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去理智的柴科夫下令反擊,那些可憐的非軍事人員在荒原裏哪裏是阿力克賽的對手?不到半個小時,攻防雙方的形勢就完全逆轉,整個上午在追擊的原住民現在散落在荒原上落荒而逃,紛紛朝自己的家園跑去——雖然他們知道那裏也已經朝不保夕。
阿力克賽畢竟還是一個正統的軍人出身,雖然已經不可避免地要流血,但是軍人的高傲使得他下令盡量擊傷而不要擊斃,一手培養出來的阿爾法小隊忠實地履行了命令。原住民在傍晚的時候,拖帶著傷員跌跌撞撞地重新回到了小鎮,躲進了房屋裏,一些人在加固房屋,一些人則利用房屋作為掩體,壯著膽子朝外開槍。
麵對大多數裝備的獵槍的原住民,武裝人員有著絕對的射程優勢,正因為如此,虎式上的幾挺12.7的重機槍一直還在保持沉默,貝塔小隊從鎮子上撤離,隻燒了一棟房屋的他們付出了兩人受傷、一人重傷的代價。
冬季的白日很快就過去了,下午4點的時候,夜幕已經降臨,柴科夫的虎式開到了小鎮外不遠的地方,用高音喇叭不斷地重複著:“你們已經被驅逐了,這裏屬於柴科夫家族,你們還有60個小時的時間離開這裏……”
剛開始,還有一些原住民朝虎式開槍以表示抗議,但在200米的距離上,獵槍那可憐的精度根本比不上連虎式,少數步槍也無法打穿虎式的裝甲和防彈玻璃,不久,槍聲沉寂下來,原住民在惴惴不安中等候著。
他們不願意離開,但麵對柴科夫的絕對武力碾壓,他們又不得不離開,人們湧到鎮長的麵前,希望他能想出一個萬全之策。可是鎮長自從上任以來,一直處理的事情僅僅是原住民內的一些內部糾紛,他的主要工作是找鑽石,麵對柴科夫的咄咄逼人,他實在是沒有任何想法,更別提辦法了。
驚慌失措的鎮長甚至忘記了向迪克匯報情況,而迪克以自己對柴科夫的了解,他認為柴科夫不過是嚇唬嚇唬原住民而已,畢竟幾百年來,紅龍守衛者和原住民的衝突已經不少,好幾次流血衝突最終也是互相妥協相安無事。
迪克在接收了最新到達的一批裝備以後,按照承諾帶領醫療隊奔向小鎮。迪克有足夠的理由這樣做,從法律的層次上說,這片土地屬於祖先留給自己的遺產,這片土地上發生的一切,自己有著無可辯駁的處置權力——雖然一直以來,無論是原住民還是柴科夫,都對此嗤之以鼻。
負責警戒的人突然看到黑夜中射出一串長長的車燈,立刻向柴科夫報告,並且派遣了兩輛車卡住了通往小鎮的必經之路。
迪克此時舒服地躺在自己的旗艦號上,向汪興國等人保證這一次的探險絕對的安全,現在通往鑽石礦和王陵的道路已經被清理幹淨了,自己要做的僅僅是走過去,輕輕地推開那扇虛掩的門而已。
但事情還是出現了一點偏差,迪克並不知道氣急敗壞的柴科夫正在封鎖小鎮,自從鎮長告訴迪克挖穿了通道以後有許多人被感染了,兩人就沒有再有聯係。鎮長忙於應付傷病員和尾隨而來的柴科夫,竟然也沒想過報告給迪克,迪克認為此時柴科夫還在寒冷的荒原中忙著殺蟲呢。
當迪克的車隊被擋下來的時候,迪克還驚奇萬分,按照自己的計算,這時候鎮子上的人應該在照顧傷員,自己帶來的醫療隊接手之後,就可以繼續擴大戰果。
“柴科夫,是迪克。不,我現在沒看到他,但的確是迪克的人。”阿力克賽趕到了封鎖線,見狀立刻通報了柴科夫。
“柴科夫就像一頭不知疲倦的鬣狗!隻要聞到一點兒氣味就會追尋而來!”迪克咒罵著,但這時候兩人見麵會很尷尬,兩人本已經劍拔弩張的關係,會因此在此繃緊。
“迪克?他不是應該躲在安樂窩裏嗎?怎麽會出現在這裏?”柴科夫也非常驚奇,難道發生的這一切是迪克在背後搗的鬼?
“閔先生,你替我去打發柴科夫。我還有一個備用方案,如果不出意外,明天就會有結果了。”迪克顯得有些慌張,後半句更像是自言自語。
“備用方案?”汪興國覺得哪裏有些不對,他覺得迪克隱瞞的不僅僅是噬蟲和災難這麽簡單。
“簡單地說,地層封閉多年,可能會泄漏了一些病毒,我知道還有另外的入口……”迪克含糊地解釋著,現在迫在眉睫的是怎麽對付柴科夫,無論如何,這一次再也不能被他趕回去了。
閔先生對此也很為難,但是此時似乎他出麵是最好的辦法了,行還是不行,他也隻能硬著頭皮上了。
迪克找了個借口把汪興國等人支開,他抓住閔先生的手說:“閔先生,這一次我們不能再失敗了,樓蘭的王陵,你的心願,我的家族榮耀,就在你的身上了。”
“我明白。”閔先生感覺到了前所未有的壓力。
“我保證,會好好地安置這些可憐的人們,隻要找到了鑽石和王陵,這一切都不是問題。”迪克又說道。
“我會處理好的。”閔先生其實也不知道怎麽對付柴科夫,柴科夫並沒有什麽太多的耐心,當武力可以解決一切的時候,閔先生相信他會毫不猶豫地動用武力,然而,這一次迪克臨時拚湊的隊伍裏,並沒有武裝人員的保護。
“閔先生!怎麽又是你?”柴科夫來到封鎖線的時候,看到了閔先生,驚奇地叫道,隨即他看到了車隊中央的那輛旗艦號。
“狡猾的狐狸!”柴科夫在心裏暗暗罵道,他已經確認迪克就在車上,現在卻讓閔先生來當先鋒。
“閔先生,老朋友了,你們就直說,想要幹什麽吧?”柴科夫不想浪費時間,開口說道。
閔先生很明顯並沒有準備好,他還打算和柴科夫寒暄一陣,套套關係。
“迪克真的是為了到王陵的祖先麵前懺悔嗎?不!他是為了鑽石和王陵裏的寶藏。閔先生,我知道你對樓蘭秘密的癡迷,但我才是樓蘭王族的後裔。閔先生,還有53個小時,這片土地上的所有人都將離開,永遠地離開。是的,柴科夫家族宣布,將這片土地上的所有人驅逐出境!包括你和你的團隊,還有迪克!”柴科夫憤怒地說道,迪克這個花花公子,他根本不知道這幾天發生了什麽!他的腦子裏隻想著鑽石和寶藏!
閔先生一時語塞。
柴科夫一把推開了閔先生,徑直走到了旗艦號,竟然沒有人敢阻擋他。
“砰砰砰,”柴科夫不耐煩地敲著車門,嚷道,“迪克,我知道你在裏麵,放棄吧,看在祖先的份兒上,我絕對不會允許你毀了我們家族守護了幾百年的成果!”
迪克這時候是躲不住了,他深吸了一口氣,他必須要正麵麵對難纏的柴科夫。迪克打開車門,露出了微笑,說道:“我們需要好好談一談。”
迪克和柴科夫在談判的時候,所有人都隻能無所事事地等著。夏若冰看著車門緊閉的旗艦號,問道:“這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為什麽柴科夫那麽憤怒?”
“總之,不會是好事。”陳八岱湊過來,旗艦號的深色玻璃根本看不出裏麵發生了什麽,更聽不到任何聲音。
“狗蛋兒,你說我們這次會不會像迪克說得那麽輕鬆?”陳八岱捅了捅汪興國問道。
“如果這麽輕鬆,會讓我們來嗎?”汪興國撇撇嘴,從內心而言,汪興國並不信任迪克,但另一方麵,汪興國很想知道迪克到底要幹什麽。
“鑽石啊!如果滿地都是鑽石……你說我們看到了會不會驚呆?”陳八岱想到迪克的許諾,一臉的向往,“現在一克拉鑽石多少錢?如果每個人都買得起一枚鑽石戒指,哈哈,狗蛋兒,我保證你向夏若冰求婚的時候,送你一顆籃球那麽大的鑽石。”
“籃球那麽大?你打算頂在腦門上嗎?”夏若冰諷刺道,她最看不慣陳八岱不切實際的幻想,“我們是為了王陵而來,不是鑽石……”
“夏小姐,為了王陵而來,順手牽羊一下鑽石有什麽錯?我們的鑽石讓每個普通人都消費得起,那財富的積累將是最快的。汽車是這樣,手機也是這樣,戴比爾斯壟斷了鑽石生產和銷售,如果……”
“好了,不要再幻想了。”夏爾巴打斷了陳八岱的話,這一路上,夏爾巴聽陳八岱的“如果”這兩個字,耳朵都聽出老繭了。
“他們出來了!看樣子談得不錯。”陳八岱剛想反駁夏爾巴,看到旗艦號的車門打開了,柴科夫先下了車,接著迪克也下來了,迪克還主動伸手和柴科夫握了一下。
“我會嚴密地監視著你,迪克,最好像你說的,你隻是來提供醫療援助的,如果我發現你耍什麽花招……”柴科夫不太情願地和迪克握了握手,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