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章 怎麽的代價

“總座……總座……”

李宗仁的政務秘書程思遠,懷疑眼前的將軍是不是出了什麽問題。

他怔怔的坐在那兒,手裏緊緊的捏著那封由由22集團軍代司令、41軍軍長孫震轉來的電報。他捏的那樣緊,甚至指關節泛白。臉色也因為那電報上的,錚錚鐵骨的八個大字而變作了鐵青。

“快,快叫醫生,誰給總座倒杯水來!”

看著臉色鐵青,不言不語的李宗仁,他擔心眼前的“總座”是不是被氣出什麽病來了。要知道氣大傷身哪,此刻戰事正緊,要是第五戰區的總司令出了什麽問題,那這場仗可怎麽打下去啊!

半晌,突然見李宗仁抬起手來,就給了自己清脆的一巴掌。

“叭!”

這一聲響,震驚了司令部裏所有的人。不但程思遠被驚呆了,所有看到的全都看的目瞪口呆。心中均猜測,難道總司令把滕縣失守的責任,全都放在自己頭上嗎!

難道不該怪湯恩伯20軍團的的王仲廉率領的85軍負責嗎?

又或者說是當時孫震指揮作戰的問題,如果滕縣之中不僅僅是隻是3000人的烏合之眾,此戰又如何會打得如此慘烈呢!

截止1938年3月15日夜,滕縣城關的戰鬥部隊,共為一個團部,三個營部,十個步兵連和一個迫擊炮連,另有師、旅部的四個警衛連,還有臨時來城領運彈藥的一二四師一個步兵連。加上警察和保安隊,合計三千人;但真正的戰鬥部隊不滿二千人。

這樣的兵力,麵對日本軍隊兵力強大又有坦克、飛機的助戰,如何會不盡數覆亡呢!

大約要怪,也要怪孫震明知委員長命令死亡滕縣,卻不派主力部隊,隻把武器低劣的不滿員的川兵放在那兒。像川軍那樣戰鬥力薄弱,軍紀敗壞的部隊,就該被拆零散了,放在整個戰線的不重要地方上。

大約附近的人都是如此想的,但在此刻李宗仁的悲傷之下,卻沒有一人敢於開口。

程思遠回過身掃了他們一眼,估計他們全都不明白李宗仁此刻真正的想法。因此回過頭看看諸人,然後擺了擺頭使個眼色,要他們全都離開。

等到屋裏的人全都出去之後,程思遠才試探著說。

“長官,難道……”

“是啊……是啊,思遠哪,你想的一點也沒有錯,我是恨自己的小氣哪!我完全沒有想到,王銘章師長真的實踐了自己向委員長的承諾,在滕縣死守不退,我原以為……”

在本次戰役初期,蔣介石曾經親自到達過滕縣。接見過師長王銘章,並要他死守滕縣。

當時大家沒有說出來的是,川軍在作戰的時候,軍紀敗壞、戰鬥力薄弱。把他們部署在前麵,說白了不過是當“尖兵”使用。按李宗仁的想法,就算他們一觸即潰,也給後麵部署的軍隊爭取了時間,另外帶來了消息。

在抗日戰爭裏有一件最可氣的事情,那就是作為中**隊,往往不如入侵的日本軍隊消息靈通。

首先從作戰地圖上來說,日本軍隊的作戰地圖更加精密、精確。因為日本帝國早就有入侵中國的打算,因此他們早早的對於中國的大部分地區進行了相對精確的測繪。

反觀這裏的國民黨軍隊,不但地圖不全,而且是錯漏百出。

另外,日本人在特工,以及收買漢奸方向做的相當出色。以至於許多時候,他們都有漢奸的帶領,出現在中**隊側後。

其實細想起來,一點也不奇怪。

這牽扯到國家民眾對於這個國家的忠誠問題,但這絕對不是單方麵的,可以單純埋怨那些漢奸。畢竟,一個絲毫不愛護自己的公民,整天想方設法盤剝外加強拉壯丁的政府,那很難獲得民眾的忠誠。

這好有一比,就像是談戀愛一樣,難道剃頭挑子真能夠永遠一直熱下去嗎?這不必分析,不必討論,因為曆史早已經給過了答案。

宋末、明末,麵對當時外族的侵略,中**民麵對侵略者,進行的抵抗不過是迎風撒糠式一哄而散式的。甚至在明末的時候,許多地主階級是願意滿族人來消滅掉李闖王的。隻是他們誤以為滿清入關隻為消滅李闖,將來還會把天下還給他們,未免太過於純情。

大約這種令人可氣的原因,才是李宗仁把川軍部署在前麵的出發點。把戰鬥力薄弱的部隊放在前麵充當尖兵,就算損失掉也無礙大局。

甚至為此,他沒有給前麵的川軍配備任何,他掌握的“先進”武器。

是的金濤給他的武器裝備圖紙,他誰也沒有給看,甚至隻是動員了一些村莊來生產。外麵安排上他的嫡係部隊,好使這些秘密完全掌握在他自己的手心裏。

無怪乎他剛剛給自己那響亮的一巴掌,程思遠就立即明白他所想的事情。而那些已經生產好的“神秘裝備”,李宗仁的使用方式是,除過陶土手雷之外,全部裝備給自己嫡係挑選出來的部隊。

這樣的話就能夠更久的保持那些武器的機密,即是防止日本人的特工知道,同樣也是防止同為抗戰的中國其他軍隊知道。這裏麵涉及著政治與軍事的鬥爭,是在這時中**隊之中無論如何也甩不掉的痼疾。

其餘透過現象看到本質的話,無非是大家會造的東西都差不多,而不會造的東西又隻好向外國人去買。這就是“友邦驚詫論”的根源,同時也是國力被完全沒有效率lang費掉的原因!

別看金濤提供的武器似乎“土”的掉渣,但問題在於這些武器就是用來對付大規模步兵攻擊的。那麽無論用來對付日本人,還是說同樣主要為步兵的中**隊,都是不得了的利器。

比方說對付日本軍隊,用大規模的釘子雷就可以輕而易舉的限製他們的行動、而對付中**隊,隻需要朝天釘就好。

正是出於這樣的考慮,那些“秘密武器”被全部截流到了李宗仁手裏。

當然,這些武器將會在台兒莊發揮極大的作用,甚至會使日本軍隊的攻擊陷入困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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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總座,事以致此,悲傷無益,不如顧好眼前的事情吧!”

程思遠的心中也在歎息,他不明白眼前這一仗怎麽會打成這個模樣。李宗仁的排兵布陣,幾乎是根據日本軍隊進攻計劃部署的。第5戰區副司令長官兼第3集團軍總司令韓複榘,大敵當前還為保存實力打小算盤不戰而逃的話,此戰未必會打的如同曆史上我們知道的那樣悲壯。

可惜駐紮山東的韓複榘,不按原定作戰方案,見到日軍來攻遂不戰而逃。雖然最後,韓複榘遭到蔣介石槍斃的處置,由孫桐萱代任其職。但韓複榘的不戰自退,非但使中**隊失去了黃河天險,更將濟南、泰安等地拱手讓敵,其後果之惡劣實難形容。

他也因此成為在抗戰中第一個被處決高級將領。

那麽現在,曆史的進程,再度把台兒莊一線推到上了戰場,那麽也許從現在開始,戰鬥才會真的開始改觀。

“唉,思遠哪,我不能一錯再錯。我看把冰雹彈還是送到前麵去吧。對付鬼子步兵,那是最有用的東西!”

“冰雹人員殺傷彈”是金濤提供的,當然那與蚩尤軍自用的有著相當的區別。而且值得說明的是,這些武器裝備已經到了要淘汰的時候,更先進的武器不久的將來就會在海南島上成堆的出現。

李宗仁得到的“冰雹人員殺傷彈”的設計,雖然也是多用途的,但使用的方式與蚩尤軍大不相同。它可以作為一種槍射榴彈發射,同時也能夠充當手雷投擲。

最妙的是,它是使用無處不在的陶土燒結出來的粗瓷為基礎的,裝上拉發引信就算是完成。甚至用槍發射的時候,都是把拉發引信固定在槍管上。因此當發射的時候,事實上就已經開始計算引信時間。

至於空爆則相對容易實現,因為主體為陶土,所以相對金屬手雷要輕。隻需要彈頭部重些,另外一頭輕些就達到了向上發射跳起的目標。

這對於缺乏重型火炮,難道大規模壓製日本軍隊散兵線衝鋒的中**隊,有著極大的好處。

這時,李宗仁的部下沒有大口徑火炮,迫擊炮還算充分。因此這種槍榴彈如果被前線步兵密集覆蓋式攻擊,那相對於步兵的威力就太大了。甚至比迫擊炮的殺傷力還要好很多。

迫擊炮雖然屬於輕炮彈,彈片幾乎是貼著地皮飛的,但對於步兵戰線攻擊的威力並不明顯。步兵戰線的主要特點是——散,在相對地域裏,士兵分散的相當開,達到10~15米的距離。

就算是一個步兵班的躍進,同樣要依靠這些規則進行。那麽除非重型火炮,否則彈片的威力太小,就飛不了那麽遠了。

可這種在天空爆炸,彈片朝下飛的“冰雹人員殺傷彈”就不這麽回事了。不像普通炮彈,再輕也會進入地下,而且爆炸有一定的角度。這種“冰雹人員殺傷彈”的攻擊範圍裏,除過塹壕之後,完全沒有死角。

要說反步兵,這種沒有死角的對付步兵的武器,雖然簡陋卻恰當其用。尤其陶土與炸藥,實在算不上大的消耗,很容易在短短時間裏就能夠生產出許多。

當李宗仁決定,把他屯積了一個來月的這些“冰雹人員殺傷彈”運往前線的時候,程思遠就不大懂得戰鬥的人心中也是竊竊一喜。

“這一下小鬼子有虧要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