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許唯一吃得津津有味的樣子,宋逸懸著的心終於落下,他非常感謝媽打的這個電話,在這樣緊張的時刻,有嶽父嶽母陪著唯一,起碼可以讓唯一安心吃飯。

許唯一拿著一個餃子塞進許母的嘴裏,“媽也吃。”

許母笑笑,“這都是包給你的,快點兒吃,還有什麽喜歡吃的,告訴媽。”

許唯一重重點頭。

一行人到了老宅,宋逸將許家父母的行李搬到了客房,“爸媽,你們先休息一下。”

許母將宋逸叫到近前,“小宋,你跟唯一之間發生了什麽嗎?”

宋逸愣了一下,“媽,您怎麽會這樣說?”

許母臉色微沉,“唯一是我的女兒,她隻是一個小小的眼神,我都能猜出她心裏想的是什麽。你實話實說,別等著我問唯一。”

宋逸看了一眼許父,許父將許母拉到一邊,“鳳琴,你別這樣,咱們還是交給他們小兩口解決吧。”

許母臉色沉沉,“你難道沒有看到剛剛唯一笑得很勉強嗎?她以前受了委屈,就會偎在我的懷裏,我真的做不到明知道唯一受了委屈,還裝作不知道。”

許父將許母圈入懷中,輕輕的拍著她的肩頭,“唯一已經結婚了,而且很快就要當媽媽了,有些事,咱們還是交給他們解決好了。”

許母看了許父一眼,又看了一眼宋逸,重重歎了口氣。

許父衝宋逸遞了個眼色,宋逸回了他們的房間。

“宋逸。”他剛剛關上房門,許唯一便有些疲累的說道:“這幾天我爸我媽住在這裏,我希望你可以暫時放下白可昕的事情,哪怕是做做樣子。”

宋逸聽著她這話,隻覺得心裏沉的厲害,“唯一,我答應你,以後不會再插手白可昕的事情。”

許唯一勉強扯了扯唇,“宋逸,我還是那句話,你能管得住自己的心嗎?”

宋逸無言以對,他的確無法管住自己的心,如果可以的話,就不會在明知道白可昕處心積慮的想要針對唯一跟孩子的時候,還會理會白可昕的生死。

“唯一,剛剛媽問了我們是否有什麽問題。”宋逸走到她身後將她圈入懷中。

他的氣息突然將她包圍,明明剛剛他已經洗過了澡,可是她還是覺得惡心,胃裏一陣翻江倒海,她用力掙開他,衝進洗手間,一頓幹嘔。

宋逸看到她這樣,心裏一陣擔憂,跟著衝進了洗手間。

之前她也隻是在剛剛懷孕的時候有輕微的孕吐現象,懷孕這麽久,再也沒有出現過孕吐的現象,“唯一,是不是很難受,我下去給你衝點兒蜂蜜水。”

許唯一掬了一捧水洗了下臉,無力的說道:“不需要。”

宋逸眼神充滿憐惜的看著她,想要扶著她回房間,可當他靠近的時候,她又覺得胃裏異常不舒服。

“不要靠近我!”她因為太難受,幾乎是咬牙切齒的說出來的。

宋逸腳步僵在原地,雙腿仿佛灌了鉛。

許唯一深吸了口氣,終於覺得情況稍稍得到緩解,她看著鏡子裏自己蒼白的臉色,看著宋逸哀痛的眼神,撐在盥洗台上的雙手都在顫抖。

“能走嗎?”即便許唯一抗拒他,可宋逸還是做不到無視。

許唯一眼神淡漠的看他一眼,“能。

在經過他身邊的時候,她脊背挺直,倔強的屏住呼吸,大步走出洗手間。

宋逸緊跟著走出來,“我給你去倒點兒水。”

“不需要。”許唯一掀了被子躺下,語氣硬邦邦的說道。

宋逸抬手按了按額角,“唯一,可不可以不要這麽倔強?”

許唯一隻覺得異常可笑,分明撒謊的那個人是他,睡到半夜偷偷跑出去的那個人也是他。

不管白可昕是否真的吞了一整瓶安眠藥,如果他的心裏沒有白可昕的話,隻要聽說白可昕脫離了生命危險就可以轉身離開,而他呢?

他竟是在醫院裏一直待到天明,並且那些謊言信手捏來。

她覺得之前的那些幸福似乎都是假象,甚至於有些懷疑現在他的心裏究竟是把她當成了許唯一,還是白可昕。

一直以來,她覺得自己已經跨越了心中被當作替身的那個坎兒,可是似乎那隻是自己的臆想。

她的心裏還是在意的,隻是在自我安慰。

宋逸感受到她周身散發出來的那種淒然哀傷的情緒,歎了口氣,轉身離開房間。

許母實在是放心不下許唯一,敲了敲房門,許唯一以為是宋逸,異常煩躁的吼道:“宋逸,你可不可以不要這麽煩人?”

許母臉色驀然一變,她就覺得他們之間一定是發生了什麽事情。手用力握住門把手,推門進來。

許唯一聽到腳步聲,心裏咯噔一下,回頭望去,“媽——”

許母走到許唯一麵前,“是不是小宋又欺負你了?”

許唯一幹幹的擠出一抹笑,“不是,我們是鬧著玩。”

許母搖頭歎息一聲,溫聲道:“唯一,你跟小宋之間一定有什麽問題,說給媽聽聽。”

許唯一感受著許母的關愛,心裏的委屈被放大到極致,她眼圈一紅,偎在許母的懷中,肩膀聳動不止。

適逢宋逸拿著一杯蜂蜜水上來,看到此景,心裏隻覺得異常酸澀。

許母抬眼看到宋逸,心裏沒來由的升起一絲躁意,“小宋!當初你是怎麽向我跟她爸爸保證的?”

宋逸抿唇,“媽,這中間有誤會。”

“誤會?”許母冷笑一聲,“小宋,我不是在故意袒護唯一,如果你們中間真的是誤會這麽簡單的話,她不會這樣。”

宋逸神情僵硬,“媽,我們可以解決。”

許父聽到聲音走了進來,“鳳琴,相信我,他們可以解決。”

許母被許父拉著出去,宋逸將蜂蜜水遞給許唯一。

許唯一凝著他,足足看了有一分鍾,才接過。

宋逸看著她終於喝下了蜂蜜水,心裏稍稍鬆了口氣,“晚上想吃什麽,我讓張媽去做。”

許唯一原本不想讓父母擔憂,卻不想媽還是知道了她跟宋逸之間發生了不快。

“不用麻煩張媽了,我想吃我媽做的。”許唯一有些懨懨的說完便閉上了眼睛。

宋逸輕“嗯”了一聲,敲響了許家父母的房門,“媽,唯一說晚上想吃您做的。”

許母眼神不耐的看了宋逸一眼,“問問唯一想吃什麽。”

宋逸笑笑,“可能是您做的都喜歡吃吧。”

許母點了下頭,下樓去了廚房。

很快,許母就張羅了一桌子的飯菜,都是許唯一喜歡吃的。

許唯一撐著起來,對著鏡子搓了搓臉,扯出一個看似輕鬆的笑容。

坐在桌前,她故作開心的深吸了口氣,“媽,真香!”

許母給許唯一的餐盤裏夾了菜,“都是你喜歡吃的,多吃一點兒,媽看著你好像都瘦了。”

許唯一扯出一抹笑,“媽,我最近都長肉了,你沒看出來嗎?”

許母又是重重歎息一聲,“唯一,你馬上就要當媽媽了,隻有你吃得好,孩子才能吃得好,你聽話。”

許唯一悶不吭聲的點頭,然後默默的吃著許母給她夾的菜。

許父衝宋逸遞了個眼色,宋逸給許唯一夾了菜,溫聲說道:“唯一,多吃點兒。”

許唯一顰眉,雖然勸著自己一定要吃進去,可是當她挑著宋逸給她夾的菜湊到嘴邊的時候,胃裏又是一頓翻江倒海。

她小臉白涔涔的,捂著嘴巴衝到洗手間。

宋逸愣了一下,緊跟著追了上去。

他想要給她拍拍後背,可是當他靠近的時候,許唯一原本已經止住了嘔吐,胃裏又再次湧上一股酸水。

她異常難受的撐著盥洗台,無力的說道:“離我遠一點兒。”

宋逸不敢靠近,當他撤的遠一點兒後,許唯一果然不再嘔吐。

他眼神哀痛的看著許唯一,“唯一,你這是在懲罰我嗎?”

許唯一深吸了口氣,“我為什麽要懲罰你?”

宋逸抿唇,“能自己走出去嗎?”

許唯一眼神淡漠的看他一眼,“這個世界離了誰都照樣過。”

言外之意就是不需要你,我也照樣可以。

宋逸就那麽怔怔的看著她,隻覺得心裏五味雜陳。

許唯一重新坐到餐桌前,許母擔憂的看著她,“唯一,你這孕吐怎麽突然這麽重了?”

許唯一搖頭,“我也不知道。”

許母與許父對視一眼,“明天上醫院去看看,據說孕吐是可以緩解的。”

許唯一搖了搖頭,“沒事,或許明天就好了。”

父母好不容易來一趟,她是真的不想讓父母擔憂。

宋逸一直插不上話,聽聞此事,便道:“爸媽,明天我帶著唯一去醫院。”

許母想要說些什麽,卻被許父給打斷,“行,明天就讓小宋陪著唯一去看看吧。”

許唯一沒有出言反對,又勉強吃了幾口,便回了房間。

宋逸聽張媽說的,給許唯一切了甜橙端上去,“唯一,張媽說吃點兒酸的可以緩解孕吐。”

許唯一看他一眼,“我沒有胃口。”

宋逸堅持,拿著一瓣甜橙遞給她,“唯一,我知道現在說什麽你都未必會信,我也不是乞求你的原諒,說到底這件事我做的欠缺,不管是不是因為出於對你的擔心,我都不該再插手白可昕的事情。”

許唯一隻覺得心異常的累,“宋逸,我現在什麽都不想聽,真的很累。”

宋逸抿了下唇,“那你先吃橙子。”

許唯一又覺得胃裏一頓翻江倒海,她衝進洗手間,再次出來後,她臉色蒼白如紙的說道:“宋逸,如果你真的不想看到我如此難受,能不能離我遠一點兒?”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