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WHAT?!新文明?!你在講格林童話?!”陳八岱誇張地叫著。
“這裏記載了一場戰爭,噶林共人用一種可怕的武器征服了……呃……這個沒法翻譯……大地開裂,天空騰起巨大的火球,一個巨大的蘑菇從地麵升起,衝到了太空之中……”克裏有些艱難地翻譯著那些難懂的文字。
陳八岱看了看旁邊的壁畫,雖然時間久遠歲月斑駁,但是局部還是可以看出來的,至少那個長得像蘑菇的東西快衝到了洞頂上,洞頂上刻畫的一些東西應該是星星,但是和自己所熟知的星座完全不一樣。
“哎,狗蛋兒,你看出點啥了麽?”陳八岱看到汪興國也在抬頭仰望洞頂的“星星”,捅了捅他問道。
“沒有……這些星座好奇怪……”汪興國能分辨出那些星星並不是雜亂無章隨意畫上去的,但是這些星座他一個都不認識。
“這可是一個悠久的文明,悠久到當時的星座和現在的完全不一樣……”克裏開口說道。
“這倒是,再過10萬年,現在的北極星也會消失,由另一個補上。”陳八岱覺得自己是時候表現一下自己的知識了。
“大概就是這個意思,所以這些星座我們不認識完全是可能的。”克裏說著,走近壁畫,湊近端詳了一會,用手摸了一下,“唔,這些壁畫有人在維護,這些顏色是新抹上去的。”克裏看著手指上的顏料說道。
“難怪,我還納悶呢,悠久得星座都不一樣的文明至少也有幾十萬年了吧,怎麽還能保存得這麽完好……”陳八岱撇了撇嘴,這不是上古時代的作品,而是本周創作……
“不,那你就錯了,地質變遷……唔,根據我的研究,這個地方在很久之前,是一片幹燥的樂土……”克裏笑著說道,陳八岱這種人在學術界屬於不學無術,但又帶有一點得意和自滿的……學渣……
“好吧,那具體悠久到什麽時代?”陳八岱覺得自己有些顏麵無光,得趕緊找回點麵子。
“那就不知道了,可能是十萬年,也可能是一百萬年……”克裏笑道。
“切,說了和沒說一樣。”陳八岱撇撇嘴。
這類傳說隻要稍加留意,陳八岱覺得可以拿出一打,例如聖經裏的世界大洪水,還有中國的大禹治水,唔,如果有必要的話,陳八岱還可以和他講講誇父追日和女媧造人,那都是上古時代的故事——僅僅是故事而已。
克裏覺得沒有必要和陳八岱這種學渣辯論,他看到夏若冰有些茫然地看著壁畫和文字,趕緊貼心地走到她身邊給她解釋。
“佉盧文?!怎麽會在這裏?”夏若冰直愣愣地看著壁畫角落一行扭曲的字體。
閔先生聽罷,頓時提起了精神,急急地問:“寫的什麽?”
“沒有意思,隻寫了一半……”夏若冰扭頭找其他的佉盧文,在其他一些地方也找到了一些零碎的筆畫,但都拚不成字句,甚至連單字都拚不全。
佉盧文是用字母組成的詞匯組,類似拉丁文,但它最大的特點是由右向左書寫,曾有理論認為這是樓蘭受到了東方文化的影響,因為當時在東方書寫的時候是由右向左。夏若冰看著那些熟悉的字母扭曲地塗在牆壁上,它們怎麽會出現在這個與世隔絕的海島上?
“樓蘭人來過這裏?”閔先生提出了自己的猜測。
“不……這不是樓蘭人書寫的,方向不對……這是從左向右寫的。”夏若冰仔細看了看顏料的走向,有些失望。
“親愛的……這裏還有一些,好像這是‘樓蘭’兩個字。”克裏在一個角落又找到了些佉盧文,相對而言這裏的文字比較完整。
“哼,求歡的公狗,哎,夏總,你管不管啊,你妹妹就要被鬼佬泡啦。”陳八岱嘟噥著。
夏爾巴有些無語,這克裏對夏若冰的殷勤誰都看到了,可是這能咋辦?他隻能指望活動完成了趕緊回國,這些外國人麽,看到了美女就想一親芳澤,但是一離開了他保證會找到新的目標。
“您剛才說什麽?求歡的狗?”克裏聽到了陳八岱的話,有些惱怒。
“呃……求歡狗,求歡狗……嘿嘿……”陳八岱沒想到克裏耳朵那麽尖,這下有些尷尬了。
“到底是什麽意思呢?”克裏不依不饒地追問。
“呃……就是無所不知,無所不能的意思,這是我們的俚語。”陳八岱急中生智。
克裏雖然懂得不少中文,但是對俚語和新詞匯並沒有多少研究,看到陳八岱一本正經的樣子,也有些疑惑。
“對嗎?親愛的?”克裏扭頭問夏若冰,在這裏他最信任這位“親愛的”。
狗在中國大多數時候不是一個褒義詞,不過有些地方,對於狗的感情一點不比西方人差,比如有些民族,用狗來比喻忠誠,堅韌……但這怎麽向克裏解釋呢?隻好敷衍著:“嗯嗯嗯……是的……”
“太好了,那我的中文名就叫作求歡狗好了。”克裏快活地大叫著。
克裏又嗖的竄到了夏若冰身邊:“安吉拉,我叫求歡狗,很高興認識你……那邊有你感興趣的東西,我保證你絕對會喜歡的……”夏若冰有些尷尬地把臉轉到一邊,嘴上隻能嗯啊應付著。
“這都行?”陳八岱目瞪口呆,轉頭看看夏爾巴,夏爾巴的下巴也合不上了。
但克裏說得沒錯,夏若冰看到被藤蔓遮擋的佉盧文的時候,臉色一變。閔先生看到夏若冰臉色不對,上前關切地問道:“怎麽了?寫著什麽?”
“樓蘭王冠。”夏若冰低聲說道。她看了看不遠處的沙迦讓和克羅素:“樓蘭王冠真的在這裏。”
“什麽?!”閔先生驚愕了,但隨即興奮地睜大了眼睛,“真的嗎?”
“這段佉盧文寫的就是樓蘭王冠幾個字。”夏若冰看著那段佉盧文,這是這裏唯一一行能組成詞匯的佉盧文,可從顏料塗抹的方向來看,仍舊是從左到右的,這讓夏若冰很疑惑。
這肯定不是巧合,這段詞組加起來一共有十幾位字母,這世界上巧合到每個字母都一模一樣的幾率是幾乎不存在的。
“再找找,可能會有更多的文字。”夏若冰說道。
克羅素可不想聽從一個女人的指揮,沙迦讓更不會當一個苦力,剩餘的人隻能四處找找,但大半個小時過去了,也沒有找到新的佉盧文,可其他的一些東西吸引了克裏的注意,他幾乎把眼睛貼到了牆壁上。
沙迦讓看了看腕表,時間在流逝,他舉起戴著腕表的左手在克羅素眼前晃了晃,以此表達他的不滿——我們在這裏浪費的時間夠久了!
“好了,行動,行動,行動!別在這裏浪費時間。”克羅素不耐煩地催促著。對於搞學術的人,克羅素從心底有一種厭煩感,他們永遠不知道自己的目標在哪裏,一旦有了一點吸引他們的東西,就立刻好像蒼蠅盯在狗屎上挪不了步子!
“等等……這裏寫著……唔……中間又缺失……大概的意思是:穿越禁忌……的人……會有……懲罰?唔……什麽懲罰?”克裏的眼睛還是挪不開,他覺得這些古文字會給自己帶來意想不到的成就。
一直保持形象的沙迦讓提著那麽重機槍的姿勢的確挺費體力的,看他們還沒有把眼睛從石壁上挪開的意思,隻好把那20斤重的機槍架在一塊石頭上,這樣才能好好地坐下來休息一會。
“什麽樣的懲罰……”克裏還是沒搞明白,畢竟年代的確有些太久遠了,雖然有人“保養”,但是還是不能避免地缺失了很多信息,他用攝像機仔細拍攝著每一寸壁畫和文字,生怕漏了什麽。
“大卸八塊?淩遲處死?還能怎麽樣?”陳八岱覺得還有什麽懲罰能比痛苦地去死更讓人覺得恐懼。
“不不不……絕對不是那個……那應該是一種……唔,更深層次的……發自內心恐懼的……懲罰……但它記錄在了哪兒呢?”克裏有些著急,一遍又一遍地看著那一段話,試圖找到一些蛛絲馬跡。
“我們沒時間了,我們要在天黑之前趕到阿爾戈……”沙迦讓終於不耐煩開口了,山洞裏回**著他的吼叫聲。
阿爾戈是第一個標定點,不過隻有沙迦讓知道它在哪兒,他不願意和別人分享他的地圖,這份地圖是他花了大價錢從那個美國探險家後代手裏買的,是至今為止關於這裏最精確的地圖,精確標明了探險隊尋寶的線路,但是文字記錄卻語焉不詳,據說是被食人族追趕的時候遺失了,隻保留了極小的一部分。
但搞學術的對於時間觀念有時候是很淡漠的,雖然一向話少的沙迦讓都開口了,但是克裏仍舊沒有挪動步子,嘴上嘮叨著:“肯定有……肯定有記錄……它在哪兒呢?”鼻子都幾乎湊到了壁畫上,一寸一寸地看著……或許叫作聞著壁畫。
對於現代人的審美觀而言,這些壁畫的確不算是精美,圖像也扭曲,陳八岱很佩服克裏竟然能從那麽扭曲的人物、線條和那些勉強能稱之為字的符號裏解讀出那麽多的信息,不過在陳八岱看來,他純粹是在一本正經地胡說八道——反正這裏誰也看不懂,他說啥就是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