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活著?還活著嗎?”原住民驚恐地看著那幾個蹣跚的人影,好像鬼魅一般從煙霧中踉蹌而來。
“啊!”當他們看清楚的時候,原住民們好像見到了鬼一般,紛紛往後退,幾個人被擠倒,但其餘人根本顧不上,從他們身上踩踏而過。
柴科夫瞪大眼睛,看著一個人踉蹌著走出了煙霧,他身上的衣服早已經不見了,皮膚好像被扒掉了一般,渾身上下是焦黑色,一些地方裂開了口子。柴可夫看到了他身上血紅的肌肉,他舉著手,試圖尋求幫助,張著嘴卻無法發出聲響。
“紅龍發怒了……紅龍發怒了……”原住民們驚恐地叫喊著。
“砰!”柴科夫舉起槍,把那個渾身焦黑的原住民打死,在這種情況下,這是最人道的方法了。
“夠了!你們已經惹出了大禍!離開這裏!趕快走!”柴科夫憤怒地叫道。
煙霧散去,剛才被“龍血”澆蓋的地方,留下了幾個人形的焦黑印記,人卻蒸發不見了,眼前的一切讓原住民最後的勇氣灰飛煙滅,在柴科夫的怒吼中,他們奪路而逃。
柴科夫看著那些落荒而逃的原住民,真想追上去把他們都摁進“龍血”裏化成焦炭!
記載中沒有提及血瀑布會將人變成焦炭,隻是籠統地說到在瞬間吞噬生命,柴科夫算是真切地看到了什麽叫瞬間吞噬生命,
也許有了新鮮血液的補充,柴科夫抬頭一看,冰川高處的那個血窟窿好像大了一圈。
“建立警戒,所有人都不能靠近!”柴科夫的手下麵麵相覷地看著眼前的這一切,不知道該怎麽辦。
“如果沃拉還沒有死,我一定要把他砍成肉醬喂狗!”柴科夫低聲地咒罵著。
但這似乎也不能怪沃拉,柴科夫詳細地調查過,和沃拉一起尋找鑽石的還有三個人,他們實際上並沒有找到鑽石礦,隻是找到了一個支脈,他們就是順著這片冰川找到了那個洞穴,其餘三個人根本就沒有走出來。柴科夫找過沃拉,甚至通過恐嚇等手段威脅沃拉,但是沃拉那時候的就精神狀態非常不好,他隻是不斷地念叨一句話:“他們都消失了,我並沒有丟下他們……但是他們都消失了,總之發生了很可怕的事情。我也是一個將死之人,隨便你們怎麽處置吧!”
對於一個連死亡都不害怕的人,柴科夫也動了憐憫之心,當他得到了沃拉絕對不透露鑽石礦的地點的保證之後,沒過多久,沃拉就死了。柴科夫把沃拉帶出來的鑽石通過不同的方式收集,封存了起來,隻剩下一些零散的流落在世界上,但那時候一切都很平靜,平靜得紅龍甚至都沒有一絲的覺察!柴科夫對現在的情況完全束手無策,隻能這麽眼巴巴地看著血瀑布不斷地長大。
根據老柴科夫的記載,血瀑布之後噬蟲會衝出大地,那是可怕的災難,沒有人能在噬蟲的攻擊下活下來,接著就是瘟疫。染上瘟疫的人們,在痛苦的煎熬中死去,內髒好像被攪爛的魚子醬一般,當年很多樓蘭人就因為這樣而死去,在保命和財富兩項選擇麵前,他們選擇了保命,封存了礦山和王陵……
他們根本就不知道這片土地下埋藏的恐怖有多麽可怕!他們那被貪婪蒙蔽的腦子也不好好想想,為什麽柴科夫家族幾百年來沒有再開采一顆鑽石?
薩沙讓人小心翼翼地取了一些樣品化驗,但柴科夫卻在為可能出現的瘟疫頭疼,也許是這地下的“龍血”汙染了水源,才會造成幾百年前的那場瘟疫,但這以後,再也沒有出現過這樣的情況。
柴科夫不由得一陣煩躁,他習慣性地去口袋裏掏酒瓶,但是酒瓶這時候卻躺在冰麵上,已經凍成了一坨冰塊!
“剛才他們提到了迪克,”柴科夫想到了迪克,問道,“迪克他們現在在哪裏?”
“他們過了觀察哨,沒有發現我們的人,估計這時候,應該到了,”薩沙說道,“化驗結果出來了,溶解了鐵元素的強酸……”
地底的硫元素和氯元素在火山和壓力下,形成了高濃度的硫酸和鹽酸。這些原住民到處亂放炸藥,此時又在火山活動期,將它們釋放了出來,任何生物都不可能在這樣的濃酸下存活。
柴科夫還沒搞清楚這些地下湧出的酸會不會汙染了水源,讓瘟疫再一次肆虐大地,或者還有更可怕的事情發生,但他知道血瀑布會腐蝕大地,讓那個埋藏了多年的王陵暴露出來。
必須得想一個辦法!此時,任何人都不許再覬覦那個消失的鑽石礦山!
“我需要和迪克好好談談。”柴科夫覺得如果迪克不出現,那些原住民也不會再鬧騰了。
“我擔心,迪克並不會和你談。”薩沙搖搖頭。
“如果他想破除家族詛咒,他就必須得和我談,”柴科夫說道,“想辦法聯係他。”
這讓薩沙有些為難,本來大家遠涉這不毛之地,就是為了阻止迪克,雖然迪克說是為了破除家族詛咒來到這裏,但是他作為老柴契爾的後代,柴科夫是本能地不相信他不會為了鑽石和王陵而瘋狂。保護著這個秘密那麽多年,柴科夫不想毀在自己手裏,他本來計劃阻擋住迪克,不需要多長時間,迪克就會死,至於他的孩子以後怎麽想,那是以後的問題。
“現在我們根本沒辦法聯係到迪克,”薩沙說道,“那裏的地殼很不穩定,恐怕……”
“不!想盡辦法,迪克現在不能死!”柴科夫說道。
“好吧,我想想辦法。”薩沙有些無奈。
在溫暖的地方會讓人昏昏欲睡,更別提和惡劣氣候鬥爭了這麽久了,陳八岱此時正施展著自己的獨門絕技——隻要願意,任何時候任何地點都能睡著!
天終於亮了起來,汪興國睜開眼睛的時候,抬頭看了看天色,這裏的天氣灰蒙蒙的,空氣裏也彌漫著一股刺鼻的硫磺味,太陽是不能看到的,能見度雖然提高了,但是仍舊無法看到500米外的情況,他們好像被籠罩在霧霾之中。
“醒醒!”汪興國捅了捅陳八岱。
陳八岱嘴角流著哈喇子,睜開惺忪的睡眼,差點兒一個骨碌從地形車上滾下來:“這什麽情況?”
放眼望去,身邊一片灰蒙蒙,就在睡著的這半個小時裏,他的身上、車上已經落上了一層灰色的火山灰!
“啊!就是這裏!歡呼吧!雀躍吧!我將變成這世界上最富有的人……讓那些埋藏了上千年的樓蘭寶藏重現人世吧!”陳八岱還沒想明白自己怎麽就來到了這火山邊上,耳邊就聽到了迪克的歡呼,陳八岱不可思議地轉過頭,看著手舞足蹈的迪克,懷疑他是不是因為吸入了太多的火山塵,腦子壞掉了。
看來科學解釋不了的事情,那個巫婆做到了,火山真的在活躍!
“我們需要快一點。”閔先生看了看手表,有些擔心這座火山。
迪克來到了紅龍擾動的邊緣,還沒有到達中心,在這裏GPS導航是起不到任何作用的,汪興國覺得這時候最好先偵察一下周圍的環境,他和陳八岱給無人機加了油,然後讓無人機起飛。
夏若冰艱難地解讀著老柴契爾留下的手稿,裏麵有拉丁文、佉盧文,還有一些北歐文字,那些文字生澀難懂,按照迪克說的,這就是計算鑽石礦位置的公式。
夏若冰過了大半個小時,才解讀出了部分內容,而剩下的部分她也沒有把握。
“不,閔先生,這樣的計算是錯誤的……”迪克有些著急,看到閔先生在紙張上寫寫畫畫,可不得其法。
“當陽光斜射在龍爪之側,現在的時間正好是陽光斜照的時候……”閔先生和迪克爭執道。
“陽光?”陳八岱抬頭看了看灰蒙蒙的天,現在哪兒來的陽光?
迪克在心裏咒罵著手稿上看起來更像是咒語的文字,根本難以理解,老柴契爾決定去死之前,為什麽沒給後人留下一個具體的坐標?
閔先生利用現代科技的手段,模擬出太陽現在的位置,但是這龍爪之側到底是哪一側?而且這龍爪到底是什麽?那這就根據各人不同的理解來確定了。
“翻騰的熱焰,龜裂的黑色土地……閔先生,這才是重點。”迪克覺得閔先生的算法完全顛倒了次序。
看著兩個人的爭論,其他人一點兒忙都幫不上,夏若冰和夏爾巴相視苦笑了一下。
“不管是怎麽樣,你們能不能快一點?”陳八岱看到無人機的紅外探測回來的東西,覺得有些不對勁:“溫度在上升,快速地上升……”
地表溫度上升意味著地下的岩漿在發育,隨時有可能衝破地麵,汪興國一直在做著記錄。他們進入這塊區域以後,原來地表溫度是每小時上升大約0.2°,但是就在迪克和閔先生爭論的時候,陳八岱驚異地發現,大片區域的溫度已經升高了1°!
陳八岱話音剛落,地麵突然劇烈地震動起來。
“地震!”陳八岱失聲叫道。
“轟轟……啪啪……”地麵好像被什麽東西撕扯了一樣,不遠處的地麵開始開裂。
閔先生和迪克停止了爭論,他們感覺到有些不妙。
“我們要撤離!”汪興國說道,很明顯,他們現在就站在地震帶上,岩漿正努力地衝破地表的束縛。
“不!不能撤!”閔先生和迪克幾乎異口同聲地叫道。
“轟!”又一聲巨響,大地似乎被惹怒了,200米外,一股岩漿噴出了地表,直衝到幾百米的空中。
“快走!先到安全的地方!”這時候不是不想撤就能不撤的,汪興國叫道,把迪克摁上了地形車,陳八岱哪裏顧得上那麽多,發動車輛就衝了出去。
衝天而上的岩漿被地心引力拉了回來,在遠處看這就是大自然的焰火,但是處於焰火中心的人卻沒這麽輕鬆,一塊燃燒的岩漿砸在了狂奔的陳八岱附近幾十米的地方,一小塊岩漿濺落在了他的衣服上,陳八岱“嗷”的一聲慘叫,皮膚感覺到一陣灼熱,他隻好一隻手控製著車,一隻手慌忙地拍打著。還好身上的衣服夠厚,這才沒讓岩漿鑽到皮膚裏。
大塊大塊的岩漿重新砸回地麵,地形車好像在炮火中穿行一般上躥下跳,陳八岱努力地控製著車,在火焰中扭著蛇形,躲避著烈焰和墜落的岩漿!
“轟!”又一聲巨響,這聲巨響比剛才的大很多!陳八岱在後視鏡看到,身後一股巨大的橘紅色柱子從地麵上飛騰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