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揚塵距離門口僅僅就隻有一步之遙罷了，但是隨著他轉身向外奔去的瞬間，那幾張椅子也開始暴動。
隻見距離他最近的那張椅子瘋狂的朝著自己襲來，鬼怪女孩伸出雙臂朝著沈揚塵的肩頭襲來，仿佛像是要將自己整個人抱住一般。
他奶奶的，要是在其他的情況能有這麽個女孩從背後朝著自己撲來，沈揚塵心裏怕是能樂死。
但是眼下這情況，這女孩要的不是自己的心，而是自己的命啊！
“我去你的吧！”
“老虎不發威，你們還真的拿老子當病貓了是吧？”
“樓下那什勞子的鐵柵門都能給你砸開，難道還怕了你這小小的木凳子？”
“看我不把你們通通砸碎！”
感受到那鬼怪女孩的雙手已經搭到了自己的肩膀上，沈揚塵頓時炸了毛林起手中的血肉之錘，一個轉身便要砸在那木椅子上。
他就不信了，自己把她們所依附的實體給砸碎了，難道她們還能纏到自己的身上來不成？
似乎是感受到了沈揚塵的來勢洶洶，鬼怪女孩也是手中動作一頓，眼神中流露出一絲忌憚。
但是沈揚塵卻絲毫不給她反悔的機會，直接一錘子惡狠狠的砸下去，刹那間凳子頓時變得粉碎。
而那鬼怪女孩也是頓時發出一陣尖叫聲，整個人灰飛煙滅。
“看看誰還敢來，我奉陪到底！”
見到這招有效，沈揚塵倒也不跑了，冷哼一聲站在原地，手中握緊錘子目光冷冽的瞪著剩下的人。
不得不說，沈揚塵的確是威懾住了這幾個鬼怪女孩，但是他們身後一直坐在那裏的長發女孩似乎並不這麽想。
隻見她的黑發突然飛速生長，朝著剩下的幾個鬼怪女孩襲去。
黑發如同蠶蛹一般包裹著她們的身體，像是在將其蠶食殆盡一般，死死地纏繞著她們，不給留下一絲的生機。
不過幾個呼吸的時間，一切便又一次歸於平靜，整間教室就像什麽事情都沒有發生過一般。
看著眼前的這一幕，沈揚塵的眼神中流露出一絲詫異，他張了張嘴想要說些什麽，但最終還是什麽聲音都沒有發出。
說真的，就憑著剛剛如此利落的攻擊，就算是自己隻怕也很難躲開。
不過索性黑發女孩好像隻對那幾個鬼怪感興趣，一般並沒有要對沈揚塵下手的意思。
想到這裏，沈揚塵看了一眼她**的雙腳，此時依舊不緊不慢地朝下滴著血珠。
被無數細碎的玻璃碴子嵌入腳底，一定很疼吧？
沈揚塵抬頭朝著黑發女孩的雙眼望去，正好與她的瞳孔對視。
那是怎樣的一雙眼睛？
漆黑的雙眸，空洞無神，就像一個毫無知覺的傀儡娃娃一般，呆愣愣的坐在那裏。
如果不是沈揚塵剛剛見識到了，他是以何等幹脆利落的手段收拾了那幾個鬼怪的話，恐怕死都不會相信，眼前這個女孩能有什麽攻擊力。
自己身上好歹還接著他的任務，應該不會被她無差別攻擊吧？
那自己現在是不是就能走了？
正當沈揚塵心中犯著嘀咕剛想要轉身離開的時候，便從麵前的鏡子中看到了黑發女孩從椅子上緩緩站了起來，腳下不動，身影卻已經來到了自己的身後。
說不出的涼氣自腳底朝著脖頸襲來，當沈揚塵緩過神來的時候，黑發女孩已經逐漸攀上了自己的背，雙臂輕輕的環上了自己的脖頸。
豆大的汗珠從沈揚塵額頭滑下，仿佛此時房間裏的空氣都凝固了起來。
“你能幫我穿好舞鞋嗎……”
隻聽得黑發女孩空靈的聲音傳入耳畔，沈揚塵整個人此時隻覺得如墜冰窖。
“你的舞鞋……在哪裏？”
也不知道過了多長時間，沈揚塵才重新找回了自己的聲音，環著自己脖頸的手臂不斷縮進，讓沈揚塵有種被蛇盯上的感覺。
皮膚冰冷，毫無溫度，更沒有一絲感情。
那雙冰冷的手緩緩拂上沈揚塵的脖頸，用極其輕柔的動作將他的腦袋朝著一旁櫃子的方向掰去。
沈揚塵似乎是感受到了她的意圖，艱難的咽了一口口水，順著黑發女孩的指示朝著那個方向走去。
這是進入舞蹈室左手邊的鞋櫃，進入舞蹈室需要更換舞鞋，裏麵滿滿當當擺的都是女孩們的鞋子。
其中唯一奪取了沈揚塵目光的，便是那放在最角落的一雙舞鞋。
標準尺碼，被黑色血汙染黑的舞鞋此時擺在這裏和其他潔白色的舞鞋顯得格格不入。
當沈揚塵看到這雙舞鞋的時候，明顯能夠感受到身後女孩情緒一瞬間產生了劇烈的波動，壓的沈揚塵幾乎要喘不上氣來。
“如果要我幫你穿鞋的話……”
“你在我背上，我怎麽穿啊？”
不得不說，看到了這雙舞鞋的瞬間，沈揚塵隻覺得心中一塊大石頭頓時落地，無論怎樣至少找到了舞鞋。
隨著沈揚塵話音的落下，身後的女孩似乎像是在思考著什麽一般，隨即身後的重量逐漸消失。
等沈揚塵再次回過頭去，女孩儼然已經坐回了自己的椅子上，隻不過這一次不再是低垂著頭，而是目光灼灼的盯著沈揚塵。
一雙漆黑的眼眸中透露著一點血紅，皮膚白皙的幾乎像是透明的一般，黑色的長發自耳邊垂下，在空氣中緩緩飄**著。
看到眼前的這一幕，沈揚塵的眼神不禁動了動，心中一陣感慨。
如果他沒有猜錯的話，眼前的女孩應該就是在一群舞蹈生之中憑借著這份空靈而又破碎的美感脫穎而出，單單是這份氣質便是無人能夠比擬的。
但是耐不住人心險惡與那可怕的妒忌之心，再完美的女孩到了被排擠的大染缸中，那高昂的頭顱便難以再揚起。
沈揚塵的喉嚨上下滾動了一下，想要開口說些什麽，但是卻連一個音節都發不出來。
他一時間有些難以想象，這所一向以升學率著稱的學校，帶給了眼前這個女孩什麽。
黑天鵝之死，此時已經被賦予了其他的含義，讓沈揚塵感到喘不過氣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