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一百八十章

那是什麽?

洞頂上的圖案不是很清晰,雖然是鑿刻上去的,但想來年代久遠,再加上洞頂離眾人又有一段距離,所以細節方麵看得不是很清楚,而且很費眼力。

可是慕容景這個角度看過去,卻能看到那個最裏麵的圓形圖案中央,似乎有個不大不小的亮點。很小,很圓,很黯淡的一個小亮點,若不細看,幾乎發現不了。

格日桑耶身負頑疾,已是將死之人,若不是一直在用虎狼猛藥支撐著,隻怕這會兒早就蹬腿兒了;賽托年紀也不小了,眼力倒是過人,可是不知道是角度問題的關係還是別的原因,他像是絲毫沒看到似的!依著慕容景的眼力看,他絕不是裝出來的,而是實實在在沒有看到那個亮點。

多困鐸嘛,此人有點胖,仰著看一會兒就不耐煩了,根本就像是來撿便宜的,哪兒有一點同心同力的覺悟?

她也沒發現嗎?

慕容景悄然轉頭看了秦黛心一眼,隻見她眉頭深鎖,還在十分專注的盯著洞頂著,甚至舉了火折子照著,仿佛也沒有看到那點光亮一般。

奇怪,這丫頭眼力隻比他高,不比他低,又是個心思細膩的,如何能連她也沒能發現?

慕容景的心思轉了幾轉,便低頭望著地上,果不其然有了發現。

地上有一個十分模糊的刻印,看形狀,與洞頂上的圖案是一模一樣,相互輝映的。隻是不知道為什麽,地上漆黑一片,像是灑了膠漆在上頭似的,因此若不仔細看。根本看不清地上還有這麽個東西。

慕容景的異樣也被他人發現了,多困鐸大步走來,也學著慕容景的樣子低頭察看,細看之下,也發現了異常。

“地上有東西。”此時不是藏私的時候,想把秘密揭開,得齊心合力。

眾人一下子圍了過來。賽托看了看。就伸出隨身的匕首,在地上劃了起來,不一會兒。居然剝下不少漆皮,漆黑的漆皮之下,竟是深深的鑿刻之印。

“地上的東西古怪,大夥一齊動手。把它揭開。”此時此刻,眾人也顧不得什麽身份不身份的了。全都蹲到地上,拿著各種各樣的利器,在地上劃起來。

半個時辰過後,地上的鑿刻漸漸的顯露出來。一個與洞頂痕跡相仿的圖案顯露在眾人麵前。

“這到底是什麽玩意?”鑿刻圖案清晰,隻是上頭的東西依舊沒有人能看懂。

多困鐸不免煩躁起來,他本來就是個偏胖的人。肚子大,像揣了個鍋子在懷裏似的。讓他蹲著已然已經很費力了,頻繁的一蹲一起後,身上就見了汗,頭也暈暈的,整個人都不太好了,就發起脾氣來。

眾人心頭都像蒙了一層霧一樣,陰霾起來。

與此同時,一直等在洞外的眾人也焦急起來。

沒了賽托的指令,那些傀儡人就像是木頭人一般一動也不動,如果不是微弱的氣息尚存,隻怕大家就當他們是死人了。這些人雖然不動,可是一身的陰氣,讓人毛骨悚然,十分不自在。

除了這些傀儡人以外,其它各方人馬都是一副小心謹慎,如臨大敵的模樣!

格日桑耶的人和多困鐸的人,明顯達成了某種一致,這些人雖然麵合心不合,但至少現在他們的態度是一致對外的。而這個外,自然就是杜絕風等人。

杜絕風和段惜敗對看了一眼,都從對方的眼中看到了一抹擔憂之色,二人合作多年,默契早已養成,隻消一個眼神,就能讀懂對方的意思。

裴虎靠在牆根兒處坐著,嘴裏叼著一根不知從哪裏得來的草棍,目光中透著幾絲凶狠。徐大川湊到他近前,悄聲道:“大哥,總不能就這麽僵著吧!裏頭什麽樣咱們也不知道,我看那些瓦那人,心裏頭是憋著壞呢!”

裴虎冷哼一聲,隻道:“怕什麽,有杜大哥和段大哥在呢!”這二人跟著王爺的時間長,功夫了得,經驗豐富,處理事情的手段更是層出不窮,這些瓦那人雖然人數眾多,但是加在一起也不夠看的,真要是動起手來,指不定誰吃虧呢!

再者,還有紀姑娘呢,有她在,一包藥粉下去,準保什麽事都能解決掉,說不定都不用動手,就能把這些人解決掉。

徐大川對裴虎一如既往的信服,因此也就不說話了。

蔣大興也很擔憂,他默默的坐到一旁,看了看紀婉兒,伸手把腰間的水壺解下來,遞了過去。

“紀姑娘,喝點水。”他這個人不擅言談,一向做多說少。

紀婉兒接過來,眼睛依舊直直的盯著那些傀儡人。她恨賽托,這事兒大家都知道,所以蔣大興也就見怪不怪了。

“紀姑娘,你總這樣也不是辦法,坐那邊歇會兒吧!”

紀婉兒聽了這話,總算回過神來,她一直十分緊張的盯著傀儡人看,生怕他們會有什麽動作,注意力高度集中,人也就有些累。如今蔣大興這麽一提醒,她才發覺自己的腿都是微微打顫的。

“多謝。”紀婉兒打開水囊喝了一口水,這才朝著蔣大興道謝。

蔣大興沒說什麽,隻道:“紀姑娘多休息,興許一會兒還要倚靠姑娘呢!”他的目光若有若無的飄向了瓦那那邊。

紀婉兒立刻就明白了。

她點了點頭,轉身要去牆角僻靜處坐著,誰知腳下卻突然一軟,差點暈倒。

蔣大興眼明手快,連忙扶了她一下,“紀姑娘,沒事吧!”

紀婉兒連忙向他道謝。

蔣大興確定紀婉兒不會跌倒後,才鬆了手,臉上閃過一絲不安,“對不住,紀姑娘,我,失禮了。”他一副手腳無處安放的樣子,讓人看了忍俊不禁。

紀婉兒擺手道:“蔣大哥,你不用在意,你我都是江湖兒女,何必這般扭捏?”

蔣大興聽了,臉色才算好了起來。

紀婉兒在牆角席地而坐,不一會兒隻覺得頭暈腦帳,她暗想莫不是這石洞內的人太多了?所以才會呼吸不暢,正想著,鼻端卻突然傳來一股淡淡的藥味兒,極其熟悉,她心裏一驚,下意識的向腰間摸去,結果卻是什麽也沒摸到。紀婉兒大驚,奈何眼皮越來越重,她想大喊,結果喊出來的聲音還沒蚊子叫喚聲大。接著,她便倒在一旁,人事不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