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逸此時隻覺得心力交瘁,所有人都不會去問他將白可昕帶回來的原因,看著他的目光都充滿了指責。
白可昕依舊還在不停的追問著他,為什麽許唯一會跟她那樣像,宋逸蹙眉看著她,有些無力的說道:“可昕,你可不可以安靜一些?”
白可昕眼圈一紅,咬唇看著宋逸,“逸,你不要討厭我,我不問了,我什麽都不說。”
宋逸帶著白可昕去了客房,就要轉身離開的時候,白可昕再次揪住了他的衣角。
他此刻心裏異常的焦急,剛剛唯一看著他的那個眼神,充滿了疏離淡漠,他現在必須快點兒跟她解釋一下,否則誤會隻能越來越深。
“可昕,你聽話,明天我再來看你。”他盡量讓聲音聽起來平靜而溫柔,隻是希望白可昕不要再讓他為難。
白可昕望著他的眼睛,似乎在做著什麽艱難的抉擇,良久,終於點了下頭,“好吧。”
宋逸長籲了口氣,又下樓去讓張媽給她做點兒吃的上來,“可昕,如果還有什麽需要,告訴張媽。”
白可昕乖順的點了點頭,“好。”
宋逸輕“嗯”了一聲,關上了房門,在他關上房門的那一瞬,白可昕嘴角微微翹起一絲陰冷的弧度。
宋逸平穩了下心緒,他以為許唯一一定會將房門鎖上,可是當他手握上門把手的時候,竟然驚喜的發現房門沒有鎖。
他推門進去,房間裏一片黑暗,許唯一就站在窗口,不知道在看著什麽。
“唯一。”他看著許唯一的背影,隻覺得心裏五味雜陳,仿佛短短時間,她的背影孱弱了不少。
“宋逸,你到底怎麽想的?”許唯一沒有回頭,隻是聲音輕輕的問道。
那種平靜的,淡漠的,又充滿了十足疏離感的語氣將宋逸心裏的不安瞬間放大到極致。
“唯一,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的。”
許唯一發出一聲輕笑聲,“宋逸,你還對她念念不忘吧?”
分明是一句問句卻以如此肯定的語氣說出來,宋逸呼吸一滯,“唯一,你看了新聞?”
許唯一無聲的扯了扯嘴角,“我隻問你對她是否念念不忘?”
宋逸又向前走了幾步,許唯一隻覺得胃裏又開始難受起來,她厲喝一聲,“站住!”
宋逸果然就不敢再向前一步,許唯一將窗戶打開,用力的深吸了一口窗外清新的空氣,這才覺得稍稍好了一些。
“唯一,今天情況那樣危險,我怎麽可能看著她身處險境?”
他覺得這個理由很正常,他畢竟跟白可昕有過一段感情,並且白可昕還是唯一的親姐姐,於情於理,遇到了這樣的事情,他怎麽都不可能置之不理。
許唯一笑笑,“宋逸,你知道嗎?”
宋逸聽了她這句話,便是覺得她接下來的話一定不是他想要聽到的,他有些激動的打斷她,“唯一,今天已經很晚了,你先休息,我們有什麽明天再說。”
許唯一深吸了口氣,“好啊。”
宋逸稍稍舒了口氣,“你晚上吃了嗎?”
許唯一回眸笑笑,然而那笑意
並不達眼底,縱然房間一片黑暗,可是借著月色,宋逸還是將她臉上的所有情緒都一絲不落的納入眼中。
“如果不是我腹中有你的骨肉,你又會關心我嗎?”
宋逸眸色哀痛,“唯一,你沒有必要將話說得這麽尖刻。”
“尖刻?”許唯一反問了一聲。
縱然此刻她心裏如何不快,如何委屈,可是她的聲音始終平靜,那種平靜,甚至連她都覺得好像不是自己的聲音。
“如果這件事情會讓你多想,那麽無論多晚,我們還是先把誤會解開再說。”宋逸是真的慌了。
許唯一將窗戶關上,手輕輕撫上已經隆起的小腹,“可是我不想聽,也沒有興趣聽,如果你還關心孩子,請你出去。”
一句話將宋逸所有試圖說出口的那些解釋盡數堵在喉間。
“好,你好好休息。”他無力的說完,關上了房門。
宋逸離開後,許唯一隻覺得渾身上下的力氣都被瞬間抽空,身子一晃,她迅速扶住牆,這才沒有摔倒。
她長歎了口氣,嘴角自嘲的笑容又加深了些許,原來這就叫哀莫大於心死。
宋逸在門外駐足了一會兒,聽著房間裏異常安靜,他又敲響了許家父母的房門。
許母已經在收拾行李,而許父卻始終凝眉若有所思著什麽。
聽到敲門聲,許母對許父說道:“不要開門,解釋的再多有什麽用?一次次的傷害唯一,真的以為唯一好欺負不成?以前那樣傷害唯一,我也就不追究了,畢竟這是唯一的選擇,可是現在這算怎麽回事?還把人給帶回來了,這是準備讓小三登堂入室嗎?”
許父輕咳一聲,“好了,你這樣隻能將他們兩個人的距離越拉越遠。”
“什麽叫我這樣會拉遠他們的距離?”許母將東西用力一摔,“你也不看看他這做的叫什麽事情,這次縱然宋家富可敵國,我也要把唯一帶走。”
宋逸自嘲的扯了扯唇,當房間裏數落的聲音低了下去,他再次敲響了房門。
許父開了門,目光在他憔悴的臉上停注了數秒,對他道:“我們下去說吧。”
宋逸點了下頭,心裏很感激許父還能夠在這樣的情況下給他一個解釋的機會。
翁婿兩人去了一樓,許父第一句話就是,“小宋,不管你是否事出有因,你真的讓我失望透頂。”
宋逸抿唇未語,其實他也覺得他這個想法有些太過大膽,可如果再讓他重新選擇一次,他還是會將白可昕帶回老宅。
“爸,你聽我解釋。”
許父點了下頭,坐下,“你說吧。”
宋逸說道:“今天的新聞我想你跟媽已經看過了,救人這一點我不想做過多的解釋,我隻想說另一點,那就是可昕是唯一的親姐姐。”
許父難以置信的看向宋逸,“你確定?”
宋逸點頭,“之前我將帶著唯一毛囊的頭發交給白伯父的時候,是可昕將頭發換了,所以才會是非親緣關係的結果。”
許父麵色微沉,“這麽說唯一真的是白家的女兒?”
宋逸輕“嗯”了一聲,“我知道
您一直都想幫唯一找到親生父母,不管可昕之前做過了多少令人氣憤不齒的事情,可到底跟唯一是親姐妹。
在去醫院的路上,我跟可昕發生了爭執,她的頭不小心磕在中控台上,似乎是出現了記憶錯亂的現象,現在她的記憶保留在五年前。”
許父想到剛剛白可昕在看到許唯一的時候情緒異常的激動,似乎並不像作假,可是這世上怎麽可能會出現這麽多撞一下就出現失憶或者是記憶錯亂的情況。
凝眉若有所思了一會兒,他道:“可不管怎麽說,你都不應該在這樣敏感的時候將她帶到這裏來。”
宋逸沒有說話,良久才道:“爸,唯一現在根本不聽我的解釋,有些話我也隻能先跟你說,隻是希望你不要讓媽把唯一帶走。”
許父重重歎了口氣,“小宋,如果唯一現在不是個孕婦,我會毫無條件的支持你的任何一個決定,但是現在唯一是孕婦,懷孕期間本來就很敏感,我不希望唯一受到任何傷害。”
言外之意就是他也讚成許母的決定,要帶唯一回景城。
宋逸心下一急,“爸,我今晚就聯係白伯父,很快白伯父就會來。”
宋逸覺得如果唯一被許母帶走,那麽他們之間就真的完了,就像是摔碎的鏡子,永遠難圓。
“我已經決定了,如果你還是個男人,為唯一跟孩子多考慮一下。”許父聲音沉沉的說完,便上了樓。
進自己房間的時候,許父又推開了許唯一的房門,看到她躺在**,呼吸平穩,擔憂稍稍散了些許。
許唯一在房門關上後,再次睜開了眼睛。
她是真的沒有一點兒睡意,隻要一閉上眼睛全都是宋逸不假思索的衝上去救白可昕,以及他剛剛將白可昕帶回來的一幕幕。
那種自內心深處流露出的關心不是假的,她甚至不自覺的在想如果當時是她站在頂樓平台,他又是否會那樣不假思索的衝上去?
煩躁的抓了抓頭,她快速的起來,開了電腦。
這種糟糕壓抑的情緒必須盡快宣泄出來,否則,她一定會瘋掉。
打開百度,輸入“發泄情緒”這幾個關鍵字,有很多種方法,嚎啕大哭,喝酒,K歌,遊戲……
但是她現在這種情況,明顯隻有遊戲比較適合她。
搜索了一下發泄小遊戲,裏邊有個砸電腦的,但是無論她怎麽砸,心裏的躁意非但沒有得到緩解,反而越來越盛。
宋逸一直密切注意著房間裏的聲音,隱約看到房間裏有幽淡的光線流瀉而出,並且還有點擊鼠標的聲音,他的手握上門把手,然而卻沒有勇氣推開門進去。
許唯一將鼠標用力摔到桌子上,抬手按了按額角,開了燈,收拾自己的衣物。
既然宋逸對白可昕念念不忘,那她騰地方。
如果因為孩子,兩個人強行湊在一起,那麽隻能讓彼此都痛苦,孩子,她一個人也可以養。
宋逸聽到房間裏許唯一似乎在收拾東西,終於推開了房門,“唯一,我不許你離開我!”
許唯一看著他,“宋逸,你已經做出了決定,我成全你。”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