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避、避孕藥?”

薑可在過去19年從沒接觸過這種東西,也沒有人教過她這種事情,再加上她那天實在太害怕了,根本沒想起這一層。

賀晏一看她的反應就明白,她沒吃。

她不僅沒吃,她現在還經常吐。

賀晏越想臉色越沉,他問:“還想吐嗎?”

薑可搖搖頭從地上站起來,“好了。”

她站起來的時候還有些搖晃,被賀晏一把扶住。

賀晏抓著她的手,才發現她瘦的像片紙。

他說:“那你這兩個月,有沒有來那個……”

他一個大男人,哪怕再隨性,對女孩子問出這種事情難免還是有些尷尬。

他的尾音壓得很低,幾乎是貼在她耳邊問的。

灼熱的呼吸親吻在薑可的耳垂上,她頓時鬧了個大紅臉。

“你問這個幹什麽?”她鬧了個大紅臉,隻覺得他好莫名其妙。

賀晏一時無語,拽著她的衣領把人提起來,低聲道:“我看你真的一點常識也沒有。”

薑可又被他塞進車裏,扣上安全帶,像是被綁架一樣綁的很結實。

她用手抓著車裏的把手,已經被這個喜怒無常的男人嚇得發抖。

院長媽媽說,長得越好看的男人心越狠,她總算見識到了。

“你到底要幹什麽啊?”

她說話的聲音小小的,軟軟的,一副任人揉搓的可憐樣。

賀晏瞥了她一眼,一腳踩下油門,“幹什麽?當然是帶你去醫院,做個檢查。”

一路上他也不說話,側臉冷峻。

薑可也不敢再說話,一直把自己貼在車門上。

到了醫院門口,賀晏來替她開門。

“下車。”

薑可跟在他身後,走路都有些打顫。

賀晏眯了眯眼睛,“走不動?我抱你?”

薑可立刻加快了腳步,“走得動的。”

看她健步如飛,賀晏也不再嚇唬她,跟在她身後。

兩人上了樓,來到院長辦公室。

賀晏一進門就喊了坐在椅子上的男人,“宋簡泊。”

這間醫院是宋家旗下的私人醫院,宋簡泊從國外回來就在這裏安安心心的當個小院長,日子安逸的不行。

他一看賀晏踹門進來,眉頭皺了一下,用手推了推鼻梁上的細邊眼鏡。

“賀晏,你能不能輕點?我這門經不起你這麽踹。”

賀晏沒跟他廢話,一抬腳讓開一步,露出身後的試圖把自己藏起來的薑可。

“給她做個檢查,看看是不是——懷孕了。”

他說後麵三個字的時候,聲音裏帶著一點戲謔,又藏著一抹戾氣。

讓了解他為人的宋簡泊頓時脊背僵硬。

宋簡泊看向他身旁那個看起來似乎還沒成年的小姑娘,臉色沉了下去。

“我馬上安排檢查。”

薑可小臉蒼白,囁嚅道:“我不可能會懷孕的……”

賀晏大馬金刀的坐在了沙發上,抬頭看過來,“有什麽不可能的?難不成那晚上的人不是你?”

薑可一想到那一晚的事情,頓時又紅了臉,低下頭去賭氣的不再看他。

宋簡泊親自領著她去檢查,等拿到報告的那一刻,他的神色有些微妙,回到辦公室裏把報告放在茶幾上。

“懷孕了,8周。”

薑可跟在他身後聽到這句話,臉色更白了。

賀晏倒是沒太大反應,剛剛他基本上已經猜到了,隻是帶她來確認一下,而在這一個小時裏,他已經把怎麽解決都給想清楚了。

宋簡泊看了看他,低聲問:“你打算怎麽處理?”

這麽多年,賀晏在京圈名聲是很爛,但他不碰女人,更沒有搞大過別人的肚子。

現在出了這檔子事,有點棘手,處理不好又得被賀家那些人在他頭上潑一盆黑水。

他這麽多年黑料纏身自然無所謂,但宋簡泊身為他的朋友,還是希望他能謹慎處理。

賀晏漫不經心的把玩著桌上的鋼筆,看了一眼他身後又嬌又軟的少女,垂眸冷笑。

“當然是打掉。”

還想讓他怎麽處理?

宋簡泊愣了一下,“不再考慮一下?”

“考慮什麽?”

他看過來的瞳孔極深,宛若黑夜吞噬一切,明明笑著,卻給人一種不寒而栗的狠厲感。

宋簡泊垂下眼瞼,避開他的視線。

“那你們聊,我去安排手術。”

他到底和薑可不熟,隻是一點本能想要阻止。

但他也知道,賀晏做的決定,沒人能阻止。

等他離開後,薑可還站在門口,表情有些驚恐。

她確實懷孕了,但他要她打掉。

甚至都不跟她商量一下。

她又想逃。

可賀晏卻似乎察覺到了她的意圖,抬眸看向她,視線冷沉。

“過來。”

薑可手扶著門框,說話都磕巴。

“我、我在這裏挺好的。”

他身上有一種讓人不寒而栗的氣場。

賀晏靠在沙發上,問道:“你今年19是吧?”

那天晚上他問過她的年紀。

薑可點了點頭,往後挪了一下,“明天就20了。”

賀晏挑眉。

“哦?那我先祝你生日快樂,你現在打掉這個孩子,我會給你一筆錢,就當我送給你的生日禮物,怎麽樣?”

他都懶得多問她的情況。

薑可的心髒重重跳了一下。

他說打掉孩子的時候,眼裏居然還帶著一絲笑意,好像這就是去上個洗手間的事情。

一股毛骨悚然的感覺席卷薑可全身,她發現這個男人比她想象的還要可怕一些。

“一定要打掉嗎?”

她用手扶上了自己的小腹,難以想象這裏現在有一個小生命,而這個小生命馬上就要消失。

賀晏無視了她濕漉漉的眼睛,靠在沙發上姿態懶散,“生下來?你收廢品養他?現實嗎?”

薑可垂下長睫,掩蓋住眼中的清晰。

他這是不想負責的意思,而她也確實沒有能力單獨撫養一個孩子。

這個孩子,非打不可。

她沉默了一會兒抬起頭,眼睛很亮。

“那打完這個孩子,你就不會再——我們就不會再見麵了對吧?”

她把再找我麻煩這幾個字給替換掉了,不想再得罪他,更不想再和他有牽扯。

賀晏聞言,隻是冷笑。

所有人都想從他身邊逃離,眼前這家夥也不例外。

他站起身,朝外走的時候掏了根煙點燃,走出門口的時候回頭看向了恨不得離他越遠越好的少女,聲音很沉。

“對,一輩子也不會再見了。”

半個小時後,薑可被推進手術室,她很緊張很害怕,用渴求的眼神看著朝這邊看過來的賀晏,似乎希望得到一句安慰。

可賀晏卻隻是冷冷的看著,一直到手術室的大門關上,他轉身漠然的離開。

一陣急促的手機鈴聲打斷了他前行的腳步。

他拿起來看了一眼,掛斷。

那頭卻堅持不懈的打。

他隻好接了。

說了幾句話之後,他臉色微沉。

手術室裏,醫生正準備給薑可打麻藥。

賀晏突然一腳踹開了手術室的大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