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科夫安排好一切,就等自己人來接了,他堅信經過這麽一番折騰,迪克的萬丈雄心已經偃旗息鼓,必然會按照自己的意願夾著尾巴灰溜溜地回到他的安樂窩裏混吃等死,守護王陵不被打擾的這個傳承了若幹代的“事業”不可能也絕對不能在自己手裏毀掉,而前方傳來的消息也越來越好,雖然和原住民幹了一架,損失了一架直升機,但是血瀑布正在慢慢消失,這更讓柴科夫堅信,如果迪克走了,那麽一切都將恢複正常。

迪克的命運既然已經注定,為什麽還要費盡心思去抗爭呢?柴科夫是這麽想的,兩家數百年的恩怨,也不會讓柴科夫對他多一絲的憐憫,實際上,柴科夫覺得自己哪怕對祖先的事情有所愧疚,把他從火山中救了出來,這一切的一切,都足以扯平幾百年前的背叛了。

等候是無聊的,柴科夫口袋裏的酒瓶也見了底,沒有了伏特加,這日子對柴科夫而言,比闖進火山裏救出迪克更難熬,可惜迪克的隊伍裏迷戀酒的人不多,羅伯特·李甚至還是一個反對喝酒的人,探險隊裏嚴格禁酒,沒有了酒精參與的體內微循環,讓柴科夫覺得皮膚下好像有很多小蟲子在爬,極度的不舒服。

柴科夫知道哪裏有酒,小鎮上那些粗製濫造的所謂的“酒”不到萬不得已柴科夫是不會喝的。

柴科夫還有一項人所不及的技能,就是無論在哪裏都能找得到酒,而且是好酒。

迪克已經沒有大礙,小鎮上的那個醫院雖然叫作醫院,但是迪克覺得他還不如自己家的車庫專業,確認迪克沒有生命危險,工作人員把他送回了租下的鎮子上最豪華的套房裏。

“這才算作房子。”迪克回到自己的套房,往那張費了不少功夫搬到這兒的大**一趟,連續幾天在野外顛簸,陷入了這柔軟的大床裏迪克一動都不想動。如果大**再有一個溫柔性感的女主人,那就更好了。

迪克想起了夏若冰,這個可人的東方美人從來都是包裹在厚厚的衝鋒衣裏,可是哪怕在這寒冷的氣候下,她那妙曼的身材都無法被厚厚的衣服掩蓋,迪克腦子裏幻想著那衝鋒衣下夏若冰光滑的肌膚和玲瓏的曲線。有時候,得不到的東西才更加容易引起幻想。

“迪克,你確定鑽石礦的位置就在這幅圖裏?”一路上,閔先生對迪克的那個計劃不能說認同,但似乎又沒有更好的辦法。

“當然,那些符號和詩歌都是障眼法。”迪克翻過身子,心不在焉,現在他心裏滿是夏若冰的身影。

“這似乎涉及麵有些太大了。”閔先生還是有有些擔心,萬一……

“親愛的閔先生,我們的對手是柴科夫,如果不搞得場麵大一點,一旦他回過神來,我們就什麽都得不到了,”迪克坐起來,靠在床頭,“能給我倒杯酒嗎?我需要一點酒精刺激一下我那幹渴的心!”

“威士忌?紅酒?”閔先生走到酒櫃旁,問道。

“不!來點烈的伏特加!”迪克說道,“夏若冰怎麽樣?”

“大家都挺好,不過柴科夫似乎不太高興,潘迪掉了架飛機,這時候正生氣吧。”閔先生說道,他倒了一小杯酒,準備拿過去給迪克。

“啊!我就知道你這個花花公子什麽都會給我準備好了!”閔先生還沒走兩步,門“砰”的一聲被推開,柴科夫的聲音就灌進了閔先生和迪克的耳朵裏。

迪克半靠在床頭上等著他的酒,閔先生拿著酒杯在酒櫃邊,還沒反應過來,柴科夫就大步流星地走進了房間,從閔先生手裏拿過了酒杯仰起脖子一飲而盡,高度的伏特加辛辣地劃過喉嚨,全身的毛孔都舒服地張開了,那皮膚下**的蟲子總算是消停了。

柴科夫再一順手,從酒櫃裏把那瓶伏特加順到了自己的手裏,隨即瞥見房間裏工作台邊那個沙發,柴科夫好像在自己家裏一樣,一把拉過了沙發,一屁股坐了進去,再把腿翹到了沙發扶手上,看著迪克,說道:“迪克,雖然你是個花花公子,但是對於伏特加的品味很合我的胃口。”

“那我是不是要謝謝你啊?”迪克忍不住不陰不陽地回了一句。

“那倒不用客氣,我隻是對一個將死之人動了憐憫之心,可是潘迪老爺爺現在很傷心,為了你,陪伴了他幾十年的飛機墜毀了。”柴科夫誇張地擠了擠眼,他最喜歡看到迪克現在這種毫無還手之力的模樣,這讓他有一種淩駕的快感。

“那你給我列個損失明細單,寄給我的會計。”

一旁尷尬站著的閔先生看到伏特加轉眼間換了主人,隻好給迪克重新倒了杯威士忌,可是這時候迪克喝酒的想法,連帶剛才幻想的夏若冰,被柴科夫的到來衝得無影無蹤,他接過了酒隨手放在了床頭。

“不得不承認,迪克,你還是很堅強的,墜機竟然都沒有摔死你。”柴科夫舉起酒瓶,灌了一口伏特加,戲謔地看著精神有些萎靡不振的迪克說道。

“也許我不應該來這裏,我應該待在溫暖的地方,享受生命裏最後的時光。”

“正確!迪克,你總算是想通了,”柴科夫叫道,“認命吧,迪克,你的命運從老柴契爾打開王陵的那一刻起就已經決定了,要不是我們家族的拚死保護,柴契爾的血脈早就斷絕了。”

“那我是不是還要感謝你?”迪克諷刺道。

“不,迪克,你隻要做一個乖寶寶,永遠不要再想王陵和鑽石的事情,一切都會好起來的。”柴科夫擠了擠眼睛。

“你我其實都知道,紅龍隻不過是一個欺騙那些愚昧世人的幌子而已。這世界上哪有什麽紅龍?如果有,它早就該出現毀滅世界了吧。”迪克冷笑道。

“隻要這個傳說能保護王陵,我可不在乎他是紅的還是黑的,”柴科夫灌了一口酒,“迪克,我保證不會動鑽石礦裏的一個子兒,而你,永遠也不要回來,哦,也許永遠有些太久,至少這輩子,以及你的後代,都不要再回來了!”

“柴科夫,迪克剛醒過來不久,我們還是不要打攪他休息了。”閔先生覺得這樣的談話沒有意義,再談下去就會牽扯到兩個家族的仇恨。

“閔先生,你也不要再來了,好好地做你的文物掮客,不要再管樓蘭的秘密了,這是我的責任。”柴科夫轉向閔先生,很認真地說道。

閔先生有些尷尬,隻好沉默。

“柴科夫,你的祖先隻不過是樓蘭王族裏低賤的狗而已!你有什麽資格代表樓蘭……”迪克終於忍不住,慍怒道。

“可我身上還是留著樓蘭的血脈,保護著樓蘭的王陵,老柴契爾作為王陵的守衛者,是他打開了封存的王陵和鑽石礦,是他把災難帶回了大地,你的祖輩直到你都沒有懺悔過!是我的家族在守衛王陵,在履行王陵守衛者的義務。”

“你的家族?”迪克冷笑道,“要不是你的家族背叛了我的祖先,怎麽可能會有你的家族?”

聽到迪克這麽說,柴科夫“騰”地站了起來,手裏的酒瓶就要揚起來朝迪克的腦袋上砸去,閔先生見狀上前兩步,試圖阻止柴科夫。

老柴科夫的確對王陵做過一些令人不齒的事情,從某個方麵而言,他也的確是背叛了老柴契爾,這是柴科夫家族不願提及的隱痛,但看到了閔先生來阻攔,柴科夫考慮到這些恩怨不應該讓外人知道,忍住了揍迪克的想法,把揚起的酒瓶湊到了嘴邊,狠狠地灌了一大口,這才壓抑住了心中的怒火。

“好吧,迪克,好好地享受你的最後時光吧。記住,永遠不要再打紅龍的主意,這裏是柴科夫家族的地盤,哦,你的葬禮我會給你送一束花。”柴科夫覺得沒必要和迪克再談下去,隻要他乖乖地離開就足夠了。說完,柴科夫並沒有把伏特加還回去,順手揣進了自己的大衣口袋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