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黎臉色微微鐵青,笑容一時之間僵在臉上。她很難想象,連著幾家想要出手的小股東,在她去收購之前都被人已經收購走了。如此巧合之下絕非巧合,她更加篤定背後有人正在積累公司的股權。
再三思量之下,她擠出一抹職業性的微笑,“冒昧問一句,收購你股權的人是誰?”
“不過是個國外注冊的小公司,這個不是重點,重點是他們資金雄厚對嗎?”劉冬的話完全沒有給安黎任何說服的機會,直接就下達了逐客令。
安黎從劉冬家裏出來的時候,胸腔有怒火在熊熊燃燒。當她再次往之前那個方向去看的時候,連車的影子都消失不見。
“安小姐,你看什麽?”崔秘書順著安黎的方向去看,卻什麽都沒有看到。
“沒什麽,我隻是在想,究竟是誰在暗中收集股權。會不會是剛才停車在那的一夥人,那個人有點像廖紹。”安黎狐疑的收縮瞳孔,對剛才所看到的一切並不太確定。
“如果真有人暗中收集股權的話,那對方目地很可能不純。這四家小股東股權收集在一起,已經達到了公司百分之十一的股權了,這可不是什麽好消息。”崔秘書也麵露擔憂。
“先回公司,查清楚到底是誰在大肆購買股權。”安黎鑽進車廂,目光還遺留在廖紹方才站著的地方,內心久久無法平靜。
隱藏在暗處的廖紹目視安黎徹底消失之後,才讓負責去談判的人去摁響劉冬的門鈴,可無一例外,得到了劉冬一樣的結果。
廖紹將這些情況重新說給陶司靳聽,陶司靳聽完之後卻一直沉默著沒說話。正要等他開口的時候,外麵傳來保鏢的聲音。
“安小姐,你現在不能進去。”
廖紹臉色微變,將之前在劉冬家門口險些碰見安黎的事情說了出來。沒等廖紹說完,門就被安黎推開。
走進來的她掃視了一圈病房,很難得的,沒有看到如影隨形的曾秘書。她冷冷掃了一圈四周,視線最後落在廖紹那張臉上,“廖助理動作挺快的。”
“我還有事就先走了。”廖紹掩住內心的尷尬,找了個借口匆匆從現場離開,生怕遭受到池魚之殃。
安黎看著廖紹逃也似的背影,直到門被關上,她才重新看向陶司靳,“是你讓廖紹派人去收購劉冬股份的?”
“你這樣覺得?”陶司靳不答反問,極富磁性的嗓音一如既往的冷漠。
“我在劉冬家外麵看到了廖紹,難道他不是你派去的嗎?”安黎朝著陶司靳走近,追問:“你是不是有什麽事情瞞著我?背著我做一些見不得光的事怕被我知道?”
陶司靳低聲冷笑,“幾天不見,你的想象力越發好了。告訴你,我再過半個月就能出院了,你想要為陶司奕爭的一席之地,但事實證明,你的事情不多了。”
“半個月?”安黎麵露詫異,不著痕跡的在陶司靳俊臉上打量了一番。單要說陶司靳此刻的精神,看起來更像一個重病患者,實在很難想象他要出院。
“半個月後,你就可以從新陽離開,到時候我讓廖紹親自送你離開。”陶司靳強忍著想要咳嗽的衝動,故作淡定的回答。
安黎目光一定不動的盯著陶司靳,遲疑著搖了搖頭,“不,我不走。”
她不是傻子,直覺告訴她,眼前這個男人有秘密瞞著自己。不止是他,以至於他身邊那些人都在一起瞞著。
“你覺得你有選擇嗎?還是說,所謂的夫妻照顧都是借口,歸根到底,你就是對我餘情未了?”陶司靳唇角掀起的冷笑充滿譏諷,配上他那張蒼白的麵孔,整個人看起來都顯得非常涼薄。
安黎早在來之前就知道會遭到陶司靳各種各樣的嘲蔑,她深吸口氣,盡量讓自己穩住情緒,說:“不管你說什麽,我現在懷疑你這病好不了。公司輿論的事情公關一個小時之內全部消失是不是你讓廖紹做的?還有警方找到那個男人的事情?”
“你說什麽?”陶司靳下意識舔了舔薄唇,臉上的譏笑也逐漸變冷。
“你的眼神告訴我,從開始你就在對我撒謊。雖然我不關心你為什麽這麽做,但我這人最不喜歡欠人情。如果你承認的話,或許我會——”
沒等安黎說完,陶司靳便接了過來,“是我幹的又怎樣?你以為我是為了你嗎?別忘了公司是我的,我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我自己而已,跟你沒有半點關係。你認為我會要一輛不知道被多少人上過的公交車嗎?像你這種貨色,也隻有陶司奕才會瞎了眼當寶貝。”
“陶司靳!”安黎忍不住大聲嗬斥,她垂在雙側的手緊攥成拳,眼眶之中有淚在轉動。
不得不承認,這個男人總能輕而易舉的將她內心刺痛。
“受不了就別來,多看你一眼我都覺得惡心至極。”陶司靳冷漠別開臉,強忍著不去看安黎此刻那故作堅強的表情。他怕自己看久了,就會硬不下心。
前兩天的一場手術,又一次提醒著他,千萬不能抱有僥幸生存的希望。
安黎抬頭望著雪白的天花板,用力擦掉臉上的眼淚,視線重新落在他陶司靳臉上,“我現在隻想問你一遍,你的病遲遲好不了,是不是跟我之前給你下的藥有關係?你是不是真活不了了?”
陶司靳整個身軀一僵,下意識往窗戶後麵偷看的廖紹看去,嚇得廖紹一縮脖子。
他沉下臉看向安黎,強忍著心痛滋味,冷聲回答:“沒錯。”
得到心裏驗證的答案,安黎心巨顫了一下,眼眶中凝聚的淚水倏然而落。她揉了揉發酸的鼻尖,剛要開口道歉,陶司靳接下來的話徹底打斷了她所有念想。
“不過你放心,你雖然攝入的毒素量比較大,但好在時間不長,我年輕抵抗力也強,所有沒有你想象中的那麽嚴重,也死不了。”陶司靳說到這,陰篤的目光落在安黎那蒼白的臉上。
“你說的是真的?”半響,安黎才找回了自己聲音,連她都不知道自己為何執著這個答案。
是犯賤,還是愚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