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通,葉鳳琴跪下了,拽著喻心的裙角苦苦哀求,“我沒你這樣的本事,被趕出來都能過的好好的,也沒有青青那樣的勇氣一走不回頭,我隻能跟個狗一樣,看我娘的臉色生活,求你了,給我口飯吃,我保證不給你搗亂,保證給你好好幹活,我沒有退路了喻心……”
喻心又歎氣,“你起來吧。”
葉鳳琴不起,“我這次是真心來求你,我以前對不住你,老欺負你,你看我打自己耳光,給你出氣了!”
說罷真往自己臉上狠扇起來,瞬間左右臉就十個紅指印。
“行了,我答應你。”骨子裏的善良占據上風,喻心心軟了,她本來也在尋摸去道觀擺攤的人,葉鳳琴嘴頭伶俐,會看事,還是蠻合適的。
葉鳳琴喜極而泣,“我的好妹妹,我給你磕頭了。”
“你起來吧,我還有話說。”喻心往後退一步。
葉鳳琴隻得起來,“你說。”
喻心:“第一,你要明白,我和你就是一個村的關係,不存在姐妹之誼,你幹的好我不會虧待你,幹的不好肯定不再用你。”
葉鳳琴使勁點頭,“你放心,我這個人嘴是厲害了些,但幹活麻利頭腦也活絡,不會給你丟人現眼!”
喻心信,葉鳳琴其實頗有潘葵菊的做派,是個厲害茬兒,適合去做個小生意,隻不過薑還是老的辣,她沒有幹過潘葵菊,被親娘踩在腳底下了而已。
“第二,你想給我幹活給潘葵菊交租金,短時間行,長時間潘葵菊未必不會起別的心思,這點算是我善意的提醒吧,你要有心裏準備。”喻心接著說。
“我懂我懂,其實我從你身上也看出許多,隻要我厲害了,我娘她拿捏不住我,我現在沒地方住,隻能先忍著她,但不會忍一輩子。”葉鳳琴立馬接話道。
“還算通透,那你就跟著家良叔家的春花嬸一起去道觀那邊吧,先幹幾天看看再說,有她看著你,你也作不出幺蛾子來,作出來也沒事,我有的是辦法讓你過的比現在還慘。”喻心看看日頭,“我現在就帶你去春花嬸那裏。”
李春花是葉家良的媳婦,也是葉德順的侄媳婦,為人精明能幹,喻心去請葉家良出馬管理溫室大棚時,順道請了春花嬸出馬,請春花嬸替她在道觀擺攤賣各式小發明,探探富人們的喜好,這個活頗有技術含量,新發明的售前服務非常重要,得會講解會演示,還得會總結反饋富人們的想法。
喻心原本就打算給春花嬸找個幫手,擺攤那種活計得有人輪班,一個人不行。
葉鳳琴自己送上門也不錯,值得一用。
兩天後,她準備齊全,也給春花和葉鳳琴做好了培訓,教會了他們指甲套裝和艾灸盒的功效,便帶著各式發明上了山。
為不打擾道觀清淨,攤位是擺在去玄雲觀的必經之路上的,春花嬸能幹的很,支好攤子後就吆喝起來,瞬時吸引一波香客前去觀看。
喻心觀察良久,葉鳳琴也是個能說會道的,這倆人算是找對了。
她拍拍母狼的頭,帶著董富貴和張木匠的兩個徒弟上山,去拜訪玄明道長。
來道觀她一般都會帶著母狼,因為在道家地盤,容易看到一些怪力亂神的東西。
玄明道長端著架勢正在給香客看麵相呢,隻揮了揮拂塵給喻心打招呼,請她等一下。
喻心不急,讓董富貴等人稍等後,便在道觀四處轉悠起來。
玄雲觀的麵貌,比起一個月前已是大有不同,殿還是那個殿,卻打掃的煥然一新,不似之前的灰氣沉沉;小道童們進進出出,精神頭十足的帶領香客們來回穿梭,打眼一看就是一副人氣旺盛的景象。
還是得解放思想,大刀闊斧的改革啊,喻心給自己點個讚。
玄明道長忙完手頭的事,喜滋滋的朝喻心走來,“祖師爺庇佑,托姑娘的福,這道觀紅火的很,我也算對得起師傅臨終前的囑托了。”
“哦,那您師傅生前囑托過您什麽呀。”喻心好奇道。
“讓我將道觀發揚光大。”玄明道長不好意思道。
喻心偷笑,讓你發揚光大,可你在隨後十幾年中經營慘淡的很呐。
“跟道長知會一聲,我這邊預備在觀外擺攤賣新奇物件了。”
玄明道長眼前一亮,“姑娘見外了,還是搬到觀裏來吧。”
喻心搖頭,“道觀乃清淨之地,絕不可將世俗之物帶入太多,毀了道家的名聲。”
玄明道長一驚,姑娘可真是個講究人,比他這個正統的道家人都講究呢,那就聽她的吧。
“好。近期有個有意思的事,姑娘可要聽一聽?”
“願聞其詳,其實我對道家的事挺感興趣的。”喻心抱抱拳,心說其實我是改不了八卦的心,嘿嘿。
玄明一一道來。
說起來,這事挺慘烈的,住在甘邑郡城中的一戶商賈人家姓耿,家中獨子耿牛突然被鬼上了身,一個二十歲的大男人,這幾天翹著蘭花指發女音,這女音還不是一個人,是兩個,一個成年女子,一個三四歲的孩童。
耿家有病亂投醫,用了多種方法都不成,聽聞近期玄雲觀名聲大噪,便求上了門。
喻心聽著瘮人,“他們在哪裏呢?”
“便在這後殿。貧道知那耿牛是沾染了不潔淨的東西,又知那耿家名聲不大好,便不想接這活,但耿家人賴著不走,竟去那後殿住下了。”玄明無奈道,“我已打發丹陽去鎮上請有名望的鄉紳來勸說他們回去,不要汙濁了這清淨之地。”
後殿?那不就是她曾經給景忱做手術的殿堂,如今居然住了鬼上身的一家人?喻心微微不爽,抬腳往後走去,“去看看。這家人一聽就賴皮,恐怕不是鄉紳能勸動的,人家畢竟是甘邑郡來的人。”
玄明道長無語,是他欠考慮了。“姑娘這邊請。”
後殿果然不太平,倆人還未到門口就聽見裏麵在吵嚷,有個尖利的女音怒吼:“殺了這個狠毒的婦人,殺了她!”
打眼一看,聲音卻是一個五大三粗的男人發出的,應該就是那耿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