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八岱**裸諷刺夏若冰不知民生艱苦,夏若冰的家世雖然不算大富大貴,但也絕對是小康之家,除了自小沒有父母之外,在吃穿住用上,爺爺奶奶外公外婆沒有半點馬虎,在夏若冰看來,這是長輩對自己沒有父母的一種補償,加上夏若冰人長得漂亮又聰明,在普通人看來,她有著別的女孩沒有的高傲,若不是夏若冰選擇了這麽一個讓很多人大跌眼鏡的職業,她這輩子決計是和陳八岱這種市井小民有著任何交集的。

“他就是有些嘴賤,人其實不壞。”汪興國看到夏若冰有些生氣,勸了一句。

“汪興國,他可不是嘴賤這麽簡單。”夏若冰說道,可是一想,有些話不便說,隻好改口,“閔先生怎麽樣了?”

汪興國看了看靠坐在岩錐邊的閔先生,他好像遭受了嚴重的打擊,臉色有些不太好,手裏摩挲著那枚徽章,看到汪興國在看他,在臉上擠出了一點微笑。

“他應該沒事。”汪興國低聲說。

“裝備所剩無多,不過應該夠用,我比較擔心水的問題。”夏爾巴檢查完了裝備走過來對汪興國說道。

“這也是我擔心的。”汪興國說道,自從昨天被食人族追殺開始,他們一直沒有補充水壺,逃脫追殺消耗了大量的體力和水分,他相信大家的水都所剩無多了,這兒又沒有河流,不過因為地勢低,可能會在某些低窪處會有水坑。

但這兒並不是一個蓄水的好地方,地表光滑,雖然有些水坑,前幾天也下過暴雨,但是這些淺淺的水坑很快就被太陽蒸發殆盡,而那些更低處的裂縫和孔洞,將所有的雨水都導入了地下,這兒除非是下雨,否則就是一個比沙漠還幹燥炎熱的地方。

太陽升起沒多久,陳八岱就覺得自己想念太陽似乎有些太早了,他現在從沒有那麽渴望是陰天,陽光的熱量讓這片岩石地變成了一個巨大的鐵板煎!甚至那登山鞋那麽厚的鞋底踩在上麵,腳底仍舊能感覺到踩在一塊燒紅的鐵板上。

為了防止地陷的危險,大家前進速度又不能太快,這就增加了大家暴露在鐵板煎上的時間,三個小時過去了,大多數人的水壺已經見底了,陳八岱抬頭用手遮著眼睛,看了一眼那湛藍得不像話的天空,希望能飄來一朵烏雲,擋住那過於慷慨的太陽。

沙迦讓舔了舔幹裂的嘴唇,雖然前幾天也夠累而且遭受驚嚇,但是至少水是足夠的,但這時候,他甚至連水壺都沒有了,他有氣無力地叫道:“窮八代……水!”

“三哥,早就沒水了。”陳八岱無奈地晃了晃自己的水壺,他幾乎所有的裝備都丟光了,但是保命的幾樣東西還是在腰帶上,隻是從昨天開始,為了伺候這土豪,自己所剩無幾的水幾乎都灌進了他的肚子裏,這時候早就沒水了。

沙迦讓把求援的目光轉向了克羅素,克羅素無奈地搖了搖頭,他的水在一個小時前也告罄了。

汪興國搖了搖自己的水壺,還有小半壺水,大約也不過100毫升,他看了看夏若冰,夏若冰剛想說自己還有一些水,汪興國搶先了一步:“我這兒還有水,大家分著喝吧。”

聽到有水喝,沙迦讓和克羅素好像懂得瞬移一般就到了汪興國麵前,汪興國擰開水壺蓋,把水小心翼翼地倒在壺蓋裏:“每人一壺蓋,不能太多。”

這一壺蓋的水也不過能潤一下喉嚨,但這時候已經沒有更多的要求了,可這點水對於幹渴的眾人而言,隻是杯水車薪,汪興國覺得要盡量地尋找到陰涼處躲避太陽。

一個人如果科學的喝水,每天500—600毫升是不會影響健康的,然而這時候隊伍裏的水如果平均分配的話,沒人都不足20毫升,這已經是低於臨界值太多了,這時候隨著太陽地升起,地表溫度在穩步上升,汪興國預估這時候的溫度已經有45°,高熱和幹燥會很快地耗竭人體的水分,用不著多久就會有人得熱射病接著陷入深度中暑,他要在更壞的情況出現前避免麻煩。

“我們找陰涼的地方停下,等候飛機。”汪興國說道,但是要找到陰涼之處可不算容易,大約半小時後,汪興國發現了有片區域密布裂縫,這就是他需要的陰涼處。

汪興國讓大家利用火山岩錐的投影,躺進這些裂縫中,這些裂縫深者有一米,淺的也有半米深,在高熱地帶,在陰涼處的溫度會比太陽下低幾度,但如果陰涼處的凹處,又能再低十度,就是這十來度的溫差,可就是堅持下去的關鍵。

利用火山岩錐遮陰的不方便之處就在於過不了多久就要隨著影子的移動而移動位置,不過自從大家躺下到裂縫之後,倒是覺得舒服了不少。

汪興國計劃用這些裂縫堅持到搜救飛機到達,他相信飛機會飛臨這塊區域上空,到時候他打算將所剩無幾的裝備分配給各人,然後燒掉一個背包,利用背包燃燒的黑煙向飛機發送信號。

這是汪興國能想到的最好辦法,所有的對講機和衛星電話都已經丟失,他們無法和外界通聯,但隻要能引起搜救飛機的注意,那他們生存的概率就會大大提高。

但是如果飛機沒有來的話,那就麻煩了,剛才汪興國和夏若冰悄悄地確認過,她的水壺裏也隻剩下不到100毫升的水,而夏爾巴和閔先生的水壺也空了,在這樣炎熱的環境下,100毫升水連一個人半天的量都不夠,更遑論8個人的用水量。

汪興國悄悄地告訴夏若冰,絕對不能讓別人知道自己還有水,對於這樣臨時拚湊的隊伍,汪興國一向是不相信道德的,在生死攸關的時候,人性自私的一麵會暴露無遺,這時候求生的欲望會戰勝一些道德規範。

“汪興國,水!”沙迦讓有氣無力地叫道,與其說是命令,不如說他是在祈求汪興國再給自己一點水,哪怕一滴也好。

對於養尊處優管的沙迦讓而言,他何時曾受過這樣的苦頭?這時候若是汪興國提出一水壺蓋的水一百萬美元,沙迦讓覺得自己都會同意這個“合理”的價格,畢竟這時候,怎麽活下去是最重要的。

汪興國默默地把水壺遞給了他,沙迦讓迫不及待地擰開水壺,仰頭,但是水壺隻滴出幾滴水,勉強濕潤了一下沙迦讓的口腔而已,沙迦讓搖晃著水壺,試圖把水壺裏最後一滴水搖出來,可是他發現這是徒勞的。

閔先生看到了水壺,伸出舌頭舔了舔幹裂的嘴唇,他希望沙迦讓喝完之後,能給自己留一口,可那個水壺也空了。

“沒有了嗎?”沙迦讓看著汪興國,汪興國搖了搖頭。

沙迦讓又看了看夏若冰,夏若冰有些心虛,把頭底下。

“不可能,我們應該還會有水,我出10萬美元!隻要誰能給我喝一口水!10萬美元!”沙迦讓有些接受不了這個現實。

陳八岱無奈地搖了搖頭,現在就是真金白銀十萬美元擺在他麵前,他也沒辦法掙到。

“這就是平時我們浪費水資源的懲罰吧。”克裏舔了舔幹裂的嘴唇自嘲道,他的口腔裏現在一點唾沫都無法分泌了。

“大家分散在陰涼處躺下,搜救飛機的航路會路過這裏,我會和它取得聯係,得到補給。”汪興國隻好這麽安慰大家。

“哈!搜救飛機?它什麽時候能到?”沙迦讓有些絕望。

“如果它清晨起飛,我想大約還有兩到三個小時,它會到這裏。”汪興國估算了下時間說道。

“如果它今天不起飛呢?”沙迦讓冷笑。

“這個問題我無法回答,沙迦讓先生,我覺得你應該保持體力和平複情緒,這樣才能堅持得更久。”汪興國說道。

這句話好像針紮破了沙迦讓那膨脹起來的怒氣,他不得不承認,就算現在他怒火衝天,老天也不會給他一滴水!他隻能自認晦氣地找了一條石縫躺了下去,至少在這裏他還能得到暫時的陰涼。

“為什麽不讓我告訴大家還有水?”汪興國和夏若冰共同躺在一條寬一些的石縫裏,夏若冰低聲在他耳邊問道。

“因為如果讓他們知道還有水,就會內訌,而且是嚴重的內訌。”汪興國低聲的說道,“水你自己留著,誰也不要告訴,這是保護大家的安全。”

“好吧……”夏若冰覺得有些不忍,自己明明還有一些水,可是卻隻能眼睜睜地看著大家忍受幹渴。

“該死,我已經無法忍受了……”克羅素在幾個小時內已經換了好幾條地縫了,那陽光始終沒有放過他,幹渴,煩躁折磨著他,他幾乎要瘋了。

“飛機為什麽還沒有來?”克羅素幾乎在咆哮,他現在覺得不光嗓子在冒煙,他覺得渾身好像隻要一點火星就會被點燃,雖然咆哮讓他的嗓子更加難受,好像撕裂一般,但是他不在乎,這時候誰要是給他一槍,他甚至覺得是一個解脫。

汪興國看了看手表,已經過了預計時間很久了,這時候是下午3點,陽光正猛烈的時刻,克裏這時候蜷縮在地縫裏,渾身發燙,陳八岱和閔先生也覺得渾身無力,甚至連說話都動不了嘴皮了,這是中暑的症狀。

“汪興國,把水分給大家吧……”夏若冰有些於心不忍,現在已經非常危險了,或許這一點水能讓大家支撐得更久一些。

“不。”汪興國拒絕了,“現在必須嚴格地管製水。”

“可是……至少讓克裏和閔先生喝一點,他們已經中暑了。”夏若冰看到克裏和閔先生蜷縮著,動了惻隱之心。

“還沒有到最危險的時候。”汪興國仍舊拒絕了。

汪興國打算再堅持一會兒,還有兩個小時太陽就要西斜,那時候氣溫降低,再分水會更好一些,在最熱的時候喝水並不能有效利用。

“汪興國,這樣太沒有人性了。”夏若冰說道。

“在生存危機麵前,人性並不可靠。”汪興國低聲說道。

“這樣太殘忍了……”

“若冰,聽汪興國的!”夏爾巴強撐起身體,拉了夏若冰一把:“我們現在必須堅持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