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項熠晚上回家的時候,龍津稔的臉色忽然變得很不好,“項熠,給你打電話打了這麽長時間,你怎麽不接呢?”
他的語氣十分的焦急,就好像他做錯了什麽大事一樣。
“我沒聽見。”龍項熠的語氣十分的冷漠,他總是感覺佟偌果忽然變成這樣,和眼前的這個老人,斷不了幹係。
龍項熠經過他身邊的時候,一股刺鼻的酒味鑽進了龍津稔的鼻子裏,“你去喝酒了?”他緊緊的皺著眉毛,本來現在的情況就很不好了,他還去喝酒。
“恩。”龍項熠停頓了一下,沒有去看他的眼睛,他知道自己現在的樣子,肯定是不堪入目,可是他沒有辦法。他止不住自己心裏的憂愁。
他隻能通過酒精來麻醉自己,這樣他的心才不會那樣的疼。
“恩?你……你真是要氣死我啊。你……你這次和我一起去美國。”他本來想讓他留在國內處理公司的事務,可是看他現在這樣子,根本就是對牛彈琴。
他如果不親眼看看他父親變成了什麽樣子,他根本就不會清醒過來。
“老爺,現在龍氏正是需要龍少爺來細心管理的時候,您不能……”龍家的管家已經跟了龍津稔五十年了,在這個時候,還是可以說幾句的。
“阿廣,你不要說了。幫我準備好明晚的機票。”龍津稔向來都是這樣的雷厲風行,隻要是他下的決定,很少有改動的時候。
“是。”他此時也隻能退下了,因為他實在不想看見他們爺孫吵架的樣子,原本他們之間是很和睦的,自己的這個主子,是很疼小少爺的,可是誰知道現在怎麽變成了這個樣子呢。
此時的龍項熠卻很高興,畢竟自己曾經跟他說過很多次去看自己的父親,但是他總是各種理由拒絕自己。
總是說龍氏怎麽,怎麽樣,就好像自己兒子的死活根本與他無關。
“你真的要帶我去?”龍項熠的臉上稍微有了一點和緩的跡象,但是他的語氣中還是不相信他真的會讓自己去。
龍津稔看他那個樣子,心裏更加的生氣,“哼,你以為我有心情和你說笑嗎?到時候你別耍小孩子脾氣就行了。”
龍津稔現在隻要一想到自己的孩子躺在病**的樣子,心裏就如同滴血一樣,可是這個龍項熠自己唯一的嫡孫,居然還這樣的渾渾噩噩。
龍項熠沒再理會他,直接上了二樓,回到自己房間以後,忽然想起了那個自己現在已經不該再想起來的女人,“她過的真的很好嗎?”
佟偌果做完飯的時候,已經快要九點了,以前都是時千千做飯,她已經很久沒做了,已經有些生疏了。
“這麽香啊?”江漓抱著旭晟,一下樓,就誇張的開了口。
佟偌果輕扯了一下嘴角,“快去洗手,洗完手就吃飯了。”她的語言中還帶著些許的悲傷,畢竟時千千不同於別人,她是自己最親近的人,她沒有辦法不在乎。
吃飯的時候,江漓一直在察言觀色,他知道佟偌果現在不過是在強顏歡笑而已,他也害怕,如果佟偌果選擇再次離開自己的話,自己該怎麽辦?
“偌果,你別太傷心了。時千千是你表姐,她可能隻是一時之間接受不了而已。”他這樣說著,既是安慰佟偌果,又是在安慰著自己。
“恩,我知道。”佟偌果現在腦袋真的很亂,她沒有辦法直接就從自己的陰霾中完全走出來,那簡直就像是個不可能實現的任務一樣。
江漓走了以後,旭晟睡了以後,佟偌果一個人的夜晚又將要再次的來臨,她知道自己怎麽也躲不過去。
一早上班的時候,她看見江原在江漓的辦公室門口鬼鬼祟祟的,不知道在幹什麽。
“你幹什麽呢?”她快步走過去,使勁拍了他後背一下。
江原被她這一拍正經嚇了一大跳,“噓,你小聲點。”
他整個人也不知道在緊張些什麽,說話聲音極小。
他生怕這個女人,再說出什麽來,趕緊把她拽到了一邊,“他爸來了。”他雲淡風輕的說出了這四個字。
佟偌果一聽也立刻戒備起來,“你說誰?”她整個人現在都不是很好,再加上昨晚休息的不好,所以腦袋自然的就短路了。
“他爸,江家所有產業的董事長。你傻了你。”江原不知道為什麽他總是仇視世間的任何事物,但是唯獨不討厭眼前這個女人,還感覺她還挺可愛的。
佟偌果這才知道來的人是誰,原來是江漓的父親,“你才傻呢?是他爸,不是你爸啊?”她毫不示弱的還了嘴。
江原的眼神忽然變得寧靜,臉上的笑容也消失不見了,“從來不是。”他心裏忽然想起以前也是這樣。
這個叫做父親的人,總是把江漓叫到書房,能說一天的話,可是自己卻從來沒進過那個寶貝書房,沒得過一句話。
一個微笑都是奢侈。
佟偌果被他這股沒由來的悲傷弄得不知道該說些什麽,她好像感覺到了為什麽江原和江漓那樣的水火不容,明明是兄弟。
可能就和那個叫做父親的人,有著莫大的關係吧。
但是那股悲傷在江原的臉上隻維持了半分鍾都不到,就消失不見了,“好了,現在我還是挺擔心你的,你這樣的醜媳婦可怎麽入他爸的眼啊。”
佟偌果聽他這麽說,其實心裏挺高興的,最好就是不入他爸爸的眼睛,這樣自己就可以名正言順的不嫁給江漓了。
“這就不用你操心了。我勸你別偷聽了。公司這麽多人呢。你也不知道注意你自己的身份。”這話倒是真的,她進門就看見他那誇張的背影。
更何況來來往往的員工呢,想起來腦袋就很疼。
“謝謝你啊。這麽關心我。”江原的眼神忽然變得不一樣了,他忽然感覺眼前的這個女人更加的可愛了。
佟偌果被他看的心裏直難受,“好啦,我還有事,要去忙了,您自便。”
她留下了一個尷尬的笑容,便逃似的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