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九章 她要反了

原來如此!

難怪李氏一直有恃無恐,不論誰出來指證她,她都如此鎮定,哪怕是見到了季媽媽,她怕鬼也多過怕事情敗露,原來人家有底牌呢!

方婉茹還抱著一絲幻想,也許李氏是為了逃脫罪責謊稱自己懷孕呢?她連忙吩咐人去請了大夫,雖然杜茯苓也是大夫,可沒有人再會相信他了。

秦黛心搖搖頭,何必多些一舉呢!李氏既然敢拿有孕的事兒出來擋駕,自然是心裏有把握的,如果是假的,大夫一來還不得露餡?

有下人匆匆忙忙的去請了大夫,大約一刻鍾的工夫,來了一位花白胡子的大夫給李氏診了脈,確定李氏已經有了兩個月的身孕。

方婉茹讓人送走了大夫,又把雲深和杜茯苓和季媽媽分別押了下去,命人好生看管。唯獨不知道如何安排李氏,她悄悄的看了看秦從文,發現自己的大夫雖然沒有對著李氏噓寒問暖,但眼裏裏略有擔憂的神色卻是騙不了人的。

李氏洋洋得意的看著屋子裏的眾人,看誰能把她怎麽樣!如今自己懷著身子,連老爺都不想追究了,她們還想越過老爺去?

方婉茹寒著一張臉,她心裏知道,這件事再也生不出什麽異端了,看老爺的意思,恐怕是想不了了之。她心裏雖然不服氣,卻也沒有別的法子了,自古女人的地位高低,都要看她在子嗣上是否有功勞,往往能生的女人會被認為是個有福氣的。李氏已經有了義哥,如今又有了身子,最重要的是她還年輕,往後還能生……

秦黛心早有主意,上前一步對方婉茹道:“母親,女兒倒是有點想法。”

方婉茹眼中又燃起希望的光彩。當下道:“你說!”

李氏則錯愕的看著秦黛心,她不相信事情到了這個地步,她還能想到轉圜的辦法。

秦黛心道:“女兒聽聞有些高門府院都會設置家廟,一來方便家中女眷禮佛,二來嘛……”秦黛心瞟了一眼李氏道:“可用來懲戒家裏犯了錯的女人。咱們家裏禮佛的人不少,不如就建個家廟,把那些黑了心肝的人送進去日日誦經,也好洗滌一下那肮髒的靈魂!”

方婉茹不住的點頭,“這個主意好,老爺以為如何?”

秦從文自然是不想讚成的。如今李氏懷著孩子,就算是有錯,也不用關到什麽家廟裏去吧!

“建個家廟也得不少時日呢!到那時候隻怕她都生了。”秦從文打著馬虎眼與方婉茹商量。“你看不如就禁她的足如何?把她關到她自己的小院子裏去,罰她一年的月例錢,可好?”

還不等方婉茹表態,秦黛心便先聲奪人道:“自然不好!她一年的月例錢能有多少,倒能買得起我姨娘腹中的兩個孩子?秦家的孩子終究是不值錢的?”

“你……”

秦從文本就理虧。如今女兒雖然言辭犀利的跟自己唱反調,但他也不好說幹什麽,畢竟李氏的所作所為擺在那裏,他雖有偏袒李氏的意思,卻也不能太明目張膽。

他想了想,終究沒再說什麽!

李氏看明白了。秦黛心這是變著法兒的要致她於死地呢!

“咱們家也犯不上建家廟,我記得祖母院子西邊好像還有一個不小的院子一直空著,收拾收拾也能住人。簡單布置一下也就是了。”秦黛心對方婉茹道:“母親派人把那裏收拾出來給她住也就是了。”家廟什麽的,不過就是個由頭,說到底李氏是因為懷孕所以死罪可免,但要想再像以前一樣,是不可能的了。

方婉茹也覺得這主意好。她雖然活著,可最終不過是連老爺麵也難再見的一個廢人罷了。

李氏委屈的摸了摸自己尚未鼓起的小腹。“可憐的孩子,隻得委屈你跟為娘去那陰冷又不見天日的地方去了。”如果真被關到那個地方去,隻怕她就再難有翻身的機會了,到時候她就真的什麽都沒有了。

正因為知道這種下場,所以李氏才在這裏賣力的演出,以博取同情。

“我不同意,雖然李氏有錯,可終究孩子是無辜的。”秦從文看著方婉茹,“再想想別的。”

方婉茹負氣道:“我是想不出來,還煩老爺幫我想個。如今這家是越來越不好當了,我看我趁早把鑰匙交出去得了!今兒個寬恕了她,隻怕日後這府裏是沒個消停了,個個都知道秦府的規矩,害人不用償命呢!”方婉茹這話說的極酸,卻也是在理的。

秦從文當下兩難,求妻不成又朝著秦黛心望去。

無非是想讓她說兩句好話,饒了李氏罷了。

“可憐的孩子。”秦黛心搖搖頭,眉目間略有鬆動,似有不忍。

李氏暗喜,卻不敢表現出來,低頭垂目的更顯纖柔。

秦黛心在心裏冷笑,方才她還一副囂張得意的樣子,轉眼間又裝成可憐的,當大家都是傻子不成?

當然這屋裏不是沒有傻子,秦從文可不就是那個大傻子嗎?

“他真可憐,坐胎時就已經罪孽深重了。”秦黛心抬頭看了秦從文一眼道:“李氏懷孕有兩個多月了,她和姨娘一樣,都是要再次做母親的人,為什麽不將心比心的想想一個母親失去孩子的心情,反而要痛下狠手,把罪孽都加到孩子身上去呢?這個孩子還未出世,已經背了兩條人命,豈不可憐?”

轟!

秦黛心的話像一顆炸雷,轟進了秦從文的腦袋裏,也轟進了李氏的心裏。古人對鬼神一說很是敬畏,也把因果報應的事兒看得特別重。秦黛心正是抓住了秦從文的這個心理,才成功的擊碎了李氏的夢想。

“既是這樣,便這麽辦吧!”這話說得垂頭喪氣的,三丫頭說得對,這孩子冤孽太重,得讓佛經好好洗滌一下才是。

秦從文對方婉茹道:“餘下的事情你安排吧!該供奉的就請進來,該添置的也添置起來。也吩咐廚房,那裏的飯菜要單做著,就吃素好了。”

不用他說,方婉茹自然知道“那裏”是哪裏,她當下精神大振:“老爺放心,這事兒我必辦得妥妥的。”原本以為山窮水盡了,誰知道三丫頭不過說了幾句話,事情竟然就柳暗花明了!

李氏自然也知道“那裏”指的是哪兒了,看來西邊那個小獨院,她是住定了!想到這裏她便惡狠狠瞪著秦黛心。惡毒異常地道:“三小姐真是孝順女兒,為了自己的姨娘真是煞費苦心啊!就算你這樣千方百計的算計我,蘇氏一樣失了孩子。丟了半條命。而我呢,雖然被禁了足,但我的孩子還好好的呢!日後去了那清靜的地方休養,隻怕旁人想害我們母子都是妄想。”

秦黛心笑,自信又得意的笑。

蘇氏挺著溜圓的肚子。讓奶娘扶著進了隔間。

滿屋子的人睜大著眼睛,張大著嘴巴,愣愣的望著她,神情裏寫滿了不敢相信,這怎麽可能一類的話。屋內一時間靜得怕人,人人都不自覺的放慢了呼吸。甚至揉揉眼睛想知道自己看到的究竟是不是真的。

蘇氏來到秦從文和方婉茹麵前,讓奶娘扶著曲了曲膝,“妾見過老爺。見過夫人。”

秦從文又驚又喜,不盡細細打量起蘇氏來。

麵色紅潤,精神十足,除了肚子碩大,其它的地方與她懷孕之前沒有什麽兩樣。

“快快。快給姨娘搬個椅子來!”

“嘶”有人沒能忍住心中的驚訝,倒抽了一口涼氣。

眾人這才反應過來。蘇姨娘從頭到腳完好無損!

“為什麽,為什麽?”李氏也明白過來,瘋了一般的撲向蘇氏,“你為什麽會沒有事,為什麽?”

有下人眼明手快,一把拉住李氏,把她按在了凳子上。

蘇氏小心的坐在椅子上,冷冷的打量著李氏,這個可恨的女人,一心想著要除掉自己,若不是有阿離在,隻怕她與腹中的雙生子小命不保,已經是一屍三命了!

情緒激動的人何止李氏一個,方婉茹心中又豈會不恨?

自己本以為,李氏和蘇氏鷸蚌相爭,自己則坐收漁人之得。李氏被囚,難得出頭之日,而蘇氏呢,不但失去了孩子,還傷了元氣難再恢複!

這府裏最受寵和最年輕的都失了勢,她還有什麽好怕的?

隻可惜……

方婉茹細細的打量了一下好氣色的蘇氏,心中憤憤不平之情難去,可惜天不遂人願!

人家不但沒病沒災活得好好的,就連她肚子裏的那兩個小崽子也沒事!叫她怎麽能不恨?

“蘭兒,快說說,你怎麽會沒有事兒的?你不是小產了嗎?”秦從文臉上堆滿了笑,沒事就好啊!

蘇氏眼睛裏,心裏都看著這個男人的虛偽,無情和自私,她現在甚至都不想跟這個男人說話,當初他知道自己小產時,想必一定很嫌惡吧!

“回老爺,妾從未小產。”蘇氏簡單的把事情的來龍去脈說了一遍,很多事情都一筆帶過,並未細說,比如如何抓到的杜茯苓和雲深,但信息被林林總總的加在一起並不少,以至於大家都能聽明白事情到底是怎麽一回事。

方婉茹掩去眼中一閃而過的精明,裝作隨意的問道:“這麽說,這一切都是我們三丫頭的功勞嘍?母親倒是沒看出來,你越發聰明了。”

蘇氏知道自己說多了話,心裏咯噔一下,還好,還好有刪有減,並沒說了全部。

秦黛心微微福了福,聲音平靜,聽不出起伏,“當不起母親一誇,不過雕蟲小技,不足掛齒。”

話音剛落,秦黛心已經起身,她似青鬆般峻拔的身姿,齊腰的烏雲,絕美的容顏此時看在方婉茹眼裏就如同眼中盯,肉中刺一般。

這些都不是最可怕的,最可怕的是那丫頭的氣質,嫻靜有度,卻又咄咄逼人!

方婉茹小有失色的拿起早已涼透的茶杯,心裏輾轉反複道:這丫頭要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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