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單地說,王冠和那些海盜寶藏在一起,第三方名叫沙迦讓,他不願分享更具體的信息,所以必須帶著他。”閔先生對此也有些無奈,打開了手提電腦,裏麵是一些關於島嶼的信息,但最後一張手繪圖把所有人的目光都吸引住了。
這是一張黑白速寫圖,這是一頂看上一眼就過目難忘的王冠,王冠頂部是一隻展翅的雄鷹,雄鷹雙眼犀利的眼神讓所有人都能感受到王族的威嚴,雄鷹的翅膀巧妙地圍繞著皇冠組成了一個精巧的圖案,底座是樹籬和星座組成的圖案,點綴著一些貴重的寶石,但最吸引人的是王冠正中的那顆寶石,它正好在雄鷹的胸口,被雄鷹的翅膀所保護著——這是一枚雕刻成骷髏形狀的寶石。
“據說這顆寶石是紅寶石雕琢的,這個王冠也叫骷髏王冠,當初無數的人想爭奪它。”閔先生稍微介紹了一下情況,“沙迦讓隻透露了那麽多。”
“怎麽確認它一定是樓蘭的王冠?”汪興國有些奇怪,王冠表現的是王族的威儀,這是權力的象征,但骷髏卻是恐嚇的意味,從來沒有哪個權力用骷髏作為王冠的裝飾。
“骷髏下有一行佉盧文,天之所授,王之威儀。”夏若冰指著骷髏寶石旁扭曲的文字說道,不仔細看會認為這是王冠花紋的一部分。
汪興國看了看夏若冰,知道再多的疑問也不會阻止她的此行。
“雅加達在赤道附近,現在的氣溫可不低……”汪興國開始進入了工作狀態,計算著氣候和其他可能的事情。
“不管怎麽樣,咱們去把它找到吧。”閔先生鬆下一口氣,感激地看了夏若冰一眼。
……
登機,出發,飛過了半個北半球之後,飛機在一個陽光猛烈的午後降落在了雅加達,陳八岱走下舷梯的時候頭腦一陣陣發暈,這赤道旁邊太陽和北半球的好像大不一樣,北半球的太陽自己太熟悉了,而這裏的太陽似乎對自己並不友好,陽光好像要穿透自己的腦殼,把裏麵的每一個腦細胞烤熟。
一個自稱克羅素的高大白人男子來接機,這就是閔先生嘴裏迪克的代理人,他說這邊會將一切都準備好,所以一行人等每人一個背包,隻帶了一些簡單的行李。
克羅素的態度並不算太熱情,帶著禮節性的寒暄幾句,將大家帶到了下榻的酒店。
“就這兒?”站在堪培拉郊區的“酒店”前,陳八岱覺得有一種從天堂掉落地獄的感覺,這哪兒叫酒店?簡直就是在國內最山溝裏的那種……民宿?!好吧,民宿都比這個好一些,看著那破敗的三層小木樓,院子前的籬笆破了不少大洞,有一種搖搖欲墜的感覺,唯獨在院子裏停著幾台還能上得了台麵的皮卡和越野車,這才讓陳八岱覺得這裏還有些現代文明的氣息。
陳八岱感覺到了赤道的惡意,能拿出數百萬美金請安全團隊的人,竟然住在這種破敗的“酒店”裏?進了“酒店”,陳八岱更失望了,沒有服務員,沒有前台,一切都是自助的,先行到了的人並不多,克羅素介紹了一下,一個是研究地理和古文字的克裏,一個是個子不高,皮膚黝黑的印度財主沙迦讓。不消說,這就是握著最重要資料的第三方了。
“這有錢人的世界真不懂啊,跑這麽遠來曬太陽。”互相介紹完,陳八岱用中文小聲地對汪興國說道。
“理想是值得去追求的,那樣我的人生才完整。”克裏突然用中文說道,還蠻流利。
“你會講中文?”陳八岱有些尷尬,還好剛才嘴賤的毛病沒犯,沒說更難聽的話。
“當然,我喜歡東方的文化,樓蘭,這消失於2000年前的東西方的橋梁,我更喜歡……”克裏驕傲地說道。
“好吧……”陳八岱覺得自己有些自卑了,這兒每一個人無論從哪方麵都比自己優秀。
“明天我們就出發,先到因地島,補給船在那裏建立了基地,然後稍作休整,到蒂尼安蒂。”克羅素簡單扼要地說道,語氣不容置疑。
沙迦讓眼神流露出興奮的光芒,搓著手,身上的異味隨著他搓手散發開來。克裏倒沒什麽興奮,隻是自從見到了夏若冰之後眼前一亮,目光幾乎就沒有從她身上挪開過。
安頓好了,陳八岱看著自己那張躺個人上去就有可能隨時塌掉的床,自我安慰道:“我是來賺錢的,隻要有錢,睡地板都行啊。”
這裏的情況也和夏若冰想象中有些不一樣,印度尼西亞號稱千島之國,實際上一共有大小11000多座島嶼,許多島嶼仍舊屬於禁地。雅加達位於爪哇島上,這是印尼的第四大島嶼,傳說中的爪哇國就是這裏,但爪哇島並沒有想象中那麽落後,這裏和國內的城市沒太多的區別,一樣的高樓大廈霓虹閃亮,這讓對失落文明有著極大興趣的夏若冰有些失望,不過這兒的藍天藍得有些不像話,看慣了國內的灰色天空,乍一看還有些不習慣,晚上的夜空星座也完全和北邊不一樣,還好汪興國做了功課,準備了一份南半球星空圖,隻是這星空從未見過,在天空中找星座的時候還是有些困難。
赤道附近的星空和北半球完全不一樣,完全看不到了北極星,取代星空的是一些南半球的星座,汪興國和夏若冰試圖尋找那個叫做南十字星座的標定星座,隻是這南十字星座並不亮,汪興國和夏若冰試了好幾次,都不得其法。
“是這樣的,南十字星座並不是在正南附近。”克裏不知道什麽時候站在了他們身後,看到他們一直沒找到,提醒到。
“怎麽找呢?”夏若冰問。
“先找到烏鴉座,唔,那是一個由四顆亮星組成的近似正四邊形的主體,雖然我一直認為它不像隻烏鴉,然後,由烏鴉座向下方尋找,有一個四顆星星組成的十字架形狀的,那就是南十字星座,上麵星星叫南十字一,下麵叫南十字二,也就是指示了近似南北方,從南十字二向下延伸4.5倍距離,那就是南方。”克裏說道,“但這裏就在赤道,所以南十字星在天際邊緣,在下半夜的時候,它會稍微升高一點……”
“唔……原來如此,其實方法和我們在北半球找北鬥星座群的類似。”汪興國聽完,很快找到了南方,又和儀器對照了一下,相當的精確。
“您好,我叫克裏,你是夏若冰?閔和我說,你是一個非常厲害的美女探險家,還是世界上唯一的佉盧文專家,我也在研究古文字……樓蘭的佉盧文太美了,可惜它已經是個死文字……”克裏朝夏若冰伸出了手,熱情地說道。
“難道外國人泡妞就是這個套路麽?”汪興國被冷落了,心裏暗暗嘀咕。
克裏成功地找到了和夏若冰熱烈討論的機會,直到克羅素提醒,他才戀戀不舍地和夏若冰說BYEBYE。
第二天一早,陳八岱被熱浪從睡夢中吵醒,他睜開眼覺得自己渾身上下好像從水裏撈起來的一樣,這房間連空調都沒有,夜間的時候還稍好一些,太陽剛出現就要給芸芸眾生一個下馬威,迫不及待將能量全部釋放。
陳八岱扛著迷迷糊糊的腦袋,搖搖晃晃地走進洗手間,打開水龍頭想清涼一下,結果水龍頭擰到最大,一滴水都沒有流出來。
“搞什麽鬼……這地方缺水到這個地步啊?”上下打探一番,陳八岱才知道,這裏缺水嚴重,每天隻提供4個小時的自來水。
陳八岱盤算著,要是來這裏做水的買賣,說不定也能大賺一筆……沒辦法,隻好等中午來水,再把身上的汗漬洗淨吧。
陳八岱的小算盤劈啪打得挺順溜,他一直秉承的原則是,隻要能舒坦就絕不找累,躺著能把事兒做了就不會站著。
赤道的太陽似乎還帶著一點氣味,陳八岱覺得自己身上被太陽這麽一曬,就好像醃製了十年的陳年老鹹魚的味道,至於沙迦讓,十米之外都能聞到他身上那特殊的咖喱味……
“好了各位,出發了……”陳八岱還在盤算著等會來水了先去搶一個最好的浴室好好洗一把,克羅素看到大家都起床了,也沒管大家有沒有吃早餐,拎著一個喇叭,站在院子裏,中氣十足地叫道。
“WHAT?!出發?!”陳八岱目瞪口呆,這趕時間也不用這麽趕吧。
“我們要趕到港口,今天還有一天的行程等著我們呢,歡迎大家來到地球上的探險天堂,十分鍾後,大家上車出發。”克羅素似乎並不在乎別人會不會不滿,把喇叭一收,坐上了一台道奇皮卡車,那架勢就是:我已經在等了,你們最好快點。
陳八岱仰天長嘯,看著那剛爬起來卻已經能量十足的赤道太陽,哀歎一句:“我去,才早晨就這樣了,到中午我還不給曬成雅加達鹹魚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