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一夜和暴雪的搏鬥,車隊行動的速度快了起來,暴雪好像也累了,在早晨的時候慢慢小了下來,能見度在提高,到了中午的時候,暴雪竟然停了,隻是偶爾灑下幾朵雪花。

除了少數駕駛員,大多數工作人員都窩回了車輛裏,享受一下難得的休息時間,任憑車輛如何顛簸,都沒能吵醒這些和暴雪搏鬥了一夜的人們。

迪克和夏若冰倒不累,上午的時候,迪克還替換了旗艦號的駕駛員,親自開車跟隨著烏尼莫克一號後前進。

在接近中午的時候,前方的道路突然豁然開朗起來,烏尼莫克一號的引擎已經接近極限,機械師一直在擔心它長時間大功率的運轉會突然停擺,但現在擔心是多餘的了——轉了一個彎以後,眼前那厚厚的積雪裏,出現了一條被清理過的道路。

駕駛員也沒有多想,確定方向沒錯之後,他們開上了道路。

“看來我們真是有如神助!”迪克也放鬆下來,得意地對夏若冰說,“如果一切順利,明天晚上我們就可以回到那溫暖的安樂窩了。”

“你們不能再前進一步,無論是活的還是死的!”午時剛過,車隊在轉過了一個山鞍的時候,突然前方響起了高音喇叭的聲音。

這時候迪克打頭,旗艦號正一馬當先地衝在了前麵,突然看到兩輛全地形車卡住了道路,正在高速下坡的迪克一腳急刹車,旗艦號在雪地上鏟出了一道長長的印記,離全地形車十幾米的地方才刹住。

迪克猛一抬頭,看到兩輛全地形車斜著車頭相對,卡在道路上,一台車上架著的高音喇叭是聲音的來源。

“這在搞什麽鬼!”迪克氣憤地叫道。

旗艦號後艙的夏若冰被這一腳急刹車差點弄得撞到腦袋,她鑽進駕駛室,看到了眼前的情景。

後麵的車隊紛紛停了下來,排成了一字長蛇陣,兩輛卡著道路的全地形車沒有一點兒讓開的意思。

“你們不能再前進一步,無論是活的還是死的!”喇叭枯燥的重複著這一句話,甚至沒有人下車,而那帶著防彈格柵的車擋風玻璃也讓人看不到裏麵的情況。兩輛車的車頂,都架著一挺大口徑機槍,但機槍座上卻沒有任何人值守。

不明就裏的探險隊員愣了一下,有人下車查看,安保隊員散開了戰鬥隊形,利用車輛和路邊的石頭做掩體警戒,此時,羅伯特·李正躲在一輛烏尼莫克後,探頭看著道路那邊的情況。

“狗蛋兒,這裏什麽情況?”看到汪興國下車,陳八岱覺得在車上好像也沒那麽安全,趕緊也跟著下了車。

汪興國哪裏知道發生了什麽情況。陳八岱探頭探腦瞧了瞧那堵著路的全地形車,驚訝地咋舌道:“虎式啊!”

這當然不是二戰德國有名的虎式坦克,而是現代俄羅斯最新型號的虎式防暴車,堪稱是毛子的悍馬!

兩輛產自俄羅斯的軍用車輛出現在這裏,這不由得讓人想起了戰鬥民族的各種神話,看這架勢要通過這兩輛虎式的把守,並不是這麽容易。

閔先生看到了虎式車側麵那個標誌,心裏一驚:看來最不希望出現的麻煩還是來了。

僵持了10分鍾,卡著道路的虎式一點沒有退讓的意思,雖然派拉蒙掠奪者比虎式還大一圈,強行一個衝撞可以把他們擠開,但是此時迪克看到了那虎式車上的標誌,卻不敢有任何的妄動。

“總是被他搶先一步!”迪克沒頭沒腦地咒罵著,他推開了掠奪者的駕駛室門,跳下車,朝虎式走過去。

“你們不能再前進一步,無論是活的還是死的!”喇叭重複著這句枯燥的話,但卻沒有人阻止迪克深一腳淺一腳地踏著積雪靠近他們。

“迪克!”羅伯特·李看到迪克迎著槍口走上去,高聲叫道。

“沒事,是老相識!我和他談談!”迪克回頭說了一句。

羅伯特·李還是不放心,揮手讓兩個安保跟上,迪克又叫道:“不要輕舉妄動,我和他談談!”

兩個安保僵在原地,看著羅伯特·李,羅伯特·李隻好撤銷了命令。

夏若冰見狀,想了想也下了車,追上迪克。

“迪克,這是怎麽回事?”夏若冰問。

“姑且稱之為競爭對手吧。”迪克有些悶悶不樂,敷衍道。

“喂!別裝神弄鬼了!柴科夫!”迪克走到虎式麵前,很篤定地敲了敲左邊一輛車的車門。車頂上的喇叭還在重複著那句枯燥的話。

“迪克,大冷天還出來郊遊,挺有閑情逸致。”車窗緩緩地落下,夏若冰看到了防彈格柵後麵一個帶著墨鏡穿著一身雪地服的人,微笑著俯視著站在車邊的迪克。

“果然是你!”迪克悻悻地說道。

“好久不見!表弟,你又調皮了!”那人跳下車摘掉了墨鏡,夏若冰一驚,這不是蒂尼安蒂島上出現的柴科夫嗎?

“我從來就沒有想見你!”迪克悻悻道。

“不要哭喪著臉,迪克,我們怎麽說也是表兄弟!”柴科夫比迪克足足高了大半個頭,朝他伸出手,迪克那手巴掌在他麵前就好像嬰兒一般稚嫩。

握了手,柴科夫又得寸進尺地給了迪克一個擁抱,但迪克顯得很抗拒。

兩人的互相問候算是完成了,柴科夫回頭打量了一下夏若冰,愣了一下,隨即笑道:“迪克,最近又喜歡上了東方美女?”

“不,這是我的探險顧問。”迪克有些不高興。

柴科夫意味深長地上下打量著夏若冰:“探險顧問?親愛的女士,可能你還不知道我的迪克是一個花花公子……我打賭,在探險完畢的時候……”

“閉嘴!”迪克狠狠地打斷了柴科夫的話,他不想在夏若冰麵前留下不好的印象。

柴科夫也不想去糾結迪克、夏若冰和汪興國之間的關係,他看到了閔先生,說道:“啊,看來人都齊了!”

閔先生看到有人下車和迪克交談,他也從車後走出來,朝他們走去,汪興國剛想跟上,閔先生製止了他,說道:“小麻煩,我和迪克處理就好了。”

“閔先生?沒想到你也來了,怎麽,在溫暖的東方呆膩了,來到這個苦寒之地找折磨?”看樣子,柴科夫對大家都挺熟悉的,這讓夏若冰有些驚異。

汪興國遠遠一看,這竟然是在蒂尼安蒂島上尋找樓蘭王冠的柴科夫!陳八岱和夏爾巴也看到了,幾個人麵麵相覷——他怎麽也會在這裏?

“柴科夫,別來無恙,我還以為蒂尼安蒂島相遇以後,你會回北方呆著。”閔先生主動伸出手,和柴科夫握了握。

“這裏就是北方,我是紅龍的守衛者,所以我是不會讓你們過去的。”柴科夫雖然很有禮貌,但是這句話卻很堅定。

“你也知道紅龍擾動了?”閔先生明知故問。

“每隔一段時間,總會有些被鑽石蒙蔽的人,揣著財富的夢想,不知死活地去打攪不該打攪的亡靈……閔先生,我想你應該不是這樣的人。”柴科夫意味深長地看著閔先生。

“柴科夫,迪克也是樓蘭的後裔,這裏……”閔先生說道。

“他隻是一個盜墓賊的後裔,閔先生,你還和他混一塊嗎?聽我的吧,金融貿易更適合你,”柴科夫笑道,“無論鑽石礦還是王陵,都不是他可以靠近的,閔先生,你也一樣,我記得我警告過你,還有你的人!”

閔先生隻好默然不語,柴科夫牽扯進來了,一切都變得更加複雜了,他和迪克家族的恩怨,糾纏了好幾百年,雙方都稱對方為叛徒,但雙方都認為自己才是王陵的守衛者,後來大家都厭倦了這種爭吵,認為這一切都應該平靜的時候,卻因為尋找樓蘭寶藏又一次牽扯到了一起。

“‘紅龍之心’已經歸還,紅龍會永遠沉睡在大地,所謂的擾動也不過是它打了個呼嚕而已。閔先生,我不想世人因為貪婪再引起更大的災禍,”柴科夫笑道,“我們守護紅龍已經上千年,從來沒有失誤過……隻是……”柴科夫把目光轉向了迪克,“老柴契爾被貪婪蒙蔽了……迪克,你不會再犯同樣的錯誤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