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結
“我們現在馬上走。”
克裏斯心髒一陣緊繃,捏起機票連行李都不拿翻出護照就衝出門去。喬治緊隨其後。
伊麗莎白的行事作風克裏斯早就很熟悉了,更不用說泰勒先生對她的耳濡目染,不用懷疑,伊麗莎白是想要報複克裏斯,而最佳的方法就是傷害林逸飛。
克裏斯打了一個電話去陳林記,接電話的人是陳曼曼,從她那裏拿到了林逸飛在倫敦用的手機號碼。
此時的林逸飛正在熟睡,手機響了N多遍也隻是翻個身繼續。以前克裏斯叫他起床都要費一些心思,更不用說現在正好是林逸飛睡的最酣暢的時刻。
克裏斯將手機猛地扔在坐墊上,拳頭放在唇邊思索著,然後一個電話打到李普曼教練那裏,要來了凱文?菲爾的電話。
“看好逸飛,泰勒家有人去了倫敦。”
隻是簡單的一句話而已,凱文就能明白他所有意思。
“我會看好他。”
林逸飛第二天早上醒來,發覺自己的手機上有十幾通電話。而這些電話都來自同一個號碼,他心中一顫。這個號碼就算倒過來他都知道是誰的。已經很久了,克裏斯從來沒有給他打過電話,為什麽一個晚上打了那麽多?林逸飛沒有多想回撥過去,得到的卻是該號碼無法接通的提示。
到底怎麽了?
因為無法接通電話而使林逸飛顯得更為焦急了。
這個時候,凱文敲開了他的房門,倚著房門笑容和煦:“快點洗漱吧,早餐都準備好了。”
“啊,好。”
吃早餐的時候,林逸飛顯得有些心不在焉,果醬都抹到了手上卻沒有察覺。
凱文微微歎了一口氣,將他的麵包和餐刀拿過來,“是不是在想克裏斯?”
“啊?”
“在想他打電話找你有什麽事情?”凱文笑著替他將果醬抹開,把麵包放入他的餐盤裏。
“你怎麽知道他打電話給我了?”林逸飛想到什麽一般站起身來,“他也打給你了對嗎?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
凱文將林逸飛按回座位,“什麽事情並不重要。你一直是一個讓人心動的禮物,上帝讓你待在我的身邊,但是卻有時限。現在到了要把你還回去的時候了。”
“什麽?”
“我的意思是,克裏斯會親自來帶你回去。”
“克裏斯來了?”林逸飛愣住了。這麽說奧茲本家的問題都解決了?他得到自由了是嗎?
凱文伸手看了看腕表,“啊,現在他的飛機應該快到了。今天中午之前你們就會相見。”
林逸飛此刻已經流露出欣喜的表情,心髒怦怦跳動著,比起他拿到少年世錦賽冠軍的時候還要激動。
“所以今天我特地和切爾西教練商量了一下,放你一天大假。”凱文的手指點上林逸飛的額頭,隨即唇上勾出一抹落寞的笑容。
一整個早上,林逸飛都在等待中度過。
他不時看向自己的手機,想著克裏斯一下飛機就會打電話給自己。
凱文好笑地看著他,然後走去廚房幫他泡紅茶準備點心。
終於,門鈴響了,林逸飛快步來到可視電話前。
而凱文竟然放下紅茶,一把將林逸飛拉到身後。
“凱文……怎麽了?”林逸飛很明顯感覺到凱文那一刻的緊張。
“沒事。”克裏斯曾經囑咐過他要小心泰勒家的人,他當然要在開門之前確定對方是誰。
屏幕上出現的是瑞德那張欠扁的臉。
“是你啊。”凱文有些好笑地按開了樓下的門。
隻是當林逸飛將公寓的門打開的時候,不由得愣住了。
瑞德的表情很緊張,臉上的笑容僵在那裏,肌肉都快跟著一起抽搐了。
而他的腦邊抵著一把手槍,握著手槍的人正是伊麗莎白。
心髒瞬間收緊,大腦忘記了思考。
她的表情是冰冷的,不知道是不是和克裏斯待在一起太久了,就連決絕的眼神都那麽相似。
“麗茲……”
林逸飛的手僵在那裏。
“不要叫我麗茲,隻有我的父母才有權那樣叫我。”
槍口晃了晃,瑞德僵著身子走進房裏,萬分內疚地說:“我……我也沒想到有人會……”
凱文很自然地將林逸飛拉到身後,這是他的錯。克裏斯已經提醒他泰勒家的人會來找麻煩了,所以他取消了林逸飛所有的練習為的就是讓他待在家裏,但是沒想到伊麗莎白竟然親自早上門來,甚至還帶著槍。
汗水從凱文的額角流下來,他經曆過那麽多驚險的比賽,但隻有這一刻才能真的叫做生死一線。
“林,你以為躲到倫敦了,泰勒家就找不到你了?哦,不……天真的不是你,而是克裏斯。他不知道當人失去一切之後,就沒什麽好怕的了。就算他把你藏到南極,我都會把你找出來。”
“就算泰勒家破產了,也不代表你失去了一切。”凱文冷冷的說。
“泰勒家的破產讓我看清楚了我的父親,也讓我看清楚了那些所謂朋友的嘴臉,更讓我看清楚了克裏斯?奧茲本。我確實不知道自己還有什麽。”伊麗莎白冷笑著,目光越過凱文直刺向林逸飛。
林逸飛想要上前,但是凱文卻固執地將護在身後。
“無論到哪裏,你似乎都不乏保護者。”伊麗莎白的手指扣上扳機,“你不是那種要別人為你承擔後果的人。我數三下,你不從凱文?菲爾的身後出來,我就一槍打爆他的腦袋。”
瑞德身體一顫,死死閉上眼睛。
“你不敢的。”凱文看向這個十六歲的少女,她的眼底是冷漠的瘋狂。
“好,那就試試我敢不敢。”伊麗莎白的槍口向下,對準了瑞德的肩膀。
“不要!”林逸飛出聲阻止,瑞德是一個職業運動員,無論哪裏受傷都會給他的一生帶來無法彌補的損失。這是他與伊麗莎白之間的恩怨,絕對不能牽扯到其他人。
“林!”凱文一把擰過林逸飛,但是他不知道哪裏來那麽大的力氣,一把掙脫了凱文來到了伊麗莎白的麵前。
伊麗莎白果斷地將槍口移開瑞德,抵在了林逸飛的腦門上。
這一刻的變故,讓所有人都僵在那裏。
“林——”凱文試圖上前將林逸飛拽回來,但是伊麗莎白卻砰地一聲槍響,子彈擦過林逸飛的肩膀,射入茶桌上,插花玻璃瓶裂開的聲響像是要割破人的神經。
“誰再過來,我就崩了他的腦袋。”伊麗莎白冷哼了一聲,“把窗簾全都拉上。”
凱文咽下口水,照著她說的將客廳裏的窗簾全部拉上。整個客廳裏顯得寧靜無比。
瑞德仍然站在原處,看起來是被嚇壞了,還沒有力氣挪動呢。
而伊麗莎白與林逸飛一起坐在了沙發邊。她的手肘擱在沙發靠背上,槍口指著林逸飛的太陽穴。
“需不需要喝茶。”凱文抱著胳膊坐在對麵。
“怎麽?你想給克裏斯打電話?”
“我不需要打電話,他也會來這裏。”凱文看了一下腕表,“大概還有半個小時,他應該就會到了。”
林逸飛坐在伊麗莎白的身邊,當她指著瑞德的時候,自己的心緒一片淩亂,可是現在當槍口指著自己的腦袋時,他的整個思路卻清晰了起來。
“你不怕嗎?”伊麗莎白扯著嘴角問。
“我當然怕。”
“等得我有些無聊了,說說看,你和克裏斯第一次遇見的時候是怎樣的?”
“那是小學五年級的時候,我剛轉學到了新的學校,他每天都趴在桌子上睡覺。”
“哦?他一向都那麽自負,覺得就算不聽講都能自己學會。”
“不是的,因為他早晨要很早起來給街區送報紙,晚上奧茲本太太在中餐館下班太晚,他要去接媽媽。”
伊麗莎白微微沉默了一下,“你們是怎麽相熟的?他一開始就對你這麽好嗎?”
“我們?”林逸飛嗤笑了一下,“克裏斯從來都不願意和我說話。”
“那你們從什麽時候開始變得親密的?”伊麗莎白用槍口撞了撞林逸飛的腦袋,嘴上的笑容惡劣的可以,“不用那麽小氣吧,連這麽點小事都舍不得拿出來分享。”
這個動作,卻讓不遠處的凱文一陣膽戰心驚,就連瑞德的臉也變得慘白,眼睛盯著扳機就怕她不小心按下去了。
“好像是我們一起用木板做了一個小房子參加學校的遊園會,克裏斯在房頂上粘了各種顏色的玻璃碎片,還把它改裝成了音樂盒。我把它賣了,克裏斯很生氣。很多天都不理我。”
伊麗莎白苦笑了起來,她記得那個音樂盒,一直擺在克裏斯的床頭,“後來呢?克裏斯怎麽原諒你的?那個音樂盒怎麽又回到克裏斯那裏了?”
“後來……”林逸飛垂下眉眼,像是想起什麽溫暖的事情,唇上綻開淡淡的笑容,“我用賣了那個音樂屋的錢買了一套舊的擊劍護具給他,他才原諒我了。”
伊麗莎白當然知道那套護具,被克裏斯像是寶貝一樣放在衣櫃裏。一次自己不小心翻出來了,還半開玩笑地問克裏斯為什麽把垃圾放在櫃子裏。他的眼神很冷,似乎要殺了她一般。
別碰我的東西,克裏斯這麽說。
從此以後,伊麗莎白就算在克裏斯的椅子上坐一下,都要小心不要坐出皺痕來。
“很久以後,我們在華盛頓重逢,我拜托朋友將那個音樂屋找了回來。”
伊麗莎白一直微笑著,那樣的微笑讓人不寒而栗。
此時,門鈴響了。
伊麗莎白用下巴示意凱文開門。這個時候來的一定是克裏斯無疑。
林逸飛的身體整個緊繃起來。他們現在進入了這樣一個僵局,到底該如何解開?
克裏斯看著凱文的臉色,就知道伊麗莎白已經來了。
他身上穿著的隻是一件襯衫,套著深灰色的薄風衣,很明顯是在倉促中趕來倫敦。
當他走進客廳裏,看見林逸飛腦邊抵著的槍時,並沒有露出驚訝的神色。他的雙手依舊插在口袋裏,緩緩走到沙發前,與伊麗莎白麵對麵坐著。
“很高興見到你,我的未婚夫。”伊麗莎白笑了起來,“啊,我想我們的婚約已經取消了,我應該換過一個稱呼。克裏斯,我最親愛的表哥。”
“那把槍花了多少英鎊買的?”克裏斯沒有看向林逸飛,反而看著伊麗莎白,目光裏沒有一絲動搖。
“一萬英鎊,因為我沒有持槍證,所以多花了好多錢。”伊麗莎白的唇上有一絲得意,“你沒有想到我會親自來找林逸飛嗎?還是你以為我會像我那愚蠢的父親一樣每次為了害怕自己的身份暴露,都總是找一些不入流的人?”
“自己來會比較安心。”克裏斯似乎很讚同伊麗莎白的判斷。
“你不問我拿槍指著林逸飛想要怎樣?”
“就算你不打爆他的腦袋,你也想打傷他的腿或者肩膀,毀掉他的擊劍生涯,用他的痛苦來折磨我,報複我。”克裏斯淡淡地說。
“看來你比我想象的要更了解我。”伊麗莎白笑容更加囂張,槍口向下,抵住林逸飛的肩膀,“你說第一槍打哪裏好?肩膀?還是脛骨?”
克裏斯將手機利落地推到伊麗莎白的麵前,沉下嗓音道:“你說是肩膀好,還是脛骨好?”
畫麵裏是泰勒夫人坐在椅子上,整個人僵在那裏,似乎連話都說不出來。
伊麗莎白的瞳孔一陣收縮,驟然轉過槍頭指向克裏斯,眼中的狠戾不似十六歲的少女。
“你把我媽媽怎麽了!你想幹什麽!”
“做你想做的事情,說吧,肩膀還是脛骨?”克裏斯的眼底沉著寒冰,隻是重複著那個問題。
“放我媽媽走!不然我殺了你!”伊麗莎白吼了出來。
“我以為你連槍都準備好了,是做好了賠上你所有一切的打算了。”克裏斯側著身,一副什麽都不為所動的樣子。
“我說放我媽媽走!她是你姑姑!”
“姑姑?我從小到大,她沒有對我說過什麽話,也沒有為我做過什麽事情。這樣的姑姑也不過是個名詞而已。”
“你以為你傷害了我媽媽,你爸爸會放過你嗎?那是他的親妹妹!”
“就算我讓人開槍了,我的爸爸又能怎樣懲罰我呢?”克裏斯身體後仰,完全靠在了沙發上,而伊麗莎白伸長了胳膊,槍口距離克裏斯的腦袋隻有兩、三厘米而已。
雖然槍已經不是對著林逸飛了,但是他卻覺得更加驚悚,連呼吸都不敢,生怕自己喘息的瞬間伊麗莎白會扣下扳機。
要怎樣才好,怎樣才能奪走那把槍?
林逸飛明白克裏斯為什麽一直激怒伊麗莎白,就是為了將她的怒意吸引過去,保證自己的安全。
這個世界似乎隻剩下克裏斯與伊麗莎白了,這是他們兩人之間的戰爭。
“為什麽不開槍試一試?”克裏斯緩緩開口,“你不想知道開槍之後會有怎樣的效果嗎?”
伊麗莎白瞪著克裏斯,咬緊牙關不說話。
“我的腦漿會迸到你的臉上。紅色和白色在一起。”克裏斯的語調仍然是淡淡的。
“我叫你放了我媽媽!你以為我真的不會開槍嗎?”
“我還以為你真的什麽都不在乎了呢。”克裏斯扯起了唇角,身體前傾,主動靠過去。
而伊麗莎白卻不由得後退,拿著槍的她反而像是受到了驚嚇。
“我不曾屬於你,伊麗莎白。從很早開始,我甚至不屬於我自己。你為了從來都不可能屬於你的人,連本來擁有的東西都準備拋棄了,是為了什麽?”克裏斯的聲音依舊冰涼,卻隱隱流露出幾分柔軟。
“輸掉這段被安排的婚姻,輸掉了泰勒家的資產,你仍然是奧茲本家的表小姐,握著百分之六的股權仍然可以高傲的活著,用你的幸福來報複我。”
伊麗莎白的肩膀顫抖了起來,她很想哭,當那種自己的真心像是垃圾一樣被丟棄的時候,她覺得自己什麽都沒有了,沒有財富沒有驕傲沒有自尊,可是這一刻她發覺自己原來是有的,隻是她傷的太痛了,竟然忘記了。
“當你開槍的時候,你隻不過是一個除了嫉妒之外一無所有的傻女人。你可憐的母親還要活著為你收拾爛攤子,本來嫁給你父親這個野心勃勃的男人她已經很辛苦了,這一下就連你外公留給她的那一點股份也很難再保住了,無論在泰勒家還有奧茲本家,她都抬不起頭來。天下之大,再不會有她的容身之處。”
眼淚已經從伊麗莎白的臉上墜落了下來。
“放下槍吧。”克裏斯手指點了點桌子上的手機,“你媽媽正看著你。”
“我不要,我不要!”伊麗莎白側過身來,再度將槍指著林逸飛,“為什麽你什麽都有?奧茲本家的財富,疼你的父親,還有你喜歡的人!”
林逸飛看著克裏斯,臉上卻沒有害怕的神色。克裏斯的眼睛令他平靜。
“我給你十秒的時間,放下一切。”克裏斯的手掌放在心髒的位置,他要伊麗莎白放下的並不是那把槍,而是心中的重量,“如果放不下,那就永遠承受吧。”
伊麗莎白的嘴唇顫抖著,她放不下,放不下。從十一歲那年見到克裏斯開始,五年了,她要怎樣放下?
“十、九、八、七……”
手機視屏裏泰勒夫人拚命的搖頭,克裏斯調出了視頻的聲音。
“麗茲!麗茲不要做傻事!麗茲!媽媽求你!”
“六、五、四……”
伊麗莎白的手指扣在扳機上,凱文和瑞德站在那裏睜大了眼睛,世界仿佛終於到了末日時刻。
“三、二……”
“啊……啊啊……”伊麗莎白忽然大聲哭了出來,痛苦的,悲憤的,像是決堤一般全部奔湧出來。
林逸飛緩緩伸出手,握住了伊麗莎白的槍。
凱文咽下口水,全身肌肉緊繃著,他想上前幫他,但是卻害怕刺激到伊麗莎白,她要是再發起瘋來還有誰能阻止?
但是林逸飛卻鎮定異常,他緩緩掰開伊麗莎白的手指,槍轉了半個圈,落到了林逸飛的手中。
伊麗莎白仍然保持著那個動作,仿佛她的人生就這樣定格在那裏。
克裏斯猛然間起身,將林逸飛一把拽了過來抱進懷裏,顫抖著取過林逸飛手中的槍,將子彈卸了出來,劈裏啪啦落了一地。
整個客廳裏安靜無比,隻有伊麗莎白的哭泣聲。
克裏斯將林逸飛摟的很緊,那種力度幾乎勒的他無法呼吸。克裏斯的手指插進林逸飛柔軟的黑發裏,將他的腦袋按向自己,非常用力地親吻著他的臉頰他的額角。林逸飛感受著他的懷抱,還有他顫抖的呼吸。
原來克裏斯並不如他想象的那般冷靜,當那些子彈落在地上了,他的恐懼才奔湧而出。
林逸飛抱緊了克裏斯,拍著他的後背,鼻子酸楚了起來。
他們終於抱緊彼此了,一年多的時光,沒有說話,沒有接觸,連想念都浸濕在了空氣裏。
克裏斯發瘋一般親吻著林逸飛的嘴唇,掠奪著他的呼吸,嗜咬著他的下巴,似乎要將林逸飛揉進自己的骨血裏才安心。
一旁的凱文長長地歎了一口氣。
剛才還嚇得魂飛魄散的瑞德思維剛回歸自己的腦袋,眼前這兩人的狂吻卻又讓人石化。
“我們……現在該怎麽辦?”瑞德喃語著問。
喬治走了進來,向凱文和瑞德微微行了一個禮。
他將一件大衣披在跪倒在沙發上啜泣的伊麗莎白身上,淡然地說:“伊麗莎白小姐,泰勒夫人就在樓下等你。”
伊麗莎白全身一顫。
“你說什麽?”
“泰勒夫人在樓下等你。”
“媽媽……媽媽不是被你們抓起來了嗎……”
“手機裏的視頻,是在對麵的咖啡館裏找了一個僻靜的位置拍的,我們並沒有挾持泰勒夫人。”喬治平靜地解釋。
伊麗莎白側過臉去,看著緊緊抱著林逸飛的克裏斯。
對方所有的專注都在林逸飛的身上。
原來是自己太傻了,克裏斯的世界裏隻有林逸飛而已。他根本不需要任何其他人走進來。
“伊麗莎白小姐,請記得您是奧茲本家的表小姐,驕傲的淑女,即使失去一切,也能揚起下巴直著背脊在所有人的奚落中走下去。”
伊麗莎白看著喬治,嗤笑了起來,“這句話聽起來很耳熟。”
“這是老爺曾經對小姐說的。”
要記得你是奧茲本家的公主,驕傲的淑女,即使失去一切,也能揚起下巴直著背脊在所有人的奚落中走下去。
伊麗莎白緩緩站了起來,努力平緩自己的激動,抬起頭來走向門口。
克裏斯?奧茲本,謝謝你讓我成長。
雖然,成長的疼痛讓我瘋狂。
終於,客廳裏隻剩下克裏斯如同雕塑一般禁錮著林逸飛。
瑞德僵硬地轉過頭來看著凱文,“我們現在……怎麽辦?”
“喝點茶,吃點心。”
凱文轉身走去廚房。
茶壺裏的水已經涼透了。他撐著台麵低下頭,眼淚不由自主落下來。他一直很有自信,以為自己很成熟很可靠,比起克裏斯的冷漠和固執,自己更能夠包容林逸飛,他會為他梳理還未展開的羽毛,不遺餘力地托著他飛向天空。
但是他錯了,如果林逸飛真的向往天空的話,那是因為克裏斯飛的太高了。
他是一個禮物,一個有時限的禮物。
凱文早就做好了把他還回去的準備,但是在放手的瞬間,心髒還是會痛。
瑞德轉過身去,看著凱文彎曲的背脊,走了過去。他和他並不是第一天相識,所以瑞德比凱文更早發覺他對那個少年的在意超過了欣賞的程度。
“一切都會好的,凱文。”
“我知道。”
當克裏斯恢複冷靜之後,遲來的下午茶也被端上了桌。
凱文坐在茶桌對麵,看著克裏斯即使放開了林逸飛,仍然握著他的手腕。
“嚐一嚐我泡的紅茶,不會比奧茲本家的差。”
“謝謝。”克裏斯端起紅茶,熱氣氤氳著,抿了一口,再緩緩放下,“很香醇。”
“家裏的事情都解決了嗎?”
“是的。所以今晚我會帶逸飛回華盛頓。”
林逸飛稍稍有些驚訝,他沒想到克裏斯竟然會這麽著急要回美國。
“是啊,隻要沒了束縛,你一定會像是火燒著了屁股一樣趕來把林帶走。”凱文優雅地執起茶杯,回敬了克裏斯一下,“下一次,世錦賽見。”
來到林逸飛的房間,克裏斯收拾行李的速度快的讓林逸飛乍舌。
十分鍾不到,整個房間裏所有屬於林逸飛的東西都被有條理地收進行李箱裏。而林逸飛隻是呆呆地站在那裏,克裏斯的行動力讓他回不過神來。
“克裏斯……”林逸飛仍然覺得像是在夢中。剛才伊麗莎白還拿著槍指著他們,林逸飛已經做好了最壞的打算。而此刻,一切問題似乎都瞬間解決了。
拉上行李箱的拉鏈,克裏斯抬起頭來一把拉過林逸飛,又是一陣瘋吻。力氣太大,林逸飛傻傻地跪坐在了地上,膝蓋撞的有些疼,而克裏斯幹脆就坐在行李箱上,托著林逸飛的後腦繼續為所欲為。
“這裏是……是凱文家……”林逸飛抱著他,不知道怎樣讓他停下來。
他們有太多的東西要表達,語言變得乏力,似乎隻有不斷的親吻擁抱才能確認彼此。
克裏斯停了下來,與林逸飛抵著額頭喘息著。
“我很想你。”
很輕的一句話,因為來自克裏斯所以顯得萬分珍貴。
“你確定披星戴月趕過來不需要休息一下就走?”凱文抱著胳膊倚在門邊,戲謔地看著那兩人。
“是的。”
“好吧。”凱文淡然一笑,“那就記住,如果你不如自己想象中的那麽強大,我隨時會帶他走。”
克裏斯與凱文對視著,沒有濃重的火藥味也沒有任何的挑釁,空氣中也彌漫著一種沉靜的氣息。
“你不會有那樣的機會。”
拉起行李箱,克裏斯一如既往地扼著林逸飛的手腕,將他帶出了凱文的公寓。
窗台上,凱文看著克裏斯為林逸飛拉開車門,然後將他的行李箱放進後車箱裏,車子開動的時候,林逸飛搖開車窗,衝著窗台上的凱文揮著手。
他的笑容有著幾分尷尬和不好意思,因為克裏斯總是那樣想怎樣就怎樣的個性。
但是凱文知道,那才是他最愛的笑容,明淨得就像被日光穿透的空氣。
如果可以,請永遠這樣笑著。
當車子遠離,林逸飛快要看不見凱文的身影時,克裏斯伸手環住他的腰,將他抱了回來。
林逸飛回頭時,克裏斯的腦袋就靠在他的後背上。他明白克裏斯想要表達的意思。
不要對其他人有過多的留戀,我會不安。
一路上,克裏斯一直緊緊扣著林逸飛的手腕,這幾乎成為了他的習慣性動作。七個小時的長途飛行之後,克裏斯把林逸飛帶回了奧茲本家。
喬治還沒有回來,傭人們也不知道哪裏去了。
克裏斯將林逸飛的行李隨手扔在了門邊,迫不及待地摟著他吻了起來。一路上,林逸飛就知道克裏斯在忍耐,他想要擁有自己,比以往任何時候都想。
他的舌放肆地入侵林逸飛的口腔,將他壓在門上用力地親吻。後腦被紅木門上的浮雕硌的疼痛,林逸飛稍稍掙紮一下對方便會更用力地將他壓回去,就連背脊也鈍痛了起來。
克裏斯含著他的嘴唇,忘情地吮吸著,手掌撈起他的T恤下擺,扯開他的褲子。
“克裏斯……克裏斯……”林逸飛蹙起了眉頭,不敢做出任何的反抗,生怕自己的拒絕會傷害到他,“好痛啊……”
克裏斯這才停了下來,伸手擁住林逸飛,似乎在為自己的粗魯感到抱歉,輕撫著他被硌疼的後背。
“對不起,我嚇到你了。”
克裏斯輕輕撥開林逸飛額前的劉海,露出他的眼睛,輕吻上他的眼簾。
“真想馬上就擁有你。”
林逸飛的心中一顫,他知道克裏斯還記得他們之間的承諾,那就是要等到成年。
當時林逸飛說要等到成年,是因為他覺得克裏斯還是個孩子,他們還需要時間去確定自己要的到底是什麽。
而現在,林逸飛比任何時候都要堅定,他要和他在一起。
“還有一年零一個月又十二天。”林逸飛親了一下克裏斯的鼻尖,眼睛裏是狡黠的光。
“但是我可以隨便親你,不是嗎?”克裏斯將林逸飛拉上樓去,整個奧茲本家似乎成為了他們的遊樂場。
林逸飛被克裏斯一遍一遍地親吻著,那是一種追逐,一種執著。
他覺得這一切美好的像夢境。
在他們手握佩劍雄心壯誌之前,就已經屬於了彼此。
明天會附上甜蜜的番外,重生之前的克裏斯是個腹黑冷漠攻……可惜沒機會出手就game over了,所以這一世才會這麽猴急……哈哈……
感謝大家陪我走了這一路。一路寫下來,飽受非議。因為盜文的事情,一些讀者過激的評論,還有工作沒著落都讓我感覺到沉重的壓力。謝謝有這麽些朋友到最後都維護我,對我不離不棄。我除了感激再說不出別的話了。祝大家看文愉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