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2 開出摧枯拉朽的敗葉(一)

“哥,你剛才說什麽?”唐季季不可置信地問道,再也顧不得自己身上的疼急忙起身:“哥,你是不是不記得我了?我是季季啊……”

紀楚汐的臉縈繞在陰影裏,輪廓都是這樣不真切。唇角挑起不屑的笑,更多的是漠然的冷意,卻始終沒吭聲,仿佛不想搭理一個無理取鬧的陌路人。

城管大叔見此貌似有些複雜的狀況,搖搖頭不再過問地一行人走開。唐季季鼻子開始發酸,身上到處的酸疼刺得眼淚都要冒出來。

“哥哥,剛才你為什麽要他們打架?還有我坐了一天的火車,專程來看你和媽媽的……”唐季季幾乎是一瘸一拐地走到他身旁,大大的眼睛裏翻滾出來的眼淚惹人垂憐,可紀楚汐冷著的臉絲毫不為所動。

“唐季季,我真的不想和你多說話浪費一點口水,爸媽半年前離婚了,我們就一點關係都沒有了。”紀楚汐不知何時往嘴邊**一支煙,淡淡的煙草味縈繞在小片的煙霧中,指間的光明明滅滅,緩緩地吐出一口煙圈,看著唐季季漸漸煞白的臉他暈染出再諷刺不過的笑意。

“所以唐季季你身子骨這麽嬌貴以後就別沒事來南京了。”

“我,我……”唐季季把手放在身後指甲深陷已經紫紅的手心肉裏,心裏的難過驚濤駭浪地翻滾著,她上前一步蠕動著嘴唇說道:“哥哥,你是不是在怪我沒有一起和你跟媽媽走?你知道的,我不能丟下爸爸,那樣他也會很孤單的……”

紀楚汐嗤笑了一聲,似乎完全沒有搭理她的意思,眼神冰冷地警告唐季季不準跟過來,旋即轉過身就走開。

他一路走過的街道上映著削長的身影,輾轉中來到一個

紀楚汐和母親定居南京後,可不到三天,紀楚汐回到家後就發現母親的人影不知所蹤,房間裏的行李箱不見了,衣櫃也全都空空得不見一物,紙條簡訊也沒留下,撥出的號碼已經空號……

總之,短短幾天便再也聯係不到她了。紀楚汐腦子裏突然想起某天母親外出時留在家裏的手機接收到一個男人的簡訊,讓她到某個咖啡館去等他。

當時他隻當是陌生人發錯的簡訊,此刻突然間明白了一切。她來南京的初衷根本就是找那個男人,然後和那個男人一起遠走高飛,完全棄他於不顧。

紀楚汐意識到這個問題時,想都沒想就要打電話告訴唐謙餘幾乎是動作顫抖地掏出手機緩緩撥出唐謙餘的電話,“爸,媽媽她走了,她和那個男人走了……”

紀楚汐盯著白得有些蒼白的牆麵,呼吸呆滯住,聲音中帶有濃重的濃音緩緩說道,而那頭的唐謙餘呼吸平穩,良久聽到的不是慰藉,而是極輕蔑的冷哼:“你當初選擇跟著她走難道就沒想過這個下場?紀楚汐,你給我時刻記住你從踏出唐家大門的一刻起,你永遠都隻能姓紀,而不是姓唐!從此和唐家毫無瓜葛!”

“紀楚汐,既然當初選擇跟紀卿走了,你的死活就要自己負責,她為了那份該死的愛情拋棄你了,那以後你自己就算自生自滅也自己看著辦……”

紀楚汐麵無表情地聽完唐謙餘說完所有的話,青筋都要暴起的的手狠狠把手機砸向牆角,“砰”的一聲刺耳的碎裂聲隨著他心裏所有的情緒般萬念俱滅。

到底是個17歲的少年啊……所有突如其來的變故在來不及深思時仇恨便在心裏紮根深重。他一拳狠狠砸在牆麵上,鮮血在手指節上四流,停滯在胸腔的悲傷讓他像蟄伏已久的困獸般走到了爆發的臨界點……

他僵硬的臉孔上生生扯出刺眼的笑意,像惑人的罌粟,額前的碎發拂下來擋住他的眼睛,隻聽到他低低喃道:“……原來是他們兩個都不要我了。”

他想電話裏唐謙餘說過的話會永無止境的噩夢纏繞著他,讓他時刻明白自己的身份,時刻不得安生。

—— 紀楚汐, 你給我時刻記住你從踏出唐家大門的一刻起,你永遠都隻能姓紀,而不是姓唐!從此和唐家毫無瓜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