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霞印在餘圓幹淨的白色襯衫上,**起了一層層餘暉,餘圓站了起來,往樓下停車庫走去。

時間差不多了。

江鏡川啊,好久不見。

餘圓開車一路狂奔到江鏡川給的地址。

餘圓看著門口的設計皺了皺眉,因為江鏡川把這裏設計成了一個台球廳。

黃姨和濤叔之前就是一家台球廳的老板和老板娘。

餘圓直接走了進去和江鏡川碰了頭。

餘圓看見他,連招呼都沒有打,開口道“什麽消息?”

江鏡川看了一眼餘圓,眼神像是在懷念什麽,不死心地問了一句,“我們真的不能回到從前了嗎?”

餘圓冷笑了一聲,笑容依然有著幾分輕蔑“嗬,你也配。”

江鏡川聞言頓了頓,接著說道。

“黃姨之前呆過的地點我知道,他們住s市。”

餘圓抬了抬下巴看向他,“帶路。”

江鏡川走在前麵,低頭沉思,餘圓連和他吃個飯敘舊的想法都沒有。

在江鏡川的帶領下。

沒過多久兩人走到了一棟破舊的房子麵前,這房子就像是遲暮了的老人,就等著拆遷隊來為它了結餘生。

而且這房子陰森恐怖,怎麽看也覺得不怎麽吉利。

“就是這裏?”餘圓看向江鏡川。

江鏡川肯定地點了點頭。

餘圓看了房子一眼,直接抬腳邁了進去,一個老房子沒什麽好怕的,更為可怕的事情她都經曆過不少了。

餘圓丈夫趕到的時候正好看見餘圓進去的背影,他著急地大喊了一聲:“餘圓。”

然後向他們衝過去,江鏡川收住腿,轉過身來看向他。

“你是?”

餘圓丈夫衝上去給了江鏡川一巴掌,“江鏡川,你是不是見不得餘圓好啊?你tm知道這裏有多危險嗎?”

“我就說以她現在的能力怎麽會查不到這裏,原來是你把消息攔截了啊?”江鏡川看向他,眼裏是深深的嘲諷,“你為什麽不讓她知道這裏?”

他被看得火大,直接拽著他往屋子裏麵走去,就算是這次栽了,這個男人也得一起陪葬。

很多人都不知道,現在的餘家總裁餘圓,其實之前被賣到了刀鏈的園區內。

餘圓,曾經被命運無情之手推向深淵。

第一次遇見江鏡川的時候,天才蒙蒙亮,其實月亮都還沒有走掉,可是已到了要上學的時間,黑發少年穿著一身幹淨的白襯衫,外麵套了個藍白相間的校服,嘴裏叼著一盒純牛奶。

少年自信陽光眉眼溫和,渾身散發著雪鬆般幹淨凜冽的氣息。

他穿過喧鬧的人群,慢慢悠悠地走向學校,餘圓就在不遠處看著他,和他上了同一輛班車。

車子吱呀吱呀地向前走,讓人擔心它會不會突然罷工,前方的站點突然上了幾個看起來不太好惹的少年少女,餘圓被迫往裏站了點,可誰知那幾個少年卻越靠越近,把她圍在了中間。

在他們手摸上餘圓的前一秒,他麵前站了個高大勁瘦的男人,是江鏡川。

在他麵前,那些少年看起來瘦弱了不少,他三言兩語將那些少年趕走,回頭低聲問餘圓,“你還好吧?”

餘圓點了點頭,將他善意溫柔的眸子刻在心裏。

她坐在課椅上,思索著他是哪個班的同學的時候,他隨著班主任踏進了班。

班主任笑著介紹,他是班上新來的轉校生,他走上台,隨便尋了隻粉筆,在黑板上寫下自己的名字,龍飛鳳舞的,和他本人很像,不得不承認,他確實長得好,班上很多女生看他的眼神都變了。

餘圓也喜歡他。

基本沒過幾天,就有女孩給他表白,他都隻是淡淡拒絕了。

因著他幫了餘圓,與餘圓回家同路,餘圓可以借此機會送他零食,和他聊聊閑話,走得近一些,那時,基本所有人都覺得餘圓和他已經在一起了。

就這樣過了兩個月,餘圓們走在陳舊泛灰的紅色橡膠跑道上,風吹過少年額發,抬頭盡是朝陽。

餘圓把手中親手做的巧克力遞給他,抬頭對他說,“我們在一起吧。”

他似是有一瞬間的錯愕,隨即接過餘圓費心包裝的巧克力盒子,微笑著點了點頭。

天空漸漸變得昏暗,晚霞踏著雲霧而來。

餘圓又來到了那家台球廳,不過這次,餘圓帶著江鏡川。

那老板和餘圓是老相識了,餘圓將書包扔到一旁的沙發上,笑著和濤叔打招呼。

那天濤叔的台球廳生意冷淡的可以,居然隻開了一桌。

看來是沒什麽需要餘圓幫忙的。濤叔看出了餘圓的想法,問餘圓要不要開一台玩,餘圓靜靜地搖了搖頭,“不了,都沒幫上忙。”

黃姨從後麵廚房走出來,看到餘圓溫柔的笑,“小餘來了啊,快來一起吃飯。”

她不由分說地拉住餘圓的手往屋裏帶。

看到桌上的飯菜,餘圓是羨慕的。餘圓確實不想走,但是不是因為這飯菜好吃。而是因為這裏有餘圓喜歡的煙火氣。

餘圓最喜歡這種臨近日暮時,暗藍色被晚霞染了一片紅的天空,暖黃的路燈拉著長長的影子,家裏亮起的白熾燈,以及行色匆匆回家準備吃上一口熱乎飯的行人。

最暖的事不過是廚房有煙火,身邊坐著的親人。

看到麵前熱乎的飯菜,餘圓似乎能騙過自己,覺得自己好像有個家。

餘圓端著碗,黃姨不住地往餘圓碗裏夾菜,不停地念叨著餘圓不好好吃飯。

餘圓低頭看著碗裏堆成小山的飯菜,其實如果有黃姨他們的話,是不是餘圓也算是一個有家的孩子。

吃完飯,餘圓慢慢地向家走去。

其實那間房子與其說是餘圓的家,更不如說是餘圓一個晚上休息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