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人啊,把他剁碎了喂狗!”

一群獨狼幫的幫眾,揮舞著手中大刀,嘶吼著殺來,一個個凶神惡煞,氣勢洶洶。

在他們的眼中,沐玄就是一個找死的雜碎,砍碎了就砍碎了,並不值得在意分毫。

“嘭!”

十幾把大刀靠近沐玄的刹那,一圈可怕的法力驟然外放!

以沐玄為中心,所有人全部當場爆炸!

一個又一個人幫眾,猶如被捏爆的番茄,在法力波光中,紛紛破碎。

獨眼大漢張開嘴巴,驕橫的話音還沒落下,腦袋突然一個一百八十度扭轉,直接轉到後背,然後原地四分五裂。

刹那之間,一個呼吸不到的時間,獨狼幫的幫眾,死得一幹二淨。

斑駁的牆壁,此刻被鮮血染紅,幹涸的地麵,此刻瘋狂吸收著罪惡之血。

屋子中的血腥之氣,濃烈至極。

屋外還有一些幫眾,眼見這恐怖而詭異一幕,發出驚慌失措的大喊:

“鬼!這是惡鬼!”

“媽呀,我的媽呀!”

“逃命!要被殺死的!”

..........

剩下三五人撒了丫子狂奔逃離,一瞬間消失在道路盡頭,他們淒厲而嚎叫聲,響徹整個街道。

“這野草的命運啊,難道一定要讓可憐人凋零嗎?”不知道為何,沐玄竟然生出一股巨大的怨念。

為何悲劇永遠都要落在可憐人的身上呢?

難道說,這世間的殘忍,非要一直加持在一個可憐女人身上嗎?

那她這一輩子活著,又是什麽意義呢?

隻是為了遭遇悲慘的命運嗎?

沐玄緊緊摟著她,大腦有些空白,過去的一幕幕,還有在黑暗禁區經曆的那些事情。

也許,死亡本身就沒有意義吧!

“沐施主,您殺了好多人啊!”一個清脆而熟悉的聲音,突然從門口傳來。

沐玄昂起頭,望向門外。

少年和尚,一身白衣的戒色,一臉擔憂的說道。

沐玄一字一頓道:“他們都該死!如果你來跟我說教的,我勸你還是速速離去為妙,省得我動怒而傷到你。”

戒色卻道:“既然沐施主覺得該殺,那小僧覺得一定是該殺的,菩薩有千麵,有慈悲相,定有金剛怒目相,隻是您懷中的女人,還是放下她吧!”

沐玄愣了一下,他再次意識到,眼前這個小和尚,真的有些不凡。

沐玄輕輕放下餘畫,道:“小和尚,我想拜托你一件事如何?”

戒色道:“您是讓我去買棺材嗎?還有喪葬所需要的器物。”

“小僧覺得此事不急!小僧還是在這裏呆著,幫沐施主看著這位姑娘的遺體。”戒色說到這裏,一字一頓道,“除惡須務盡,沐施主放任那幾個人離開,無非是想要一網打盡,徹底消滅獨狼幫,何不先把這件事情做了,也好讓這黃衣姑娘死而瞑目?”

“妙哉!戒色啊戒色,我很欣賞你!”沐玄哈哈大笑,徑直走到門口,他這才發現,戒色的褲腿上,滿是鮮血。

“白衣配鮮血,果然紅得透徹,白得鮮明。”沐玄又補了一句,“隻是你一個人在這裏,遇到危險的話?”

戒色雙手合十,微微一笑:“如果那些施主聽不懂貧僧佛法,貧僧也略懂一些拳腳。”

沐玄失笑:“原來如此,那我先去了,慢則一個時辰,快則半個時辰。”

戒色道:“沐施主贈我金銀、靈石,這些都是小僧應該做的。”

沐玄心情莫名舒暢一些,闊步而出,所過之處,都是鮮血。

這個院子,當真是修羅地獄一般,簡直恐怖至極。

戒色站在院子中,望著滿地鮮血,點點頭:“我就知道,他就是佛祖派遣下來的菩薩,既有仁慈之心,又有金剛怒目,隻是......”

他轉過身,看了一眼幹草堆中的黃衣女子:“先讓小僧為你念經吧!這輩子可沒有那麽容易過去呢。”

戒色闊步而行,踩在濕漉漉的地麵,沾染更多的血漬,他一臉無所謂的樣子,明明年少的模樣,仿若早就見過這種大場麵,居然沒有半分恐懼與畏懼。

他輕拍腰間,取出一個木魚,放在黃衣女子身旁。

戒色盤腿而坐,一邊敲打木魚,一邊念誦經文。

一個時辰後,外麵吹過一陣風,風中含殺氣。

戒色昂起頭,停下手中動作,麵露微笑。

門口走進來一個年輕男子,他的右手提著一個腦袋。

沐玄將腦袋一丟,骨碌碌滾在地上。

“獨狼幫幫主的腦袋,正好給餘姑娘祭奠!”沐玄淡淡說道,好像不是去殺人了,而是去做一件很平常的事情。

戒色道:“沐施主真的是殺伐果斷之人,經此一戰,獨狼幫隻怕要煙消雲散了。”

“那又如何?縱然我報了仇,可是這可憐的姑娘,卻再也蘇醒不過來了。”沐玄一臉陰鬱道。

“實不相瞞,這位姑娘還是有救的。隻是.......代價有些大而已。”戒色一臉正色地說道。

“小和尚,你說什麽?這姑娘還沒死?”

“死是死了,卻沒死透,這個女孩子的體質特殊,他是九陰玄體,容易陷入假死狀態,這種玄陰中,就如同跟真的死亡一樣。所以,她這種死亡狀態,很難被察覺到,隻是小僧是佛門弟子,才能夠把握,不過,她現在的狀態也很虛弱,如果過了今晚,還無法得到救治,肯定會真正意義上的死去。”戒色一臉嚴肅的說道。

沐玄麵色一喜,大笑一聲:“戒色,你隻管說,要怎麽做才能救她?”

戒色道:“我有法門能救,不過需要布陣,耗費靈石極為驚人,起碼需要十顆紫靈石才是,這種東西價值不菲,救治一個普通凡人,隻怕沐施主也要肉疼。”

沐玄鬆了一口氣:“我以為多大點事,給你!”

然後,戒色一臉震驚的望著地上十顆紫靈石,目瞪口呆,揉了揉眼睛,都以為自己看錯了。

“沐施主,還真是財大氣粗,當真要救她?”戒色驚訝說道。

“隻要你能救活她,回頭我還送大師十顆極品靈石,如何?”

戒色道:“無需如此,沐施主對我有恩,我收一顆極品靈石即可。”

“不,十顆極品靈石一定要收下,等這姑娘蘇醒,我想讓大師照拂一二。”

戒色道:“貧僧乃出家人,豈能與女子走得太近。”

沐玄搖了搖頭:“大師謬誤了,你若能救治從,她一定是你的第一個信徒,這是第一顆種子啊,有這樣一個種子,往後就能發展更多的信徒,這是大慈悲、大善事啊。”

戒色微微一怔,頓時道:“是啊!多虧沐施主提醒我,我簡直是醍醐灌頂,救死扶傷,乃是貧僧本分,這十顆紫靈石,算是小僧借你的!往後機緣得當,一定加倍償還。”

沐玄一愣:“這就算了,算我送你的。”

“施主已布施過一次,小僧來到集鎮,乃是發過大宏願,若不是身無分文,也不會向施主討飯吃。”

“大師實在謙遜,那現在就能開始嗎?”

“不,你需要準備幾樣東西。”

“何物?”

“粳米、荷葉、蓮藕、牡丹、紅棗!”

“還有呢?”

“如果想要效果更好,最好能有一位修士的精血。”

沐玄笑了一聲:“你不如直接叫我名字便是。”

“小僧豈敢!”

“你等一等便是!”

沐玄轉身離開,一炷香後,沐玄將東西準備齊全,全部碼放在戒色身前。

戒色盯著東西,還有一地的靈石,長歎一聲:“沐施主,你知道嗎?小僧修築一座寺院,便是你這一顆紫靈石就夠了,你卻用十顆紫靈石救這位姑娘,你想清楚了嗎?”

沐玄大笑一聲:“再多的財富,都比不過人的性命!人命無價,財富沒有了,我們可以繼續掙,可是人死了,再多的錢又有何用?”

“善哉善哉!”戒色雙手合十,“請送一滴真血到餘姑娘口中即可,剩下交給小僧便是。”

沐玄一步步走到餘畫身前,他單膝跪地,她好似睡著了。

青霄道:“這樣的一個凡人,救她耗費這麽多資源,還有你一滴精血,起碼耗費你一年修煉的積累,真的值得嗎?”

“修士的命值錢,凡人的命就不值錢嗎?”

青霄道:“我不是這個意思,我隻是覺得要尊重生老病死。”

“那我修煉的意義是什麽?”沐玄喃喃道,“難道就是為了見證悲劇?讓那無辜的女人,曆經一輩子的苦楚與淒慘,最終在死前微笑而逝去?

青霄,每一個人從降臨人世間,都是獨一無二的,從來不是誰高貴,誰低賤,我們都是活生生的人。

如果我修煉有成,性命就值錢一些,那修行的意義是什麽呢?

我在黑暗禁區經曆幾十年時光,見證無數淒慘,我救不了所有人,可是如果我親眼見到的女孩子,也要遭受這一切,那我心中會有不甘,也會有不寧之氣!

這個黃衣姑娘,曾經也是個可愛的孩子,歡快的少女,然而,他從孩童時代,從未感受過人性的善,唯有無窮無盡的惡!

如果我的出現,讓她還是以悲劇結尾,那她這樣的人生,終究是苦難的!

青霄,你可以責怪我傻,也可以罵我婦人之仁,可是我隻想她一個女孩子,可以像一個正常的人活一次。”

青霄沉默一陣:“你殘忍起來,幾乎要殺光所有人,心軟起來,卻又像是個蠢材和白癡!”

“我隻想心中快意就行,若是不快樂,我還修什麽劍道?”沐玄斬釘截鐵說道,抬手一點,手指間便有一滴精血飛入餘畫的口中。

“沐施主,請你離開吧!”

“麻煩了!”

沐玄轉身離開,守在門外。

沒過多久,門外湧來一群人,領頭男子一看竟是靈蘊期修士。

“你到底是什麽人?為何屠滅孤狼幫?”

“滾!”沐玄罵道。

領頭男子勃然大怒:“你好猖狂,那我隻能砍下你的腦袋交代了!”

“聒噪!”沐玄一抬手,領頭男子的腦袋突兀飛起,直接屍首分離。

嘶~~~~

一群圍攏修士,瞬間倒吸一口涼氣,望向沐玄的眼神,猶如看怪物。

下一刻,這群人做鳥獸散。

一夜的時間,整個集鎮的各路幫派,慢慢知道來了一尊狠人。

三個幫會的老大,都被此人砍瓜切菜斬殺!

到第二日,再也沒有敢來打擾,很多人開始調查,慢慢都知道了那個少女的事情。

各種說法,稀奇古怪,但是再也沒有人敢來找沐玄的麻煩。

一夜時間,屋內念經之聲未曾斷絕,一直到太陽升起,木門忽而開啟。

一個黃衣少女,一臉疑惑的走出門,正好望見沐玄。

“恩公!真的是你,恩公!”黃衣少女撲通跪在地上,淚流滿麵,“那位大師都跟我說了,是您救了我的命,還給了我一具全新的身體!我的病也好了,恩公,我該如何報答您?”

沐玄抬手虛扶,上下打量:“很好,非常好,你能活著,我就很高興。”

餘畫道:“奴的性命,讓恩公付出太多了。”

“不需要這麽說。”

正說著,戒色一步一步走出來,他原本紅潤的臉頰,此刻有些蒼白,雙眼有些無神:“沐施主,幸不辱命。”

“大師,你沒事吧?”

“法力耗費太大,我靜養幾天便是。”

“原來如此!”

接下來幾日,沐玄買來肉菜,在這裏住上十幾日,又安排人將屋子從內到外,全部修繕一遍。

每一日,沐玄便陪餘畫穿行集鎮,給她買衣衫,買好吃的,帶她走遍郊外山崖,帶她看日出日落,又看星辰滿月。

半個月後,沐玄要離開此地。

餘畫問道:“再過多久,還能見到恩公?”

“該見的時候,自然會見!”沐玄沉聲道,“往後嫁個好人家,生兒育女。”

“我想跟恩公一起走。”

“我的世界,滿是殺戮!”沐玄告誡道,“有戒色大師在,他會護你周全,不會有人敢再騷擾你。”

的確不敢有人騷擾了!

沐玄殺人如麻,哪裏還不知道,這位少女的靠山,就是個修羅王!

戒色道:“沐施主,真的是大慈大悲的菩薩。”

沐玄拱手:“來日再會!”

“等一下!”餘畫喊道,一臉不舍。

“何事?”

餘畫從懷中取出一枚草繩編織的手串,羞澀道:“我做了兩串,一串奴戴著,這一串送給恩公。希望.....恩公會喜歡。”

沐玄抬手一抓:“我會好好帶著!戒色大師,餘姑娘,告辭了!”

一道劍光橫空,沐玄破空而去。

這一飛便是大半日,距離集鎮已有數百裏之外,沐玄忽而心頭一震:“不對!”

“沐玄,交出虛空寶塔,本座饒你不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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