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什麽?”陶司奕看向安黎的眼神中充滿了震驚與不敢置信,眼眶卻在瞬間泛紅。

安黎看到陶司奕這幅模樣,更加於心不忍。卻又不得不開口:“你媽真的已經死了,是自殺。”

“怎麽可能呢?她這麽貪慕虛榮怎麽可能自殺呢?”陶司奕激動抓住安黎雙肩,紅著眼質問:“你是在騙我對不對?她怎麽可能自殺呢?”

“真的,在死之前留下了畏罪書。”安黎將身上帶來的畏罪書遞到陶司奕麵前。

陶司奕看著眼前這張紙,渾身倏然變得冰冷,他顫抖著手接過那張紙。看著裏麵的內容,眼淚頓時自眼眶溢出,“媽,媽!”

他忽然像發了瘋一樣,拚了命的往外衝,安黎隻得緊跟在後。就見他跌跌撞撞,一路問人找到了停屍房。

他站在停屍房門口,看著安靜躺在推**的女人,眼淚一串串溢出眼眶。這一瞬間,身體猶如墜入冰窖一般。他跌跪在推床前,握著寧珠冰冷的手,眼淚反而卻掉不下來了。

“司奕,你要是想哭就哭吧。這件事情,我……”安黎說到這本能的頓了頓,才繼續說:“這件事情說起來也都怪我,如果我當時在第一時間給你打電話的話,或許事情不會到這個地步。”

“我想一個人靜靜。”陶司奕的聲音淡定自然,就好像什麽事情都沒有發生,反而跟剛才的情緒判若兩人。

安黎知曉陶司奕是在壓抑,她抬起手想要再安慰安慰他,可伸出去的手無論如何都落不下去。

沉凝片刻,她才緩緩開口:“那…我先走了,有什麽事情及時給我打電話,我會第一時間趕過來的。”

雖然不知道此刻的陶司奕到底有沒有聽進去,但她還是仔細叮囑了好幾句,才心情沉重的從拘留所離開。

走出拘留所,她想到自己最初從拘留所看到的那個女人。事情已經發生到這個地步,眼下陶司奕情緒如此低迷,根本無法再繼續打起精神來。

想到這,她開車來到了醫院門口。遠遠的,就看到一群堵在醫院門口的記者。為了不引人注意,她特地從大門繞開那些記者才躲進了醫院裏麵。

推開陶司靳病房門的時候,正好看到陶司靳在跟廖紹低聲說話,不知道在說些什麽。在看到她進來的時候,倆個人又立即閉上嘴,似乎有什麽事情不能讓她知道。

“你來幹什麽?”陶司靳聲音冰冷,沒有絲毫情緒。

“當然是看你死沒死了,樓下那麽多記者等著找你,你一個人躲在這裏清閑,還真是愜意。”安黎走到病床前,斜睨了廖紹一眼,“廖助理是打算繼續不合時宜的留在這,聽我們談私密話嗎?”

“這個……”廖紹麵露為難。

“不需要出去,有話就說。”薑正霆說。

安黎秀眉緊蹙,下意識在病房掃了圈,不知道為什麽那個曾護士不在。但時間也讓她沒有心思去多想,便問:“寧珠死了,這點你早我之前就知道。你之前說寧珠的事情跟你沒關係,那我現在如果要求查清陷害她的那個女人,應該可以吧?”

“不可以。”陶司靳果斷拒絕,似是感覺到安黎的怒氣,他繼續不急不慢的說:“每個人都要為自己的不夠強大而買單,從她開始對我下手,就應該要想到很可能會失敗。”

“你做人不要太冷血。”安黎臉色氣得鐵青,不明白陶司靳為什麽能有這麽一顆冷硬的心。

“你是才知道嗎?”陶司靳微微挑眉,對安黎的話嗤之以鼻。

安黎氣得啞口無言,她深吸口氣強迫自己冷靜下來後,才重新道:“那我現在告訴你,如果說你幫我把寧珠的事情查清楚,我就遠離你呢,保證不再做你口中所謂的厚臉皮。”

“不行。”陶司靳不假思索的吐出兩個字,在安黎說出那句‘遠離’時,他的心也跟著巨顫了一下。

摸不透的男人讓安黎真真切切的感覺到憤怒,她氣急上前,“你不是一直想要我走嗎?現在不讓我走是什麽意思?”

“不是不讓你走。”陶司靳這句話說出來,感覺到安黎投來的目光,一時半會竟不知道如何接下麵的話。頓了兩秒,他才隨便找了個借口:“聽說你肚裏懷了孩子。”

提起孩子。

安黎下意識護著自己平坦的小腹,連連後退兩步,聲音帶著一點緊張,“你什麽意思?”

“目前我並沒有要跟人結婚或者生孩子的打算,所以,把你肚裏孩子生下來交給我。我就答應你把寧珠的事情查清楚,總不至於讓人死的不明不白,你說對嗎?”

陶司靳在後麵兩個字的時候故意拖長尾音,視線定格在安黎那張猶豫的眼神下。他在賭,賭安黎會生下這個孩子。更在賭,她會願意為陶司奕做這件事。

許久,安黎眼神陡然變得堅定,“我可以生下這個孩子,但這孩子不能跟著你。”

“為什麽?”陶司靳下意識問,連他都沒有察覺到的在意。

好在安黎這時候無心去關心這些,淡漠的說:“因為我不想讓孩子擁有一個心狠手辣,又冷血無情的爸爸。它哥哥的死就是最好的證明,你根本不配做一個合格的爸爸,這個理由充分嗎?”

“如果你這麽說的話,那我也隻能幫你一半。”

“你——”安黎怒瞪著陶司靳,恨不得上去連扇他幾個耳光。

陶司靳背過身,直接側身而睡,隻冷冷說:“你自己回去好好考慮,考慮好了隨時過來找我。不過寧珠剛去世,陶司奕眼下的狀態也沒法再做什麽吧?”

安黎憤恨的摔門離去,一句話都沒有多說。

陶司靳聽著身後的摔門聲,確定安黎走遠之後,他才緩緩轉過身。問:“我剛才太冷血了嗎?”

“正常。”廖紹硬著頭皮賠著笑回答。

在裝狠人這方麵,陶司靳說自己第二,絕對沒有人敢說第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