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時,他們在小鎮居民熟睡的時候來到這裏,肯定會引起一陣小小的**,而這時候竟然沒有熟悉的叫罵聲,這讓所有人都有些摸不著頭腦。
“別在車上坐著,四處看看……”潘迪看到幾個人傻愣愣地在車上坐著,叫道。
過了15分鍾,他們回到了車輛邊,朝潘迪攤了攤手:“沒人,一個人都沒有……”
潘迪也四下看了看,還跑到一個經常買東西的“熟人”家拍門,但是沒有人應門,而那些馬廄裏,一匹馬都沒有,好像一夜之間,這個小鎮上所有的活物都消失了……
“我還想買點煙呢!這兒的莫合煙那才叫勁道!”一個守衛者嘟噥道。
有錢沒處花,這也算得上人生的悲哀之一吧!一路過來,大家都在腦海裏盤算著買些什麽東西,好讓自己在荒原上無聊的生活有些調劑,但現在一切都沒有了……
大家麵麵相覷,看著潘迪,等候潘迪的決定。
“看我幹什麽?睡覺,天亮了再說!”潘迪算不上一個管理人才,碰到這樣的情況他也不知道該做什麽,既然來了,總不能又跑回荒原上宿營去吧,潘迪朝大家瞪著眼睛說道。
潘迪似乎也沒有說錯,既來之則安之,可是……在這個鬼魅一般的小鎮上宿營,似乎總有些不對。
“潘迪,你說人都哪兒去了?”一個守衛者覺得心裏有些發毛。
“就是,上千人呢!就這麽消失了?”另一個守衛者也嘟噥著。
“在傳說裏,有一種在夜間出沒的鬼魅,在漫無邊際的黑夜裏,他會把人帶到黑暗的地獄……”另一個守衛者半開玩笑地說道,他覺得這時候正是講鬼故事的好時間,如果身邊還有一個美女那就完美了。
“鬼扯!”潘迪怒吼道,“在這片荒原,鬼都退避三舍,我看八成他們是出去郊遊了!”
對於毫無幽默感的潘迪,大家也隻能聳聳肩表達不滿,也許潘迪是對的,全鎮子上千號人都出去郊遊了——可是在這種鬼天氣下,上千人都像潘迪這樣腦子被驢踢壞了,出去郊遊?
潘迪的腦容量並沒有預留出應對這種不明事物的空間,他爬上車,占領了一個最好的位置,把大衣一裹,順手往嘴裏灌了一口酒,好讓自己在夢鄉裏睡得更好一些——管他呢,天塌了也等天亮了再說。
“我們是不是向柴科夫報告一下?”一個守衛者提出了一個靠譜的建議。
“這時候?”另一個隊員看了看手表,這時候是莫斯科時間淩晨3點,柴科夫說過不是關於紅龍的重要的事情,不要半夜打攪他。
“好吧。”隊員看到潘迪並沒有主動承擔責任的意思,這時候已經在車上響起了鼾聲,大家決定就這樣將就一夜,等天亮了再說。
一夜無事,除了那惱人的風聲有些影響睡眠質量以外,大家說的鬼魅一點兒影子都沒有。天蒙蒙亮,大家起來各自分散,去看看到底鎮子上發生了什麽。
“哈囉!有人嗎?喂!人都去哪兒了?”小鎮並不大,大家扯著喉嚨喊了一大圈,仍舊是沒有回音,和昨晚看到的一樣,所有的房屋都鎖著,馬廄裏的馬匹一匹都不剩,但是從馬廄裏堆積的馬糞來看,它們離開的時間也不過半個月。
“嘿,站住!嘿!”一個隊員在鎮子邊緣,看到了一個人影,他加快腳步追上去叫道。
那是一個清晨出來倒馬桶的老婦人,這個老婦人有些耳背,沒有聽到有人叫她,提著馬桶顫顫巍巍地在小路上走著。
“嘿!人都去哪兒了?”這個守衛者追了上去,擋在了老婦人的麵前。
老婦人睜著暗淡無神的眼睛,呆滯地看了他一眼,並沒有回答。
“什麽?整個鎮子上,就這麽一個人?”潘迪震驚了。
“現在看起來,是這樣的。”找到老婦人的守衛者聳了聳肩,無奈地答道。
老婦人似乎有些癡呆,對潘迪等人的問話一點兒反應都沒有,自顧自地做著自己的事情,幾個大男人看著這個顫顫巍巍的老人生火做飯,隻能站著,不知道該怎麽辦。
“吃飯。”老婦人做好了簡單的早餐,終於說出了第一句話。
“啊?”潘迪愣了一下,看著老婦人。
“吃飯。”老婦人又說道,自己坐了下來,捧起了飯碗。
幾個人麵麵相覷,潘迪想,管他呢,有免費的飯先吃了再說,就坐了下來。
沉悶的早餐吃完了,潘迪憋了一頓飯的話終於忍不住了,問道:“老人家,鎮子上的人都去哪兒了?”
“50美元。”老婦人對潘迪的問話聽而不聞,伸出手對潘迪說道。
“哦!”潘迪心裏嘟噥著,這裏的人簡直就是天生的打劫犯,問個話還要問詢費!這個老婦人看起來並沒有那麽癡呆啊!但是還是趕緊掏錢吧。
老婦人接過錢,又自顧自地收拾房間去了,幾個人大眼瞪小眼,不知道她葫蘆裏賣的是什麽藥。
“老人家,錢你也收了,我們問,鎮子上的人都去哪兒了?”潘迪忍著性子,又問道。
老婦人這時候似乎才聽清了,半晌緩緩地說道:“鑽石……找鑽石……”
“找鑽石?整個鎮子的人都去找鑽石?在這個時候?是我瘋了還是他們都瘋了?”潘迪瞪大眼睛,覺得老婦人是在說胡話。
潘迪在這片荒原上守護了幾十年了,這個鎮子上的人們的行為他太了解了,雖然他們是為了鑽石而來,然而幾百年的折磨,讓他們大多數人早已經失去了**,更像是遊**在荒原的鬼魂一樣,雖然每年都有人抱著一絲希望去尋找那傳說的鑽石礦,但從來不會有整個鎮子的人都消失,這很不正常,潘迪覺得問題有些嚴重了,他必須告訴柴科夫。
守衛者們趕緊架起了衛星天線,潘迪直接撥通了柴科夫的手機。
“整個小鎮的人都消失了?連馬匹都消失了?”柴科夫正在開會,聽到潘迪的報告差點沒跳起來。
敏銳的柴科夫覺得事情不妙,他需要更多的更詳細的信息。
“除了一個外表癡呆實則精明的老婦人以外,這個鎮子上就剩下我們幾個是活的了,”潘迪還在為自己的50美元憤憤不平,“她說,所有人都去找鑽石了……”
“他們去了哪裏?”柴科夫更關心這個問題。
“不知道,或者我再給那個老婦人50美元,或者會更多,可能她會告訴我。”潘迪聳了聳肩,他實在是不太想和那個難以溝通的老婦人再交流了。
“潘迪,一定要知道他們去了哪兒,這很重要,一定要問出來。”柴科夫覺得有些心神不寧,叮囑著潘迪。
“好吧,我再去試試,”潘迪有些無奈,“一會再打給你。”
潘迪並沒有在身上帶現金的習慣,以剛才老婦人的收費標準5個字50美元來看,潘迪覺得自己今天就要變成窮光蛋了!他搜刮了隊員口袋裏的每一個鋼鏰,再去找老婦人。
柴科夫重新回到會議室,但是並沒有聽會議上到底說了些什麽,而是一直盯著手機,快兩個小時了,還沒有潘迪的回音,柴科夫越來越覺得事情並不妙,他想了想,停止了會議,撥通了薩沙的電話命令道:“薩沙,你立刻趕最早的班機回來。”
“怎麽了?我剛到倫敦,明天……”薩沙覺得很奇怪,問道。
“別管生意了,我覺得紅龍要出事了!”柴科夫不好在電話裏說什麽,簡單地說道:“潘迪去了小鎮,所有人都消失了,他們去找鑽石……”
“你覺得他們找到了礦山?”薩沙覺得問題嚴重了。
“現在還不知道,但是我覺得幾百年他們都沒有找到,現在如果找到了,那將是一場災難。”柴科夫語氣沒有開玩笑。
“好的,我立刻趕回去。”
柴科夫剛掛下了電話,潘迪的電話就打了進來,柴科夫立刻接聽,問道:“潘迪,情況怎麽樣?”
“總算是問出點東西了。”想到剛才和老婦人的交流,潘迪覺得自己簡直是在地獄裏走了一圈。
“她說了什麽?”
“她隻說了三句話,第一句:‘紅龍之心’重現人世;第二句,黑暗永不停止;第三句,所有的人都去了伏爾契加河……”
“什麽?”柴科夫簡直也要瘋了,“伏爾契加河?”
“是的,伏爾契加河。”潘迪覺得這並沒有什麽驚奇的,伏爾契加河在幾百年裏被那些尋找鑽石的人翻找了幾百遍,一塊值錢的石頭沒有找到。
“潘迪,你身邊有別人嗎?”柴科夫問道。
潘迪朝身邊的一個人使了個眼色,那人識趣地跳下車關好了車門。
“好了,沒有任何人了。”潘迪在話筒裏說道。
“鑽石礦的入口就在伏爾契加河附近。”柴科夫一字一句地說道,生怕潘迪沒聽清楚。
“什麽?”潘迪一下子跳了起來,腦袋撞到了車頂上。
“鑽石礦的入口就在伏爾契加附近,”柴科夫又重複了一遍,又緩緩地說道,“伏爾契加河原來並不叫這個名字,這是我祖先起的,是他曾經住過的一條街道的名字,老柴契爾摧毀了礦山之後,為了掩蓋礦山的位置,老柴科夫炸毀了上遊的冰湖……”
“伏爾契加河離小鎮隻有不到40公裏!這怎麽可能?”潘迪也聽過一些當年礦工的傳聞,他們是需要走上半個月才能從小鎮到達礦山,怎麽可能就在這麽近的地方?
“為了保住礦山的秘密,老柴契爾讓所有人都蒙上眼睛,帶他們在荒原裏兜圈……”
“好吧。現在我們該怎麽辦?”潘迪問道。
“如果是整個鎮子的人都如此瘋狂,我覺得他們離發現礦山已經不遠了。你們先過去看一下情況,潘迪,不要和他們起衝突,我會帶人立刻趕到……”柴科夫想了想,如今要先控製局麵,隻能這樣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