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母將窗簾放下,看了一眼許唯一,然後輕手輕腳的關上房門,敲了下許父的客房門。

許母想要關上房門,卻被許父給阻止了,“鳳琴,就開著房門。”

許母疑惑的看他一眼,壓低聲音說道:“怎麽回事?”

許父衝她招了招手,“這個白可昕絕對不是個善茬,咱們開著房門,正好讓她不敢耍花招。”

許母也明白了許父的意圖,“文彬,我看還是將唯一帶回景城吧,我怕再這樣下去,她會扛不住。”

許父歎息一聲,“唯一是我們的孩子,她向來堅強,這一次也絕對不會讓我們失望。”

許母一臉擔憂,“我剛剛看著宋逸似乎也很擔心唯一,真是不知道這事情怎麽就變成了這樣。”

許父安撫的拍了拍她的肩膀,“下去給唯一準備早飯吧,她現在畢竟不是一個人。”

許母點了下頭,“你看著唯一,千萬別讓那個惡毒女人趁虛而入。”

許父笑笑,“看著唯一倒不如直接看著白可昕。”

許母下去給許唯一做早飯。

宋逸進來的時候,許母喚住了他,“宋逸,我不管你這麽做到底是不是出於好心,還是苦心,總之,你要是想要留住唯一跟孩子,盡快把那個白可昕給我送走!”

宋逸被折騰了一晚,是真的有些疲累,“媽,我已經通知了白伯父,他們最遲明天中午會趕來G市,再讓可昕在這裏待一天吧,畢竟現在可昕記憶錯亂,而且還是唯一的親姐姐。”

許母臉色登時一沉,“她有把唯一當成親妹妹嗎?宋逸,善良心可以有,但不能泛濫,當心最後會害了你自己。”

宋逸點了點頭,“媽,我有分寸。”

許母沒有再說話,在宋逸想要上去的時候,開口問道:“你也折騰了一晚上,有沒有想吃的。”

宋逸回頭,“唯一吃什麽,我就順道吃一些。”

“唯一現在還沒睡醒,你最好別去打攪她,昨晚那麽晚才睡。”許母沉聲說完,再沒有看宋逸一眼。

宋逸點頭,有些疲累的上了二樓。

因為許父的房門大敞著,即便白可昕想要在背地裏耍些手段,也有些困難。

她急切的在房間裏來回走著,聽著宋逸的腳步聲越來越近,眼睛登時一亮。

宋逸經過許父的房間,衝許父疲累的打了個招呼。

許父同樣將宋逸叫到了房間裏,宋逸異常抱歉,想要跟許父再解釋些什麽,許父卻說道:“去洗個澡,一會兒吃早飯。”

宋逸顯然沒有想到許父竟然是讓他洗澡,心裏湧上一股暖流,“爸,我也真的是疲累,還一身臭汗。”

許父笑笑,“快去吧。”

白可昕憤恨無比,這一對老頑固簡直太討厭了,絕對要盡快想個辦法將這一對老頑固給趕走。

她看到了手上的婚戒,將房門開了一點兒小縫。

許唯一幽幽睜開眼睛,當她看到房間裏順著沒有拉緊的窗簾傾瀉進來的陽光時,隻覺得恍如夢境。

她的右手突然摸到了左手,心,咯噔一下。

她的婚戒呢?

速的掀開被子,**床下找了個遍,這才突然想起她昨天親手將婚戒摘下,順著窗戶丟了出去。

她抱膝坐在**,反複想著昨天入睡前許母跟她說過的那些話。

越是想,心裏越是亂,越是亂,她腦子越是一片空白。

最後煩躁的抓了抓頭,洗漱後,開了房門。

就在這時候,一直密切留意著許唯一房間動靜的白可昕也同時開了房門。

許唯一突然看到了她身上穿著的是她的衣裳,她的左手上戴著的是她與宋逸的婚戒,還有她的手背上,創口貼上繪著的圖案……

白可昕一直衝她挑釁的挑著眉,一句話不說,可是卻足以給許唯一最致命的打擊。

許唯一的心就像是被刺入了一柄鈍刀,用力的翻攪,她用力攥拳,逼著自己盡量保持平靜。

“白可可,今天是婚戒,明天會是什麽呢?”白可昕伸著手,一臉笑意深深的看著自己左手無名指上的婚戒,“你搶走了宋逸為我準備的婚戒,瞧,我隻是如此輕易的就奪回來了。”

許唯一不想去聽她說了什麽,可是那些話還是清清楚楚的湧入她的耳畔,在她的心上敲出一個個深坑。

她反複深呼吸,很想在她挑釁的目光裏大步流星的離開,用行動告訴她,無論她怎麽說,她都不會在意。

可是……

她的雙腿就好像是灌了鉛,一步也邁不出去。

白可昕還想要再繼續說些什麽,卻見許父的房門口晃過一道黑影,她快速的關上房門,摘掉手上的婚戒。

許父看到許唯一白著一張臉,額上沁滿汗水,麵上浮上擔憂,“唯一,怎麽了?”

許唯一怔愣著,良久,才搖頭,“爸,我沒事,我下去吃飯。”

許父蹙眉,“唯一,堅強一點兒,無論怎樣都不要影響心情。”

許唯一極力扯出一抹笑,“爸,放心吧。”

許唯一害怕許父會擔心,步子極快,可是當她走到樓梯口的時候,剛剛集聚出來的力氣盡數消失不見。

她靠在牆上,身子慢慢下滑,最後坐在樓梯上。

許母很快做好了一頓早飯,準備上樓去叫許唯一,可是當她端著飯菜拐出廚房的時候,她臉色登時一變。

“唯一,你怎麽坐在這裏?”許母因為太過擔憂,聲音異常尖利。

許唯一訥訥的抬頭看著許母,“媽,我沒事。”

許母將飯菜放到桌子上,快速衝上去扶起她,“你傻嗎?孕婦怎麽能夠坐在地上,你要是受了寒怎麽辦?”

許唯一笑笑,“我忘了。”

許母搖頭歎息一聲,“既然下來了,就快點兒來吃飯。”

許唯一輕“嗯”了一聲,“不說還真的是餓了。”

許唯一坐在飯桌前,許母上樓去叫許父以及宋逸下來吃飯。

宋逸眉頭一攏,“媽,沒有再多做一份兒嗎?”

許母臉色登時一變,“宋逸,你還是人嗎?”

宋逸抿唇,“媽,我隻是覺得終究她現在住在老宅。”

許母冷笑一聲,“宋逸,我女兒隻有唯一一個,對於別人,你願意善良

心泛濫,那是你的事情。”

隻要想到唯一因為白可昕受到的那些委屈,她就恨不能將白可昕趕出去。

宋逸歎息一聲,“既然這樣,媽,我的那份兒讓給可昕吧。”

許母隻覺得好像聽到了什麽天大的笑話,宋逸是唯一的丈夫,不關心唯一,竟然張口閉口的都是另外一個女人!

她看了一眼眉頭緊蹙在一起的許父,然後沉下臉色,“剛剛忘了,我隻做了三人份。”

宋逸怔了一下,“媽。”

所有人都在指責他,這種感覺讓他異常疲憊,他並不是因為關心白可昕,隻是人性使然,另一個就是想要幫唯一跟自己的家人相認。

許母對許父遞了個眼色,許父也是對宋逸異常失望,歎了口氣,兩人去了一樓。

許唯一看著桌子上的飯菜,原本這些都是她特別喜歡吃的,可是現在竟是一點兒胃口都沒有。

許母看到她對著飯菜表情怔怔的,有些擔憂的看了一眼許父,“文彬,唯一再留在這裏,一定會崩潰。”

許父也不得不重新考慮是否要唯一繼續留下,很明顯,小宋現在有些混亂,已經分不清主次。

“唯一,怎麽不吃?沒有胃口嗎?”許母溫聲問道。

許唯一仿佛沒有聽到,許母又連續問了數次,她才愣愣的看向許母,“媽,你剛剛說什麽?”

許母眼圈一紅,“唯一,你這是在揪媽-的心啊。”

許唯一衝許母遞去一個安慰的眼神,“媽,你們沒有下來,我怎麽吃得下?”說著,她強壓下心裏的澀意,大口大口的吃,然而,胃裏又開始難受起來。

許母看著她白涔涔的臉色,“唯一,你放開心,千萬別受別人影響。”

許唯一重重點頭。

就在這時候,白可昕開了房門,看到宋逸僵立在房門口,低聲喚道:“逸?”

宋逸匆匆斂下紛亂的心緒,“餓了吧?”

白可昕點了下頭,“你也沒吃嗎?”

宋逸輕“嗯”了一聲,“沒有胃口。”

白可昕“哦”了一聲,“你昨晚也一夜沒睡,先睡一會兒吧。”

宋逸此時心裏異常的亂,甚至忽略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那就是白可昕這麽下去,不管她是否記憶錯亂,與許家父母對上,勢必會是一場燎原大火。

白可昕匆匆下了樓,許母目光不善的瞪著她,她挑釁的挑了下眉,然後進了廚房。

許母就想要將她轟走,卻被許父遏止住。

很明顯,白可昕這時候下來就是有意想要加劇唯一跟宋逸之間的矛盾,絕對不能讓她如意。

許唯一臉色瞬變,“爸媽,我們回景城。”

她覺得再在這裏待下去,不但自己會瘋掉,會崩潰,連帶著父母還會為她擔心,她既然已經摘掉了婚戒,那麽就預示著他們之間已經結束了。

許父沒有想到許唯一會如此的語氣鄭重,“唯一,就不再考慮一下嗎?”

許唯一笑笑,“爸,我已經決定了。”

她站了起來,就要上樓去收拾自己的衣物,可是卻沒有想到,白可昕卻發出尖利的喊聲。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