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鄭菁看著下班以後急於離開公司的鄭重,緊緊跟上去:“哥,你慢點。你這是要去約會嗎?走的這麽快。”

鄭重頭也不回地說:“約會。對。我約了私教,今天晚上一起去會所健身。”

鄭菁撇了一下嘴:“又是男的。你是不是對男士有興趣?那我安排的相親,你倒是也給點麵子去看看吧。你把好幾個姑娘扔在咖啡廳,這太讓我丟麵子了。哥,你聽我說,今天你就給我一個麵子,行嗎?就給我一次麵子,OK?”

見妹妹鄭菁攔在麵前,鄭重終於停下腳步,看看身邊向他點頭打招呼的員工們,壓低聲音對鄭菁說:“鄭菁,我說過多少遍了。你不要管我的婚事。你想結婚,結啊,我又沒說不讓你結。誰不讓你結婚?告訴我,我跟他急。我知道了,是文墨,文墨這小子又有啥新想法?”

鄭菁嘟著嘴:“哥。你就別冤枉文墨了。文墨都說了,隻要哥不結婚,他願意等我。他會一直等我等到你結婚,再和我結婚。鄭家的規矩不能變,我們不能破了這個規矩。就算爸媽都不在了,我們也不能隨便和任性。”

鄭重認真仔細的看著鄭菁:“真的?那就好。那你直接了當地問問他,要是你哥這輩子都不結婚了,他還願意等你嗎?”

鄭菁不高興了,撒嬌地說:“哥。我就不明白了,你是不是看文墨不順眼?你是不是不想他成為你的妹夫,不想讓你妹妹現在結婚?那你不戀愛不想結婚,那我就陪著你一起老算了。我這就告訴文墨,讓他去找別的女孩。我不想再耽誤他了。”

鄭重繼續往前走:“文墨不錯,你不要耽誤了,也不要辜負了他。你們商量一下定個時間,我來為你們訂婚,然後定下結婚的日期,我來為你們張羅結婚。”

鄭菁急了:“不可能的。哥,你不結婚,我是不會結婚的。難道,你還為了吳藪這一輩子都不再娶了嗎?你對得起爸媽嗎?鄭家難道就要在你這裏斷了後?爸媽九泉之下也不會安心的。”

鄭重頭也不回的往前走。

看著哥哥遠去的身影,鄭菁歎了口氣,拿出手機打電話:“文墨,你下來吧。”

文墨沒有很快下來,他說手裏還有點活,讓她再等幾分鍾。文墨也在實創集團任職,鄭菁很愛他。最初文墨雖然喜歡鄭菁,可是內心也有過猶豫,家人不太看好他們兩個人的未來,擔心文墨被別人認為是吃軟飯,靠女人上位。父母勸過他,畢竟兩人地位懸殊,你需要有多強大的內心,才能一直愛著這個白富美的女孩,而一直做到不自卑?

兩個人好是真好,不止父母擔心,外人也未必覺得他們是真好,總是會覺得弱的那一方對強的那一方是有所圖的。天地良心,文墨除了真的愛鄭菁,圖她的愛,其它的他都不圖。

文墨也是經曆了各種磨難才和鄭菁走到今天這一步,兩個人都覺得不容易,要格外珍惜。但是鄭家的規矩束縛了他們,他們比鄭重小,其實鄭重早就到了應該戀愛的年齡,但是他不想戀愛,更談不上結婚。而鄭菁比鄭重小5歲,鄭重如今都是28歲的人了,鄭菁也已經23歲。對於鄭家來說,23歲的女孩可以出嫁,也可以當媽媽了。當年鄭菁的父母結婚以後,她媽生鄭重的時候隻有22歲。所以在鄭菁如今熱戀的心裏,她早已到了該婚嫁和生育的年齡。

可鄭菁雖然和文墨戀愛2年多了,由之前的地下轉到現在的地上,也有段日子了。公司原本是不允許辦公室戀情的,自兩個人公布戀愛關係以後,鄭菁就打算辭職了。無奈鄭重不希望鄭菁現在就回歸家庭。他還需要她在公司輔佐他。而實際鄭菁也不想早早回家做全職太太,更何況她現在即使想做全職太太,可哥哥明擺著不讓她做。

哥不婚,妹難嫁。鄭菁不想違背祖上的規矩。她想在結婚的時候得到更多的祝福,而不是因為她篡改了祖訓,從而得不到最好的祝福。如果哥哥不戀愛不結婚,她先他之前結婚了,那她心裏會不安的。她還是要想盡辦法讓哥哥走出初戀的陰影,好好的談場戀愛,結個婚,生個娃,不,一定多生幾個,好為鄭家接戶口本。她鄭菁要嫁人,要生娃,那也是隨夫家的姓,怎麽也幫不上鄭家的忙。所以,讓哥哥鄭重戀愛結婚,成了鄭菁的心病。何況,自己也想結婚啊,不能總是戀愛不結婚吧,何況她還想做媽媽呢。

鄭菁別看是女孩子,她心裏想的最多的是鄭家以後的日子。鄭家的實創集團盡管有她的股份,可是在她的眼裏,她是女兒,這個家要想更強大,那做為鄭家的長子鄭重,她的哥哥,就應該有一個門當戶對的婚姻。為鄭家多生幾個子嗣才是正確的,所以等到文墨工作結束下樓和她會合以後,兩個人去旁邊的咖啡廳喝咖啡,吃了點簡餐。

鄭菁說:“他老是這麽躲著不戀愛不想結婚,這怎麽能行呢?他到底是怎麽回事呢?”說到這裏,鄭菁瞪大眼睛說,“文墨,壞了,你說我哥他不會是身體有毛病吧?或者是心裏有毛病?你們都是男的,我派你好好了解了解他。看看他到底是怎麽想的。他就這樣不婚了,這影響我們結婚啊。你總不能一直等呀等呀等的。等的頭發都白了,要是他還不結,那我也不能結。那我就把你害了。”

文墨:“你之前不是說鄭重是因為初戀失敗了才不想戀愛的嗎?”

鄭菁說:“以前我是這樣想的,自從吳藪在哥18歲生日那天去世以後,哥他再也沒有過過生日。他也不給身邊的人過生日。爸媽以前過生日,哥都是躲著的,我過生日他也從來沒有送過我禮物。他好像從來沒有提過生日這兩個字。他每次過生日,都不允許別人提到生日二字。”

文墨:“菁菁今年你就23歲了,等到生日那天,你打算怎麽過?”

鄭菁嘟著嘴:“能怎麽過?我就哥一個親人,他又不給我過生日。等我和你結婚以後,我就多了一個親人了。可是眼下哥這種情況,你說我怎麽才能說服他?我給他選了那麽多優秀的女孩,可他一個都不想看,這是要急死我。”

文墨輕輕拍了拍鄭菁的手背:“別擔心,咱哥需要時間,你著急也沒有用。時間是最好的良藥,相信他以後會戀愛結婚的。別急。”

鄭菁看向文墨的雙眼都是微笑的:“我要交給你一個任務,你要說服我哥,讓他戀愛,讓他結婚。不能讓他做單身狗影響我們兩個結婚。”剛說到這裏,鄭菁的手機鈴聲驟然響起,接聽:“什麽?在哪個醫院?好,我這就來。”

2

京北市高速公路一場車禍,被趕去健身房的鄭重遇上,他把車靠邊停好,前去幫忙。此時120和交警都還沒有趕到。鄭重把輕傷者轉移到安全地段,在他返回事故現場繼續救助的時候,誰也沒有料到會發生二次車禍。

接到電話的鄭菁哭的一塌糊塗,趕到醫院的她問身邊的醫護人員:“他還沒醒過來嗎?我們要轉院,去京北市最好的醫院。你這裏沒有供他使用的血液,難道京北最好的醫院也沒有嗎?”

醫護人員告訴她,車禍地點離這裏最近,當然120車就直接送到了這裏。並且這裏的醫療水平還沒有差到不能為患者看病救人。這種RH血全京北市的的血庫此時都在告急,就算京北市第一醫院現在以及其他醫院也沒有這種血。並告訴鄭菁,此時不是埋怨誰的時候,而是找到和患者血型一致的獻血者才是重中之重。

聽到這裏,鄭菁知道自己失言了,連聲道歉,說哥哥是自己唯一的親人,她著急了,怪自己口不擇言。

看著病**的鄭重,她完全不認識他了。滿臉是血,昏迷不醒。她恨自己為什麽和哥哥的血型不一樣,鄭重是稀有RH熊貓血。這是一種非常珍貴的血型,鄭菁曾經私下裏去醫院谘詢過,說他們的血型不一樣,還曾經懷疑他們是不是不是親兄妹。得到的答案是否定的,但是她還是不安,這種不安是父母傳遞給她的。她恍惚記得鄭重小的時候身體很虛弱,父母帶著他去醫院輸液,似乎還曾經輸過血。雖然久遠,記不太清楚,但是在鄭菁的記憶裏,小時候的鄭重就是體弱多病。父母帶著哥哥去醫院看病,總是把她丟在家裏由保姆照顧。

那個時候的鄭菁總覺得父母對哥哥的關愛更多一點,所以小小的自己雖然不懂得嫉妒,但是非常羨慕哥哥,於是也希望自己能多病幾次,這樣爸媽就有時間嗬護自己了。等到她再大一點才知道哥哥被父母重點保護,純粹是因為他血型和自己完全不一樣。如果他不小心病了,能求到RH陰性血救助他都很難。所以,父母不允許鄭重得病,總是監督他鍛煉身體。

眼下鄭重躺在病**,由於失血過多,急需健康的RH血液輸入到他的身體裏去。讓鄭菁擔心的事情發生了,京北市所有醫院都沒有RH血。這讓鄭菁懵了:“怎麽可能?為什麽?為什麽沒有?”

文墨安慰鄭菁:“別急,我們一起想辦法。”

鄭菁急的要哭了:“我能不急嗎?他是我哥,唯一的親人。我能不急嗎。”

聽鄭菁說到唯一的親人的時候,文墨默默的摟過鄭菁的肩膀,是的,現在他還不是她的親人。他可以理解她,就算他和鄭菁是夫妻,畢竟兩個人沒有血緣親,現在躺在病**的這個人才是鄭菁血親血親的親人。何況他們父母不在了,隻有他們相依為命。

文墨:“我們現在應該想想辦法,怎麽找到和鄭重血型一樣的獻血者是正事。”

鄭菁趕緊拿出電話撥通:“趙經理,立刻聯係電視台和電台發布消息,我哥現在在醫院昏迷不醒,急需RH陰性血,一定抓緊時間。好,你去辦吧。”

文墨拍了拍鄭菁的後背:“會好的,別急。隻要媒體發布求救消息,相信很快就會有獻血者。”

看著病**毫無聲息的鄭重,鄭菁的眼淚抹去了又重來。她也沒想到自己怎麽會有這麽多的眼淚,就算平時和文墨耍小脾氣,就算偶爾生過氣,也從來沒有像今天這麽難過。她隻恨自己不是和哥哥相同的血型,如果血型相同,她早就擼胳膊獻血了,盡管她暈針。

文墨摟著鄭菁的肩膀,鄭菁卻蹲下來,用被子把鄭重的手蓋上,春天的晚上還是有一點料峭的感覺。這裏不是京北市最好的醫院,所以醫療條件有點差。出車禍的地方離這家醫院最近,由於傷者嚴重,盡量不動他,所以鄭菁隻能由著哥哥住在這種醫療條件很一般的醫院。就像醫生說的,先為他輸血是重中之重。看著白色**流入哥哥的身體,想著這邊寒冷的夜,鄭菁不禁悲從中來。

她不知道電視台和電台的動作到底是快還是慢,剛剛又打電話催過企劃部的趙經理,他平素和媒體聯係的多。但是鄭菁不想就這樣的被動等待,她需要主動出擊。找出手機,擬好一條問候+血液谘詢的短信,統統發給手機通訊錄上的好友。當然包括所有她看好的女孩子,之前曾經企圖把她們介紹給鄭重,但是差不多全部被鄭重推掉。他隻見過兩個,還是鄭菁並不是以介紹女朋友的說法把她們強推給鄭重的。她們倒是特別願意認識鄭重,也非常直截了當的說願意成為她鄭菁的嫂子,可是沒有一個能讓鄭重感冒的。每次他都是快速找借口離開,事後再三警告鄭菁不要再給他添亂。

這時,一個打扮時尚的女孩站在急診門前。鄭菁還記得她的模樣,趕緊迎出去:“謝謝你的到來,你是和我哥同一種血型的是嗎?那太好了,我去聯係護士,現在哥哥急需輸血。謝謝你了,真是太謝謝你了。”鄭菁心裏無限安慰,想不到之前為哥哥鄭重聯係的女朋友,竟然也有此類血型的。這簡直是太珍貴了。

想不到女孩猶豫了一下才說:“我還不知道我的血型,不過我聽我媽說我是熊貓,說我是家裏唯一的熊貓,一定好好保護。鄭重的血是熊貓血,那有可能我這也是熊貓血。肯定是。隻是,我有點害怕抽血,我會不會被嚇死?”一臉的膽怯。

鄭菁安慰她:“不會的,獻血不會危急生命的。你沒見大街上經常看見獻血車嗎?就抽一點點。當然,我哥現在需要很多血液支持,你也不能給他太多,希望還能遇上別的好心人來救他。”

來者甩了一下弄著大卷的長發,栗子黃色,襯的她臉色白白嫩嫩。她試探地說:“我願意獻血,多獻點也行。”然後看了看身後,“要是我獻血獻太多了,需要照顧,你能照顧我嗎?他醒了他能照顧我嗎?”

鄭菁已經顧不了太多,能抓到一個和哥哥血型相同的,什麽要求都能滿足,她一律全部答應。這個時候護士走過來:“你是RH血型?跟我來。”

長發女子又甩了甩頭發:“我還不知道,你得給我驗個血看看。我爸媽說我很珍貴,是家裏的熊貓,那我應該是熊貓血。”

護士疑惑地看了看她:“還不知道?去到窗口抽個血,先化驗血型。”

結果出來了,護士說:“不是RH血,你湊什麽熱鬧?”

長發女子顧不得甩頭發擺酷了,大聲問:“那我,那我是啥血型?我一直以為是RH熊貓血的,不可能啊。”

護士指著化驗單說:“自己看,AB型。”

長發女子還不想離去:“我留下照顧鄭總可以嗎?我覺得,我現在照顧他,等他醒過來,他也許就會喜歡我。這是您促成我們的最好時機。”

鄭菁哭笑不得,但還是把她勸走了。

3

醫院一層大廳,給秦雙雙買晚餐的蘇小白走進來,電視正在滾動播出一條患者求RH血急救的新聞。最近剛剛失業的蘇小白已經待業一周的時間,心想著如果再這樣待下去,就要喝西北風了,可是哪裏有西北風呢?

京北市的春天倒是風很多,也很大,可是誰知道它一天天的刮的是什麽風?據說隻有西北風可以吃。錢沒掙多少,坐吃山空是堅決不可以的。雖然她和秦雙雙一起分擔房租,可是這幾天又要續下個季度的房租了。不吃不喝也交不起房租了。得找工作了,眼下秦雙雙患了胃病住進醫院。昨天剛做過胃部手術的秦雙雙對食物一點需求都沒有。什麽也不想吃,蘇小白還是蠻會照顧人的,跑出去給她買了白粥,端著粥的蘇小白想秦雙雙一定會把粥全喝掉的。

隻是走過電視屏幕下方,聽到有重症昏迷患者急需RH血的蘇小白猶豫了一下。她知道自己是RH血,可是她從來都是膽小的姑娘,一想到把針紮進身體裏,還要取血出去,蘇小白渾身發冷趕緊離開,向秦雙雙的病房走去。蘇小白可不想獻血,太可怕了,紮針對於她來說是極恐怖的事情。何況她想這麽大的財團總裁,隨便找個人都能獻血,人家可用不著我這種小蝦米。蘇小白生性膽小,不想去冒這個險。誰愛獻誰獻吧,我蘇小白一沒工作二沒錢,要是再獻個血,趴下了誰管?爸媽都遠在南京,可不在京北。自己要好好愛護自己。聽爸媽的話都沒有錯。

蘇小白端著白米粥走向秦雙雙的病房,秦雙雙被蘇小白叫醒:“雙雙,吃晚餐了。快別睡了,晚上又該睡不著了。起來吃點粥,暖胃的。”

秦雙雙背靠著枕頭:“謝謝你小白,這兩天全靠你照顧了。要是我男朋友不出差,就不會麻煩你了。”

蘇小白說:“咱倆還談什麽麻煩不麻煩的?先別說我們都是南京人,就單說你先來的京北,我後來的,我還是投奔你來的呢。謝謝你收留我。”說著笑了。

秦雙雙說:“我沒想到平時飲食不規律,會讓我的胃受這麽大的罪。昨天的胃鏡差點沒嚇死我,我都沒想到手術以後我還能挺過來。”

蘇小白說:“你是最棒的。看,你這不是挺過來了嗎。醫生說我們還年輕沒有問題,但是以後一定要注意養胃了。來,喝點粥,現在沒有暖氣,天太冷了。給胃加點溫度。”

秦雙雙說:“我是不是耽誤你找工作了?等出院以後你就可以去找工作了,我自己在家待幾天就也能去上班了。其實我也想辭職。”

蘇小白驚訝地說:“不會吧,你也要辭職?我這剛失業沒找到新工作還鬱悶呢,你可要慎重,辭職了就沒有收入,不能義氣用事。想想我自己當初也不應該跟老板置氣,人在屋簷下,哪能不低頭。這兩天我也想開了,要是換成前幾天,我可能都不會辭職。也許,這就是成長的代價吧?你可別辭職,辭職,你就不擔心交不了房租?剛才房客發短信提醒我們了,還有兩天就又要交房租了。我的錢也不多了。”

看著蘇小白可憐巴巴的樣子,秦雙雙強顏笑了:“別擔心,我還有點存款,交兩個季度都沒問題。”

蘇小白說:“我回頭還是要努力去找工作,有工作,我就不怕了。唉,想不到我現在快要為五鬥米折腰了。要是在家裏,我怎麽可能為明天吃什麽,今晚在哪裏住這些瑣事擔心呢?”

秦雙雙說:“對,這就是成長。這是你的成長痛。你一天天的會成熟起來的。不過,我是想跳槽,當然,我跳槽不像你,新的工作還沒找到就辭職。怎麽也要在找到新工作以後再辭職。你現在這青黃不接的時候,找不到工作就又要心急了。不過甭擔心,有我住的地方就有你住的地方。”

蘇小白感動的看著秦雙雙:“雙雙你真好。快喝粥吧,一會兒就涼了。”

秦雙雙一邊喝粥一邊說:“小白,我們從小玩到大,我雖然比你大不了多少,但是我一直覺得我就是你姐姐,你就是我親妹妹。以後有姐吃的就有你吃的,有姐住的就有你住的。怎麽你沒給自己買吃的嗎?”

蘇小白說:“你看你這記性,我不是早就吃了嗎,我吃的麵包。當時你還說你不餓不想吃。”

秦雙雙說:“我知道你剛才吃了麵包,那麵包能當晚餐嗎?你可千萬不要學我,我以前就是瞎胡弄,不然現在身體怎麽會成這樣?你要好好保護你的胃。你沒看醫生要給我下胃鏡的時候,沒嚇死。記得好好吃飯。一會兒你也出去吃點,吃點愛吃的,別對付。”

蘇小白笑著說:“好的,知道了,我一會兒要是餓了我就出去找吃的。”

秦雙雙的粥還沒有喝完,支楞著耳朵聽到喇叭裏播放的新聞,她聽明白了,是有一個車禍傷者處於昏迷狀態,正在尋找RH血,急於為患者輸血。這些都不重要,當她聽到這個傷者是京北市最大的實創集團總裁以後,坐不住了。把粥盆推到一邊:“小白,不行,我得去獻血。”

4

蘇小白急了:“不行,雙雙,你現在還需要別人給你輸血呢,你怎麽可以給別人輸血?不行,我堅決不同意。”

秦雙雙說:“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老師教你的你都忘了嗎?我們這種熊貓血型稀缺,我不能見死不救。我必須挺身而出。”

蘇小白直嘖舌:“艾瑪我的親姐,你剛才還在**躺著一副病歪歪的嬌弱模樣,這轉眼跟打了雞血了似的。不得了,你去吧,要是你一會兒暈了我可救不了你。”

秦雙雙也許是下床有點急了,走到門口的時候摸了一下自己的額頭。蘇小白趕緊走過去:“別去了,我求你了。你再這麽逞強,再趴下,我都不知道怎麽照顧你了。”

秦雙雙一副大義凜然的架勢:“沒事,我能行。我不輸太多,我少輸點。”

兩個人一前一後就去了護士站,秦雙雙把目的直接說出來以後,護士看了看她:“你是幾床?”當秦雙雙告訴她以後,護士查了一下檔案才說,“你確定你可以輸血嗎?我去征詢一下領導的意見。”

蘇小白天生最怕的就是看見白大褂,隻要看見他們,她心裏就會毫無征兆的發抖。平時爸媽就總是囑咐她,要愛惜身體,千萬不能有一點紕漏。像她這種血型的人,要是身體出了問題,找別人輸個血都很難找到匹配的血源。她還記得上次體檢采血,嚇的自己要哭了,愣是不敢看手指。

她也不明白,自己除了在這裏膽小,其它地方她還是膽子挺大的。也許是過於謹慎了吧?就是因為父母灌輸的這些東西讓她對血字一提就緊張。她覺得自己平時特別小心,不能出一點差錯,如果她出了差錯,誰會為她獻血呢?盡管她和秦雙雙是同一血型,兩個人也曾經說過,任何時候都要相互幫助,要像親姐妹一樣的相處。可是,自己好好保護自己是很有必要的。如果秦雙雙現在需要輸血,她會挺身而出,可是剛才在電視上在廣播裏聽到別人需要獻血,為什麽自己就這麽不主動?眼下的蘇小白覺得看出了自己的小,襯托的秦雙雙格外的強大。

蘇小白覺得自己特別不好意思。當護士去向領導申請,看看秦雙雙是否可以輸血的時候,蘇小白就暗下決心,等護士過來以後,不管答案是什麽,她都挺身而出,不讓秦雙雙獻血。

護士回來了,還沒開口,蘇小白就衝了過去,擼起袖子:“醫生,抽我的血吧。我也是RH血。”

護士懷疑地看著蘇小白:“你也是這個血型?你不是2床陪床的嗎?你們倆個全是RH血?那還不早說。等你等的太久了。”說完,護士拉著蘇小白就往急診室跑,回頭對秦雙雙說,“你快回病房吧,護士長說你現在的身體狀況不適合給別人輸血。回去好好休養。”

望著蘇小白和護士跑遠的背影,為不能給京北市第一財團總裁輸血而遺憾。但是護士說她現在的身體狀況不能為別人獻血,她也不能硬衝上去。還好,蘇小白去獻血了,總算了了她的心意。

蘇小白站在鄭重麵前的時候,之前的緊張沒有了,這讓她沒有想到。她想過,麵對一個昏迷不醒,滿身滿臉是血剛剛經曆車禍現場的人,她會不會被嚇到,但是沒有。鄭重似乎睡著了,蘇小白剛剛剛被抽了一點血拿去化驗,那個時候,她就沒有害怕。她似乎豁出去了。她甚至因為她之前沒有主動獻血而有一點不好意思,要不是秦雙雙帶頭輸血,她可能還躲在病房不願意出來。她內心裏是為了讓遠在南京的父母不為她擔心,而實際上她知道自己是個膽小鬼。她不喜歡這樣的膽小鬼,她希望自己以後內心和身體都足夠強大。

鄭重的身體裏從此流淌著蘇小白的血液。當鄭重清醒過來的時候,蘇小白虛弱的躺在病**,也接愛著營養輸液。鄭重扭過頭看著躺在身邊病**的蘇小白,蘇小白剛剛睡去。她的側影很美,長長的睫毛覆蓋在她的雙眼之上。長長的直發散在枕頭上。她睡著了,嘴角微微上揚。

看鄭重醒了,鄭菁附在他的耳邊輕聲說:“哥,是這個女孩為你獻血,救了你的命。”

鄭重沒說話,隻把手指豎在嘴唇上,意思不要說話,不要吵醒了這片寧靜。就讓那個剛剛為他獻了血的女孩多睡上一會兒吧。他醒了,其實這個世界一直醒著,之前他隻記得在高速路上救傷員,自己怎麽就受傷了呢?他仍然覺得有點累,看了看妹妹鄭菁,又緩緩的閉上了眼睛。頭輕輕歪了一下,不禁一副齜牙咧嘴的表情。

見哥哥醒過來了,鄭菁總算是一塊石頭落了地,之前鄭重一直昏迷不醒,她以為這天要塌下來了。盡管身邊有文墨的陪伴,可在她的內心身處,眼前這個有血緣親的哥哥才是她的最愛。哥哥沒醒過來之前,這世界就完全昏迷了,包括她自己。但是她強製自己保持清醒。

企劃部的趙經理聯係多方媒體發布求助血液的新聞讓這世界一直處於清醒的狀態,哥哥昏迷了,自己不能迷糊。文墨一直在給她有力的臂膀,她感受得到他的愛和存在。文墨是她的戀人,也像她的兄長。她不能沒有文墨,可她也知道,她也不能沒有哥哥。哥哥一定要醒過來。他必須醒過來。他有很多事情都還沒有做,不管是實創集團的發展,還是鄭家傳宗接代這件大事,都是缺他不可。他的任務還沒有完成,他就必須得醒過來。

見獻血的小姑娘睡的香,看到哥哥也閉著眼睛休息去了,鄭菁拉著文墨走出病房。

5

鄭菁總算是一塊石頭落了地,她摟著文墨的胳膊走到醫院外麵:“親愛的,你說,我們得怎麽感謝那個小姑娘呢?剛才護士告訴我,說她是在醫院陪她的朋友,她朋友的胃剛剛做了手術,還在醫院。我們得怎麽感謝才合適呢?”

文墨想了想說:“鄭重的個性,你知道,他是不會欠別人的。你也一樣,能用錢解決的都不是問題。其實你在提問的時候,心裏在就已經有了答案。”

鄭菁說:“給她開張支票打發?我覺得不適合。我剛才仔細問了護士,護士說這個叫蘇小白的女孩最開始沒有說獻血,是她的朋友,叫什麽雙的女孩要獻血。那個女孩剛剛做了個手術,身體虛弱。我就在想,蘇小白的朋友真是仗義,我們都不認識,她竟然還敢拖著病體為哥哥獻血。我必須要認識她一下。認識她了,我想也就認識這個蘇小白了,我再決定怎麽表達謝意。我真是驚喜啊,這兩個女孩都是和哥哥一個血型的,這緣份,鄭重是怎麽修來的?”

文墨:“你在問我的時候,心裏就知道答案了吧?錢有的時候確實無法代表最真誠的謝意。錢盡管不是萬能的,可是錢在有些人的眼裏,如果他正缺錢,那錢就是雪中送炭。我就想知道,你想怎麽辦?難道你覺得錢俗,拿不出手。不會是想讓你哥以身相許吧?我覺得你還是問問當事人,看看她獻血的原因,是不是真的出於見義勇為,然後再決定怎麽報答人家。”

鄭菁笑了:“聰明,果真是我鄭菁看上的男人。以身相許?不是沒有這個可能。你知道,我為了和你結婚,能順利讓我哥也戀愛結婚,真是操碎了心。可是那麽多優秀的女孩,他都視而不見。真是氣死我了。眼下這麽可愛的女孩就躺在他身邊,我不做媒人都對不起他。”

文墨:“你要不要征求一下鄭重的意思?畢竟獻血是給他獻的,他有知情權。看看他怎麽安排這件事。”

鄭菁說:“不能啥都聽他的。我不問他,這事我就自己安排了。我現在就去找找那個叫雙雙的女孩聊一會兒。你就在這兒等我的好消息。”說完鄭菁就向住院處走去。

秦雙雙正躺在**,正舉著手機自拍。剛剛還是嘟著嘴打算賣萌,聽到敲門聲,趕緊調整表情:“請進。”

鄭菁舉著一束鮮花和水果籃走進來:“你好,你是秦雙雙吧?我是鄭重的妹妹。”

秦雙雙趕緊坐起來:“蘇小白怎麽了?她獻完血怎麽還沒回來?我就說我去獻血,她那麽瘦肯定扛不住,她又那麽膽小。我怎麽說也是比她更健康。”

鄭菁笑了:“蘇小白挺健康的。我挺感激她的,真的,我也非常感激您。聽護士說,是你先要去獻血的,蘇小白應該是因為你正在生病,所以她就挺身而出了。她也是個不錯的女孩。她可能太緊張了,也太累了。獻完血神經一放鬆就睡著了。護士正在給她輸液,她需要營養補給。別擔心,等她睡醒了就會回來的。”

秦雙雙說:“那我就放心了。其實蘇小白身體沒有我健康,她打小就愛鬧病,是有名的病秧子。我們是街坊,我了解她,還膽小。有病不敢輸液寧可吃藥。我們因為血型稀有,她可能過於謹慎了,剛才也是因為擔心我所以她才去給鄭總獻血的。我其實也沒事,我身體恢複的挺快的,要是鄭總還需要獻血,我就去。真的,真沒關係。”

看到眼前的女孩這麽直率,鄭菁笑了:“遇上你們真好。我能為你們做什麽嗎?”

秦雙雙說:“我知道實創集團,我曾經應聘企劃部,但是沒能進去。要是能成為實創的一員,這真是我的夢想,那就太開心了。”

鄭菁笑了:“我能在你這多了解一點蘇小白嗎?”

秦雙雙一愣:“噢,你想了解她啊?”停頓了一下才說,“我剛才不是說了嗎。她打小體弱多病,膽小怕事。剛來京北不到一年。她,目前她挺好的。”

鄭菁說:“你知道她的愛好吧?她最喜歡什麽?因為她幫了我們這麽大的忙,我在想怎麽向她表示感謝更合適。想從你這側麵了解一些。”

秦雙雙搖了搖頭:“她?她的愛好好象不多吧?平時很少買時裝,貴的買不起,便宜的看不上,她很少買衣服。她喜歡吃美食,嗯,辣的最合她口味。像我們在外麵闖**的,租房住,最缺的就是錢吧?對,她應該最缺錢。我們現在馬上交房租了,她好像兜裏沒啥錢了,又不好意思跟家裏要。工資開的又少。

鄭菁點了一下頭:“我知道了。謝謝你。”

看到來者要離開,秦雙雙急了:“那個,實創集團在各大媒體做的廣告真的不錯,我是學中文的。我寫廣告文案也是很厲害的,我上大學的時候散文就獲過獎。我現在在一家小的廣告公司做策劃,要是我能應聘到實創集團就好了。這是我畢業以後的夢想,也是我來京北以後最大的目標。”

見秦雙雙極力推薦自己,鄭菁也不好掃她的興:“那你現在沒有工作嗎?我們最近要招一批新員工,你不妨過去試試。如果你的簡曆符合我們的要求,這一切你就不用擔心了。人才不會被埋沒的。”

秦雙雙喜形於色:“真的,那太好了。我回去就準備一下去公司應聘。對,我叫秦雙雙。秦始皇的秦,雙胞胎的雙。雙雙。舉世無雙的雙雙。”

鄭菁笑了:“那好,雙雙,我先回病房,我哥可能也該醒了,剛才他醒過來又睡了。小白要是醒了,我會把她安全的送回來的。你也要注意休息。謝謝你們。”

6

鄭重醒過來了,房間裏隻有他和蘇小白,還有一個為蘇小白換液的護士,新換了一小瓶藥液,看著藥液緩慢的一滴滴的滴下來,護士對鄭重說:“她這個是最後一瓶了。”然後看看鄭重的手背,又看看為他輸液的吊瓶說,“您還有一瓶。”說完開門離開。

鄭重出車禍安排的是就近的醫院,這裏的醫療水平比不上京北市第一人民醫院,文墨主張鄭重輸完液轉院,但是剛才鄭重醒過來的時候說過不需要轉院。鄭菁隻好給鄭重安排了一個單間。為鄭重獻血以後的蘇小白,興許是害怕,再加上輸血後有點虛弱,輸液的過程中就睡著了。看她睡的香,鄭重竟然也迷迷糊糊又睡了一覺。

鄭菁和文墨回到病房,蘇小白也醒了。鄭菁說:“哥你好點了嗎?多虧這個小姑娘給你獻血了。想不到她在醫院陪朋友治病,哥你運氣可真好啊。”

鄭重說:“平時難得大白天還能躺在**休息,真得感謝這場車禍。”然後看向蘇小白,點了一下頭,“謝謝你。”

蘇小白搖頭說:“不用謝,要謝還得謝謝你。我打小就膽小,從來沒有獻過血,今天知道了,我也是可以為別人獻血的。今天我算是練膽兒了。”說完看向吊瓶,“怎麽還沒滴完呢?我都睡了一覺了,還在滴呢。”

鄭菁不高興了:“哥你看你說什麽呢?還有感謝車禍的?以後注意點吧,你說你在高速上救人,救人也得小心啊。嚇死人了。”

鄭重沒有回複鄭菁,對蘇小白說:“你叫什麽?蘇小白?小蘇同學,這是給你換的第三瓶了。你一直睡,不知道?你心也太大了。你爸媽真舍得把你放出來,這要是遇上壞人,你還能跑嗎?”

蘇小白很無辜地看著鄭重:“這世上有壞人嗎?不知道,我沒看見過壞人。我爸媽一直對我挺放心的。再說,看見壞人躲開就是了。”

鄭重非常鄭重其事地說:“壞人還是有的。你不做壞人,但是你要提防壞人。一看你就是剛出校門的小丫頭。鄭菁,你這怎麽能讓小學生給我輸血呢。要是人家爹媽找我來算帳,我能怎麽辦?說不清了。”

鄭菁看著兩個人忙著逗嘴,不禁樂了:“哥,你都說人家是小女孩了,你說話就要客氣點了。人家是你的救命恩人,你說話一定要注意語氣,你平時跟我貧也就罷了,現在當著人家外人的麵這麽貧可不好了呢。你也不怕人家小女孩笑話你。再說了,她辛辛苦苦為你獻完血身體虛弱,睡會覺,你應該做護花使者啊。你都被她救醒了,你精神了,你就要保護她啊。有壞人來,當然是你先衝上去了,難道還要別人幫忙不成?”說完看著文墨,兩人會心一笑。

鄭重感覺哪裏有點不對勁:“好了。你又嫌我貧。她這個液馬上就輸完了。為了表示感謝,不要我教你了。開張支票給她,別讓小女孩笑話我們太小氣。”

蘇小白急眼了:“開什麽支票?你當我是在這醫院裏賣血呢掙錢呢?我的朋友病了,我在陪她治病。她要為你們獻血,她剛動了手術,雖然是個小手術,可她身體那麽虛。聽見新聞就要立刻給你們獻血。要不是我心疼她,我才不會獻血。”雖說是急眼了,但是蘇小白說話語氣總是緩慢加上溫柔,所以根本看不出來她有多激動。

見小女孩發脾氣了,鄭重嘴角上揚:“那怎麽辦?你我萍水相逢,總不能就這樣讓我白用你的血吧?從今以後,我鄭重的身體裏就流淌著一個陌生女孩的血了。你說我們不表示表示,我心裏那肯定是過意不去的。你自己買點營養品也是好的。”

蘇小白真急眼了:“我不管,雖然我沒有錢,雖然我現在還在失業,雖然我租房住,但是我不賣血。你,你要是再提支票,你把血還給我。”

鄭菁笑了:“小妹妹,你可真可愛。這血輸都輸給我哥了,還怎麽能還給你呢?我還得替我哥謝謝你的勇敢。要是你不勇敢,誰救他呢。我哥真是運氣好。想不到一下子還遇上兩個同血型的女孩。”

鄭重一愣:“你這話是什麽意思?除了她還有誰?”

鄭菁說:“小白的朋友胃病住院,她也和你是一樣的血型。剛才小白說的對,我聽秦雙雙說了,她是想為你獻血的,因為護士不答應,說她身體太虛弱,給擋回去了。所以小白勇敢的為你獻了血。都是勇敢的姑娘。哥你太幸運了。”

蘇小白明顯氣餒了,仿佛被別人看出了她的膽小:“幸好我坦白交待了,原來你去找我朋友秦雙雙了?她都如實說了?她倒是誠實。那又怎麽樣?我就是膽小,我怕事。我聽我爸媽的話,他們說我這個血液很稀少,讓我在外麵要保護好自己的身體。我聽話可沒錯。我要是真的出了差錯,我爸媽得心疼壞了。我不能讓他們為我擔心。”

鄭重說:“Good girl,鄭菁,她的液快輸完了,一會兒送她回她朋友那裏去吧。要替我交到她朋友手裏。應該怎麽謝人家,你知道的。”說完就不再說話。

鄭菁看了一眼鄭重:“哥,你放心好了,我不會虧待她的。這麽好的姑娘,對我們有大恩,一定重謝。”

蘇小白的液很快就要輸完了,她緊張地說:“快幫我叫護士,快點,馬上就滴完了。”

鄭菁笑了:“別怕,我雖然沒有學過醫,但是替你拔針應該沒有問題。一會兒我給你拔針。”

蘇小白緊張地搖著頭:“不行,我不相信你。我還是要找護士拔針。你給我拔斷了怎麽辦?不行。”

看蘇小白的害怕模樣,鄭菁笑了,越發覺得眼前的小女孩特別的可愛,於是安慰她:“好的,聽你的,我這就去叫護士,別怕。你要是不相信我,一會兒我哥的針我給他拔,你可以看看。”

蘇小白還是搖頭,鄭菁說:“不然,我哥的針你來拔,我指導你。真的沒什麽的,很容易就拔掉了。”

鄭重不願意了:“鄭菁,趕緊去叫護士。”

蘇小白笑了:“原來大男人也害怕哈哈。”

鄭重掩飾著:“我是讓她趕緊給你叫護士,我是看一個小女孩父母又不在身邊,我這不是幫你作主嗎?不然,你就讓她給你拔針。我怕什麽,我一會就讓鄭菁拔針。多大的事兒啊?我右手給左手拔針我都不在乎,現在他們給我紮的右手,我左手拔針可能要費點勁。”

鄭菁毫不客氣:“哥,你可是左撇子,紮你右手,左手拔針正合適啊。”

鄭重狠狠的瞪了鄭菁一眼。

蘇小白聽話裏話外不太對勁:“不用你幫我作主。但是,叫護士來是正確的。你們不叫,我自己去。”說著就要站起來,拉著滴液的固定杆就要往外走。

鄭菁見狀趕緊站起來:“小白你快坐下,我這就叫護士。”說完,按了床頭的呼叫摁鈕。

護士很快就來了,為蘇小白拔針。蘇小白內心一個勁的不好意思,原來呼叫護士自己就可以辦到,自己咋就不知道床頭有摁鈕呢。和秦雙雙住進醫院也有兩天的時間了,她還一直沒有注意到這個細節。每次都是她跑來跑去找護士。不免內心極為尷尬。

鄭菁卻愈發覺得眼前的小姑娘可愛。蘇小白要回秦雙雙的病房了,鄭菁跟上她:“走,我去送你。”

7

兩個人走在醫院的走廊,鄭菁摟著蘇小白的胳膊:“小白,認識你真的很高興。你是我們家的大恩人,以後我們要經常走動。你說呢?”

蘇小白說:“好啊,我在京北市也沒什麽朋友,除了秦雙雙,我沒有別的朋友。我隻在一個公司工作過,現在我也辭職了。”

鄭菁停下腳步:“你辭職了?你隻在一家公司工作過?那你現在正在找工作嗎?”

蘇小白說:“是啊,我投出去幾份簡曆,本來這兩天要去麵試的,現在秦雙雙病了,我要照顧她。她男朋友出差去了,我不照顧她也沒人照顧她。一等她出院我就去麵試。”

鄭菁說:“你可以來我們公司試試。這兩天我們企劃部在招聘,要文案也要業務員,你看看你更適合做什麽。我可以推薦你。”

蘇小白兩眼一亮,瞬間又滅了:“謝謝你,還是算了吧。你們這麽大的公司,怎麽可能看得上我這樣的小蝦米。我本來已經和兩家公司定好了去麵試,但是秦雙雙住院了,不過沒關係,等她病一好,我就繼續找工作。”

鄭菁說:“你不試你怎麽知道呢?你來嘛,你來了我們可以成為同事多好?我特喜歡你,我覺得你是個單純的小女孩。在職場這麽久,我也想做回小孩子,我們互相帶動互相感染,你說多好。”

蘇小白直搖頭:“我還是暫時先不去了,雖然我很自信,但是我認為我應該先在小公司裏鍛煉,將來鍛煉好了再去你們大公司。”說到這裏的蘇小白興致非常高。

鄭菁歎了口氣:“你想好了?真的不去?要鍛煉也要選擇大公司鍛煉,我們公司在我哥的帶領下,怎麽跟你說呢,你要是來了,你肯定喜歡,你會選擇留下來。這樣好了,等你的朋友出院以後,你來公司找我。”

蘇小白笑了:“我還是不去了,我知道自己現在還不成熟。我需要鍛煉。”

兩個人說著話就走進了秦雙雙的病房,話題仍然沒有結束,鄭菁說:“我很喜歡你,小白,我說的是真話。你看你和我哥素不相識,你能為他獻血。我和我哥特別感激你。你也不用推辭我,你把簡曆先發到我的郵箱,如果你可以,就來我們公司工作。我們不應該錯失你這個人材。我們實創更希望有新鮮的血液注入到公司裏來。”

秦雙雙當然也鼓勵蘇小白:“小白,實創集團,大公司啊,這可是多少剛畢業的年輕人想進去的地方。你現在正好沒有工作,有老總妹妹邀請,你還猶豫個啥?要是我也能去,我和你一起去。”

鄭菁說:“你們可以把簡曆都發給我,相關工作人員會看到,如果你們適合我們公司,會有專人通知我們。”

蘇小白還是搖頭:“我隻是剛畢業一年而已,我想我還是要鍛煉一下的。”

鄭菁假裝不高興了:“那你隻是想和我們擦肩而過?我可不想和你以後沒有聯係,我希望我們能成為好朋友。你要是真的執意不想來公司,那我隻能公事公辦了。回頭開了支票你來公司拿吧,這也是我哥的想法,他不會允許你白白的為我們輸血的。”

聽到這裏,蘇小白更著急了:“這不行這不行,我就輸了點血給你們,我怎麽可能要什麽支票呢。我這又不是賣血。”說完一臉的不高興,“我要不是心疼雙雙,我才不會去給你們獻血。”

看著直脾氣的蘇小白,鄭菁越發喜歡她:“那就這麽定了,你們好好休息。我回去等你們的簡曆。你們同時發噢別忘了。”

見鄭菁離開了,秦雙雙才說:“小白,你可真傻,這麽好的事情你還往外推?實創是大企業,安排給你一個職務那不是太輕鬆了。你就應該支票也要工作也要,都要都要,一個都不能少。”

蘇小白懶洋洋地說:“不會吧,大姐,就獻個血,我又不是專職獻血員,我還要跟人家談什麽條件。這不是讓人家笑話嗎。好像沾包就賴上了。”

秦雙雙說:“話不是你這麽說的,什麽叫沾包就賴上了?我們是小女孩,他們給我們點補償是應該的呀。沒有啥過意不去的。我們應該是被保護的。”

蘇小白看了看對方:“這樣啊?那應該把這機會讓給你去,要不是為了擋住你,我才不去呢。他們這麽大財團,哪裏還找不到一個為他們獻血的人。但是呢,獻就獻了,我們是義務免費的,所以,我們不應該講條件。”

秦雙雙說:“那你到底要不要發簡曆?”

蘇小白搖搖頭:“不發。不去。你趕緊快點好快點出院吧,我好去找工作,掙房租。”

秦雙雙說:“你啊,現成的機會擺在麵前你不去珍惜。你看鄭重他妹妹對你多誠懇,要是對我這麽誠懇,我就高興死了。他們可是同行業的大哥大,給小公司做廣告企劃,哪裏有給這種大公司做風光。”

蘇小白說:“那你去好了,我找個小公司做起來沒壓力。你想啊,要是壓力過大,我還怎麽能過的輕鬆?我不想掙很多很多錢,掙點夠花就行了。”

秦雙雙說:“你好象人無壓力一身輕啊?我不行,我要很多很多錢。如果讓我許個願望,我就這麽一個願望:我隻要很多很多錢。如果我是你,實創給的進公司的機會要,給支票也要。這些統統都要。”

蘇小白表示不理解:“我們能談點別的嗎?醫生說你明天可以出院了,今天在醫院待最後一天,你有什麽想法?待夠了沒有?還是想繼續待下去?”

秦雙雙回到**,蓋好被子:“我一輩子都不想來這裏了,就讓我今天在這裏再享受一回病號的待遇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