讀詩也公關
郝逍遙一行的奧迪轎車駛入的是懷密縣一個幽靜的別墅小區。小區位於懷密水庫旁邊的一座樹木茂密的山上,散建著六七坐歐式風格的二層和三層小樓。樓體一概是紅牆、藍頂、白框架,很是洋氣和漂亮。
車剛停好,穿著筆挺西服的高個男人——朱副總便從樓裏迎出來,跑上兩步,主動拉開了奧迪車的前門和後門,洋溢著熱情說:“歡迎,歡迎領導光臨!”
“這是怒潮集團公司的職工培訓中心!”郝逍遙走到賈好運的身邊解釋道。賈好運嘴上則客氣著:“不要給企業添麻煩呦。”當然,他永遠也不會猜出、更不會知道郝總帶他們到這裏來的實際目的。
“‘清早出門,走在橋上麵;少女擋去路——在橋那端。’郝總,您的詩,我都背下來啦!” 朱副總關好車門,與總行領導寒暄之後,徑直走到郝總身邊時,對郝總說。
朱副總與郝逍遙不熟悉,也隻見過一兩次麵,這不是他不願意與郝逍遙交往,隻怪那郝逍遙太狡猾,憑他一個三十來歲小青年的手段,三下五下還真是搞不定這個老家夥。他原本就一直想請郝逍遙出來耍耍,隻是這老道的郝逍遙卻不肯輕易給他這個小青年麵子,努力了幾次,都被郝逍遙推脫了。沒想到此番這大權在握的郝逍遙居然自己送上門來,使得他,不說是大喜過望,也可以說是心裏竊喜連連了。這倒也不是他對郝逍遙的身世多感興趣,也不是對郝逍遙的歪詩及為人有多麽敬仰,他隻是愛郝逍遙手中的貸款簽批權,和在營業部信貸審查委員會上能夠投出的對貸款是否發放很有分量的那一票。
“你居然能夠背出我的詩?”郝逍遙卻為這個後生對自己的摯著感到頗為舒心了:“在哪裏看到的?”
“《榕樹下》嘛,按照您郝總的大名一搜索,不就找到您的大作了嘛!” 幾句關於文學與詩歌的對話之後,朱副總此時已經與郝逍遙勾肩搭背,宛若親弟兄一般了。
其實,搞定一個人不一定非要塞紅包、送禮品不可的,關鍵是要投其所好。這郝逍遙喜歡文學,誇他的作品,就比誇他的人,更令他滿足;就比送紅包更容易讓他上鉤。
於是,朱副總又背誦道:“‘海咆哮,雲重浪滔天。海鷗狂飛驚展翅,魚龜張惶石底鑽,人同海作難’。多有氣魄,多生動形象呀!郝總你這次可要為我們留下點墨寶!”
郝逍遙明知麵前這個小青年是在討好自己,拍自己馬屁,說得不一定是真心話,但是,他還是情不自禁地舒服,心甘情願地自己鑽進套子裏來:“我還真又寫了一首,等喝過酒,再讀給你們聽!”
郝逍遙一行上了樓,先帶著兩個博士及賈好運來到了二層的大客廳裏,用效果極好的卡拉OK音響唱起了歌。沒有想到,這郝逍遙不但詩寫得好,歌也唱得好生了得,“美聲”、“民族”都會,“通俗”唱了十餘首也不累。
一兩個小時下來,賈好運帶著兩個博士隻得敗下陣來,隻有那韓小飛在“美聲”方麵還能夠與郝逍遙有一拚,郝逍遙唱一首意大利民歌:“我的太陽”,聲音很高,很嘹亮;那韓小飛就敢“美聲”一把:“桑塔露琪亞”,歌聲更是渾厚,輝煌。
幾個人正唱得高興的時候,一個矮個的,大約四十出頭的男人,把一個圓圓的腦袋探進屋來,他戴著眼鏡,胖墩墩的,一副書生模樣。
“呦,丁大博士!”韓小飛叫道,“快進來,也認識一下我們總行的博士!”
此時,郝逍遙的手機突然響了,他接到了董大為來自天竺支行的第一個電話:“我們已經趕到天竺支行的會議室,貸款檔案已經全部找出來,企業的張總正在對擔保合同一份一份地進行著核對。你們那邊,總行領導怎麽樣?”
“他們很好,正高興呢!”郝逍遙對著話筒小聲說,“我給你們贏得了很寬裕的時間,頭下班前搞完,就行了!”
歌罷,朱、丁二人帶著國商銀行來自總、分、支三級銀行的貴客,在橫跨兩個小山包修建的廊橋餐廳裏落座,一邊欣賞湖光山色,一邊品嚐著烤魚;幾杯五糧液低度酒下肚之後,朱副總又開始了對郝總的炒作:
“山好、水美、魚香、酒醇,我們搞一個詩歌比賽!郝總還不率先給我們即興來一首詩。其他的人,除了韓行長,都可以參加!我們設了獎品呢!”
“為什麽把我排除了?”韓小飛居然像孩子一樣紅著大臉膛,不滿起來。
“不比。你也是紀念獎了,我還不知道你的兩下子!”朱副總玩笑著。
丁博士很吃力地將一個綢麵紙盒搬到桌上來,“我把墨寶都帶來了,也是這次詩會的獎品樣品!”
“你個大知識分子,搞了什麽古怪名堂?”郝逍遙好奇地走過去,拍一下丁博士的肩膀,一看,不覺大呼:“歙硯!好東西。”
隻見綢麵紙盒裏麵還有一個紅木盒,紅木盒裏麵原來是一塊二尺多長,一尺多寬的隨形歙硯。那歙硯的石料墨黑而油潤,石料上天然散布著金色的落葉一般的斑點而銀絲一樣的數條線紋,而製硯的匠人,則依據石料的紋理,把金色斑點處理成樹葉,把銀色紋理處理成水波,並在這樹葉和水波之間雕出一個“孤洲蓑笠翁”,在獨掉秋江魚。
“這叫歙硯?” 賈好運摸著硯台問,“值錢嗎?”
“這是我們家鄉產的石頭,再由當地石匠雕刻而成。不值什麽錢。”朱副總說。
把一塊價值不菲的硯台愣說成一塊破石頭,丁博士倒是不甘心,他便接著朱副總的話補充道:“石硯有如玉,本是無價的。無心者,看它一錢不值;鍾情者,視之,則為無價之寶呀!”
“硯雖都是硯,但要分幾等,就像詩,同樣是詩,卻可以分出高下一樣。我們就以諸位的詩,來獎勵不同的硯。如何?”朱副總在眾多知識分子麵前,當著郝逍遙這個文學老青年也用詞文雅起來。
“好,好!妙,妙!怒潮集團不愧是一個全國聞名的大公司,不但人才濟濟、實力雄厚,連獎品都這麽有品位。”郝逍遙借著酒勁誇獎道,同時用胳膊肘碰碰賈好運,“我們比試比試,隻當是玩嘛!”
此時,賈好運已經是喝紅了臉,也喝紅了脖子,暈暈乎乎地說:“好,比試比試!”
於是,郝逍遙率先上陣了。他沒有舍得用那方硯台研墨,而是用毛筆直接從墨水瓶中沾著墨,用一個小碟調筆,在朱、丁鋪開的宣紙上,狂草起來:
“來了
又是一個秋
天空中有了南飛的大雁:
‘呱呱咕、呱呱咕’
草叢裏有了秋蟲的低鳴:
‘嘟嘟啾、嘟嘟啾’
落了
又是一片葉
綠地上多了一點金黃
微風裏帶來一絲秋涼
沁入了心脾
再抹上彎彎的月亮”
眾人看罷,拍手叫好,之後,又對賈好運喊道:“賈處長也來一個!”
此時,那賈好運已經是在半醉半醒之間,在眾人的簇擁下,也接過郝逍遙的毛筆,飽沾濃墨,有生以來第一次為別人提詩一首:
“春花秋月何時了,
‘事業’知多少?
昨日職位又提升,
願望不堪壓抑釀心中。
兄弟姐妹應尤健
隻是吾顏改。
問君能有幾多求?
恰似一江春水無盡頭!”
眾人也習慣地鼓起了掌,隻是郝逍遙拍著賈好運的肩膀說:“我說,老弟,你堂堂一個研究生,總行領導,怎麽這樣悲觀呀!”
“不過,我們賈處長是有些屈才呀!聽說,你們在總行工作,每個月才四千塊錢工資,並且也沒有配車是嗎?”朱副總別有用心地問。
“別說沒有車!車呢,也配了,是紅旗,不過不是汽車,是自己買的自行車!”賈好運充滿怨氣地說。
朱副總聽了,眼睛裏突然亮了起來。怒潮集團巴不得多從銀行弄點錢出來,多培養幾個為自己搞錢的幹部,如果能夠把賈好運弄到參股銀行當行長,何樂而不為呢!於是,朱副總熱情地說:“我有個朋友,姓趙,是參股銀行總行的副行長。哪天,我給你說說,到參股銀行當支行行長得了,有車,有房,年薪三十萬元以上!”
“有這好地方,你也把我推薦過去得了!”郝逍遙玩笑著,而後,又突然板了臉說:“我說,朱總,你可別充當獵頭,挖我們的人才!另外,你以後貸款還需要賈處長批呢!他走了,你找誰呀!”
見郝逍遙板了臉,朱副總急忙附和:“對,對,算我沒說!算我沒說!”之後,他又把精力放到鼓動博士們寫詩上麵去了。
總行兩個博士在大家的起哄下,也分別拿起了毛筆,但是,他們居然合作寫起了英文。
此時,郝逍遙的手機又響了,董大為到天竺支行以後,第二次給他打來了電話:“遠東投資公司的擔保合同真是假的!!”
郝逍遙聽了,急忙走出廊橋,到外麵之後,依然用陰沉的聲調問:“核實了嗎?”
董大為在對麵焦急地說:“擔保合同的公章不符、法人簽名也不相符!張總帶著公司章,也當場簽了字,的確與合同上的不一樣!!”
“這說明什麽問題呢?”郝逍遙像是問董大為,又像是自言自語。
“第一種可能是怒潮家具公司有人用遠東投資公司的假公章、假簽字製作了假擔保合同,騙取了我們的貸款。第二種可能是遠東投資公司的人為了個人獲得擔保費,私自製作了假擔保合同,騙取了我們的貸款,他個人獲得了好處;第三種可能是銀行、借款人、擔保人三方人員沆瀣一氣,詐騙銀行貸款。”
郝逍遙聽罷董大為的分析,問:“客戶經理是誰?”
“韓小飛!!就是現在天竺支行的韓行長!”
郝逍遙沉吟片刻,而後,問:“這事,還有誰知道?”
“企業是張總,銀行除了我,還有駱雪和楊蘭蘭。”
“不要擴散這件事情。沒有弄清楚之前,我們也先別下結論!”
“那,怎麽對企業交代?”
“他們不是還要貸款呢嗎?穩住他,別說是他們公司騙我們,也別說是我們銀行騙他們,更別說是三方的人共同進行金融詐騙。就說,我們抓緊調查,會給他一個答複!”
“那……”對麵董大為支吾起來。
“別‘那’了!處理這種事情,我有經驗。就這麽辦吧。把檔案整理好,一會兒,我帶總行的同誌過去。”
郝逍遙一臉平靜地回到廊橋雅間,一臉平靜地坐回原位,再一臉平靜地聽丁博士讀解總行兩位博士的英文詩。在大家起著哄譴責總行兩位博士的英文詩有抄襲之嫌的時候,郝逍遙趁著亂,悄悄地靠到韓小飛身邊,悄悄地問:“你熟悉京都市遠東投資公司擔保合同的事情嗎?”
韓小飛聽了郝逍遙的問話,臉色馬上不自然了:“不是擔保數據錄入有誤嗎?”見郝逍遙搖頭不語,大臉的顏色繼而變得鐵青:“我知道他們去中央銀行告狀了。他們到底發現了什麽?”
“你當時去沒去核保?”郝逍遙聲音低沉。
“去了。” 韓小飛頗為肯定地回答。
“是你看著他們公司在合同上蓋章的嗎?”
“好像是……又好像不是,不過……記不太清楚了。但是,營業部並沒有要求當麵要企業蓋章呀!”
“先別把責任在你我之間推!你是自己把擔保合同拿回來的嗎?”
“不是,是遠東的錢副總和怒潮家具的謝雲一起拿過來的!” 韓小飛肯定地說,“不過營業部也沒有要求信貸員必須親自拿合同呀!
“關鍵的問題:合同是假的!”郝逍遙依舊低沉地說。
“假的!!?” 韓小飛的大腦門子上,頓時開始冒汗了,大眼珠子狐疑地轉動起來。
“假的!這樣一來,我有管理上的責任,你難道就比我責任小嗎?”郝逍遙的聲音帶著幾許沙啞,“所以,你看看怎麽補救吧?靠你的能力,能不能把責任推到遠東投資公司或者怒潮家具公司的人身上,說他們騙了我們,詐騙銀行?”
“那兩個當事人已經沒有了!一死一逃,活不見人,死不見屍。可以無限製地推責任。但是,證據不足,沒有把握一定能搞定。”韓小飛一臉大汗。
“推給怒潮家具呢?”
“更難了,這個擔保公司本來是我幫助他們找的!!現在看來,好心也不一定辦好事……”
“我還沒有說你個人有問題呢!”郝逍遙說。
“咱們的交情,這麽久,我還能……”
“行,你自己沒鼓包就好!!”郝逍遙打斷了韓小飛的話。
兩人正耳語間,幾個讀解詩歌的人都走回來,朱副總大聲叫道:“郝總,別開小會!我們的評獎已經出來了!”
賈好運急忙打斷朱副總的話:“韓行長還沒有來一首呢!”
總行郭安邦和李勵兩個博士也打趣:“對,韓行長不來一個不公平嘛!”
韓小飛怕堅決推辭會掃總行領導的興,便在心裏努力抹去騙保之事帶來的陰影,用大手握定毛筆,歪歪扭扭地把才從歌廳小姐那裏學來不久的一首名叫《愛之樂》的打油詩寫出來:
“軟玉幽香抱滿懷,
一枝紅杏出牆來。
深林溪水流不斷,
‘嘿呦嘿呦’冒大汗!”
在場的人看罷,無論是對韓小飛頓覺驚詫的,還是心照不宣的,都捧腹大笑起來,隻是結過婚的先明白先笑,沒有結婚的後明白後笑罷了。
郝逍遙倒頗為認真:“韓行長詩作得好,隻是場合不對!韓行長字寫得也不錯,那歪歪扭扭之中,既拙又樸!”
最終,郝逍遙順理成章地收獲了那塊他早已經心儀的歙硯。現在他似乎已經忘記了騙保一事,高興而輕鬆地說:“那,我可當仁不讓了。這塊歙硯,我就搬走啦!”
“當然,當然,公司為其他同誌準備的紀念獎品,一會兒也搬走!”丁博士客氣著。
見已經是下午兩點多了,郝逍遙急忙招呼:“賈處長,那我們就打道回府,到天竺支行看信貸檔案啦!”
賈好運回答:“可以,不過,我還要去趟衛生間。”
趁大家上衛生間之機,韓小飛貼著郝逍遙的耳朵,說:“我發現一個好地方,新玩法!一次兩個,像兩朵蓮花開放一樣!一定讓你詩性大發,玩個痛快!晚上,我們一起去,順便商量騙保……”
郝逍遙此時已經拿定了主意,打斷了韓小飛的話:“還商量什麽?!讓借款人趕快還錢,不是什麽事情都擺平了嗎!”
“隻怕是怒潮家具公司沒有能力還呐!!”韓小飛憋紅了臉說。
“你真糊塗!怒潮家具公司是怒潮集團總公司的子公司。子公司還不了,讓蘭總幫助還,不就行了嗎!”
“怒潮集團總公司正準備在懷密縣搞一個綠色食品生產基地,投入了很多,恐怕一時也沒有這麽多資金。如果給總公司增加貸款,又怕營業部和總行通不過,因為,我們已經給他們發放貸款六個億了!”
“那就給它在B省的上市公司放,資金再轉回來,不是什麽事情都沒有了嗎!”
“那可是異地貸款,不但要向中央銀行備案,還要到B省去做貸前調查。我怕來不及!”
“你明天就向我們部裏交材料,後天我就讓董總和駱雪跟關衛兵一起去搞貸前調查,盡快放款就是!”郝逍遙思路異常敏捷地安排著。
“那晚上……”韓小飛訕笑著問。
“我可沒有興趣跟你出去玩,我老了,連自己的老婆都應付不了了!還什麽兩朵怒放的蓮花!”
兩人正說著,卻見大門口出現了一輛雪白的寶馬轎車,從車裏鑽出一個穿著大紅色西服裙的女人。她有一張大大的白圓臉,大眼睛,飽滿的雙唇兩角上翹,總似和善地微笑著。
“蘭總,怎麽是您!這麽遠,您還趕來了!”韓小飛驚詫道。
那天賈好運從懷密水庫會了怒潮公司的蘭總,再到天竺支行看了信貸檔案,回來之後,把下戶和翻看檔案的過程向總行信貸部段主任做了匯報,當然他略去了唱歌、拿硯台獎品、很晚才到天竺支行的情節。
此時,那段主任正在研究自己新買來的一台數碼攝像機。他酷愛攝影,原來喜歡用老式攝像機攝影,最近突然對數碼攝像機感起興趣來了。買了一台新的數碼攝像機之後,他甚至打算退休之後,當一個大攝影家了!拍遍祖國大好河山,當然,也不應該放過迷人的女人體!他對賈好運的匯報,隻是似聽非聽的,見賈好運停止說話了,才給了幾句套話的表揚,也為賈好運的工作細致和深入實際,進行了口頭肯定。
心裏喜洋洋的賈好運回到辦公室,先沏上了一杯茶,而後,再翻看今天的《金融時報》和《京都市青年報》。他發現這兩份報紙裏麵都有參股銀行京都管理部招聘支行正、副行長的廣告。想起昨天在懷密水庫邊上,朱副總說在參股銀行認識一個總行副行長,並且要舉薦他到參股銀行當支行行長的話,不覺動了心。
他撥通了怒潮集團公司朱副總的電話,沒有想到朱副總滿口答應了:“沒問題,等我從外地回來了,就讓參股銀行趙副行長和你見麵,另外,你們這三個億貸款批下來,我立刻調兩個億存在你那裏!”
於是,賈好運利用在國商銀行上班的時間、利用國商銀行的計算機和打印紙給自己做了一份簡曆,又利用國商銀行的公用信封和郵資總付的通信渠道,給參股銀行京都管理部的人力資源部寄出了簡曆。
盼星星盼月亮一般地苦等多日,賈好運終於接到了參股銀行的麵試通知,剛一放下電話,興奮的勁頭還沒有過,他卻發現一個人影在自己辦公室的門口一閃就不見了。莫不是自己尚未出師,就已經走漏了消息吧?!
賈好運急忙追出去,卻發現那個人影閃了一下,便消失在不遠處郭安邦和李勵的1312號辦公室裏了。賈好運有了疑心,不知道這人影是誰?在搞什麽鬼把戲?便直接追了過去。
平日裏從不關門的1312號辦公室,今天居然關上了門!這更誘發了賈好運的警惕性,他索性沒有敲門,攢足了力氣,“呼”地把門推開了:裏麵是郭安邦和一個眉眼清秀的男人,正鬼鬼祟祟的交談;又心懷鬼胎地被嚇,再尷尷尬尬地站起來,望著突然而來的賈好運。
“常太平!你怎麽跑我們處裏來了!?” 賈好運見到眉眼清秀的男人詫異道。當然,賈好運隻知道常太平的末位淘汰,卻不知道他的《上市公司黑幕揭謎》和他被蘭宛如一夥圍堵的事情。這事他常太平也不會對任何人提起。
常太平支唔著:“總行不是還給我發工資呢嗎!我常來的。今天找郭博士,我是來……托郭博士辦一點事!”
賈好運繼續詫異:“我們郭博士還能夠幫助你辦事?”
郭安邦倒直言不韙地對老處長照實招供:“常太平對總行的末位淘汰有看法,想請個律師,通過法律討回公道!我有個同學,叫章朗,是京都市著名的大律師!我幫助引見一下。”
常太平見郭安邦招了,自己也趕緊苦著臉:“結果人家章朗根本就不接我這案子,嫌掙不到錢!!”而後,常太平歎口氣,又犯了老毛病,不管三七二十一地攻擊道:“這個章朗,身高八尺,一表人才,可心眼卻不咋的!”
等常太平悻悻地走了,賈好運又找到郭安邦,不客氣地指出:“你可別跟常太平密切來往!惹著孔行助,你恐怕也沒有好果子吃!!”
郭大博士不解了:“不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