曼香嚇了一跳,剛扭身,祁昭已經將人抓了出來。
“墨羽!”
曼香驚呼!
這容顏俊美,一頭墨發,身姿飄逸的男子,不是許久未見的墨羽又是誰。
隻見他被祁昭像小雞仔一樣拎住後脖子衣領,隨後又像沙包一樣丟在地上。
“哎呦!”
曼香急忙攔住祁昭:“仙人,仙人,這是我朋友!”
祁昭堪堪收住即將拍在墨羽頭頂的掌風。
“墨羽,你沒事吧?”
墨羽摸了摸後脖子,委屈地扁了扁嘴。
可看到祁昭可怕的眼神,墨羽一句話也不敢說,隻能搖了搖頭:“沒,小爺沒事……”
“那天在地宮,我看見的果然是你,這麽多天,你去哪裏了,怎麽也不來找我,對了,阿飛他們呢?”
好不容易看見熟悉的人,曼香激動地連連追問。
墨羽翻了個白眼:“你問這麽多,看來是死不了了!”
……
果然還是這個講話一點也不客氣的臭黑貓……
曼香無言以對,剛想在說些什麽,卻見墨羽突然變得扭捏起來,手在地上使勁扒拉著那幾根草,眼見都薅禿了,眼睛盯著曼香後方。
“那個,那個,您最近還好嗎?”
曼香瞪大眼睛,恨不得掏一掏耳朵。
什麽?
您?
他在和誰說話?
祁昭??
祁昭黑著臉並未回答。
墨羽不死心,理了理頭發,感覺自己儀態恢複後,又瞟了一眼祁昭,假裝咳嗽了幾聲。
“聽聞你們要去淩江?不知道,能不能帶上我?”
曼香剛想回答,卻被起身的墨羽推開,往前踉蹌了兩步差點摔倒,好不容易穩住身子,便聽到一聲尖叫。
墨羽不知為何飛到了樹梢上,掛在樹枝上,一隻眼睛還青腫著。
曼香咽了咽口水,指了指墨羽對祁昭道:“他……怎麽到那裏去了?”
祁昭聳了聳肩膀:“不知……”
……
最終三人還是一同踏上了去淩江的路。
有了墨羽一同,曼香覺得和祁昭之間的尷尬氣氛緩和了許多,整個路途也熱鬧了許多。
此時遠在淩江的伽藍,也是熱鬧非凡。
一夜之間風雲變幻,承光帝病入膏肓,去日無多。
偏偏最有可能繼位的晉王,如今還在關外領兵,一時無法脫身。
太子一年前就被廢黜,原因根本無人得知,有人說是衝撞了先祖,有人說是**了後宮,總之已成定局,再難起勢。
如今還在伽藍的,兜兜轉轉,竟隻剩賢王一人。
賢王一直因為出生,被承光帝所不喜,晉王消失的那段時間,太子懦弱屢屢犯錯,賢王一時得勢,當時風頭無兩,人人巴結,可以在晉王回來之後,逐漸又無風無浪,韜光養晦起來。
可時也命也,誰也料不到承光帝竟偏偏在此時病來如山倒。
民間自然對此時也有議論和揣測,可宮中秘事,隻怕宮外的人,都是囫圇過了口,根本不知個中真相。
關外。
主將帳營。
“殿下!眼下朝局動**,您速速趕回伽藍才是正事啊!”
晉王莫玄舟,也就是曾經被曼香撿回去的阿大,卻好整以暇地在沙盤上認真推演,似乎並沒有聽進去親信的勸告。
“殿下!”
親信實在著急,這都什麽時候了,皇位都要保不住了,這位爺還這麽淡定。
晉王和賢王不對付,這是人盡皆知的事情,若是賢王得勢,那晉王一派所有人,哪還有退路啊!
親信急得胸口一直打鼓,偏偏不知道說什麽好,額頭已經冒出了細汗,
“嘩!”
營帳被掀開,一人竟直接踏了進來。
那親信還當是誰這麽大膽,自己這廂還在急的團團轉,正想好好嗬斥發泄一番,誰知那人居然是夜軍師!
這人年紀輕輕,起初來投奔晉王之時,都以為是一個夜郎自大之人。
誰知屢屢在戰場上獻出妙計,如今早已是晉王殿下的左膀右臂,麾下第一軍師是也。
此人不到智計了得,一身功夫更是不容小覷,軍營上下幾萬人,愣是沒有一個人能夠單挑勝了這人。
如今,誰人敢嗬斥夜十三軍師,隻怕自己反而是不想活了。
親信見狀,反而對著夜十三大吐苦水:“是軍師來了,軍師來得正好,如今伽藍局勢微妙,若是殿下再不行動,隻怕,隻怕要落於人後啊!軍師是大智慧的人,小人是勸不動晉王殿下了,此事還得勞煩軍師出馬!”
夜十三麵露笑意,點了點頭,隨後示意親信先出去,自己會勸晉王。
親信出去以後,晉王挑了挑眉:“怎麽,軍師要如何勸本王?”
夜十三麵色平靜,也不接話隻走到沙盤附近,忖度了片刻,修長手指拿起一枚棋子,插入地方陣營,淡然道:“以退為進,殿下早已心中有數,何需十三相勸?”
“哈哈哈,軍師知我!”
莫玄舟大笑後,又接著道:“軍師以為,此人,可信否?”
手指指了指那枚棋子。
“此人,名利場上的勝者,不是那麽容易收買的。十三更好奇,殿下是用了什麽辦法,說動他,相信你而非距離成功一步之遙的賢王?”
“軍師智計無雙,可惜啊,在對待女人一事上,還是欠缺了一點,世人皆以為,女子所求,不過情愛,軍師以為呢?”
十三沉默了片刻:“十三確實不懂,盡管有了夫人,也是她體諒十三多些。”
“女子所求,更多的是—公平。”
“公平?”
“正是,家庭中,多是男主外女主內,因此多漠視女子付出,女子希望的,便是平等的對待,互相的付出。”
十三有些詫異:“晉王殿下竟還了解這些?”
莫玄舟有些沉默,關於公平,關於自由,關於女子的權利,這些都是那個女人經常掛在嘴邊的話。
聽得多了,竟然也記到心裏去了。
“因此,本王讓那人相信的辦法,便是允諾了以後的新朝局—公平。這比金銀財寶、美酒佳人自然更加讓她動心。”
夜十三沒想到,區區淩江的一個晉王,心中也能有如此格局。
他本是打算借著靠近晉王的機會,慢慢就像腐蝕大兗的根基一樣。
承光帝在這些年的屍氣侵蝕下,早已根基受損,如今不過是提前結束受苦罷了。
夜十三的下一個目標就是晉王。
太子不足為懼,賢王執著於出身,在夜十三看來,其實也根本不是對手。
唯獨這晉王……
說來也怪,夜十三剛接觸晉王的時候,確實也想過直接也給他一點一點屍氣侵蝕,損壞了身子的根基,諒你如何世上無雙,也不過是蚍蜉撼大樹。
可他卻發現了一個了不得的事情!
這晉王的體內居然已經有屍氣存在了,而且不知道因為什麽原因,那些早已應該洶湧的屍氣,此刻居然被逼在一個角落,和身體奇異的平衡著。
這件事情超出了夜十三的預料,他本打算留在晉王身邊打探一番,沒想到隨著和晉王的相處,逐漸體會到了為何有世上無雙公子的稱號。
不單是謀略,更有野心,有格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