牆上隻掛著一張集體照,一共有七個女孩,身穿黑色連衣裙的女孩站在最中央,手中舉著獎狀,而其他身穿白色連衣裙的女孩則是站在他的周圍,似乎在刻意保持著距離一般。
沈揚塵眯著眼睛上下打量著集體照中熟悉的身影,那個身穿黑色連衣裙的女孩,應該就是他當時在圖書館四樓時見到的那孩子了。
如果說是因為天資優越而拿到了最重要的舞蹈位置而遭到其他同學的排擠不滿,也算是可以理解的情況。
隻是這最後的結果似乎並不盡如人意。
沈揚塵翻遍了整個辦公室,本來還以為能夠像當初的療養院的院長辦公室一樣找出一些關鍵性的有用線索,結果卻發現這間辦公室早就被搬的比臉都還幹淨。
就這麽急著離開這裏嗎?
沈揚塵眉頭微皺,在確認了辦公室裏沒有什麽可以繼續調查的東西後,便轉身離開朝著隔壁的女生寢室走去。
在寢室的門口掛著一張告示單,大概內容就是臨近省級比賽要求全體舞蹈部的學生都抓緊時間訓練,並且特地在這裏給他們安排了寢室,以便於節省來回上下通勤的時間。
如果僅僅是出於這樣的考慮,倒也算是合情合理,但是如果對於一個正在接受校園欺淩的孩子而言,這種集體生活恐怕是她唯恐避之不及的。
沈揚塵心中這樣想著,緩緩推開了麵前的寢室門。
之前沈揚塵在寢室樓中見到的房型一樣,一共有三張上下高低鋪,以及一張單人床。
隻不過很明顯的是三張高低床都擺在房間的左邊,而單人床則是孤零零的放在房間右邊靠牆的角落。
從整個房間的布局來看,不僅僅是床鋪,包括床頭櫃,鞋櫃衣櫥等等,其他的家具也都是按照這樣的格式來排列的。
沈揚塵直接略過了那些集中擺放的家具來到了女孩的櫃子麵前,隨手拉開一瞧,整個人頓時呼吸一滯。
隻見一雙雙沾染著血跡的舞鞋整整齊齊的擺在那裏,每一雙都是相同的尺碼,相同的款式,相同的大小。
沈揚塵張了張嘴,想要說些什麽,但是卻連一個音節都發不出來。
如果他沒有猜錯的話,眼前這一雙雙沾著血跡的舞鞋,全都是那個女孩的。
“所以說……到底哪一雙才是她要的舞鞋?”
盯著自己也麵前這一雙雙染著血跡的舞鞋,沈揚塵一時間愣在了原地。
又或者說……每一雙鞋都不是。
正當沈揚塵思索之際,身後的房門突然傳來一陣吱吱呀呀的聲響。
他下意識的朝著身後看,去卻之間剛剛被關好的門,不知什麽時候竟然開了一道縫隙。
是誰?有人在那裏嗎?
難道或者是說,剛剛走丟的那兩個家夥跟上來了?
雖然沈揚塵在盡量往好的方麵想,但是眼前的一切和自己的處境,使他必須得多幾個心眼兒。
想到這裏,沈揚塵眉頭微皺,輕聲慢步的朝著房門的方向走去。
然而下一秒,還沒等沈揚塵反應過來,便看到一道黑色的身影一閃而過,像是在躲避他的步伐一般。
見此沈揚塵又怎能善罷甘休,自己此時正是愁著沒有線索的時候,便一個箭步跟了上去。
不得不說,鬼怪之所以能稱之為鬼怪,就說明這種玩意兒超出了人體的生理極限。
比如此時沈揚塵已經用盡了全部的力氣也沒能攆上那個一閃而過的黑影,究竟是看著她鑽入了舞蹈教室隨後便一無所蹤。
什麽情況?
出現僅僅是為了將自己引來舞蹈教室嗎?
沈揚塵的眉頭緊緊的皺著,目光在舞蹈教室四周打量著。
教室四麵都是鏡子,將整個教室包裹的水泄不通,還帶著幾分壓抑。
當然,最令沈揚塵在意的,還是在教室正中間擺得整整齊齊的幾張板凳。
雖然說是整整齊齊,但是其中的六張板凳都是反轉了九十度倒在地上擺放的。
一共七張椅子,隻有一張是正常放置在最中間的。
沈揚塵的目光掃過頭頂的天花板,下一秒整個人頓時一僵,汗毛乍現。
隻見天花板不知道什麽時候居然也被改造成了鏡子的模樣,抬頭看到的世界和自己眼前的世界,分明是兩幅景象。
不對,更準確的來講,應當是鏡子中出現了更多自己在現實中看不到的東西。
最中間的那張凳子上,先前和自己有過“一麵之緣”的女孩端端正正的坐在那裏,隻不過此時她那一襲白色的連衣裙已經被血汙染成了紅色,似乎因為時間過的太久,血汙甚至還有幾分發黑,倒是頗有幾分“黑天鵝”的模樣。
腳底紮滿了玻璃碴子,不斷的往下滴著鮮血,沈揚塵後退了兩步,才堪堪沒讓那血滴在自己的身上。
而其他的凳子上,則是各自有著一個麵色憔悴,神情驚恐的女孩,一個個都瞪大了眼睛望著自己,神色中似乎帶著幾分哀求與期望。
正當沈揚塵瞳孔地震的時候,地上擺放著的那六張凳子卻是顫顫巍巍的動了起來,不斷的發出聲響敲打著地麵,似乎像是在按照某種節拍一般,朝著沈揚塵一點點的靠近。
透過頭頂天花板上的鏡子,沈揚塵可以看出來,那六個女孩的麵色不斷的變換著,從痛苦到哀求,從猶豫到怨毒,最終皆是不約而同的朝著自己襲來,伸出雙手就像是想要抓住自己一般。
搞什麽?
這一個個的是想要找替死鬼嗎?
沈揚塵下意識的反手喚出了血肉之錘,眼神中盡是警惕。
一直到現在,那個被鮮血染紅的女孩都沒有抬起頭來,一頭黑發無風自動,雙目微閉,像是睡著了一般安逸。
但是在她的身上,沈揚塵卻感受到了比這六個鬼怪女孩加起來還要可怕的威壓。
就算自己能夠解決了這六個鬼怪,接下來能打過她一個嗎?
沈揚塵不知為何,心中居然浮現出了這樣的念頭,不由得艱難的咽了一口口水。
以多欺少本身就不光彩,麵對這種不公平的戰局,沈揚塵自然是選擇拔腿就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