不體麵的事情被別人聽見。
剛到客廳,保姆就感受到方淺淺眼神中蝕骨的狠辣,她嚇了一跳,忙和方淺淺打了招呼:“小姐,我就先走了…”
方淺淺不屑的移開目光,她從來不在乎這樣低級人群的矚目,她要的是餘景灝。
她要想法設法得到的是餘景灝的關注,而唯一的辦法就是從安晴那裏搶過來,又能痛快的報複到安晴假惺惺的施舍,又能滿足自己的欲望。
保姆隻感覺走出門口前的腳步,是那麽的沉重,她甚至相信了方母的話。
方淺淺怕是受了刺激,瘋了吧?
隻是轉念一想,那樣輕蔑的眼神讓她不由自主的想到了還沒出國前的方淺淺,微微感歎:“或許,現在這樣的姿態才是她最正常的模樣了吧。”
而屋內,方母看著一桌的菜,承認自己還是不夠狠心,喚道:“淺淺,吃晚飯了。”
隻聽方淺淺無比固執的說:“除非你幫我在餘家父母那裏說好話,不然我寧願餓死。”
在方母聽來,這無疑是方淺淺的威脅。
她滿不在乎的拾起了筷子,決定和方淺淺對峙下去,肯定道:“如果你以為我還會像以前那樣,讓你任性妄為還不阻止你?方淺淺,我勸你還是打消了這個想法。”
方淺淺緊緊咬著唇瓣,放出狠話:“那我自己想辦法!我不相信我得不到景灝!”
隻見方母站起身來,徑直往她麵前走來。
方淺淺抬起頭目光一瞬不移的看著方母,表明著她的態度。
“我說了,我不會…”
她話還沒說完,方母一記耳光毫不留情的打在她的臉上,方母沉著臉說:“你能不能別執迷不悟了!”
屋內霎時間安靜了,隻剩下方淺淺雙眸含恨的注視著方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