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麽……”迪克目瞪口呆,他隻是用憤怒發泄一下不滿而已,自己這個花花公子何曾有過喝水都要按照毫升計的?在以前隻要自己需要,可以灌滿一個池子的香檳來遊泳!

“每個人每次隻能喝一瓶蓋水,我們不知道還需要在這裏待多久,水必須要管製!”夏爾巴很強硬地說道。

迪克看到夏爾巴的滿身肌肉,自認為來硬的也沒有勝算,隻好默認夏爾巴定下的規矩。

每人喝了一瓶蓋水之後,夏爾巴整理隊形,朝汪興國靠攏,大家在**的火山岩上手腳並用地往上爬,看到沒人注意,夏爾巴偷偷地對夏若冰說:“給你的水一定要保存好,萬一……你知道的……”

“不會有萬一的。”夏若冰安慰夏爾巴道。

“若冰,要是真的沒法了,你要想辦法走出去,這也是汪興國和我說的。”夏爾巴猶豫了一下,說道。

夏若冰心頭一暖,她知道汪興國偷偷地讓夏爾巴給她一瓶水,平時的求生物資都是各自保管,但是到了求生階段,是要集中保管和分配的,這一瓶水在平時看來並不重要,可是在現在,這水就是活下去的關鍵。

“能見度不是很高,現在可見之處山脈線還是比較完整。”汪興國看到大家爬上來了,說道。

高度提高了,感覺好像沒那麽熱了,迪克這才稍微緩過了一點兒,他想吸口氣,可是硫磺味的空氣衝進喉嚨裏,引來他一陣劇烈的咳嗽。

在這個地方,連呼吸都變成了奢侈的運動了!

夏爾巴喘了幾口氣,從口袋裏掏出了對講機呼叫道:“前鋒呼叫基地,前鋒呼叫基地……”

對講機裏仍舊沒有回應,夏爾巴隻好搖搖頭,重新把對講機放回了口袋裏。

夏爾巴現在負責保護一切求生物資,對講機是和外界通聯的唯一希望,夏爾巴一旦有空閑,都會掏出來呼叫。

“再往外靠一些或許就能聯係上了。”汪興國說道,讓大家趕緊起身行動。

在高處行動,沒有了酷熱的煎熬,這讓大家的行動速度快了很多,山脈線如大家所願,在地殼運動中幾乎沒有受到什麽損壞,隻是那些山上的火山岩被扭曲得不像話,人在上麵行走隻得不斷地爬上跳下,但至少這裏不會遇到岩漿,也不需要繞過溝壑,隻需要順著它前進就好了。

雖然如此,但是水的消耗速度還是很快,迪克覺得自己每次都忍耐到了極限才提出喝水的要求,但僅僅這一瓶蓋水,喝到嘴裏就好像灑進了沙漠一樣,瞬間就消失得無影無蹤,而每分每秒從每個毛孔裏冒出來的汗水,在不斷地透支著人身體裏的水分。

消極等待的羅伯特·李突然聽到空中巨大的噪聲,順著聲音的方向看去,模模糊糊地看到有一架巨大的直升機從山梁上飛過,朝冰湖的那頭飛去。

羅伯特·李衝進了烏尼莫克裏,打開了全頻呼叫:“地麵呼叫直升機,請表明你的身份。”

其實早在一個小時前,柴科夫在直升機上就已經收到了烏尼莫克上呼叫迪克的信號,他讓潘迪順著無線電波飛行,既然是迪克的地麵隊伍,那麽他們就會離迪克不太遠,果不其然,當他飛行了一段之後,在地麵上看到了迪克車隊行駛過的痕跡,不由得對迪克的膽大也有所欽佩——他竟然真的跑進了冰湖區裏,這根本就不像迪克的作風!

柴科夫一直沒有回應烏尼莫克的信號,因為他認為沒有必要,他現在就想找到迪克,然後一腳把迪克踢回老家去等死!

不過,既然現在地麵點名道姓的呼叫到自己了,柴科夫也不好意思繼續裝下去了,他拿起了話筒:“我是柴科夫,地麵請表明你的身份。”

“我是迪克探險隊的安保隊長羅伯特·李,迪克現在進入了火山區,可能需要救援。”

“既然是安保隊長,你不是應該待在他身邊的嗎?”柴科夫抓到一個諷刺他的機會。

“他們已經失聯快18個小時了。如果可能,請你們伸出援手。”雖然被諷刺了,但是羅伯特·李還是很克製,這時候自己除了等待根本沒辦法做任何事。

“我就是為了迪克來的,他真該被火山吞掉,世界就少一個禍害!”柴科夫想到剛才在飛機上的各種布朗運動,氣不打一處來。

“我先代表迪克謝謝你。”羅伯特·李在話筒裏說道。

“你是為了你的錢考慮吧?我給你雙倍,在我回來以後,你把他給我帶回去!永遠不要來這裏了!”柴科夫狠狠地說道。結束了通話,任憑羅伯特·李再怎麽呼叫,也不再應答。

“柴科夫,現在該怎麽飛?”潘迪這時候才想起來,這方圓幾十公裏範圍要找幾個人,可不是這麽容易的事情。

先做後想是潘迪的風格,現在已經在空中飛行了好幾個小時了,油量決定了他們不可能在空中待得太久,這時候是該想想怎麽找到人的問題了。

“該死,迪克是不是已經死了?”柴科夫一直沒有收到其他的無線電信號。

“我聯係一下前哨!”柴科夫想起還有一個法子,就是在這附近的幾個前哨人員。

但是前哨說在幾個小時前接收到斷續的僅僅幾秒的求救信號之後,他們也曾試圖呼叫迪克,可再也沒有收到任何信息,按照前哨的估計,迪克凶多吉少。

“那就飛一圈再說!”潘迪對能不能找到迪克似乎並不在乎,實際上,隻要能讓他上天就已經足夠了。

“你要看油量表!”副駕駛快受夠了,他決定一下機就辭職不幹了,他抗議一般敲打著儀表盤的油量表,油量表已經逼近中線。

“它和那個高度計一樣都是壞的,我飛行從來不看表,全憑經驗!”潘迪滿不在乎地說道。

“這就是你有9次墜機經驗的原因?”柴科夫叫道。

“冷靜,潘迪是值得信賴的,這架直升機也是!”潘迪得意地笑道。

“柴科夫,好像有信號了……”又往前飛行了一段距離,一個隨機人員叫道,他把耳機緊緊地貼在耳朵上,努力地從發動機的噪音裏搜尋電波信號。

柴科夫聽了,趕緊鑽回了機艙內,拿起了耳機。

“呼叫……呼叫……有人……回答……”斷斷續續的,柴科夫從耳機裏聽到了帶著雜音且不連續的呼叫聲。

“感謝上帝!迪克,你最好不要死,否則我會打死你!”聽到有人呼叫,至少證明還有人活著,但這個聲音並不是迪克,柴科夫拿起了話筒:“這裏是救援人員,請報告你們的位置……”

汪興國等人順著山脈線一直走,在酷熱的環境裏,迪克的體能已經達到了極限,嚴重的缺水讓他得了熱射病,他甚至開始有些不清,養尊處優的迪克哪裏經曆過這樣的考驗,而熱射病需要一個陰涼的地方恢複,但這裏缺乏的就是這樣的一個地方,汪興國和陳八岱等人,連拖帶拽地讓迪克又前進了一段距離,迪克這時候已經完全走不動了,而山脈線也在這裏中斷了,並不是山脈線已經走完了,而是被一道巨大的裂縫從中間截開,50米外,就是山脈線的另一頭。

這條裂縫比剛才所見的都大許多,它從中間將山脈線截斷以後,彎曲綿延出去,站在山脈線上,兩邊都看不到頭。

迪克已經無法前進,隊伍裏的水也耗竭了,裂縫裏的岩漿翻騰著,好像隨時都會湧上來,將山脈吞掉。

夏爾巴隻好拿出對講機,抱著一線希望,這裏至少離基地更近了,也許電波可以穿透那些火山灰的阻擋。

但夏爾巴呼叫了10分鍾,仍然沒有收到任何的回音。

大地隆隆地響著,休息夠了的大地準備第二次發威,而這一次它絕不放過擅自闖進來的這些陌生人。

近在咫尺的岩漿好像開水一樣翻騰,窄窄的山脈線在震顫著下沉,隨時可能跌進岩漿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