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四十八章 聯手排擠
死,真的不是最可怕的事情。
一個罪孽深重的人如果輕易的死去了,那麽這對那個人來說,是解脫,而不是懲罰。
方碧影認為,方氏罪孽太深,如果不窮其一生來償還的,這個世界上就沒有公道了。讓方氏充滿罪惡感的活著,這種折磨比死去更讓人覺得解氣。
“我當初死裏逃生,大徹大悟後才明白,死,一點都不可怕。”方碧影又道:“你知道她為什麽整日念經,長年吃素,從不輕易出後院一步嗎?”
這個,秦黛心還真不知道,所以,她老老實實的搖了搖頭。
“她害怕,虧心事做多了,是有報應的,手上沾了血的人,怎麽可能安穩睡覺呢?”
隻是這樣嗎?秦黛心不以為然,她手上的沾的血可不少,即便是穿到了這裏,她不還是殺過四個黑衣人嗎?那怎麽了,她照樣睡得香香的。
方碧影一定還做過別的什麽,隻是她不肯說罷了。
秦黛心從來都不是個任由蒙蔽的人,既然有疑問,自然得弄明白它。
“萬媽媽既是找到了我的頭上,就該拿出點誠意來,至少要據實相告才對。”秦黛心微微一笑,“假若媽媽沒這個準備,就先回去吧!”
方碧影沒想到秦黛心會這樣不好糊弄,一時拿不出個主意來。
秦黛心決定幫她一把。
“你在她身邊蟄伏了這麽多年,有太多機會可以除掉她,即便是不想讓她解脫離世,想必也用足了手段讓她飽受折磨。”秦黛心意味深長的看了方碧影一眼,“她那麽信任你,你想做什麽都可以,不是嗎?”
兩人的視線在空中碰個正著。秦黛心是咄咄逼人,方碧影則是心虛的扭過了頭。
“萬媽媽,大家都是聰明人,有些事兒不用說得太開,如果你自己可以報複方氏,又何必找上我呢!”
方碧影不想方氏死,至少不想她痛快的死去,秦黛心不知道她在過去的三十年裏都對方氏做過什麽,但是顯而易見那些都還不夠抵消方氏的罪孽,在漫長的折磨過後。方碧影勢必還想給方氏一個迎頭痛擊,而這個痛擊必須是致命的,即使是身不死。心,卻是要死的。
方碧影暗暗思忖了半天,才像下定決心似的道:“三小姐聰慧不凡,心思細膩又機敏過人,老奴佩服。明人不說暗話。能把這些事兒說給三小姐聽,也好。”
方碧影這才又道:“救我的那個怪人,擅長用毒,正因為如此,他才會解了我身上的毒。當時他去亂葬崗就是想取死人身上的蛆做藥……”她抬頭看了秦三小姐一眼,見她聽到如此汙穢的字眼竟麵不改色。連眉頭也沒有皺了下,不禁點了點頭,又接著講了下去。
原來。那會用毒的怪人聽了方碧影的故事後便生出了幾分的惻隱之心,他不忍方碧影一個弱女兒隻身飄**在世上,便一時心軟教了她一些用毒的技巧,好讓她防身,這其中有簡單的。也有些許複雜的,其中一項就是用毒藥迷人心誌。
“這種藥。味香色寡,可製成香。它的香味可以讓人無端的生出恐懼來,特別是那些做過惡事的人,每晚都會惡夢連連,腦海中不自覺的浮現那些個鬼怪妖魔,長此以往,人就會落下頭疾,夜不能寐這些毛病,可謂摧心磨誌,生不如死。”
方碧影說得輕鬆簡單,可秦黛心卻從她的話裏聽出了方氏生活的悲慘。
想必方碧影早早的把這毒藥製成了熏香,燃於佛堂內,方氏不覺,日夜聞著這毒藥,早已身受其害,中毒不淺,想必她自己已經受了三十多年折磨,可憐意不知內情。
難怪方氏總是躲在佛堂時,想必她時常頭痛,又惡夢連連,這才醉心禮佛,望能脫離苦海。
秦黛心此時倒是有些同情方氏,隻是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這也是她自找的。
“你用這樣的手段對付她有三十多年了,她受盡折磨,你竟還不滿意嗎?”這方碧影也是個心狠手辣之人,不知道是天性如此,還是後來幾經磨難所致。
“滿意?”方碧影失聲大笑,“就是我滿意了,他們可曾滿意?你可知這三十多年來,又有多少人著了她的算計,失了性命?遠的不說,單說你父親的生母金氏……”
秦黛心一向平靜的雙眼裏起了波瀾,秦從文,竟真不是方氏親生的?
方碧影勾起嘴角道:“三小姐想必沒想到吧,老爺,竟也是個庶出!”
當初她暗示自己方氏不吃八角的事兒,果然是另有深意的。
這個金氏,又是何許人也?
“金氏是秦茂的愛妾,老爺的生母,可惜是個命薄的。”方碧影似乎看透了秦黛心的疑問,忙幫著解答起來,“她成婚三年無子,秦茂便納了金氏為秦家傳宗接代,她本是個妒婦,卻能隱忍不發,還在金氏懷孕時,多番照顧於金氏,因為這個秦茂對她更加敬重,還放心的把金氏生產的事宜都親給她。”誰料金氏生產時,難產血崩,孩子生了下來,金氏卻撒手人寰了。
“深宅婦人自有一套自保地位的手段,她這一招並不高明,不過是看人家生了兒子,買通產婆去母留子罷了。”
竟真是這樣,秦黛心一時間倒不知道說什麽好了。
“三小姐,老奴也算知無不言了,這下,你可願與老奴合作了?”方碧影一點也不掩飾自己的意願,她就是想借助秦黛心的力量,把方氏狠狠的踩進泥裏。
方碧影要找的人為什麽是自己,不是別人?
秦黛心略微一想也就明白了,方碧影是奴婢,又是遭方家遺棄的庶女,她毫無根基,說出來的話如何立足,哪個又肯為她做主?秦從文嗎?他知道了真相又如何,依他的性子。一樣不肯為方碧影說話,方婉茹又是方氏的侄女,自然也不會占到她這一邊,方氏有做官的娘家人撐腰,即便打到衙門裏去,下大獄的人也隻會是方碧影,而不會是她方碧蓮!
正是因為看透了這一切,方碧影才會一直隱忍不發,暗暗等待機會,不求速成。隻求一氣嗬成,一招把方氏挑於馬下。
自己便是她的這個機會。
方碧影所知的這些秘聞,倒也是扳倒方氏的手段之一。
秦黛心笑了笑。“媽媽且回去吧,此事容我再想想。”
方碧影知道事情大概成了,眼中的歡喜便再也掩飾不住的宣泄出來,“三小姐需知,機不可失。失不再來啊!”大概是怕事情出了什麽紕漏,方碧影臨走時又來了這麽一句。
機不可失?這個機,指的到底是什麽呢?
秦黛心沒想明白,卻也沒放在心上,她開始惦記方婉茹的歸期,有了秦倩心的通風報信。相信方婉茹不會在路上耽擱太久的。
當然,那也是六七天之後的事兒了,可時間飛快。六七天也隻是眨眼之間的光景,有些事情確是迫在眉睫的。
秦黛心一麵暗地裏熱絡的聯絡萬媽媽,馮氏二人,一麵又派人勤勤奔走於桂花胡同,她既關心扳倒方氏一事。又惦記著大皇子的下落,一時間倒忙得不亦樂乎。
這其間。林氏出了小月子,秦黛心去瞧了她兩回,送了她補氣養血的補藥,姑嫂二人又說了些不可對旁人道的秘話,二人關係似更進一步。
出人意料的是,齊寶珠竟然來了。
秦黛心得知這個消息的時候,也是微微的吃了一驚,她與齊寶珠,雖不至於形同陌路,但也再難回到以前了,她以為自己把話說得很清楚了,誰成想她竟又來登門了。
是質問楚家提親之事嗎?
秦黛心在心底放肆一笑,便讓人給她換了件玉色煙棱羅繡蘭花的掩襟夏衫,底下穿了件及地的拖尾裙,她讓春麗給她梳了個簡單的挽發,隻把頭發鬆鬆的墜在枕後,用一隻晶瑩剔透的玉簪子固定住,便翩然去了前院。
秦二小姐暫代掌家之位,自然也得熟悉這待客之道,齊寶珠與她也算同齡人,倒也不難招待。
秦黛心去時,齊大小姐正在跟秦二小姐說著什麽,二人臉上都掛著禮貌且疏離的笑容,見她來了,二人不約而同的轉過頭來打量她。
秦黛心本就生得冰肌玉骨,臉上連汗毛也找不到多少,正午的陽光在她背後形成一個剪影,她從暗處走來,步伐身形驚若翩鴻,身上收拾得清爽自在,倒把旁人的金銀之物顯得俗不可耐,她臉上帶著恬靜發笑容,整個人看起來異樣奪目。
齊寶珠臉上帶著笑,手指卻緊緊的握著帕子,指尖生疼。
說句喪氣的話,也難怪那人要娶她,這樣的女子,世間少有,隻怕是男人便拒不得她。
秦二小姐淡淡的看了一眼齊寶珠,方才道:“齊大小姐坐了半天,你怎麽才來?”不像是怪她來得遲了,更多的則是嬌嗔。
那意味不言而喻,她是在委婉的告訴齊寶珠,她們姐妹雖非一母所生,卻也是親姐妹,旁人比不得。
也不知道齊寶珠之前說了什麽,秦二小姐竟會這般說話,難不成,齊大小姐說了什麽挑撥的話嗎?
秦黛心不徐不疾的走近二人,與她們相互見禮,這才道:“二姐姐又不是不知道我,一向懶散慣了的。”
竟是要站在秦二小姐這一邊了。
齊寶珠臉色發白,心裏便是覺得自己窩囊透頂了。
好好的不在家裏待著,竟跑到這兒看她們姐妹演戲來了,她這不是自找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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