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忱淡然的眼中有些許疑惑,這麽巧?

喻心點頭,“是的。救命之恩,湧泉相報,所以,請相信我,沒有把握,我不會拿你的生命開玩笑。”

景忱目光平靜,“好。”

喻心笑了,笑著笑著,突然發現,她能看到景忱左上臂的肱骨和肩胛骨形狀,還能看到那塊一乍長的壞骨在微微顫動,就跟透過B超看內部器官一樣,宛若有了透視眼。

開了天眼,又有了透視眼?喻心使勁揉揉眼睛看向來來往往的幾個人,沒錯了,影影綽綽的影像,能看見骨架和內髒,是透視眼沒錯了!

天呐,這是想睡覺就來個枕頭嗎,有了透視眼,能準確找到壞骨的位置,也能精確避開大血管和筋膜,她保證本次手術無虞,術後盯好不要感染就是了!

遇上她,這位景公子真有福氣!

一刻鍾後,景忱的床榻被挪到正殿透亮的地方,這裏已被打掃的一塵不染,正午的光線也好的很,可謂天時地利人和。

晏大夫留下給喻心做助手,其餘人等一概退出。

過程自不必贅述,喻心有了透視眼加持,下手穩準狠,刀剪翻轉的飛快,幹脆利落的取出壞骨,清理潰口,縫合,包紮,連一刻鍾都沒用完,看的晏大夫歎為觀止。

景忱倒也是好樣的,麻沸散不比現代的麻藥 ,他其實是有知覺的,但始終咬牙不吭聲,忍痛忍到極致。

陸信衡大呼小吆喝的進來時,景忱還能衝他擠出一絲少見的笑容。

“行啊你,被切開了胳膊還能笑,看來這位喻姑娘的醫術確實可以。喻姑娘,以後就拜托你了!”

喻心很淡定:“不客氣,一定要確保傷口周邊清潔,我明後天都會來一趟,換藥。還有,我診金不便宜的,此番治療加日後的解毒,統共需要十兩黃金,預收一半,剩下的治好後給。”

“才十兩?現在就收?真給治好我們準備的是……算了,十兩就十兩,給。”陸信衡從袖口掏出一摞銀票,挑了半天抽出一張遞過來,“現在全付就好了,關鍵是你要好好給我表弟治病,不用考慮診金問題。”

喻心:“……”聽話聽音,她要少了,這張是人家手裏最小麵額的銀票。

這可是她抱著宰大戶的心,一咬牙才說出的數字,結果……

悔啊!

“我看還是給我們景公子挪個地方吧,這裏路不好走,耽誤喻小大夫的行程,萬一再耽誤我表弟的病情……”陸信衡把銀票塞回去大聲道。

喻小大夫,是什麽鬼?

“那就去懸濟堂吧,我也好照看著景公子。”晏大夫接話道。

景忱虛弱的搖頭,“不用……”

“就這麽定了,多說無益,療傷保命最要緊。”晏大夫堅定道。

“您說的對!”陸信衡衝晏大夫抱拳,“凡事有輕重!”

景忱隻得答應。

“有師叔日夜察看,我就沒有後顧之憂了。”喻心抱拳謝過晏大夫 。

“還是我們晏大夫好啊,不計報酬隻關心病人。”陸信衡哼道。

諷刺我鑽錢眼裏,主動要診金是吧?喻心今天第二次送陸信衡白眼:“有錢人都站著說話不腰疼,你窮的時候再來跟我說不計報酬。”

陸信衡:“……對不住了,我沒窮過。”

喻心嗤一聲走了,才不搭理這個話多的貨。

剛出殿門,沒找見廣白的身影,卻見自家母狼正不顧傷腿使勁往院中的樹上撲,接著一聲慘叫,有人被嚇得掉下來了,母狼迅速上前,一口咬斷了那人的喉嚨。

喻心呆住,這麽血腥?這還是那頭懶散疲遝的母狼?

還不及叫屋裏的人,另一側樹上也有動靜,有人跳下來往院外跑去。

“有刺客!”喻心反應過來,母狼已躥出去,無奈被殘腿拖累,猝不及防的摔滾在地。

身後早有黑影躥出,身形輕盈快捷,很快把逃跑那人提回來扔地上。

“兆九,是什麽人?”陸信衡居然扶著景忱出來了。

“回公子,抓到刺客兩個,一個被狼咬斷了脖子,另一個在這裏。七星已去院外搜尋有無其他人等。”兆九踢踢地上的人,又指指母狼。

“狼,這裏有狼?”陸信衡長大嘴巴。

“不是狼,是我養的一條狼狗,體型大看起來像狼。”喻心趕緊解釋,“警長,過來。”

母狼警長喘著粗氣,嘴上還在滴血,興高采烈的跑來邀功,不料看到景忱後,嗷嗚一聲躲在了喻心身後。

景忱麵色冷峻,眯眼盯它的瘸腿。

喻心最明白這是為何,母狼的腿是景忱飛石打斷的嘛,動物警覺性這麽高,對幹不過的敵人有本能的避讓。

陸信衡:“這體態和行為哪裏像狗?就是頭狼!”

晏大夫咳嗽一聲,他邊上的玄明道長也趕過來,一揮拂塵說道:“貧道看著也像狼。”

母狼隻管對著景忱呲牙咧嘴,想進攻又不敢,一副色厲內荏的模樣。

喻心有些心疼,她絕不會承認這是狼,否則眾人包括村人不會同意養著它的。“諸位看仔細了,這是我在路上撿到的狼狗,之所以訓練有素的咬斷刺客喉嚨,那是因為它本是軍中獵犬,腿瘸受傷後才離開軍隊的。”

這裏麵隻有景忱知道母狼是如何受傷的,但這人話少,又剛被她救治過,喻心篤定他不會揭穿她。

景忱有些想笑,又覺得帶的傷口疼,這位女大夫果然膽子大,敢在人身上動刀,敢睜眼說瞎話。

陸信衡又吵吵起來,“欺負我沒在軍隊中呆過嗎?我看就是狼!哎這不有行軍打仗過的嗎,景忱你說,這是狼還是狗?”

景忱被他推一下,疼的皺起眉頭,表哥哪裏都好,就是沉不住氣。

“犬。”

這人真是惜字如金,好像說話能費他多大力氣一樣,喻心偷笑一聲,不過她表麵還得呼應一下,畢竟人家支持了她的說法,“這下信了吧,獵犬就是獵犬!”

陸信衡、晏大夫、玄明道長均是一臉被打敗的表情。

陸信衡詫異不已,他表弟貴為皇帝的親弟弟,一言八鼎式的人物,怎能睜眼說瞎話呢?怎能幫一個隻有一麵之緣的人說話呢?“弟弟,你確定它隻是條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