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走到門口時,賀宴突然回頭看向薑可,見她兩手空空,提醒道:“去把你的證件拿出來。”
聞言,薑可全身一顫,突然明白了他要帶她去哪兒。
半個小時後,邁巴赫停在了民政局門口,賀宴下了車,頎長身姿站在車門外,回身看了一眼還有些愣神的小家夥。
“下車。”
薑可磨磨蹭蹭的從車上下來。
怎麽辦,她就要結婚了,她好緊張。
賀宴似乎看出她的情緒,低聲說了句:“現在想跑可來不及了。”
他的視線沉沉的,讓薑可有種自己在他麵前完全透明的感覺。
她呼吸微窒,小聲說:“我沒想跑,我既然答應了你,肯定會做到的,但是你也要記得你答應過我的事。”
她垂眸站在他麵前,明明睫毛都在抖,還佯裝鎮定的模樣,有點可憐巴巴的。
賀宴想起她那個逍遙自在的哥哥,神色微妙。
“當然。”
他率先走進了民政局大廳。
因為是工作日,也不是什麽特殊的日子,來辦理結婚的人不多,兩個人沒有排隊,也沒有任何的儀式,就這麽領證結婚了。
當工作人員在證件上蓋章之後,笑著把紅色的證件本遞過來時,薑可的思緒有一瞬間的恍惚。
她的戶口本上早就隻剩下她一個人了,現在,卻多了一個人,還是在配偶的位置。
兩人走出民政局時,9點的太陽很大,直射的人睜不開眼。
薑可的胃部隱隱泛酸,有種想吐的感覺。
但她不敢跟賀宴說,因為這個男人看起來是不會管她的。
賀宴自顧自走過去打開了車門,然後把結婚證隨手往儲物箱裏一扔,要關門時又想起什麽,抬頭朝薑可看過來。
“結婚證給我。”
他的手指修長漂亮,在陽光下顯得皮膚更加的細膩,透著一股冷白的色調。
薑可下意識的攥緊了手裏的證件,“我可以自己保存好。”
她還沒傻到,一個證件都會弄丟。
可賀宴卻沒有擔心這個,他隻是不放心別人,包括薑可,他習慣把東西都掌控在自己的手裏。
“給我。”
他的臉色帶著一抹漫不經心,卻有種讓人膽寒的森寒之意。
薑可小小的胸膛起伏了一下,還是朝他走過去,把證件放在了他的掌心裏。
他拿起來,很隨意的扔進車裏的儲物櫃,哢嚓一聲落了鎖。
“上車。”他言簡意賅。
薑可正要打開車門時,前方突然駛來了黑色轎車,清一色的黑在陽光下反射出冷光,莫名的給人一種冷酷感。
但薑可並沒有往心裏去,以為又是別人來領證結婚。
她坐上了副駕駛的位置,乖乖給自己扣上了安全帶,可賀宴卻沒有發動汽車,而是冷眼看著前方停下來的那三輛車。
薑可順著他的目光看去,看到三輛車的車門打開,走下了清一色穿著黑西裝的男人。
一行人大概有七八個,而最前方的那輛黑車最後才下來一個穿著藍色襯衣的男人,看起來很年輕,二十出頭的年紀,身上卻有一股貴公子特有的鬆弛感。
他朝薑可這邊看了過來,然後帶著那一群黑西裝,大步走了過來。
薑可輕輕顫了一下,因為她發現這個藍色襯衣的男人有點眼熟,又用餘光瞥了賀宴一眼,猛然想起,昨天在餐廳的包房裏,她也見到了這個男人!
當時他就坐在桌子上,但薑可不知道他到底是誰。
此時,車裏的氣壓很低。
賀宴修長骨感的右手搭在方向盤上,食指輕輕敲擊了兩下,冷眼看著賀綏安領著一群保鏢把車團團圍住。
賀綏安走到駕駛室旁,輕輕敲了敲車窗。
“二哥。”
賀宴沒回應,也沒有回頭。
賀綏安在車窗外說:“二哥,老爸說給你打電話你也不接,讓我來請你回家一趟。”
賀宴依舊沒有回應,直接啟動汽車。
賀綏安見他油鹽不進,頓時有些急了,看了一眼保鏢,使了個眼色。
一眾保鏢頓時把車團團包圍起來,有種不把賀宴綁回去不罷休的氣勢。
賀宴並沒有把這些人放在眼裏, 眸中依舊冷酷。
直到賀綏安也突然走到車前,張開了雙臂阻攔。
他臉上帶著一抹英勇就義的神色。
“二哥,老爸說了,要是今天我不把你帶回去,我也別回去了,你就當可憐可憐我,行嗎?”
其實賀鴻沒這麽說,但停掉附屬卡信用卡的說辭比讓他別回家還要恐怖。
他在外瀟灑慣了,一個月零用錢不用個幾十上百萬哪裏肯罷休,卡就是他的命門。
賀綏安話音落地,空氣很安靜。
就在他以為賀宴要下車時,邁巴赫的發動機突然啟動,汽車的轟鳴聲猶如核彈轟進他的大腦。
他隔著前擋風玻璃看向賀宴,隻見後者臉上居然帶著一抹癲狂的笑意。
邁巴赫徑直朝他衝了過來!
賀綏安全身都麻了,僵在原地根本無法反應。
他怎麽都沒想到,賀宴居然瘋到真的要開車撞他。
眼看車子就要撞上來時,一旁的保鏢反應靈敏,猛地撲上來,把他推到了一邊。
賀綏安踉蹌了一下,扶著保鏢站穩,回頭看向賀宴還在往前開的車,整個後背都泛著涼意。
要是保鏢沒推他這一把,賀宴真要撞死他。
一股怒火湧上了心頭。
他雖然和賀宴不是一個媽生的,但自問也沒做過傷害賀宴的事情,可這個瘋狗居然想撞死他!
他回頭看向保鏢,怒吼道:“愣著幹什麽?!攔住他!”
保鏢們一聽,立刻拔腿朝著車衝了過去。
車裏,薑可整個人都嚇傻了。
她死死的縮在副駕駛,小臉蒼白到好像一張白紙。
賀宴的腳尖踩在油門上,漫不經心的透過後視鏡看著站在路邊的賀綏安。
眼看一群保鏢就要跑過來時,他眼底閃過一抹異色,突然一腳急刹車,把車停在了道路中央。
然後他一把推開車門,下了車。
修長雙腿邁出,他下了車,臉上帶著一抹淺淡的笑意,墨黑的瞳孔卻像即將獵食的野狼,陰鷙狠厲。
他看向了前方的賀綏安,衝他招了招手。
“賀綏安,你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