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都按照計劃進行著,迪克,你到底什麽時候才會告訴我確切的地點?”鎮長在電話裏對迪克說道,他有些按捺不住了。

“親愛的,心急吃不了熱豆腐,你隻需要按照我說的去辦,事後少不了你的好處。”迪克在電話這頭笑道。

“好吧!”鎮長隻有強按下內心的急躁。

一顆鑽石足以改變自己的命運,哪怕自己隻得到這座礦山的千分之一的財富,就足以讓後代的命運都改變。在這樣的利益**麵前,任何人都會瘋狂,別說是上絞刑架,就算是絞死他們10次,他們也會前仆後繼。

但柴科夫此時對小鎮上的瘋狂一無所知,他低估了那些原住民的瘋狂,認為趕走了迪克,再有血瀑布的教訓,這些愚昧的原住民應該會老實下來,為了這次行動,柴科夫已經付出了很多代價,而在他離開的這段時間裏,油價又再次探底,此時在底部有氣無力的徘徊,柴科夫的集團雖然跨好幾個行業,但是石油是他的最大主營業務,此時柴科夫和薩沙焦頭爛額地應對著公司這堆爛攤子,那片苦寒之地的事情他們認為結束了,至少是暫時結束了,而最近的氣候也並不算好,天氣一天比一天冷,柴科夫的手下基本上都窩在基地裏喝酒、打牌,打法這無聊的時間,隻要熬過了這個冬季,就會有新的人來接手了。這樣的日子已經持續了很多年,誰也不會給自己找麻煩,在寒風暴雪中天天去盯著那些原住民看他們在幹些什麽,反正他們在這片土地上翻找了幾百年,什麽都沒有找到過。

事情在朝迪克的意願順利地發展著,等到柴科夫明白過來的時候,他必須要花費很大的精力和時間去解決這個問題,而等他反應過來的時候,自己的事情已經完美地解決了。

不過此時,迪克還需要汪興國等人的幫助,否則,自己的事情也沒法解決。雖然他成功地把人留了下來,不過他還得想法說服他們,按照閔先生的說法,陳八岱隻要給錢任何事情都會去幹,但是汪興國和夏若冰,那可就不一定了。

但這個也難不倒迪克,他篤定任何人都是有弱點的,隻要找到了他的弱點,你需要他做任何事他都會去做。

現在被警察的低效率折磨得無奈的幾個人,正是無聊的時候,在這種情緒下,迪克有著很大的把握說服他們。

夏若冰是善良的,汪興國也是,這種好品質在這個時候卻可能是一種弱點,迪克在一係列的運作下,他幾乎百分百肯定,這些人不會拒絕自己。

“夏若冰小姐,迪克先生想請你們去一趟,他說是很重要的事情。”這天,大家正百無聊賴地在酒店裏打發時間,迪克的一個保鏢突然造訪,彬彬有禮地對夏若冰說道。

“他請我去幹嗎?”夏若冰沒反應過來,她覺得那天告別宴的時候,雙方已經把那尷尬的關係解釋得很清楚了。

“不,是你們所有人,包括您的哥哥、汪興國和夏爾巴先生,所有人。”保鏢加重語氣回答。

一行人來到了迪克的辦公室,辦公室的秘書說迪克和閔先生在商量一件很重要的事情,讓他們暫時等候。沒想到這一等就是將近兩個小時,秘書給他們準備了一些糕點和飲料,就再沒有搭理過他們,任由他們在迪克的辦公室裏自由活動。

剛開始,陳八岱還能老實地坐在沙發上,夏爾巴對辦公室裏陳列的若幹礦物標本表現出了興趣,站在展櫃前仔細地研究著。汪興國則從書櫃上取了一本書,一直安安靜靜地看書,夏若冰對迪克辦公室的裝修品味大加讚賞,從這個辦公室古樸典雅的裝飾風格來看,迪克倒也不是一個暴發戶,一些古董藏品還是體現出了迪克的品味的。

陳八岱對於這些東西的興趣隻有一條:它能換多少錢?

“有些東西,是不能用錢來衡量的,有曆史價值。”汪興國看到陳八岱盯著一個玻璃櫃裏的古董,在給它估價,說道。

“曆史?曆史不也是用金錢衡量過以後,才擺到了這裏嗎?”陳八岱撇撇嘴,既然大家都是在紅塵中打滾,講啥高大上的曆史。

汪興國笑了笑,夏若冰朝陳八岱投來不屑的一眼,但是陳八岱感覺到了:“夏小姐,我說的是事實,但我承認,事實並不是太好聽。”

陳八岱說罷,注意力轉移到了迪克辦公桌後的椅子上,這張椅子並不是常見的寬厚舒適的沙發椅,而是一張帶有古典氣息的木椅子。

陳八岱大大咧咧地坐在上麵感受了一下,並不是太舒服,但不管從哪個角度來看,這張椅子的曆史都不會太短。

陳八岱正蹺著二郎腿,在椅子上找一個舒服的姿勢的時候,辦公室的門被推開了,此時陳八岱的兩隻腳搭在了椅子那不算高的扶手上半躺著,背後被扶手硌得也並不舒服,他正嘟噥著什麽人才會坐這麽不舒服的椅子的時候,一抬眼,看到閔先生和迪克推門進來了,頓時有些尷尬。

陳八岱訕笑著站起來:“迪克,閔先生,我隻是……”

此時的解釋還不如不解釋,畢竟剛才陳八岱的姿勢並不雅觀。

“陳八岱先生,您不用解釋,這裏就像你家一樣隨意就好了。”迪克大度地笑道。

“是嗎?那我是不是能像我家一樣拿走一兩樣東西呢?”陳八岱也開玩笑道。但是,夏若冰朝他投來不滿的一瞥,讓他意識到這個笑話很沒趣。

迪克坐在椅子上,笑道:“我現在坐在200萬美金上麵。”

陳八岱大吃一驚,剛才他豈不是半躺在200萬美金上?雖然那感覺並不舒服。

“這是獅心王查理用過的椅子,在拍賣會上,我花了200萬美金拍下來的,”迪克笑道,“他是英國曆史上最偉大的戰士,據說他出征的時候,這就是他的禦座。這張椅子見證了曆史,價值無法估量。”

不得不承認,迪克對獅心王的評價並沒有錯,這個和長腿愛德華齊名的英國國王,這一輩子就琢磨著怎麽上陣殺敵,沒事就去找中東人民的不快活,連駕崩都是在法國前線,無愧於偉大戰士的頭銜,但是作為國王似乎他做得並不怎麽樣。

“價值無法估量,但是你還是花了200萬美金收入了囊中。”陳八岱低聲嘟噥著。這些人的想法真奇怪,口口聲聲說無法估量,但是最後還是落實到了多少錢上。

“哈哈,陳八岱先生,您的思維我很喜歡,現在是商業社會,您很有商業頭腦。”迪克笑道,這句話聽起來是對陳八岱的一種恭維。

“迪克,這次叫我們來,是為什麽事情?”繼續爭論古董的價值並沒有什麽意義,汪興國開口問道。

“我們接下來是要討論一件無法估量的事情,至少它的價值現在是無法估量的。”迪克賣了個關子,說罷,緩緩地從口袋裏掏出了一個小布袋,打開了袋子口,嘩啦一下把裏麵的東西倒在了辦公桌上。

“迪克,你是從哪裏得到的?”陳八岱看到了那些東西,眼睛都發直了。

迪克隨手從中間拿了一顆遞給了陳八岱,陳八岱把它拿在手裏,眼睛湊近了,轉向了燈光,這是一枚黃金戒指,戒指頂端的寶石帶著一絲粉紅色的魅惑,雖然陳八岱不是專業人士,但他也明白這小小的一枚戒指價值不菲。

夏若冰湊過來,一眼就看到了這枚戒指邊緣刻著一行佉盧文,翻譯過來就是:王賜此戒。

大家看了看迪克倒出來的東西,都是一些裝飾用的小物件,但無論哪一件都相當的精美,每個物件上都用佉盧文刻著一行小字,而這些字無疑強烈地證明著它們曾經是樓蘭王室的東西。

“陳八岱先生,您手裏此時拿著50萬美金。這個小布袋裏,總體估算價值大概有200萬吧!雖然我並不想給他們估價,但是它們總得有一個價值,”迪克攤了攤手說道,“這是我花了自己的錢,買下的自己的東西……”

“這是你的祖傳?”汪興國意識到什麽。

“不,也可以說是祖傳的吧,這是老柴契爾從王陵裏帶出來的東西,曾經流落在外,後世又收集回來的。”

“在蒂尼安蒂島上,柴科夫在找那頂王冠,那也是從王陵裏帶出來的嗎?”汪興國問。

“是的,”迪克幹脆利落地答道,“我承認老柴契爾曾經做過一些不太好的事情,但我們家族一直在努力地收集著樓蘭遺失的寶藏,把它們送回去,隻有這樣才能解除詛咒。不過,現在情況有些複雜了,經過幾百年的搜尋,那些貪婪的人們,現在似乎就要找到寶藏的入口了。”迪克攤了攤手,有些氣惱。

“他們找到了鑽石礦?”夏若冰也吃了一驚。

“這一次紅龍擾動,也許讓他們看到了些什麽,自從我們離開以後,那些瘋狂的人們再次瘋狂了,他們不眠不休地在荒原上搜尋,前兩天,有人試圖和我談一談條件,他說他知道鑽石礦的入口在哪裏,但是現在僅憑他的能力,他無法進去。”迪克聳了聳肩說道。

“他找到了入口?”夏爾巴問,“既然找到了,為什麽不自己進去了呢?”

“具體的情況有些麻煩。你知道的,開礦需要機械,需要人,需要大量的金錢。我估計他隻是找到了一個支脈,真實的礦山他還沒有找到,不過,他們已經很接近了,總會找到的。如果找到了鑽石礦,那就等於找到了王陵。”迪克不想解釋得太清楚。

“那麽,你找我們來的意思是什麽?”汪興國問道。

“我找你們來,是想在這些貪婪的人沒有造成更大的麻煩前,把事情解決了,當然,我也想把家族的詛咒一並解決掉……”

“去礦山?一個支脈隨便找到就幾百萬美金?那礦山裏,還有那樓蘭的王陵裏……”陳八岱兩眼放光,似乎看到無數閃耀的鑽石、珠寶在等著自己。

“我說過,這是無可估量的,但我們得趕在那些貪婪的人找到它之前……”

夏若冰看了看汪興國,又看了看夏爾巴,兩人沉默不語。

“我會和迪克再去一次,但是你們去不去,由你們自己決定。”一直沒有開口的閔先生說道。

“那還等什麽,去找啊!”陳八岱沉不住氣了,嚷嚷道。

閔先生轉向了汪興國,征求他的意見:“汪興國,現在上千人在荒原裏瘋狂地搜尋著,就在我們談話的時候,可能有人已經在爭鬥中死去了,我們越快找到它,對大家都有好處。”

“是的,我最主要的目的是為了解除家族的詛咒,如果找到了它,我不介意和那些貪婪的人一起分享,隻要他們不打攪王陵的安寧。他們像野鬼一樣在那裏遊**了幾百年,一顆小小的鑽石就能改變他們的命運。”迪克說道。

“迪克,但是人的貪婪是無法滿足的。”夏若冰說道。在這樣巨大的利益**麵前,誰能保證都會克製住自己?

“親愛的,總得有人為了貪婪埋單,而我,有能力也願意為了他們埋單。”迪克很紳士地說道。

“也許,你也是為了家族的救贖吧。”夏若冰問道。

“親愛的,其實意義是一樣的,”迪克笑道,“那麽,你們的決定是什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