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女從駱駝駝峰之後走出來,一起說道:“小善哥哥,我們去救他吧。”

說完,二女互望一眼,捂著嘴“噗哧”笑了起來,因為她們所要表達的意思和話語一模一樣。

小善無語的笑了笑,非常尷尬。

黃大仙搖了搖頭說:“小善,在沙漠這種地方,是你死我活的地方,瀕死之人總是會被有氣力的人搶劫一空,他雖然死了,卻救了其他人。”

小善搖頭說道:“生命是世上最珍貴的東西,為了挽救一個人,甘願獻出生命,這是善,但搶劫別人的東西人來救活自己,這是惡。”

黃大仙拍了拍自己的嘴巴說:“我錯了,為了別人的幸福奉獻才是善,為了自己的幸福掠奪別人是惡,對吧?”

小善點頭稱讚,從懷中拿出一枚增壽丹遞給黃大仙,黃大仙激動的接了過去。對他來講,小善主宰著他的生命,為了生存,他可以付出一切。

而主宰他生命的人是個至善之人,他的付出隻能帶來收益,因此他是個幸運的人。

蘇婉兒說:“小善哥哥,黃前輩說的也不全錯啊,世道複雜,比如在沙漠中,好心之人救了瀕死的人,等他力氣恢複之後,反而會暗殺好心人,搶奪他的食物和駱駝,我爹爹就遇到過好多次。”

小善微笑的搖了搖頭說:“妹妹,這種情況我何嚐不知?正因為世人怕惹上麻煩,不去相救,才會造成這個世界的冷漠,如果人人都舍己救人,那些恩將仇報之人一定會漸漸消失。”

蘇婉兒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但她相信小善哥哥說的永遠是對的。

他們四人在夜色中,牽著駱駝走進沙漠,朝著那個將死之人而去。

根據神識感知,那人離他們最少有十裏路程,沙漠中狂風呼嘯,冰冷的沙粒吹在臉上如同刀割,他們騎著駱駝,頂著風沙,艱難的朝前走著,這一切隻是為救一個毫不相幹的人。

黃大仙盡管有法力,可以禦劍飛行,但小善怕引起惡人穀的注意,特別強調不到萬不得已,不要施展法力。

艱難的在沙漠中走了將近一個時辰,借著月光看到一個黑點,正慢慢的朝前蠕動著。

“找到了,我們快走。”小善催動駱駝加速朝那個黑點而去。

一個全身衣衫襤褸之人趴在地上,無力的抬著頭,雙手艱難的朝前扒動,微微眯著的雙眼露出無神的光芒。

聽到小善走過來的聲音,此人精神一振,拚命呼喚道:“救救我,救救我。”

他舔著幹裂的嘴唇,求生的欲望充斥著這片沙漠。

蘇婉兒和拓跋雲跳下駱駝,拿出一隻水袋,扶起他的頭,朝他口中灌去。

“咕咚咕咚。”這人竟然一口氣喝光了五斤水,幹枯的皮膚漸漸有了光澤。

他掙紮著坐起來,用祈求的目光望著眼前兩位美女,說道:“謝謝,再.....再給點吃的吧。”

拓跋雲從駱駝背上的布袋中拿出一份摻了沙子的燒餅,還未遞出,就被這人一把搶去,張開大嘴用力咬去。

僅僅三口,燒餅就吞入腹中。

拓跋雲又遞給他兩個,轉眼間吃得精光。

片刻後,他恢複體力,站起身來,再次向二女致謝,不過這時他眸中流露出一絲殺機。

小善和黃大仙也跳下駱駝,黃大仙走上前去問道:“你是何人?怎麽落到這般田地?”

這人盯著黃大仙,臉上擠出一絲笑容說道:“我是芙蓉村的村民,帶著家鄉特產想去附近村鎮販賣,不想途中遇到強盜,被搶劫一空。”

蘇婉兒問道:“你是芙蓉村的人,你姓什麽?村中有什麽土特產?”

這人微微一愣,眼珠一轉說道:“我姓張,販賣村中紅薯。”

“你說謊!芙蓉鎮根本沒有姓張的,特產也不是紅薯,而是花生,你到底是誰?”蘇婉兒怒斥道。

那人露出猙獰的神態,盯著蘇婉兒道:“難道你是蘇婉兒?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小丫頭,你認命吧。”

他手掌閃電般揮出,一串金光射向不同部位。

“嗤嗤......”

他手臂上捆著一個竹筒,裏麵可以發射袖箭。

一隻射向小善,一隻射向黃大仙,一隻射向拓跋玉,其餘的準確射向駱駝背上的水袋。

拓跋玉大吃一驚,身軀如蜻蜓點水,騰身而起,堪堪躲過這隻袖箭。

黃大仙身體放出一層金光,袖箭碰著金光竟融化成一堆爛鐵。

小善不閃不避,袖箭射在胸口,發出“叮當”之聲,袖箭落在地上,頭部已經癟了進去,除衣服上出現一個小洞外,沒有受到損傷。

而那幾隻水袋卻遭了殃,“噗噗.....。”幾道水線從袋上的洞口疾射而出,寶貴的水迅速被沙漠吞噬。

“啊!”那人見勢不妙,幾個起落,就要隱身大漠黑暗之中。

隻是,他還未逃出十丈遠,就被一隻有力的大手掐住脖頸,無法動彈。

掐他脖子的人是名老者,全身爆發出強悍的築基後期靈力,幾乎壓得他喘不過氣來。

老者曾經是他最不看好之人,也是他留著最後殺的人,想不到他竟然是名修仙者。

往往憑借外觀判斷人的強弱,得出的結論都是錯誤的。

老者正是黃大仙,他一手掐著他的脖子,一手朝他臉上扇了幾個耳光,幾顆牙齒伴著血沫順著嘴角流出。

黃大仙憤怒的說道:“我們救了你,你不但不感恩,反而要加害我們,我今天打死你。”

那名男子眼睛一閉,不再說話,隻是等死。

小善走過來,讓黃大仙放開此人,問道:“你到底是誰?怎麽知道蘇婉兒的名字?”

那人胸口一挺,氣宇軒昂的說:“殺了我吧,我什麽都不會說的。”

他知道如果說了,同樣是死,但一定死的更淒慘。

所以死亡也可選擇,在不可避免情況下,人人都願意選擇在安逸中死去。

黃大仙嘿嘿一陣冷笑道:“落在我手裏,說與不說不是你說了算,我自有辦法。”

他冷哼一聲,伸出手指朝那人額頭點去。

黃大仙居然想用搜魂法,探查他的內心世界。

但黃大仙畢竟才是築基期修士,他搜魂的後果是讓此人魂飛魄散,不能進入輪回。

手指點在大漢眉心,一道金光順著手指進入大漢身體,但令人詫異的是,仿佛泥牛入海,什麽信息也沒有。

大漢哈哈大笑說道:“想搜我的魂魄?休想,我的魂魄早被主人鎖住,你是取不走分毫的。”

黃大仙撤回手指,想要采用其它方式,忽見此人七竅流血,眼神變得暗淡無色,“撲通”一聲倒在地上。

原來他牙齒中竟然藏著劇毒藥物,關鍵時刻,他選擇了死亡。

小善走過來,伸出手掌探查他的呼吸,發現已經氣絕身亡。

拓跋雲說道:“這樣的人稱為死士,寧可選擇死亡也不願出賣主人和組織,我和哥哥昔年曾經遇到過。”

小善微微點頭,俯下身子解開他的上衣,在胸前的肌膚上發現一個血淋淋的狼頭圖案。

“血狼頭!”

拓跋雲和蘇婉兒臉色大變,幾乎同時喊出。

黃大仙點頭說道:“惡人穀的血狼頭,他是惡人穀的人。”

他又仔細搜查了他的屍體,從貼身衣物處拿出一個令牌,紫色,上麵有狼頭圖案,隱隱有些血跡沾在上麵,那隻狼的圖案栩栩如生,特別是狼眼在夜色中竟然發出陰森森的綠光,狼的下方印著一個大大的九字。

“他是惡人穀九護法屬下的低級弟子。”黃大仙說道。

“從這塊令牌可以看出嗎?”蘇婉兒問。

黃大仙說:“是的,惡人穀令牌一共七種顏色,分為赤橙黃綠青藍紫,最高為赤色,最低為紫色,九代表是九護法屬下,這些弟子一般沒有任何法力,由凡間習武之人組成。”

“你是什麽級別?拿你的牌子看看唄。”拓跋雲調皮的問道。

黃大仙聽後一臉尷尬,他猶豫片刻,從懷中拿出一塊黃色牌子,個頭圖案和這塊牌子一般無二,不同的一是顏色,二是狼頭下麵印著大大的一字。

“你是惡人穀大護法屬下二分舵三十六堂堂主,對嗎?”小善問道。

黃大仙很是詫異,他記得在施展鎖魂陣之時說過一次,沒想到小善記得如此清楚。

“是的,多謝小善還記得老夫說過的話。”黃大仙畢恭畢敬的說道。

“看來九大護法一定是持有赤色牌子,下麵的分舵舵主是橙色牌子,堂主是黃色牌子,下麵還有一些職務分別是綠、青、藍、紫色牌子。”小善緩緩的說道。

“是的,不過我隻了解我的下屬,至於我的上級,不能打聽也不敢打聽,大護法的模樣都未曾見過。”黃大仙搖頭說道。

“你築基後期修為才拿到黃色牌子,持赤色和橙色牌子之人恐怕最少也是結丹期或魔靈期修為。”拓跋雲輕歎一聲說道。

黃大仙擺手說道:“不,大護法最少也是魔王中期修為,他是僅次於穀主的可怕存在。”

聽了他的話,大家沉默許久,小善的心中壓力頓增,看來打敗惡人穀,給黃鳳穀下轄的各城鎮平安,道路還很曲折。

但他還是暗自下決心,一定要把這些惡人關押在高牆之內,改造成對人界有用的人,他就是守衛人界的高牆衛士。

小善轉身對黃大仙說道:“你的身份非常有用,一定要隱藏好。”

黃大仙對小善躬身施禮,恭敬的說道:“放心,從您上次對我開悟後,我同他們已經徹底決裂,以後一定幫助您剿滅惡人穀,讓極西之地的百姓過上平安的生活。”

小善走到駱駝旁邊,把它背上口袋中的水全部倒掉,然後把口袋埋在沙子裏。

蘇婉兒睜著大眼睛疑惑的問:“小善哥哥,這是做什麽?”

小善微微一笑說:“婉兒妹妹,剛才那人袖箭有劇毒,沾染了這些水,自然就不能喝了,如果把口袋丟在這裏,萬一遇到口渴之人撿起喝掉,豈不是害了他。”

蘇婉兒恍然大悟,不由讚歎,就連黃大仙這位老江湖也佩服不已。

他們收拾完畢,回頭向來路走去。

.......

夜已深,他們來到先前的小鎮,重新補充好水和食物,擇一家客棧住下。

黃大仙和小善住一間房,蘇婉兒和拓跋雲住一間。

黃大仙盤膝坐在**,閉目養神,進入修煉狀態,他要在壽元將近之時,盡快進階到結丹期。

小善躺在**,怎麽也睡不著,便起身走出客棧,站在門口的小路上,一動不動凝視天空,。

沙漠的天氣白天極熱,夜晚極冷,此時又刮起北風,風中卷著沙粒在空中打著旋,把月光下的天空染成淡黃色。

小善的長袍上出現一些沙粒,越聚越多,順著長袍流下來,在他腳下堆砌起一座小小的沙丘。

冥冥中,他感覺自己是個不平凡的人,一定有很多故事,特別是靈魂深處那兩個白衣女子,總在召喚著他。

這種聲音是一種靈魂的呼喚,他的靈魂在呼喚中顫抖,一行眼淚順著臉頰淌了下來。

“哥哥,又在想那兩位姐姐了嗎?”一個聲音從小善身後傳來。

小善轉身一看,蘇婉兒不知何時站在自己身後,柔情似水的注視著他。

自從聽說小善說起白衣女子的事後,她和拓跋雲都由原來的紅衣換成了白衣。

這大概就是女為悅己者容的最高詮釋吧。

“小善哥哥。”拓跋雲也從客棧中走出來。

月光下,她們白衣翩翩,黑發若瀑,婀娜的腰肢,白皙的皮膚,秀美的臉頰在月光下,顯得那麽嫵媚。

這種影像映在小善的雙眸中,靈魂深處的兩位女子再次走出,她們顏麵雖然模糊,但姿態同蘇婉兒和拓跋雲極其相似。

小善不由自主的伸出雙臂。

二女嬌羞的一起投入他的懷中。

抱著這兩個女人,聞著她們身上淡淡的體香,小善閉上眼睛,陶醉在朦朦朧朧的記憶中......

蘇婉兒全身顫抖,這是一種靈魂深處的顫動,她仿佛找到了歸宿,這個懷抱就是她的港灣。

拓跋雲激動的流下眼淚,她同夢寐已久的男人終於有了新的進展,盡管旁邊還有另外一個女人,可她不在乎,隻想永遠停留在這強有力的臂膀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