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世間哪種幼苗能貴過琉璃,除非是給我們王爺治病的藥草!七星不甘道:“可是給王爺解毒用的藥草?”

“不是。”喻心臉有點紅,“是幾株新品幼苗,天冷了,我怕它們活不了。”

她說的正是聶村長放她那裏的番茄和花生苗,還有她自己挖到的野山椒苗,秋日天氣轉涼,冬季很快到來,得建個小規模的溫室給它們保溫,否則這幾株苗鐵定活不了。

七星一口氣沒上來,差點暈過去,急忙穩定心神調理氣息;陸公子要是在,估計已經被氣暈過去了。

他家王爺是打算拆了太後娘娘給他的屏風啊,服了!

王爺一點都不覺得心疼,還上趕著般問人家:“隻有三尺見方,夠不夠?”

“夠了!”喻心高興不已,那就是一平米啊,放三株幼苗沒問題!

景忱轉頭吩咐七星:“你即刻動身,回去取回琉璃屏風。”

七星不動:“主子現在身邊就屬下一個人,我不能離開。”

喻心不解,陸信衡回王府了,兆九也跟著去了嗎?

景忱瞪七星一眼,“快去。”

七星仍舊是不動,“屬下任憑王爺責罰,絕不會離開半步,除非讓兆九……”

“閉嘴。不回去,也不準出現在我身邊。”景忱有些惱了。

七星:“……”

喻心趕緊圓場,“我不著急的,等你身邊有人再說!”

景忱就跟沒聽見一樣,冷冷盯著七星,那架勢是說一不二。

七星隻得歎口氣走了。

喻心很感動,這位小王爺是麵冷心熱啊!

為了表示自己的感動,她趕緊出門攔住七星,說在他回來之前,她會伺候在他們王爺身邊,絕不離開半步。

七星神情複雜的看她一眼,走了。

喻姑娘在,兆九暗地裏就在,他是可以放心了;但王爺待這位小大夫有些過分好了,他回去第一件事就得稟告陸公子。

喻心一改往日架勢,說伺候王爺就伺候,絕不食言。

她伺候的主要模式是做美食,好吧其實是她自己想吃。鎮上相較於村裏容易買到新鮮食材,晏大夫的小廚房功能齊全器皿又多,她必須得好好利用起來,才不會虧待了自己的胃!

她說話算話,當晚先給大家重新做了一次餛飩,雞湯煮的。

大夫學徒們端著瓷碗,對她笑得跟花兒一樣,這位姑娘的手藝真是絕了!

有位原本要回老家探親的學徒,為了嚐她的手藝,不惜晚走一天,喻心聽了很感動,手一抖多分他半碗,可把小夥高興壞了。

第二天中午她做了清釀魚丸。

這魚丸特費手工,一大早去市場買來新鮮活魚,片魚,去骨,刮魚蓉,調薑蔥水和蛋清,下鍋……

喻心每一步都做的專注有耐心,一上午時間都泡在小廚房裏。

她不知道景忱和晏大夫都在院中端坐,然後透過門口看著她。

晏大夫看是因為想吃美食。

景忱是看是覺得她專注的背影…很特別。

清爽可口的魚丸出鍋了,魚湯清白,芫荽嫩綠,香氣嫋嫋,看一眼,聞一下都覺得無比期待。

這次第一碗是給景忱的。

景忱看晏大夫一眼,有些得意。

晏大夫:??你是王爺你先吃,看我幹嘛!

喻心笑著解釋道:“魚肉雖是發物,但王爺的傷勢已好,偶爾吃一次不妨事的,魚肉營養物質豐富,可增加抵抗力,替你與體中毒素作鬥爭。”

晏大夫沒大聽懂,不過無所謂,他的碗很快也到了。

景忱覺得自己聽懂了,這位小大夫說話奇怪,口中經常有新鮮詞匯,手上更是各種驚人行為,讓人無法不另眼相看。

他的傷勢已大好,沒法提讓人喂飯的要求,自己拿著湯勺吃了個幹幹淨淨。

看來不止那位異母妹妹有做飯天賦,喻心也有。

喻心過來收拾碗勺時,景忱說道:“你妹妹在郡中已安置好,我讓信衡回府路上去看她一眼,回來再詳細跟你講。”

青青……喻心喉頭有些發緊,“多謝王爺。”

“不謝,他們應該明天會一起回來。”景忱答道。

不料傍黑時分,七星和陸信衡就回來了,王府和營安鎮同在甘邑郡,本就相隔不遠,快馬加鞭的話兩天打個來回沒問題。

不止他們回來,還帶來兩位廚娘和兩名雜仆,看來是鐵了心在晏大夫這裏住下來,方便喻心給景忱解毒。

同時給喻心的淺綠琉璃屏風麵也帶來了,喻心很滿意,額外多謝了景忱一次,換得小王爺一個淡淡的笑容。

她又問了陸信衡關於葉青青的情況,得知她一切安好便放了心,跟陸信衡把景忱的一切交代好後,由廣白趕車送回南穀村。

陸信衡這次回來臉上有些凝重,少有的沒嘻嘻哈哈,也沒調侃景忱將琉璃屏風棄之如履的事。

皇帝老兒派人來傳信,要給景忱再行賜婚。

景忱已二十有二,這年紀放別的皇親國戚身上,不用說成婚,孩子都該有好幾個了,可他身份特殊又尷尬,讓當今聖上忌憚不已,這婚配就明裏暗裏的都是事兒了,可謂牽涉到政治和朝局博弈。

嚴格說來,這並不是再次賜婚,是第三次了。

第一次賜婚,正明帝為彰顯自己的仁厚大度,直接指了地位尊崇的雲奚侯家嫡女,不料第一天指婚,第二天那嫡女就掉進花園池子裏溺死了。

雲奚侯老淚縱橫的上書,說侯門福薄,配不上尊貴的浥王爺,請聖上允準,以後他家再也不和皇家結親,以告慰愛女的在天之靈;正明帝答應了,話裏話外都有景忱一人拖累了整個皇族的意思。

一年後正明帝又指了某位武將的嫡女做浥王妃,還煞有其事的派人跟景忱解釋一通,這次封的是將軍家嫡女,品級比侯府嫡女是低了些,主要是第一次指婚後發生那樣的事,造成了人心惶惶,所以侯府沒人願意再和他做親家,隻能降級。

不料這位將門嫡女在大婚前一天也死了,這次是掛在了房梁上,據說是自殺。

將軍怕被怪罪,心驚膽戰的遞交了辭呈,回老家恩養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