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一!”宋逸聲音哽咽,“你這樣真的是在懲罰我。”

許唯一似笑非笑的看著他,“我不是在懲罰你,是你在懲罰我!”

難道他看不出來,隻要他靠近她,無論是不是他給她挑的菜,她都會莫名的覺得惡心嗎?

宋逸望著她看了一會兒,“你先睡吧。”

許唯一沒有再看他一眼,洗漱後,有些疲累的躺下。

然而,她睡得並不安穩,總是被各種噩夢糾纏。

宋逸等到她睡得沉了,才掀了被子,輕手輕腳的在她身邊躺下。

靜靜的看著她的睡顏,那緊緊皺在一起的眉,讓他心裏久久難以平靜,他抬手,輕輕的撫平她眉間的褶皺。

許唯一嗅著他身上熟悉的氣息,登時睜開了眼睛。

四目相對,兩人都有一瞬的怔愣。

緊跟著,許唯一的胃裏又開始翻滾鬧騰起來,她捂著嘴巴,衝到洗手間。

這一下,宋逸也發現了問題很嚴重。

她在心底深處抗拒著他的靠近。

“唯一,我今晚就睡地上吧。”宋逸從衣櫃裏搬出一床被褥。

許唯一沒有反對,這種漠視,不關心讓宋逸更是覺得懊惱不已。

兩人重新躺下,一個**,一個地上,卻都沒有絲毫睡意。

直到東方出現魚肚白,許唯一才迷迷糊糊的睡了過去。

宋逸起來,將被褥又收進了衣櫃裏,然後去了浴室。

許母這一晚都翻來覆去的,好不容易熬到天亮,敲了敲房門。

看到兩人似乎沒什麽太大的問題,懸著的心稍稍落下。

下樓去給許唯一做了蛋羹,小米粥,見許唯一遲遲沒有下來,她端著蛋羹,小米粥以及酸黃瓜上了二樓。

宋逸走出浴室,看了一眼還睡著的許唯一,想靠近她,又怕她會莫名的嘔吐,不靠近,又實在是想要叫醒她,就這麽僵僵的站在原地凝著她不安穩的睡顏。

聽到敲門聲,他匆匆斂下紛亂的心緒。

許母進來的時候,看了他一眼,“叫醒唯一。”

宋逸遲疑了一瞬,許母眼神轉冷。

他不得不走到床邊,輕輕的喚了許唯一幾聲。

許唯一悠悠睜開眼睛,對上宋逸那一雙深邃的眸子,又開始毫無緣由的覺得胃裏開始難受起來。

宋逸連忙退離開,許唯一總算覺得稍稍好受了一些,看到許母,哽著聲音喚了一聲,“媽。”

許母對她溫聲說道:“快起來去洗漱,都是你喜歡吃的。”

許唯一點了下頭,快速去洗漱,然後回來吃飯。

隻要宋逸不靠近,許唯一就不會出現孕吐的現象,但宋逸也不可能總是跟她保持距離吧?

在許父的堅持下,早飯後,三人準備帶許唯一去一趟醫院。

就在這時候,宋逸的手機響起。

許唯一如同遭到雷擊,她不知道自己究竟是怎麽了,竟然如此抗拒宋逸的接近,如此的畏懼聽到宋逸的手機鈴聲。

宋逸凝眉看著屏幕上的那個號碼,遲遲沒有接。

許父催促他,“究竟是誰的電話?怎麽不接?”

宋逸按斷後,將手機放入兜裏,“爸,上車吧。”

許父目光深深的看

了一眼宋逸,什麽也沒有多說的上了車,就在這時候,手機又開始沒命的響起來。

他有些擔憂的看了一眼後視鏡映照出來的許唯一。

許唯一嘴角漫上一抹意味不明的笑,開了車門,“你該忙什麽忙什麽吧,讓司機送我們就好了。”

宋逸目光複雜的看著她,這個電話來的這樣急,一定是白可昕出了什麽問題。他有些為難的攥緊手機,終究還是接通。

許唯一讓張媽喊來司機,然後上了司機的車。

宋逸甚至都沒有來得及告訴她一聲,司機的車便揚長而去。

凝著那輛車,宋逸隻覺得一顆心就好像被什麽生生撕裂。

對於如今命運如此淒慘的白可昕,他做不到無視。

對於他深愛的妻子許唯一,他又覺得異常抱歉。

兩種情緒就仿佛在他心裏做著拉鋸戰,每一下,都讓他覺得心痛不已。

他抬手按了按發脹的額角,猛踩油門向著醫院駛去。就在這時候,他又接到了白母的電話,白母泣不成聲,說是聯係不上昕昕,讓宋逸幫忙去看看。

宋逸沉默了,最後隻說找到了會聯係她。

這一路上,許母無論怎樣逼問,許唯一都絕口不提兩人間究竟為了什麽變成了現在這種局麵,也同樣絕口不提白可昕的任何事。

她隻是靜靜的看著窗外的景色,似乎G市的每一條路都是雷同的。

雷同的人,雷同的車,雷同的建築,雷同的天,好像包括自己也是雷同的。

曾經,她以為她並不雷同,宋逸也不雷同,她們的家也不雷同,但是當她知道了有個白可昕,她竟是覺得除了眼前的父母,所有的一切都是雷同的。

她甚至都不知道當從醫院回到老宅,她又會看到多少雷同。

經過檢查,孩子很健康,許唯一也很健康,之所以出現這麽嚴重的孕吐現象,大夫分析可能是因為許唯一在心理上有某種抵觸。

許母聞言,很快就想到了原因,每每宋逸靠近,唯一就總是會覺得惡心,她臉色一沉,心下琢磨著回去一定要將兩人分開。

“唯一,大夫剛剛說要你放輕鬆心情,也要多出去散步。”許母溫聲對許唯一說道。

許唯一點了下頭。

快至宋家老宅,許母讓司機停下車,她扶著許唯一慢慢的向著老宅的方向走去。

“唯一,你看那枝頭上還有兩隻鳥呢。”許母雖然笑著,可是看著許唯一那一臉的憔悴,喉間就好像被什麽哽住。

許唯一彎了彎唇,“媽,我沒事。”

許母歎息一聲,“唯一,要不你跟媽回景城去住兩天?”

許唯一搖頭,“媽,我真的沒事。”

許母看著她如此倔強,用力握住了她的手,“唯一,你這樣,媽真的很擔心你。”

許唯一極力的壓著心裏的澀意,“媽,我沒事,真的。”

回到了老宅,許母又開始和麵,許父問道:“又要給唯一包三鮮餡餃子啊?”

許母點頭,“唯一這樣,我是真的擔心,讓她跟我回景城住兩天,可她就是不肯。文彬,你說小宋跟唯一之間究竟發生了什麽事情,以至於鬧成現在這個樣子?”

許父也是一臉的擔憂,這一次的情況似乎比哪次的情況都

嚴重。

許母見許父不說話,壓低聲音說道:“文彬,你說會不會是因為那個白可昕?”

許父臉色登時一沉,“可不能這麽說。”

許母越發用力的和著麵,好像盆裏的麵團就是宋逸似的,“唯一是怎樣的孩子你又不是不知道,如果不是小宋對不起她,她怎麽可能會這樣?你剛剛沒有聽到大夫怎麽說的嗎?”

許父凝眉若有所思了一會兒,“等會兒小宋回來了,我跟他好好聊聊。”

許母冷哼一聲,“聊聊就能解決嗎?”

許父看了眼時間,挽起了袖子準備剁餡,“還是先給唯一包餃子吧。”

許母端著熱騰騰的餃子上了二樓,許唯一正站在窗口看著窗外。

“唯一,媽又給你包了你最愛吃的三鮮餡餃子,快趁熱吃。”許母將餃子放到桌子上。

許唯一快速斂下紛亂的情緒,笑著坐到桌子前,挑了一個就要塞到嘴裏,被許母給遏止住,“你這個傻孩子,燙到了嘴怎麽辦?”

許唯一彎了彎唇,“媽,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喜歡吃才出鍋的餃子。”

許母寵溺的摸了下她的臉,“可你也沒少被燙到啊!”

許唯一逼著自己吃了半盤餃子,然後摸著肚子,“媽,真的是吃不下去了。”

許母眼眶一酸,哽著聲音說道:“唯一,有什麽委屈一定要告訴媽,你這樣強顏歡笑的,媽心裏真的很難受。”

許唯一俏皮的擠出一絲笑,“媽,我也快要當媽媽了,相信我可以自己解決。”

許母自然知道許唯一這是在寬她的心,想跟她繼續聊上幾句,可是許唯一卻打了個嗬欠,“媽,我覺得我現在跟豬沒兩樣,吃完了就困,我睡一會兒。”

許母看著她躺下,搖頭歎了口氣,端著半盤餃子離開。

許唯一靜靜的看著窗外,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可是宋逸還沒有回來。

她不禁笑笑,現在他還值得她相信嗎?

那個電話,他昨晚口口聲聲的說不會再理會白可昕的事情,可是電話響起的時候,縱然她讓他去,他如果真的心裏放下了白可昕,又怎麽可能不追去她做孕檢的醫院?

用力的閉上眼睛,她曾經說過,他已經傷了她兩次,不要再讓她受到一次傷害,可是現在,她感覺自己的這顆心已然千瘡百孔。

感覺不到任何痛意,可是每喘息一下,胸口都悶悶的。

宋逸匆匆趕到了醫院,護士站的護士告訴他白可昕突然不見了,她以為白可昕可能是在房間裏太悶,在走廊裏走走,可是直到現在還是沒有回來。

宋逸一遍遍的撥打著白可昕的電話,然而電話一直響,但都是無人接聽。

他赫然想起,那天她的東西應該還在Only One的總統套房裏。於是又急匆匆開車去了酒店,然而讓前台用備用房卡開了門,才發現白可昕根本就沒有回來過。

他煩躁的抬手按了按額角,快速琢磨白可昕有可能去的地方。

就在這時候,白可昕的電話再次響起,他凝眉看了一眼,竟然是康健!

眸光倏然一黯,隨即又勾了一下嘴角,白可昕都已經承認了她處心積慮的害唯一,那麽之前的那些照片,他早就應該想到白可昕跟康健已經勾結在了一起。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