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向玄晟走近,玄晟的胳膊環在她腰上,臉與她挨近,她偷偷的瞧了他一眼,不覺的心跳加速。
玄晟將毛筆塞進她手裏。
本來想著玄晟會握著她的手教她寫字,沒想到這麽浪漫的一幕竟然沒有發生,就聽他一句:“把腰挺直了。”
“啊?”一愣。
玄晟環在她腰肢上的胳膊夾緊,教訓道:“知道這字為什麽不好嗎,就是你姿勢不正。”
“哦。”恍惚間想起她導師當年在解剖室教訓她的話,“知道你為什麽每次下刀都不穩嗎,因為你對一具屍體心軟。”
對於別人的批評她一貫是虛心接受,因為醫學院導師的嚴厲,所以她從不反抗。
看著她的乖樣子,玄晟偷偷的一笑。
慕容漪一筆一劃的在紙張上寫著她的名字,終於有了點進展。
“還好嗎?”寫好了問了句。
玄晟仔細看看,點了點頭,“至少比那些好很多。”便將胳膊從她身上鬆了開,獨自往內殿走去。
慕容漪跟在他身後,想著他該是沒吃東西,便說道:“臣妾早早就備了晚膳,還要再用一些嗎。”
“不必。”玄晟坐到**,靠在軟枕上枕著胳膊,“萱妃送來一碗小餛飩,味道還不錯。”
在一個妃嬪麵前提起其他妃嬪,就是故意的欺負她。
行啊,這個心機男,到底又安得什麽心,雖然心裏有點不高興,但是也沒直接說出口來,便坐到了一邊,清了清嗓子。
“小餛飩聽起來就挺好吃的,皇上喜歡,下次皇上再來芳漪宮,臣妾就為皇上備著。”慕容漪玩著手裏的手絹,等著他接話了。
玄晟閉著眼睛養神,隻好應了:“好。”
估計等不了多少日子衛驕薔就該找上門來和她吵一架,玄晟挑撥關係的功夫可是很到家。
這回答不錯,玄晟沒能看到她吃醋或者嫉妒,也充分說明這小丫頭心思不簡單,可就是摸不準她的真心在什麽地方。
“睡吧。”玄晟拉了她一把,宮人將殿內的青紗帳都放了下來,整個身子都栽到了玄晟的懷中。
殿內極靜,主子做這事,宮人隻當充耳不聞,頭一次玄晟還叫把燭火熄了,到了今日在人前都不避諱了。
歡好歡好,慕容漪被他壓在身下,呼吸都被他控製,不過幾時兩人便大汗淋漓。
“皇上。”知道他累了,環抱著他的腰。
他將全身的重量都壓在慕容漪身上,全身力氣都無,閉著眼睛就要睡著。
今日他召玄儀入宮,是為了什麽她已經從宮人的嘴裏問出來了,心裏也奇怪,想著是不是他動了什麽心思。
“皇上,漪兒有件事不知當問不當問。”就想問個清楚。
“嗯。”他動了動身子,從她的身上下來,躺到了一邊。
將頭對著他,也不敢說的太過關心,玄晟心思細,要他察覺到不好。
“漪兒從小長在江南,得以回到帝都入宮全依仗六王與姐姐,隻是漪兒聽說,六王要前往江南參與戰事,六王素來深居,且文質彬彬的。”
玄晟沒出聲。
“漪兒想知道皇上是如何思量的。”
生怕說錯什麽,原本也是她的猜測,總覺得他對待六王一家有些奇怪,對待太後與慕容家也有些奇怪。
慕容柔曾對她說過,要
她事事以慕容家為重,而那日歸寧看慕容柔那樣子,就是怕自己有二心。
玄儀待她的好慕容漪都記在心裏,這姐夫比上姐姐要好太多。
他是真的累了,快要進入夢中,聽慕容漪說話的柔弱聲,心頭又一軟,便說:“明早朕去給老六和衛將軍送行,你隨著去吧。”
江南匪寇,玄儀的身子看著那麽單薄,能不能抵擋,她擔心著。
……
夜半,忽然響起了一聲驚雷,南燕宮又亂作了一團,麗妃將頭撞上了內殿的柱子,宮人們發現的時候血已經流了一片。
燕兒在殿外值夜,本來靠著牆壁昏昏欲睡,聽著一聲雷響被驚醒,而回頭再往殿中一看,便見麗妃躺在地上,地上一片猩紅。
“來人,來人!”燕兒大叫了兩聲,便跑到了麗妃的身邊。
她也被嚇著了,碰都不敢碰麗妃一下,外麵跑進來兩個侍衛,燕兒趕緊說道:“快把娘娘扶到屋中去,我去請太醫。”
看那兩個侍衛將麗妃抬了起來,燕兒便奔著外麵去了,一個悶頭撞到了一個人,是新到南燕宮的公公,趙小天。
“燕兒姑娘?這是怎麽了?”趙小天問道。
燕兒火急火燎,“麗妃娘娘撞傷了頭,我要去請太醫。”
“傷勢如何?”
“流了好多血。”
趙小天低沉著想了想,便說道:“姑娘快去吧,我到宮裏打點。”燕兒聽言又急匆匆的向前趕去。
回身看著燕兒跑遠了,趙小天便快步進了內殿之中,隻見麗妃孤零零躺在**沒有一個人照顧,她額頭上的傷還在往外滲血。
本來如花一樣的年紀竟然被禍害成這個樣子,趙小天奉玄晟的命令來此,當然不會看著不管。
“唉。”趙小天歎了口氣,看著麗妃真是可憐,便去了下人住的偏殿。
敲了敲宮女的房門,裏麵傳出一聲:“誰啊!大半夜不得安生。”
“出來,是我,趙小天。”
一聽是趙公公,裏麵的小宮女便披上衣服出來了,見趙小天立在門口,開口問了句:“趙公公有事?”
天上電閃雷鳴,狂風將茂盛的樹葉吹得搖晃,趙小天借著那閃電不巧一低頭看到了那宮女胸口的波濤洶湧。
咳了聲交代道:“麗妃娘娘頭上撞傷了,你趕緊叫人去伺候。”
“但是江公公不是交代過,不準我們……”那宮女說話吞吐。
趙小天臉色陰下來,從懷中拿出一塊令牌,“你看清楚了,這是誰的東西。”
這是當今皇上交由錦衣衛的令牌,隻有近身侍衛才有,那宮女立即明白了過來,趙小天是皇上的錦衣衛。
“奴婢明白。”那宮女趕緊答應。
趙小天看了看她,警告道:“不準說出去,如果江公公問起來,知道怎麽說嗎!”他臉色瞬間陰成一片,那宮女看了隻覺得膽寒。
“奴婢,奴婢就說伺候主子是本分。”
至少現在趙小天可以確認那宮女不會對其他人說起,過些日子這人也不會再在宮中出現了。
“去吧。”趙小天又出一聲,那宮女便進屋叫人去了。
天上豆大的雨點落下,趙小天看了看天色便奔著芳漪宮去了,到宮門口,見到梁翠在宮門值夜。
趙小天這人給慕容漪和梁翠都留下了極深的印象,他辦事
幹練,身上絲毫不帶有太監的賤氣,反而自重,倒不像是一個公公。
“梁翠姑娘。”趙小天到麵前,俯身見禮。
梁翠一笑,“公公可有事?”這時候已經過了三更天了,他急匆匆過來,定是有急事了。
“麗妃娘娘撞壁自盡,已經被救下了。”趙小天說道,其實他是想去稟告玄晟,但在芳漪宮,礙於他的身份也不好進去。
梁翠知道慕容漪一直對麗妃的事情上心,自然要馬上稟告一聲,“我這就去告訴娘娘。”
“那我就回了,麗妃娘娘身邊缺人照顧。”趙小天應道。
梁翠點了點頭,便到內殿稟告了。
玄晟睡在床裏麵,他睡的正熟。
梁翠在帷帳外叫了一聲,慕容漪本身睡的就淺,便聽著了,“怎麽了?”出聲之後先看了看在身旁的玄晟。
梁翠撩開帷帳,趴在她耳邊說了那事,她心裏便急了起來。才離開麗妃身邊半天,安穩覺還沒睡完又出了事。
“我這就去。”說著便輕手輕腳的從**起來了,披上件衣服便與梁翠往外麵去。
雨還沒真正下起來,打了幾個響雷之後便又靜了些,梁翠扶著她跟在身旁,打著一盞燈籠,巡查的隊伍交叉而過,宮中處處都安靜的很。
進了南燕宮內殿,她站在門口就見到宮人忙成一團,麗妃的血好像怎麽止都止不住,陳草木往麗妃頭上敷著草藥,地上扔著許多被染紅的白布。
傷口太深需要縫合,她看著麗妃蒼白的臉色,說了句:“你快給我找針線來。”
將身上披著的外衣一齊推到了梁翠手中,到手忙腳亂的陳草木身旁,陳草木抬頭看了她一眼,“娘娘。”
慕容漪坐到麗妃身旁,先扒開她的眼皮瞧了瞧,眼神已經散了。
“陳太醫麗妃姐姐如何了?”先問了句。
陳草木手裏拿著包紮的白布條,正要往麗妃頭上綁,“麗妃娘娘失血過多,身子很虛。”
這話就是有事了,再往麗妃頭上的草藥看了一眼,一滴血順著她臉的輪廓流了下來。
根本就止不住。
“娘娘,針線。”梁翠手裏拿著個針線包,到了她身旁。
可別嚇著你們了,要是不縫合,今晚她就要流血過多而亡,接過梁翠手中的針線包,從裏麵選了根合適的繡花針,然後在床邊的蠟燭上燒了燒。
咽了口唾沫,對陳草木說:“陳太醫先讓開。”
陳草木這一晚上忙活的神經都亂了,用草藥根本就止不住麗妃的血,正處於麻木狀態當中,一聽說話便將手收了回來。
慕容漪拿著手絹先把麗妃頭上被血浸濕的草藥擦了下去,“有酒嗎?烈酒。”對著身邊宮人叫著。
濃度高好消毒。
這殿中的宮人忙找了瓶烈酒來,在手絹上倒了一點,然後把傷口清理幹淨。
看著額頭上一條長長的傷口,倒吸了一口氣,捏合在一起便將繡花針移了過去。
古代人最忌諱在身體上動刀子,但是有時候要是不動刀子,那就是死路一條,陳草木看著慕容漪在麗妃頭上穿針引線,想象著那疼痛都在咬牙。
一旁的人也沒人攔著,呆呆的圍觀,隻是好血腥,等縫合好,那傷口便平整了,盡管還是有些許血滲出。
“包紮吧。”將細線咬開,看向陳草木說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