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傷員終於開始慢慢冷靜下來,呼吸開始順暢了,那因為缺氧而發白的皮膚在慢慢地紅潤,忙碌了好幾天的人們精疲力竭,紛紛回家休息,隻留下了少數人照看病號。

但當柴科夫押送著守護礦洞的人們回到小鎮的時候,小鎮再次**起來,柴科夫並不想和大家說廢話,他的虎式全地形車碾上小鎮那冰冷的石子路,高音喇叭把還在夢鄉裏的原住民全部吵醒了:“你們還有72個小時,從這裏離開!這裏屬於柴科夫家族,你們被驅逐了……”

惶惶不安的原住民又被突如其來的一擊,大家紛紛打開窗戶,他們看到柴科夫的武裝人員在虎式全地形車的掩護下,開進了小鎮。

剛剛躺下休息的鎮長也被吵醒了,在這種情況下,鎮長是原住民的代表,他必須出麵交涉。

荒原守衛者和原住民的上一次大規模衝突距今已經100多年了,每次衝突雙方都無法打敗對方,原住民繼續在這裏居住,紅龍守衛者們繼續存在,這樣的共存關係自從老柴契爾去世以後就一直這樣維持著,而現在柴科夫突然通知大家,自己被驅逐了!

原住民理所當然地想到了鑽石。在他們的心裏,這些紅龍守衛者們和自己一樣,為了鑽石而來,他們剛剛找到了鑽石礦山的入口,這些人就立刻宣布要驅逐自己!憤怒的情緒在原住民裏蔓延,就在鎮長和柴科夫交涉的時候,一些動作快的原住民已經準備好了武器。

麵對柴科夫前所未有的強硬,鎮長毫無準備,一邊倒的談判毫無懸念,鎮長隻能唯唯諾諾地說需要和原住民商討一下,以此來拖時間。

“不,這沒有商量!我們挖到了鑽石,他們就出現了!他們就是草原上跟隨著獅子的鬣狗!不勞而獲的懶蟲!”鎮長還沒把柴科夫的意思表達完,原住民的怒火已經壓不住了,有人大吼著,揮舞著手裏的獵槍喊道:“把他們趕出去,趕出去!這裏是我們的!我們祖輩生活在這裏!一切都是我們的!”

柴科夫並不認為原住民會乖乖地聽話,但現在棘手的情況正在於此,雙方的分歧如此嚴重,衝突已經不可避免,然而在現行法律下,殺人是不允許的。這裏並不是戰亂中的敘利亞,阿力克賽的人很明顯也沒接受過如何不傷人又能把上千人從他們祖輩居住的土地上驅逐出去的訓練,所以當原住民憤怒地朝他們開槍的時候,為了避免傷亡,阿力克賽讓所有人暫時撤離了小鎮。

阿力克賽嚐試用武力威懾,加上喊話,但這樣就讓原住民乖乖就範是不可能的,他們已經看到了鑽石,他們就站在財富殿堂的門口,隻需要輕輕一推就能改變自己的未來,幾百年的煎熬在這關鍵時刻,他們絕對不可能也不會放棄。

一些性急的原住民甚至主動離開了房屋,朝在荒原上的守衛者進攻,雖然柴科夫怒不可遏,但阿力克賽還在竭力地控製局麵。他把車輛組成了一個半弧形的臨時防線,以此阻止對方的進攻。

在黑夜中對付這些非專業武裝人員並不困難,那些衝出了房屋的人很快就後悔了自己的決定,在厚厚的雪地上,又沒有足夠的光亮,蹣跚的原住民在裝備精良的武裝人員的夜視儀前簡直就是上好的活靶子,如果不是阿力克賽要求不能傷人,這些頭腦發熱的原住民早就屍橫荒原了。

然而,守衛者的忍讓讓原住民覺得他們很軟弱,在瘋狂的時刻,所有的武力配比、武器差距、軍事代差,沒有一個人會去考慮。黑夜的進攻雖然失敗了,但他們覺得自己有著人數的絕對優勢,在白天一定可以把紅龍守衛者趕走……

天蒙蒙亮的時候,鎮子上**起來,所有的人不約而同地拿著武器,在鎮子外聚集。

麵對這些瘋狂的對手,所有人都不覺得輕鬆,阿力克賽已經第無數次地問柴科夫:“我們該怎麽辦?我們該怎麽避免流血?”

柴科夫也在猶豫,他並不想背負殺戮的罪名,可現在武力威脅也並不奏效。

“也許,我們可以用另外的方法,”潘迪建議道,“如果他們沒有了房子,就會離開這裏了。”

潘迪的戰術很簡單,當原住民進攻的時候,大部分後撤,引誘他們追擊,然後利用自己車輛快的優勢,貝塔小隊快速繞道進入小鎮裏,放火燒掉他們的房子。

若在其他時候,潘迪的這個建議簡直太差了,但此時,似乎這已經是最好的辦法了,柴科夫同意了。

原住民並沒有受過任何軍事訓練,麵對裝備精良的荒原守衛者,隻有人數能讓他們感到心安。鎮子上幾乎全體男女老少都衝了出來,在瘋狂的支配下,他們要徹底地把這些荒原守衛者趕盡殺絕!一勞永逸地讓這些該死的鬣狗永遠地離開他們的鑽石!

但他們沒有想到,在厚厚的雪地裏,徒步追趕車輛是多麽的荒謬!在瘋狂的支配下,這些人不知疲倦地在雪地上奔跑著,朝遠處徐徐撤離的車輛開火,然而那些荒原守衛者隻是象征性地還擊,子彈還離他們很遠,這更讓原住民堅信這些人是軟弱的,幾百年來的恩怨情仇,在這個冰冷的冬日,似乎就要有一個永遠的了結了!

貝塔小隊在原住民進攻的兩個小時後,分出了三台輛悄悄地躲入了一片樹林中,他們安靜地看著那些為了抵禦寒冷和慌張大聲叫喊著的原住民從附近匆匆跑過,荒原上散落的原住民毫無隊形,也沒有戰術可言,他們隻是跟隨著前麵的那個人奔跑,不時地有人摔倒在厚厚的雪地裏,然而他們卻爬起來,繼續嘶吼著,追擊著永遠追不上的目標。

當原住民越過了貝塔小隊隱藏的樹林,三輛全地形車的發動機咆哮著原路返回,他們衝進了靜悄悄的小鎮裏,鎮子上幾乎空無一人,隻有幾個老者瞪著空洞的眼睛,看著這些突然冒出來的人們。

“柴科夫,我們真的需要這麽做?”貝塔的小隊長眼看那些毫無抵抗能力的老者,心生憐憫。

“動手吧!”柴科夫咬咬牙,在對講機裏叫道。

小隊長讓隊員朝最近的一棟木屋澆汽油。

“砰!”突然一聲槍響,正在澆汽油的隊員感覺到大腿上好像被什麽東西狠狠地撞了一下,一個趔趄摔倒了,手裏的汽油灑了一地。

“砰!”又是一聲槍響,子彈砸在了碎石路上的火花,引燃了汽油,那個隊員瞬間被火焰包裹了。

“我們遭到了攻擊,我們遭到了攻擊!”小隊長在對講機裏報告,附近的兩個人立刻趕去救援,用滅火器噴射著掙紮的火人。

“砰!”又是一聲槍響,一發霰彈打在了小隊長身邊的車輛上,緊接著響起一聲怒吼:“從我們的土地上滾出去!”

小隊長一抬頭,剛才還眼神空洞的老者,手裏不知道什麽時候多出了一把雙管獵槍,他憤怒地叫喊著。

一個隊員朝老者舉起了槍,小隊長叫道:“不要開槍!”但還是晚了,槍聲響起,老者趔趄了一下,摔倒在了冰冷的門前。當有人倒下之後,所有的一切都失控了,鎮子上留守的人們,朝貝塔小隊瘋狂地射擊,他們從窗口、馬廄、門口,任何可以開火的地方,朝這些外來者射擊!貝塔小隊也隻能還擊,但顧忌到更多的傷亡,他們隻能瞄準這些原住民的身邊開火,但原住民卻理解成為了這些人槍法很差,更加肆無忌憚。一個少年爬上了屋頂,舉起了一個燃燒瓶,猛地朝一輛虎式砸了下去,虎式的引擎蓋上燃起了大火……

貝塔小隊遭到攻擊,終於消磨了柴科夫最後一絲耐心,無論是要救出自己的人,還是要把這些可惡的原住民驅趕出去,流血已經不可避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