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漢 二野臨時指揮部 內 日

劉伯承:“方才,鄧政委全麵地介紹了中央軍委、毛澤東主席對解放大西南和發起廣西戰役的戰略和指示。簡單地說,一方麵是第四野戰軍浩浩****,勢吞兩廣;另一方麵是我第二野戰軍潛形匿跡,迂回西南。”

在劉伯承的講話中搖出:鄧小平、張際春、李達以及有關的軍政領導。

鄧小平:“更為重要的是,兩大野戰軍近百萬大軍在湘、鄂、贛三省調兵遣將,部署進軍大西南的戰局,敵人―尤其是蔣介石竟然不知一點信息,真是了不起啊!”

劉伯承興奮地:“毛主席就是要這種氣氛,我們二野全體指戰員做到了。下邊,由李達同誌扼要地報告我二野三兵團、五兵團的準備情況。”

李達指著作戰地圖講道:“根據中央軍委的電示,我第二野戰軍第三、第五兵團先後進至湘西常德、邵陽地區。在南起貴州的天柱、北至湖北的巴東約五百公裏的地段上,我二野的兩大主力兵團業已部署完畢,就等中央軍委和毛主席下達進攻命令了!”

劉伯承:“部隊的裝備得到補充了嗎?”

李達:“得到了!在中央軍委統一籌劃和各大戰區的支持下,作戰部隊的人員得到補充,炮兵、工兵,特別是後勤領導機關及其運輸部隊、兵站、衛生等部門大為加強,經費、鞋子、棉衣及其他軍用物資及時下發部隊。”

鄧小平:“張副政委!隨軍進人西南各省的地方幹部準備得如何?”

張際春:“從解放區抽調了縣委委員以上幹部八百多人,區村幹部四千餘人,在南京、上海等地招收的學生、青年職工近萬人,在宋任窮同誌的帶領下全部隨軍西進,保證及時開辟西南各省的地方工作。”

劉伯承:“很好!李達同誌,為了準確無誤地貫徹中央軍委進軍西南的戰略部署,請電令三兵團司令陳錫聯、五兵團司令楊勇等同誌趕來武漢,接受具體的戰鬥任務!”

李達:“是!”

劉伯承:“請立即通知情報處的柴處長來司令部,向我報告有關情況。”

李達:“是!”

武漢 東湖岸邊 外 晨

東湖的清晨是安靜而美麗的:一望無際的湖水,群群戲遊的水鳥;岸邊綠樹成蔭,一個個圓壇盛開奇花。

劉伯承邊走邊問:“成都的工作有所進展吧?”

柴處長:“有!小章一行到達成都以後,與黃實同誌接上了頭,也見到了劉司令的老友鄧錫侯、黃隱、黃慕顏等軍政要人。經過審慎研究,對小章的安全、工作都做了具體安排。”

劉伯承:“他們是怎麽安排的?”

柴處長:“一是要小章與黃實同住,再是偽稱是黃實的同學,同時又是九十五軍軍長黃隱當年在保定軍校老同學的孩子,委以少校參謀名義,作為掩護。”

劉伯承:“很好!”

柴處長:“小章為了避開敵人的檢查,把隨身攜帶的電台丟到了江中。為此,黃隱軍長又新購置了一部電台收發報機,設在大慈寺軍直屬通訊營內,由專人負責收發報工作。對內絕對保密,對外則稱是與李宗仁聯係的直通電台。”

劉伯承:“密碼的處理工作呢?”

柴處長:“有關密碼的翻譯,收報員直送黃隱處,然後再轉送黃實和小章處理。另外,小章同誌外出,由黃實的弟弟親自陪同,以保證安全。”

劉伯承:“這我就放心了!”

柴處長:“小章與黃實發回的情報您看了吧?”

劉伯承:“看了!很有價值。”他沉吟片時,“請他們向黃隱、鄧錫侯等通報,我軍人川在即,請他們加強聯絡,共同應對蔣介石負隅頑抗,適時準備和平起義。”

柴處長:“是!”

劉伯承:“我們現在去吃早餐,然後再接著談!”

武漢 劉伯承辦公室 內 日

劉伯承指著作戰地圖講道:“根據中央軍委製訂的大迂回、大包圍、大殲滅的戰略構想,我二野黨委又製訂出了對四川的大包圍計劃,那就是搶占滬州、宜賓一線,把四川的敵軍擋在長江以北,把試圖渡江北上救援的敵軍擋在長江以南。這其中最重要的一顆棋子,就是守衛滬州、宜賓的郭汝瑰軍長。”

柴處長微微地點了點頭。

劉伯承:“如果我挺進貴州的五兵團,需要渡過長江北上追殲殘敵,或進軍重慶的三兵團,需要渡過長江南下作戰,郭汝瑰軍長能適時地率部起義,這不僅配合我軍完成了對四川的大包圍,而且還會為動搖敵軍,為實施大殲滅的戰略計劃起到重要的作用。”

柴處長:“是!”

劉伯承:“我曾經和你講過,郭汝瑰軍長早年加人過共產黨,後來和黨失去了聯係。抗戰時期,他主動找到董老,希望為黨做些力所能及的工作。在淮海戰役期間,他作為蔣介石信任的作戰廳長,為我們提供了很重要的情報。為此,我曾指示你們派專人做郭汝瑰軍長的工作。”

柴處長:“我們遵照您的指示,與郭汝瑰軍長接上了頭。不久以前,又把任廉儒同誌派往四川,和他交換了意見。您看過他對和平起義的設想了嗎?”

劉伯承:“看過了!當時,我和鄧政委在北京就進行了研究。他希望‘我們派兩萬人的部隊,從湘西北人川與他會合,即使其他方麵未動,亦可打開局麵’的提議,與解放大西南的戰略全局不符。因此,讓你速派專人人川,做解釋工作。”

柴處長:“我已經派屠雲劍、趙力鈞人川,並與任廉儒同誌見了麵。”劉伯承:“他們見到郭汝瑰軍長了嗎?”柴處長:“我剛接到報告,他們正在去宜賓的途中!”

宜賓 郊外竹海 日

這是一片很有名氣的竹海,碗口粗的翠竹相依成林,為爭得陽光拔地而起,直插雲天,與碧空、白雲相銜。

沿著竹海的小道迎麵走來兩位行人,商人打扮的是任廉儒,身著便裝的是趙先生,他們一邊欣賞風景一邊交談。

趙先生:“任老板,這裏的風光是何等的美啊!與戰亂中的山城相比,真是堪稱世外桃源啊!”

任廉儒:“趙先生所言極是!新中國成立了,我看用不了多少時間,貧窮落後的中國,到處都會變成世外桃源。”

趙先生:“沒想到任老板還是一個充滿革命理想的人!”

任廉儒:“否則就不參加共產黨了!”

一陣山風吹來,依山而生的竹海掀起波濤,發出有節奏的響聲,有著一種宛似仙境的韻味隨風飄**著。

趙先生:“聽!這竹海生出的音樂多美!”

任廉儒:“沒想到你還是一位很有情調的革命者。”

趙先生:“等革命成功了,我就到這裏來種竹、挖筍,當一個桃花源中人。”

任廉儒:“我看你還是當我的徒弟,做一個賣酒郎吧!”

趙先生笑著說:“也不錯!任老板,如果我沒有到這裏來,就不會懂得為什麽滬州有老窖,宜賓有五糧液了!”

任廉儒:“曆史上的宜賓叫慕義之府,又稱敘州府,是一個喜歡用好酒、好菜款待客人的地方。”

趙先生:“如果真的能喝著宜賓產的五糧液,與郭軍長策劃起義的大事,那就真的不虛此行了!”

任廉儒:“我看你這個願望是難以實現了!”

趙先生:“為什麽?”

任廉儒:“郭汝瑰軍長生活艱苦,作風正派,不像其他國民黨的官僚們那樣奢侈腐化,他駐守美酒的產地滬州和宜賓,從不利用美酒討得上司喜歡。”

趙先生:“了不起!”

任廉儒:“他還是一位崇尚理想的軍人,和黨失去聯係以後,依然在尋找黨,把自己掌握的重要情報轉給黨。”

趙先生:“這才叫信仰!”

任廉儒:“他或許是長年身在曹營心在漢,養成了一種特別心細的習慣。因此,我們到宜賓之後,先由我出麵和他取得聯係,然後你再和他見麵。”

趙先生:“聽任老板的!”

川南 大戶人家的客廳 內 夜

身著戎裝的郭汝瑰駐足牆下,用心地審視作戰地圖。

許參謀長提著兩瓶陶瓷罐裝的五糧液走進,笑著說:“郭軍長!五糧液酒廠的老板,親自送來了兩瓶家藏五十年的好酒,你一瓶,我一瓶。”

郭汝瑰:“我對酒沒有太大的興趣,還是你留著喝吧!”

許參謀長把酒放在桌上:“這怎麽行呢!未來的戰局,一旦出現大逆轉的局麵,我相信郭軍長還是需要借酒澆愁的!”

郭汝瑰嚴肅地:“許參謀長,我不喝,請你拿走!”

許參謀長:“我看軍長還可以留著它招待貴客嘛!”

郭汝瑰:“我哪有什麽貴客?”

許參謀長:“昨天,滬州打來電話,說是有兩位老朋友來看您。我想,他們今天會到宜賓的,您就用這瓶家藏五十年的五糧液,招待這兩位貴客吧!”他說罷轉身走出去。

郭汝瑰整眉凝思,遂又走到窗前向外一看,隻見:

許參謀長正在和那兩位值班的警衛談話。

郭汝瑰淡然一笑,遂又搖了搖頭。

還是這大戶人家的門前 日

兩個警衛分站大門兩邊,留意來往的行人。

有頃,任廉儒邁著四方步走到門前,客氣地:“請給通報一聲,就說一位姓任的商人前來看郭軍長!”

一個警衛笑著說:“任老板,您是從滬州趕過來的吧?”

任廉儒一怔:“你們的消息夠靈通啊!”

另一個警衛:“是許參謀長吩咐的。他說今天來的客人是兩個人,怎麽變成您一個人了?”

任廉儒嚴肅地:“二位兄弟,你們的許參謀長可能是搞錯了,我就是一個人!”

郭汝瑰大步走出:“是任老板到了,怎麽不進屋啊!”

任廉儒:“您的這兩位看門的弟兄對我進行盤查,生怕我是共匪派來的刺客。”

郭汝瑰:“任老板多慮了,請!”他伸出右手指著大門。

任廉儒昂首走進門去。

還是那間客廳 內 日

任廉儒:“郭軍長!黨派來的人已到宜賓,你們在什麽地方相見最穩妥?”

郭汝瑰:“他現在什麽地方?”

任廉儒:“我把他安排在一個小茶館裏喝茶。”

郭汝瑰:“太危險了!”

任廉儒:“沒關係!這個人穩重機警,滿口‘共匪’長‘共匪’短,誰也認不出來。”

郭汝瑰:“不行!方才你也看到了,在我的身邊都有他們的人,更何況突然從外地跑來一個生人呢!”

任廉儒:“你說在哪裏見麵呢?”

郭汝瑰沉吟片時:“在我的一位同事家裏!”

任廉儒:“安全嗎?”

郭汝瑰:“絕對安全!我們在他們家裏談話,沒有人敢來竊聽,很穩妥。”

任廉儒:“好,一切由你安排!”

郭汝瑰:“我先去這位朋友家裏等你們,過一會兒你就帶他來。”他從桌上拿起那瓶罐裝的五糧液,“這是家藏五十年的五糧液,帶上它,給遠方的客人接風!”

任廉儒笑了:“好!他喝了這五十年家藏的五糧液,一定會說不虛此行了!”

又是一個川南大戶人家的客廳 內 日

紅木雕花家具,配上竹子製成的沙發和茶幾,再加牆上掛的那幅山水畫軸,真是別具一番情趣。

郭汝瑰坐立不安,有些焦急地等待著。

有頃,任廉儒引趙先生走進:“郭軍長!這位就是你要見的趙先生。”

郭汝瑰迎上前去,緊緊握住趙先生的手:“找你們好不容易,為了找到你們,我曾委派廉儒同誌去香港兩三次。”

趙先生:“郭軍長,我是第二野戰軍的工作人員,受劉伯承司令、鄧小平政委的委派,和你商談有關的問題。”

郭汝瑰:“很好!”他轉身指著沙發,“我們坐下談吧!”

任廉儒、趙先生應聲落座。

郭汝瑰:“趙先生既然是黨派來的軍事幹部,那就是我的得力助手,為了把握戰機,趙先生可否擔任我的侍從副官,以便朝夕相處,一是好商量問題,再是給我出謀劃策。”

趙先生:“請原諒,我此次來四川,除幫助你以外,還不定期有其他活動。我的意見,最好留在重慶,待你最需要我的時候,我就再到你這裏來。”

郭汝瑰:“那就到我的第七十二軍駐重慶辦事處任個辦事員吧!”

任廉儒:“趙先生怎麽才能到重慶辦事處任職呢?”

郭汝瑰:“這樣,你們回到重慶以後,刻一枚顧祝同的私人圖章,用顧的名義寫封信給我,求我給他的親戚趙先生一個小差事,待我回到滬州以後,你再拿信來見我,我在信上批準委他為駐渝辦事處的辦事員,叫他去上班就是了。”

趙先生:“你們的事說好辦也很好辦嘛!”

郭汝瑰笑了:“腐敗的官場上,比這還容易的事多了!”他品了一口香茗,“趙先生,請把你此行的任務講給我聽吧?”

趙先生微微地點了點頭:“好!”

武漢 路枷山下 外 日

劉伯承與柴處長徜徉山下,十分認真地交談著。

劉伯承:“你送來的有關郭汝瑰所部的材料看過了!請你電告他們,一定要注意安全。”

柴處長:“是!”

劉伯承:“何時起義,要聽我們的意見。”

柴處長:“是!劉司令員,還記得吧,兩個多月以前,您曾經給我們介紹過一位叫陳此生的同誌?”

劉伯承:“記得,他曾是敵第十五兵團司令羅廣文的部下,與羅的參謀長賈應華有著特殊的曆史淵源。後來,在北平隨傅作義將軍起義,在其父和李明顴先生的影響下,主動要求去四川做羅廣文的工作。”

柴處長:“他來我處以後,經過兩個多月的專門訓練,現在準備派他人川。行前,他很希望見您一麵。”

劉伯承凝思片時:“可以!為了工作方便,你包租一條遊船,我們邊遊東湖邊談工作。”

武漢 東湖 傍晚

一條遊船緩緩劃行在東湖中,夕陽的餘暉灑在遼闊的水麵上,泛起萬點金光。

劉伯承、柴處長、陳此生坐在遊船的中央,自由地交談著。

陳此生:“我與羅廣文的智囊賈應華是黃埔第十四期的同學,後來又同在羅廣文的部隊供職,朝夕聚首,無話不談,關係甚篤,可稱是深交厚誼。簡之,我有信心說服賈應華改弦更張。”

劉伯承:“更為重要的是,通過賈應華去做羅廣文的工作,如果他在關鍵的時刻起義,對四川的全局會產生重大影響的。”

陳此生:“我一定努力去做!”

劉伯承:“當年,我和四川軍政兩界的頭麵人物都有些關係,把有些事情告訴你,對你開展工作會有幫助的。”

陳此生微微地點頭。

劉伯承:“羅廣文的父親是前清秀才,後任川大中文係教授,思想開明,與鄧錫侯相交甚篤。另外,羅廣文與鄧錫侯的秘書長是連襟關係,賈應華又是第九十五軍軍長黃隱的妹夫。你清楚了吧?羅廣文為什麽會信任你的好友賈應華了吧?”

陳此生:“謝劉司令指點迷津!”

劉伯承:“從某種意義上講,你做好了羅廣文的工作,也就等於從旁做了鄧錫侯、黃隱這些人的工作。”

陳此生:“我更加清楚了此行的意義!”

劉伯承:“柴處長!羅廣文和郭汝瑰相識,且私交不錯,如果陳此生同誌在工作中遇到困難,你要幫他解決。”

柴處長:“是!”

劉伯承:“柴處長,羅廣文還有一個叫羅廣斌的弟弟吧?”

柴處長:“對!羅廣斌是我們的同誌,現在還被他們關在渣滓洞中。”

劉伯承:“請轉告羅廣文司令,就說我劉伯承請他幫忙,一定要救出他的弟弟羅廣斌。”

陳此生:“是!”

劉伯承:“同時,還希望他能保護在押的一切革命者!”

陳此生:“是!”

劉伯承看了看手表:“我還要參加一個重要的會議,談話到此結束,祝你一路順風,完成任務!”

武漢 二野作戰室 內 日

劉伯承:“陳錫聯、楊勇二位同誌報告了第三、五兵團準備入川、黔作戰的準備情況。下邊,還是由我再扼要地講一講有關戰略全局的問題。”

在劉伯承的講話中搖出鄧小平、張際春、李達、陳錫聯、謝富治、楊勇、蘇振華等。

劉伯承指著作戰地圖:“中央決定,我第二野戰軍於十一月初發起解放大西南戰役。與此同時,第四野戰軍為解放鄂西南地區,並配合我野戰軍進軍大西南,準備在發起廣西戰役的同時,發動對宋希鐮集團的作戰。四野首長決定集中第五十軍、湖北軍區獨立第一、第二師,第四十二、第四十七軍各兩個師共九個師的兵力,由王宏坤、張才千統一指揮,於月底發起求殲宋希滾集團的作戰。”

鄧小平:“由於我們進軍大西南的第一個對手就是宋希鐮,因此,我第二野戰軍決定,對四野發起的鄂西南戰役予以配合,立即發起進軍大西南的作戰。”

劉伯承:“下邊,由李達參謀長傳達進軍川黔作戰的補充命令。”他走回自己的座位前落座。

李達指著作戰地圖傳達作戰命令:“我三兵團應以現在最先頭之一個軍,全部輕裝,沿四十七軍主力之右側,以快速行動,直出彭水、黔江,截擊可能逃跑之宋匪,並協助四十七軍殲擊右側頑抗之匪軍。我三兵團主力則依此調整部署,速準原計劃,分別出遵義及尾先頭軍跟進。”

陳錫聯:“保證完成任務!”

鄧小平:“這一作戰命令等中央軍委批準以後,以《進軍川黔作戰的補充命令》發出。”

李達:“我第五兵團及第三兵團第十軍,準原計劃速出貴州,殲滅守敵,占領貴陽。”

楊勇:“是!”

劉伯承:“根據中央軍委和毛主席的指示,四野發起廣西戰役,與我二野向大西南進軍同時開始,這不僅互為配合,而且我五兵團向貴州進軍的時候,白崇禧集團無力分兵回救。”

鄧小平:“結果,你楊勇、蘇振華就可以無後顧之憂地快速出擊,殲滅駐守貴州的何紹周兵團。”

這時,柴處長悄然走進,把一份電文交到劉伯承的手裏,旋即退出。

劉伯承看罷電文,高興地說:“同誌們!我三野第十兵團於十月二十四日夜發起金門戰役,他們征調三百餘條木船,分兩批將三個團近萬人部隊送上金門島,與守敵展開激戰!”

全體與會的指戰員興奮不已,情不自禁地小聲議論。

鄧小平笑著說:“先不要開小會!等和我們曾並肩作戰的兄弟部隊―三野第十兵團把紅旗插上金門島以後,我們再學習他們渡海作戰的經驗好不好?”

“好!”與會的指戰員說罷停止了小聲議論。

劉伯承有些激動地:“同誌們!接下來,我們就看當年在中原地區的老冤家、老對頭湯恩伯的下場了!”

金門島 湯恩伯指揮部 內 夜

金門島激戰的炮火映紅了夜天,震撼了全島。

鏡頭緩緩移動,逐漸搖進湯恩伯的指揮部中。

這是一座堅固的山洞,各種指揮係統齊備,電話鈴聲、收發報機聲響個不停。

湯恩伯失魂落魄地站在洞前,聽著這震耳欲聾的槍炮聲,不停地啃歎搖首。

通訊參謀走到近前:“報告!數以萬計的共匪突然飛過大海,在金門島西北角之古寧頭一帶強行登陸,迅速朝金門核心地區迫近!”

湯恩伯近似歇斯底裏地大喊:“傳我的命令!所有駐守金門的部隊奮勇迎敵,違令者,殺無赦!”

通訊參謀:“是!”轉身走進山洞指揮部。

湯恩伯槍然歎息,無力地搖著頭。

隨著炮彈在空中飛行發出的喳世響聲,湯恩伯近似本能地掉頭向山洞中逃跑,下意識地趴在地上,伸出雙手,緊緊抱住了腦袋。

“轟!轟……”數發炮彈落在山洞前,激起的石塊、塵土飛向空中。

湯恩伯趴在地上,全身抖動不已。

通訊參謀急忙扶起失魂落魄的湯恩伯,幫著他撣去身上的硝煙和灰塵。

湯恩伯強打精神,問道:“前線戰況如何?”

通訊參謀:“報告司令!很不好。”

湯恩伯驚得“啊”了一聲,遂成呆若木雞狀。

通訊參謀嚇得瞳目結舌,停止了報告。

湯恩伯恢複了理智:“繼續報告!”

通訊參謀:“湯司令的嫡係部隊,還有剛剛撤到金門的李良榮兵團因倉促迎戰,一觸即潰,紛紛後退。”

湯恩伯:“立即命令警衛部隊趕到前線,拿著手槍督戰!”

通訊參謀:“是!”

“轟!轟……”山洞前麵再次落下數發炮彈,震得山洞中的四壁掉下了大量塵土。

湯恩伯聽著越來越近的槍炮聲,急得在山洞中快速踱步。

通訊參謀再次走到近前:“報告!”

湯恩伯停下腳步,發瘋似的大喊:“不用再報告了!”

通訊參謀大驚:“那我……應該幫您做些什麽呢?”

湯恩伯命令地:“立即給我接通總裁的長途電話!”

通訊參謀:“是!”轉身走進指揮部。

湯恩伯聽著洞外激戰的槍炮聲,自語地:“總裁,您為什麽就聽不進一點不同的聲音呢?”

有頃,通訊參謀走回:“報告!總裁的電話接通了。”

湯恩伯就像是一個醉漢踉蹌地走到桌前,拿起話筒:“喂!總裁,我是湯恩伯……”

遠方顯出蔣介石接電話的畫麵:“湯司令!守衛金門島的戰役打得怎樣了?”

湯恩伯:“總裁,您聽見了這槍炮聲吧?我們守衛金門島的將士大多為黨國捐軀了!”

蔣介石:“你說該怎麽辦呢?”

湯恩伯:“立即撤守金門,保衛台灣。”

蔣介石:“不行!金門是我反攻大陸的前哨陣地,一定要堅守!要死守!”

“轟!轟……”

湯恩伯:“總裁,您聽聽,共匪的炮彈已經打到我指揮部的前麵了。”

蔣介石:“那也不準言撤!”

湯恩伯:“那就請總裁立即派人接替我的指揮權吧!”

蔣介石:“我以總裁的名義嚴令:金門不得有失,爾等必須就地督戰,負責盡責,不得請辭易將!”他用力掛上電話。

湯恩伯拿著傳出忙音的話筒癱在了桌前。

蔣介石的畫麵迅速前推,占滿屏幕,化出台北士林官邸。

蔣介石氣得在室內一邊快速踱步一邊自語:“真是知人知麵難知心啊!

站在旁邊的陳誠平和地:“總裁,生氣是沒有用的,還是盡快下令派飛機、戰艦去金門救援他們吧!”

蔣介石停下腳步,嚴厲地說道:“傳達我的命令,天亮之後,戰機、戰艦一齊出動,首先把共匪的木船全部炸沉,切斷他們的補給線!”在激戰的槍炮聲中送出深沉的男聲畫外音,並亞印相應的戰鬥畫麵:

“在國民黨飛機、戰艦的轟炸下,我運送軍隊的木船全部被炸沉或失散。從此,我登上金門島的九千多名指戰員變成了各自奮戰的孤軍。二十六日拂曉,敵軍又在坦克、大炮的支援下,向堅守在古寧頭的我軍再次發起進攻,雙方遂在一點八平方公裏的古寧頭、林屠地區展開激戰。我軍孤立無援,在連續擊退敵軍多次進攻後,於夜二十二時向北突圍,退至海邊,但未能尋到木船。接著,他們又向東南山區轉移。二十七日下午,我軍在**山被敵軍包圍,血戰至二十八日下午,終因彈盡糧絕,大部分壯烈棲牲,一部分被俘……”

台北 士林官邸門前 日

在鞭炮齊鳴、鑼鼓喧天聲中緩緩搖出:

蔣介石身著唐裝,雙手舉著一串長長的鞭炮響個不停,他樂得合不上嘴。

蔣經國站在旁邊,看著父親如此高興地放鞭炮,內心有著一種說不出的滋味。

士林官邸的工作人員圍在一邊,笑著鼓掌。

蔣介石終於放完了鞭炮,把手中的竹竿往旁邊一扔,高興地說道:“經兒,為慶祝金門大捷,全台灣軍民放假一天!”

蔣經國:“是!”

蔣介石:“為借金門大捷提振士氣,命令電台、報紙高調發表專文,盛讚金門大捷與反共複國的意義!”

蔣經國:“是!”他抬頭看見大步走來的陳誠,“父親!陳長官到了。”

蔣介石看著走來的陳誠,笑著問道:“辭修!你在家裏放鞭炮了嗎?”

陳誠:“報告總裁,放了,而且我還命令全家大人小孩,都要放千字頭的響鞭!”

蔣介石感慨地:“知我者,辭修也!”

陳誠:“總裁,我準備下令從金門調回湯恩伯,對此您有何示?”

蔣介石長長地歎了一口氣:“湯恩伯於危難中主退,殊失我望,他是嫡係,又算是我的半個學生,真是辜負我多年對他的寵信。”

陳誠:“您對其作何處置呢?”

蔣介石沉思片時:“按照你的意見辦,立即將湯恩伯帶回台灣!”

陳誠:“委他何職?”

蔣介石搖首歎息。

陳誠:“您還召見他嗎?”

蔣介石再次搖首歎息。

俞濟時從內室走出:“總裁!胡宗南發來急電,說是彭德懷所部頻頻向其發動進攻。”

蔣介石搖頭歎息:“電告胡宗南,應當是劉伯承、鄧小平所部向他進攻!”

俞濟時:“是!宋希鐮發來急電,於金門大捷的同一天,即十月二十八日,林彪所部突然向他駐防地區發起進攻。”

蔣介石凝思有頃:“辭修,林彪所部為什麽不乘勝向廣西進軍,反而向鄂西南發動攻擊呢?”

陳誠:“我以為這是林彪為了大舉南下,給小諸葛白崇禧施放的煙幕彈。”

蔣介石微微地點了點頭:“對!立即電告宋希鐮,切不要中了林彪聲北擊南的謀略。”

俞濟時:“是!”

蔣介石得意地:“辭修,想想看,剛惶自用的毛澤東現在做什麽呢?”

陳誠:“總裁,還用我回答嗎?”

蔣介石異常開心地笑了。

北京 中南海豐澤園 內 夜

毛澤東整著眉頭在室內緩緩踱步,大口地吸著香煙。

毛澤東丟掉煙蒂,走到桌前俯視寫字台。

特寫:關於攻擊金門失利教訓的通報

毛澤東坐在桌前,拿起毛筆在通報的扉頁上寫道:“查此次損失,為解放戰爭以來之最大者。其主要原因,為輕敵與急躁所致。”

毛澤東放下毛筆,複又站起身來走到窗前眺望南天的夜空,遂陷人深沉的思索。畫外音:“查此次損失,為解放戰爭以來之最大者。其主要原因,為輕敵與急躁所致。”

周恩來表情肅穆地走進:“主席,《關於攻擊金門失利教訓的通報》看過了吧?”

毛澤東:“看過了!立即發至各大野戰軍、各省軍區,要軍以上的領導對照檢查,貫徹執行。”他說罷轉身從桌上拿起那份通報,交給周恩來。

周恩來:“關於二野於十一月初發起解放大西南戰役的報告,你看過了吧?”

毛澤東:“看過了!請電告劉伯承、鄧小平,一定要根據中央軍委通報的精神,嚴肅地再檢查一次發起攻擊前的各種準備―尤其是思想上有沒有驕傲、急躁的情緒。”

周恩來:“是!”

毛澤東近似自語地:“恩來,金門戰役向全黨、全軍敲響了警鍾,驕兵必敗啊!”

武漢 二野作戰室 內 日

鄧小平嚴肅地:“我們認真地學習了《關於攻擊金門失利教訓的通報》,我認為十分及時,很有必要!與會的同誌,都要牢記中央軍委這段話:對於尚在作戰的兵團進行教育,務必力戒輕敵急躁,穩步地有計劃地殲滅殘敵,解放全國。”

在鄧小平的講話中搖出劉伯承、張際春、李達、陳錫聯、謝富治、楊勇、蘇振華等。

鄧小平:“劉司令!下邊,該你登場了!”

劉伯承:“根據二野黨委的決議,先由陳錫聯同誌匯報三兵團的作戰方案!”

陳錫聯站起身來,指著作戰地圖講道:“為了與即將發動鄂西戰役的四野在作戰部署上完全協調,並吻合起來,在北麵,是四野的第五十軍、湖北軍區兩個獨立師及第四十二軍第一五五師,構成求殲宋希鐮主力的右集團;以四野第四十七軍主力與我三兵團主力第十一、第十二軍,構成求殲宋希鐮主力的左集團。這樣,左、右兩大集團以鉗形合擊,共同殲滅宋希鐮主力於黔江、彭水以東地區。”

劉伯承:“李達同誌,你先把四野右集團的戰略目的講給大家聽。”

李達站起身來:“是!”他指著作戰地圖講道,“我所補充的是,由於四野即將發動鄂西戰役,其右集團分三路由宜昌、稱歸、香株等地渡江向鄂西南進擊,計劃於十一月三日擊破國民黨第一二四軍等部的防線,攻占巴東、綠蔥坡、野三關等地。其左集團第四十七軍主力於十月三十日從永順、大庸出發,於十一月一日進至龍山以南招頭寨一帶。與此同時,我三兵團、五兵團分別由石門、慈利及芷江、黔陽地區西進。”

鄧小平:“我們二野為什麽一定要等到十一月一日發起攻擊呢?一是敵人並未察覺我二野的戰略意圖,二是與四野即將發起的廣西戰役是一盤大棋。”

劉伯承:“同誌們!一侯中央軍委和毛主席批準我們進軍大西南的作戰計劃,我們第二野戰軍將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從湖北的巴東南至貴州的天柱五百公裏的戰線上,對國民黨西南守軍發起全麵的攻擊!”

武漢 長江岸邊 外 日

鄧小平與蘇振華駐足長江岸邊,望著滾滾長江交談。

鄧小平感慨地:“每當我駐足長江岸邊,我就會想起百萬雄師過大江。感覺似乎很遙遠了,可再用心一想,才剛剛過去半年啊!”

蘇振華:“對一個革命軍人而言,戰爭是十分奇妙的。我才年滿三十七歲,參加革命也不過二十多年,好像經曆的事情是常人無法想象的。”

鄧小平笑著說:“你若不是投身革命啊,最多在湖南老家領著兒子種地呢!”

蘇振華搖了搖頭:“像我這種無地可種的人,說不定在老家帶著兒子討米呢!”

鄧小平:“說得好!這就是我們共產黨人鬧革命的原因。”

蘇振華:“可這二十幾年的革命真是太難了!如果有一天我們共產黨出了不肖子孫,我就是死了也難以膜目!”

鄧小平:“但是,就從富不過三代的規律去看,我們共產黨出不肖子孫也是有可能的。”

蘇振華不平地長歎一聲,遂拿起一塊石頭用力投向長江,擊起的浪花很快消失在滾滾東去的江水中。

鄧小平笑著搖了搖頭,遂又沿著大堤向遠方看去,隻見:

柴處長陪著一位年過半百的老同誌沿著長江岸邊走來。

鄧小平:“振華同誌,還是麵對現實吧!”

蘇振華沉重地點了點頭。

鄧小平:“我們的劉司令員,正在聽取你的搭檔楊勇同誌人黔作戰的匯報,要我和你談一談政治工作。”

蘇振華:“請鄧政委指示。”

鄧小平:“毛主席曾多次指示我們,在軍事解決敵人的同時,還要采取政治的手段分化、瓦解敵人,即采用‘北平方式’解決敵人。在我大軍壓境、橫掃千軍的形勢下,就更有可能采用‘北平方式’解決問題。”

蘇振華:“駐守貴州的殘敵戰鬥力較差,且因派係不同又相互傾軋,采用政治手段解決問題的可能性是很大的。”

“鄧政委!”柴處長與同行的老同誌走到近前。

鄧小平站起身來:“振華!我為你請來的顧問到了,快起來歡迎。”他握住這位長者的手,熱情地說:“陳又新同誌,歡迎你去貴州,幫助策動敵人起義。”

陳又新:“鄧政委,這是我應該做的!”

鄧小平指著蘇振華:“這位就是我五兵團的政委蘇振華同誌,從現在開始,你就在他的領導下開展工作。”

蘇振華緊緊握住陳又新的手:“歡迎你到五兵團工作!”

陳又新:“我一定給蘇政委當好助手!”

鄧小平:“柴處長,你先為他們二人當個介紹人吧!”

柴處長:“陳又新同誌是雲南講武堂的畢業生,後又在國民黨陸軍大學讀書,均與現在貴州綏靖公署副主任陳鐵將軍同學,二人相交素篤。”

鄧小平:“這位陳鐵將軍是我們的老朋友!當年,他是衛立煌將軍的得力助手,在太行山幫過我們很大的忙。後來,在遼沈戰役期間,又與衛立煌將軍立下了不小的功勞。就說當年我們少奇同誌去華北赴任吧,也是這位陳鐵將軍親自護送過黃河的。”

柴處長:“陳鐵將軍在貴州很有影響,也有一定實力,如果他能帶頭起義,對貴州的解放將會起到很大的作用。”

鄧小平:“詳細的情況就不說了吧!就要向貴州進軍了,陳又新同誌在征途中再向蘇振華同誌介紹吧!”

蘇振華:“鄧政委!我們何時返回前線?”

鄧小平:“今天下午!記住:你和楊勇同誌要晝夜兼程趕回指揮部,隻要接到中央軍委、毛主席下達的解放大西南的作戰命令,就立刻向貴州發起攻擊!”

北京 中南海豐澤園 內 夜

毛澤東:“老總,恩來,我看就批準二野於十一月一日發起解放大西南的戰役吧?”

朱德:“我讚成!同時,還要電告劉、鄧,四野也在十一月初發起廣西戰役,必須做好相互配合,初戰必勝!”

周恩來:“還要電告劉、鄧,二野是主席預設多日的奇兵,一定要像出山猛虎,橫掃川、黔、滇、康一切敢於抵抗的敵人!”

毛澤東:“好!如果說四野發起的鄂西戰役是序曲的話,那麽二野的參戰就等於吹響了解放大西南的號角。電告林彪和劉、鄧,不打則已,打則必勝,一定要把蔣介石打得威風掃地,讓他永遠滾出大陸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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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集 終

注:派往郭汝瑰處的情報人員是屠雲劍、趙力鈞等同誌。為了人物、事件集中,劇中將屠、趙等同誌合成一位趙先生。

另:陳此生、陳又新等情報人員雖然用的是真名,但也是根據藝術規律塑造的典型人物,請軍史專家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