晉王口中的那個隻為求公平的人,此時府中卻出了一件事情,讓她焦頭爛額。
鳳辰按了按跳個不停額角:“和業,你剛剛說那三人做了什麽?!”
和業氣憤告狀!:“主夫、新來的雲起、無月,三人居然說要去城外打流寇!依和業看,打流寇是假,出去風流是真!大人,你可不能慣著他們啊!”
和業眸光閃動,管你們究竟出城做什麽,犯了太傅大人的忌諱,哼,看你們還怎麽和我爭。
他一心以為,等鏟除幹淨了這些人,憑自己的美色,雖然比不過這三人,可自己願意伏低做小,哪個男子能做到他這般地步!
和業半跪在鳳辰腳邊,輕輕揉捏著她的大腿,趁著鳳辰蹙眉出神,更是恨不得將手滑到根部。
要看著手就要摸到,猝不及防被鳳辰一把抓住。
和業吃痛,淚眼汪汪看著鳳辰。
誰知鳳辰根本沒有這個心情,起身直接離開了。
和業眯起雙眼,盯著鳳辰的背影,閃過晦暗的光芒。
鳳辰心如電轉,如今朝堂動**,連她在這個時候都不能輕易站隊,更不能有過多的動作,盡管人人都在背後盯著她的一舉一動,越是在這個時候,越是要沉住氣。
賢王那邊已經派了幾波人來找她,更是企圖往她府中送人,她隻能以府中剛添了兩個新人,鬧騰的很,自己沒有心情再容納新人,曖昧的表情,這才推脫了過去。
偏偏在這個時候,這三人竟如此不好分,去什麽城外打什麽鬼流寇?!
要說那沒腦子的雲起做出這種事情,鳳辰是相信的,可那無月看起來柔柔弱弱的,更不要提被她一句話攛掇以後,掉進錢眼子的李觀了。
簡直,簡直天方夜譚,無法理解!
更重要的是,若被賢王知道,自己府中的主夫帶著人出了城,他會如何想?
就怕他以為鳳太傅早已暗中投靠晉王,如今城中布防和消息,要借著主夫幾人送出去。
“真是令人頭痛!”
“來人,備馬!”
鳳辰翻身上馬,抖開韁繩,雙腿狠狠夾了一下馬腹,隻聽一聲嘶鳴,一人一騎朝著城門而去。
城門口。
守門的士兵攔下鳳辰:“何人竟然擅闖!今日起,所有城中人不得離開伽藍!”
“瞎了你的狗眼!睜開眼睛看看我是誰!”
士兵忙仔細一看,慌忙跪地:“小人拜見太傅大人!”
“莫非連本官也不得離開伽藍!”
“這,還請太傅大人恕罪!此乃賢王殿下口諭!小人隻是區區看守城門,不敢得罪您。也不敢得罪賢王殿下啊!”
鳳辰咬了咬牙,還是晚來一步。
三人居然在城門關閉之前出去了……
這下可真是糟糕了。
希望能瞞得住一時是一時吧。
原本還在猶豫和晉王的合作,眼下形勢,她竟然不得不答應晉王。
不過,晉王所答應她的事情,確實十分**她。
城門外。
無月氣喘籲籲,一步也不想走了,癱坐在地上。
“喂!”
前麵那兩人卻仿佛有用不完的力氣,滿麵紅光根本沒有注意到他。
“喂喂喂!”
李觀這才察覺到少了一個人,忙朝後看去,就看到無月滿頭大汗,毫無形象地坐在地上,月白色的衣袍被沾染得全是灰塵,無月撈起袖子就往額頭上擦汗,偏偏袖子上麵也是塵土,這一擦,弄得臉上也是白一塊黑一塊的,實在是……好看極了……
李觀嘴角抽搐……
“無月公子這是怎麽了?”
無月翻了一個白眼:“你們兩個鐵做的啊,出了城門都走了這麽久了,也沒吃一口東西,哪來的力氣!反正本公子是走不動了!”
雲起抱著劍,黑著臉杵在一旁。也不說話。
李觀對這兩人愈發無語。
一個話嘮還懦弱,一個寡言卻冰冷!
還得他這個和事佬!
“罷了罷了,也不著急這一時,前麵不遠有個茶鋪子,我們去用點茶水,休息片刻,也吃點果子點心。”
無月眼睛一亮,狠狠點頭。
雲起冷哼:“看來是平日裏的操練還不夠!”
無月腳下一滑,差點栽倒。
狠……
好狠的人……
三人到了茶鋪,分別點了茶水。
李觀注意到雲起盡管沉默寡言,整個人的氣度卻比他和無月都要好。
端起茶水的姿勢,飲水時的樣子,既有貴人的氣質,又有殺場上的那種眼觀六路的殺氣。
他心中微微震驚,也許這雲起沒失憶之前,身份其實不容小覷,並不是什麽武夫而已。
“對了,我們這次陪你出來,事情若是成了,你答應我們的事情可不能忘了!”
無月牛飲了一碗水,終於緩過來,忙和李觀道。
“這是自然,我李觀說到做到,絕不反悔!”
“嗯。這還差不多,不枉費我們兄弟陪你冒死走一場!”
事情還要從七天之前說起。
承光帝病危,賢王逐漸把控朝局,伽藍城裏裏外外也逐漸都被換成了他的人。
各位重臣的家眷也早就被賢王的母親,寧妃娘娘以護佑祈禱之名,圍困囚禁之實,困在了宮中。
晉王的母親惠貴妃原本就因為承光帝大限將至而悲痛不已,如今更是被寧妃和賢王禁足在了殿中,甚至不讓她去見承光帝。
伽藍地處貿易要塞,如今被封了城,商貿被切斷,百姓們苦不堪言。
李觀的所有商鋪,幾乎都斷了供給,鋪子隻要開一天就是虧一天錢,要看著窟窿一天比一天大,李觀急得眼睛都快冒出火來了。
當他聽到自己母親也在寧妃邀請之列,如今被困在宮中,更是心急如焚。
母親不過是妾室,斷沒有被邀請的道理,可她們哪裏是要困住母親,不過是接著一層關係,困住李觀,繼而企圖多幾分把握要挾鳳辰罷了!
他是被折了翅膀,嫁給了鳳辰沒錯,可誰還記得,他曾經也是四書五經、琴棋書法樣樣精通,甚至熟讀兵書,差點從軍的兒郎!
既然時運逼他至此,莫怪他反抗了!
於是李觀便開始計劃出城,一為找他在鄰城鎮守的大哥李麟,伽藍的情況隻怕外麵的人都一無所知;二是真要找流寇,隻不過不是真的要打流寇,相反,他之前接觸各地商貿流通,與流寇打過交道,一來二往,也與這流寇之首魏大有幾分交情。
其三,也是最重要的,他要去邊關,找晉王,投了那份早就想了無數遍軍令狀。
那日他不過是在心中想想,誰知手下卻無意識擺弄著棋子,黑白棋子相對,雙方各有千秋。
誰知恰逢雲起和無月前來,說要討要什麽月錢!
李觀被兩人一唱一和弄得雲裏霧裏,還沒搞清楚怎麽回事。
卻見剛剛還義正言辭說要錢的雲起,見到他桌上棋盤的那一刻,整個人的神情瞬間就不對了,眼神霎時犀利起來。
他盯著棋盤許久,那個嚴肅的樣子,反倒叫李觀各種不自在起來,宛如學生遇到了夫子。
“你……你看什麽?”
雲起猝然抬眸,盯著他道:“你,想從軍?”
手中的棋子吧嗒掉落,李觀瞳孔瞪圓捂住嘴巴。
這這這……難道我剛剛在自言自語,說了什麽?
可誰知雲起隻是指了指棋子:“它告訴我的!”
李觀看了看棋子,不知道什麽感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