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唯一幹幹的擠出一絲笑,“媽,我先洗漱。”

黃美雲點了下頭,“好,別讓我跟你爸爸等太久。”

許唯一瞠了瞠目,不但婆婆來了,連公公也來了?!

天,這是什麽情況?

無比煩躁的抓了抓頭,進了洗手間。

黃美雲嘴角翹了一下,她在洗手間外麵說道:“唯一,你爸爸雖然手術很成功,可是大夫說還需要靜養,受不得刺激。

你跟阿逸這件事一直瞞著你爸爸,我知道你是個善良的孩子,所以,在你爸爸麵前,你盡量偽裝一下。”

許唯一懵了一下,因為太過震驚,雙眼瞪得滾圓,她已經可以肯定,宋逸又在陰她,否則為什麽公婆回了G市,不回宋家老宅而要來別墅?

黃美雲也沒有再多說什麽,覺得她必然都聽清楚了,並且也能明白她這麽說的意思,便離開了客房。

許唯一快速吐出嘴裏的牙膏沫,直接回了房間找出手機,“宋逸,你特麽的卑鄙小人!”

如此憤怒而尖利的聲音傳入耳膜,宋逸將手機向側移開。

“阿逸,誰啊?喊的這麽大聲?”對麵的宋晉國探尋的看他一眼,問道。

宋逸翹著嘴角,“唯一嚷嚷著我為什麽不早點兒告訴她你們來了。”

許唯一聽到聲音,怔了怔,好你個宋逸,這個混蛋!

她氣的在房間裏走來走去,看自己不好使了,竟然就搬出了公婆,是覺得她不敢當著公婆的麵說什麽嗎?

就在這時,又傳來一陣敲門聲。

許唯一沒好氣的說道:“誰啊?”

黃美雲眉頭微蹙,“唯一,你還沒好嗎?”

許唯一快要瘋掉了,這簡直是在逼迫,逼迫她跟宋逸和好!

可是,不可能。

“馬上就好了。”她應了一聲,快速下樓。

原本她打算把宋逸給叫上來,告訴他必須盡快讓她走,可是當她對上宋晉國充滿了憐惜的目光時,她的喉間就如同哽著什麽東西,竟是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當初,所有人都反對她跟宋逸的時候,隻有宋晉國給了她機會,並且在宋逸失憶的時候,是他給了她幫助。

這些,她永遠不會忘記。

宋晉國歎息一聲,“唯一,你跟阿逸的事情我也大致知道一些,孩子的事情……”他驚覺自己似乎說了不該說的,轉了話題,“飯桌上都是你愛吃的,快過來吃飯吧。”

許唯一心頭原本熊熊燃燒的小火苗瞬間熄滅,她點了下頭,就要坐下,宋晉國衝宋逸遞了個眼色。

宋逸幫許唯一拉開椅子,許唯一瞪了他一眼,坐下。

這頓飯,許唯一隻覺得如同在受著煎熬,終於等到宋晉國放下筷子,黃美雲扶著他上了二樓,許唯一臉色一沉,將筷子沒好氣的往桌子上一摔。

宋逸看了她一眼,“怎麽了?”

許唯一冷笑一聲,“宋逸,我還真是沒看出來,你已經將‘卑鄙’兩個字修煉到了這種程度,簡直是無人可及。”

宋逸嘴角微挑了一下,“我怎麽卑鄙了?”

“你覺得自己不好使了,就搬出你爸

你媽,你到底想要幹什麽?”許唯一怒瞪著他,小臉因為氣怒漲的通紅。

宋逸繼續挑著菜,動作優雅,仿佛沒有聽到許唯一剛剛的那些話。

這種態度,再次激怒了許唯一,她一把奪下宋逸手中的筷子,“你特麽的給我說清楚,你到底想幹什麽?”

宋逸皺眉看著她,“我什麽也不想幹。”

“你什麽也不想幹?”許唯一反複深呼吸,才壓住想要將宋逸胖揍一頓的衝動。

“楚恒的事情到底什麽時候能夠徹底解決?你爸你媽到底什麽時候離開?還有,我要離婚,這一次我們親自去民政局!”

宋逸眉頭皺的更深,“楚恒的事情我已經解決了,至於什麽時候才算徹底沒事,那要等檢察機關去調查核實;什麽叫我爸我媽?現在我們還是夫妻關係,我爸我媽也是你爸你媽!至於他們什麽時候離開,這個我管不著。最後,你要離婚,我不會答應。”

如果真的同意離婚,當初他也就不會瞞著所有人去炮製兩張假的離婚證。

許唯一聽著他如此無恥的話,怒極反笑,她死死掐著宋逸的脖子,恨不能將他掐死。

就在這時候,黃美雲跟宋晉國又走了下來,看到許唯一正掐著宋逸的脖子,黃美雲大驚失色,“你們這是在幹什麽?”

許唯一對上兩人探尋而緊張的目光,雙手一鬆,正想要說些什麽,宋逸卻忍著喉間的癢意,箍著她的腰,將她抱到腿上,“爸媽,我跟唯一鬧著玩呢。”

黃美雲跟宋晉國同時舒了口氣,“看著怪嚇人的。”

宋逸問:“你們這是準備去哪兒?”

“去後麵的花園轉轉。”黃美雲道。

“要我跟唯一陪著嗎?”宋逸又問。

聞言,許唯一死死瞪了一眼宋逸,宋逸捉了她的手湊到嘴邊親了一下,語氣異常曖昧的說道:“知道你昨晚睡的晚,可是難得爸媽有這個心情,就陪著吧。”

許唯一想要拒絕,可是對上宋晉國的目光,那些拒絕的話,她是怎麽也說不出來。

她心裏咒罵著自己就是太善良,總是習慣去記著別人的好,快速抽開被宋逸握住的手,煩躁的抓了抓頭。

宋逸看著她如同鳥窩一般的頭發,笑道:“你這是準備養鳥嗎?”

許唯一衝他翻了個白眼,梳理了一下頭發,便陪著黃美雲二人去了後邊的花園。

天氣極好,G市的天氣比山裏要暖,花兒開得爭奇鬥豔,黃美雲跟宋晉國感情似乎比沒有去國外還要好。

許唯一陪在後邊,根本沒有一點兒賞花的心情,她怔愣間,宋逸摘了一朵半開的花別在她的耳邊。

許唯一匆忙收回神思,就要將耳邊的花兒摘下來,卻被宋逸遏止住。

“插在耳邊就跟媒婆似的,不要!”許唯一依舊堅持摘下來。

黃美雲道:“哪裏像媒婆?很漂亮。”

許唯一抿了抿唇,幾欲想要將心裏的話給說出來,可目光落到嘴邊含著笑意的宋晉國臉上時,那些話依舊說不出來。

回到客房,許唯一就要將房門關上,宋逸卻緊跟著進來。

許唯一皺眉,“你進來幹

什麽?”

宋逸輕咳一聲,“爸媽睡在主臥,你說我不來這裏,我去哪裏?”

許唯一愣了一下,隨即說道:“別墅裏這麽多房間,你去睡別的房間。”

宋逸笑笑,“許唯一,如果我去睡別的房間,你覺得爸會不懷疑什麽嗎?”

許唯一語結,她深吸了口氣,“爸剛剛說的那番話,明明就是已經知道了一切,還特麽的偽裝什麽?”

這時候,黃美雲敲了敲門進來,“唯一,你爸爸的確知道孩子沒了,但是別的事情還真的不知道。”

許唯一煩躁的吐了口氣,“媽,你們有替我想過嗎?”

她聲音哽咽,眼眶也異常酸澀,卻倔強的抬著下巴,生生壓下不斷上湧的淚意。

黃美雲心裏有些不是滋味,“阿逸這件事的確做得很過分,我也狠狠訓斥過他,可是唯一……”她衝宋逸遞了個眼色,宋逸便離開了客房。

黃美雲拉著她的手坐到床邊,“唯一,當初你爸爸跟穆欣的事情你還記得嗎?”

許唯一怔了一下,不清楚黃美雲為何要在這時候提及穆欣。

她靜靜的望入黃美雲的眼眸,“媽,我似乎知道你想說什麽,可是爸跟宋逸不一樣。”

黃美雲笑笑,“其實都是一樣的,每個男人的心裏總是會藏著另外一個女人,穆欣不告而別後,你爸爸這些年雖然嘴上不說什麽,可是心裏麵一直有她。

都是女人,應該可以體會到當初我知道這件事情時是怎樣的憤怒、震驚,可是因為我心裏的那份放不下,我選擇了忍氣吞聲。

苦苦堅持了這麽多年,終於還是暖了他的心。”

許唯一似懂非懂的皺眉看著黃美雲,黃美雲笑笑,繼續說道:“白可昕跟穆欣不一樣,雖然你失去了孩子,可是這也徹底的將白可昕從阿逸的心裏驅逐出去。

我的兒子我心裏清楚,他心裏真正放不下的那個人是你。”

許唯一默了默,她其實也知道宋逸的心裏放不下她,否則不會用這些卑鄙的手段將她禁錮在他的身邊,可是她真的不知道經曆了這麽多,尤其是在她失去了孩子之後,她還有沒有信心做到忘記。

雖然這段時間她一直努力的忘記宋逸,忘記跟宋逸有關的一切,可她必須承認,她做不到。

然而……

讓她再跟宋逸糾纏在一起,她又有勇氣嗎?難道以後就不會想起便糾結嗎?

見她眼神不知道飄到了何處,黃美雲拍了拍她的手背,“其實一個人的心可大可小,就看你是否願意並且有信心,有勇氣去忘記。有的時候人人都說放下了,可是是否真的放下了,隻有自己知道。”

黃美雲離開後,許唯一靜靜的坐在床邊,反複琢磨著黃美雲的話,越是琢磨,心裏越是煩亂。

她開了窗望著遠處的風景,風襲來,吹落了她耳邊的花朵。

她愣愣的看著掉落在手上的花,眼神有些呆滯。

這時候,宋逸推門進來,聞聲,她扭頭,捏著那朵花摔到他的身上,“卑鄙小人!”

宋逸神色僵了僵,“我是卑鄙,可是那也是因為我愛你,做不到放你離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