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章 複仇之所

“清空!”

隨著這一聲在碉堡線裏響起來的時候,羅萱兒手裏的匕首,才從一具日本士兵的身體上拔出來。力盡的她向後一靠,長長的舒了口氣。可惜現在她扣著護目鏡,臉上還帶著麵罩,因此連擦汗都十分的不方便。

“唏,到底是16歲的毛丫頭,才一會就不成了!”

白宜君這時甩著胳膊過來了,她的手上還滴著血。雖然因為布置看不到她的臉色,但羅萱兒感覺到她走起路來的時候有點搖搖晃晃。

“怎麽,黃大嫂……”

“大什麽嫂,叫姐,給你說了不要那樣叫我!”

別看白宜君是這蚩尤軍木蘭營的隊副,可說起話來的時候,還有點女人喜歡嘰嘰喳喳的味道。剛剛她受傷了,因為緊著殺鬼子,也就沒有顧得上去包紮。

此刻她感覺腳步有點虛,不過心裏卻是滿心的歡喜。私底下她告訴自己,要想清洗自己受到的屈辱,最少得殺600個鬼子兵。而且她還打算,如果她老公能夠放下那些事情,那麽她也打算借著年輕,給丈夫生兒育女。

蚩尤軍不反對士兵們結婚,但在作戰的時候不允許。而且夫妻雙方,也不允許在同一支部隊裏服役。此刻的黃建安,同樣是蚩尤軍的一員。投筆從戎的他,成了蚩尤軍的宣傳員。

在這兒值得說明的一點是,在蚩尤軍裏,類似的工作都屬於士兵的勤務。而執行勤務的能力越高,同樣加分也就越快。因此這促使了士兵們增強自己技能的同時,又保證蚩尤軍裏沒有一個雜兵。比如充當擔架員、夥夫、火線運輸兵等等職務的,都是後備連隊的士兵。而這一切都是技能,也都是超越其他人分數的來源。

既然陣地已經被占領,而且所有的鬼子兵沒有一個活口。這是蚩尤軍木蘭營與蚩尤軍其他部隊不同之處,那就是她們打起仗來的時候,一個活口也不要。

對於侵略者,蚩尤軍原本就是以多殺為政策的。不鼓勵對方投降,而是殺到對方嚇破膽。也許現在小日本可能感覺這句話有點好笑,到時候挨上幾十枚氫彈,死個幾千萬人的時候,不怕?

這個世界上真有不怕亡族的?如果真的是這樣,那就亡了他們的族,不用他們怕!

而事實上,當日本兵看到問話不答的被割了舌頭,按頭不低的直接被砍了腦袋的時候,個個都怕的痛哭流涕。因為蚩尤軍有一千種辦法折磨他們,還可以讓他們活下去,去做牛馬的活吃豬狗的食。

這讓蚩尤軍以及其所屬的人都感覺到驚訝,因為他們發現這樣的製度,隻允許對侵略者使用。但對於非戰爭狀態以及其他中國人,則絕對不允許有這樣的事情出現。

金濤訂立的規矩清晰明白,不能犯的事情就是不能犯。不然怎麽叫“如山軍令”哪,碰山的人除過碰死之外,沒有其他結果。這讓蚩尤軍裏的人感覺,在這裏生活那是痛快的。除過規則之外,沒有人欺負人,也不存在什麽不公正的事情。

反之蚩尤軍不會對任何外國軍隊或者外國人采取委曲求全的手段,尤其對待侵略者,根本沒有什麽“殘酷”這個詞匯出現,而是非常殘酷。據說戰俘們剛到時,會被老戰俘揮舞的“殺威鞭”打出屎尿並高叫爹娘。不乖的餓他兩個禮拜,個個都好似綿羊。

白宜君伸著胳膊,看著羅萱兒替她紮住傷口。暫時來說,蚩尤軍並不缺乏藥品。不過這傷藥,卻是絕對夠傳統的。三七研磨、鼠仔、全蠍焙幹研末,像現在白宜君這樣的傷口,就是直接把紙包裏的藥粉敷上。

“白……白大姐,瞧你這傷口,下陣地去!”

羅萱兒沒有料到,她一武器平時溫柔的不大多謝的白宜君,突然就像個潑婦似的說了一句粗口。

“屁,有點分數全落你小丫頭手上,你還真是……”

羅萱兒知道這樣的嗔怪,並不是不打算執行命令。那根本就是在懇求她,不要把她從戰場(訓練場)上趕下去。這在以“拚命三娘”著稱的蚩尤軍木蘭營裏是普遍存在的。不夠堅韌的人,則早已經被原本就十分艱苦的訓練淘汰了。

“好、好,我不趕你下戰場,不過你和其他處理好的輕傷員充當後衛和預備隊。白姐這可是因為你才特殊照顧的,不然你們這些臭女人,全都給姐……”

白宜君白了一羅萱兒一眼,但又有點末可奈何。自稱“姐”這個毛病來源於她自己,而最根本的來源則是他老公。被金濤訓練的黃建安,那是時常聽金濤這樣說。

“別迷戀哥,可就是個傳說!”

結果他向白宜君有樣學樣,白宜君同樣有樣學樣,結果就變成了大家的口頭禪。

白宜君鬆了口氣,借著這個機會她給自己的“改版盒子炮”換上滿彈匣,又給自己的左輪槍裝滿子彈。剛剛的戰鬥裏,這些武器的彈藥她都用完了。而且剛剛的戰鬥裏,她也沒少殺人。

隻是白宜君感覺還有點不解氣,她不怕死,就怕被羅萱兒因為傷口趕下陣地,少了殺鬼子的機會。

貞潔,不知道在其他地區,在其他中國女人的心裏有多重。但在年紀輕輕就嫁給了黃建安,又兩度受小鬼子侮辱的白宜君而言,她情願付出自己的性命,也要讓入侵中國的鬼子兵全跪在她麵前認錯。

麵金濤的承諾是,因為日本帝國的侵略,要殺光日本天皇全家,要讓所有日本人向中國人下跪。否則否則就好好攀科技樹,然後用100枚氫彈把日本整個民族全部毀掉。

殘酷了些是嗎?

那麽中國人的性命值幾何,中國人的尊嚴值得幾何?

即便人類本身遵守的規則是“人生而平等”,即便是平等的,但這種平等作為一個中國人難道不該優先考慮中國人的“平等”嗎。如果中國人在國際上得不到平等,那麽這個世界與中國敵對的國家,還需要那個虛偽的“平等”嗎?

按照金濤所說的,捫心自問過的白宜君認準一條理。中國人沒有“平等”那個敵對的國家也不該有。如果中國人沒有安全,同樣這個世界與中國敵對的國家、民族,不該奢望得到。

——“怎麽樣,我們還打下去嗎?”

包紮完了傷口聽白宜君追著羅萱兒,生怕她把她和其他幾個受輕傷的人趕下戰場。在這一次突擊中,蚩尤軍禁閉營陣亡女兵7人、傷15人,鬼子一個小隊68個人全部戰死,無一幸存!

羅萱兒瞥了一眼白宜君,這會小姑娘的表情,已經不像是剛剛給她包紮傷口時那麽溫和。臉板的像是鐵板,眼睛冷的像是冬天裏的星星。

白宜君縮了縮脖子,她知道這會小丫頭又進入狀態了。下麵就是她說一不二的時候,誰敢不聽話,回去直接扔軍法處。這是蚩尤軍木蘭營的女兵們最怕的事情,她們不怕死,但倘若被軍法處踢出蚩尤軍,她們寧願自己抹脖子。

這是複仇之所,在這個世界上唯一給她們機會,讓她們自己給自己伸張正義的地方。如果她們連這件事都做不到,那麽也就隻好死了算了。

“長官,木蘭營完成任務,等候下一步指示!”

此刻的霍遠山卻心中有了另外的想法。

“這長官把蚩尤軍交給我,要是我給敗光了,那不就要出大問題了!看看這些丫頭,打的倒是不錯,換遊獵小隊去未必比她們強,可這傷亡……這全都是我們蚩尤軍的種子哪!”

霍遠山想的夠長遠,對於眼下在這“紅名村基地”裏的人,在他們來看在將來跟著金濤都會有不了的造化。另外,他們都是絕對可以信任的人,畢竟這些人全都是跟著金濤,從南京那屍山血海裏趟過來的人。

這些人不會背叛蚩尤軍,也不會再有向鬼子妥協與低頭的可能。有的時候霍遠山想,要是沒有金濤的話,這些人包括他自己,隻會被南京的屍山血海嚇破膽。而南京所有一切的恐怖記憶,將會成為他們心裏永遠的痛。

可現在,金濤給了他們報複的機會,給他們報複的能力。所有人都隻擔心一點,這種機會永遠不要再失去,永遠不要再有讓他們感覺不到自己尊嚴的時代。

即便此刻生活在生死邊緣,但所有人都有一種揚眉吐氣的感覺。因此霍遠山清楚,這裏的人將來會是金濤最可靠的班底。眼下打勝不難,但倘若傷亡過大,別說給金濤交待,他霍遠山都交待不過自己的心。

心裏一急,就埋怨上金濤了!

“這個司令哪,什麽時候才回得來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