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喝酒。”安黎幾次拒絕員工們的敬酒,表情逐漸有些不悅。
“安小姐,喝點酒沒關係的,大家難得出來聚一次。”所有人都在勸酒,好幾次都被崔秘書擋下。
眼下崔秘書接到電話提起離開不會回來,安黎秀眉越蹙越緊,“我去趟洗手間。”
她丟下麵麵相覷的這些員工,神色肅冷的走出了包廂。剛走到洗手間外麵,就聽到裏麵女員工們的對話傳來。
“你看看那個安黎,還以為自己是正宮呢。坐在那裏高高在上,連正眼都沒瞧過我們。倒是曾總監親自給我們倒酒一點架子都沒有,那怪靳少跟她離婚跟曾總監好上了。”
“可不是,他們安家當年是有點名頭,但現如今此一時彼一時,隻剩下一個不爭氣的哥哥,苟延殘喘的撐著公司,要不是咱們靳少這兩年施舍,恐怕早就倒閉了。”
“就是,我剛開始還覺得曾總監跟別的小三一樣不好相處,沒成想人這麽好。今天中午我還在食堂親眼看到,曾小姐對安黎九十度鞠躬,我還以為怎麽了呢,後來一打聽才知道,原來就是為了請安黎吃頓飯。請吃飯用得著這麽大禮,她愛來不來。”
安黎在外麵聽著這些,嘴角不禁掀起一記冷笑。一直以來,倒真是自己小瞧了這個女人。
她理了理自己整理的頭發,踩著恨天高走了進去。高跟鞋敲擊地麵的聲音響起,也驚動還在八卦的幾個女員工。
“安小姐!”三個女員工臉色煞間變得蒼白,異口同聲的呼喊。
安黎不置可否的揚了揚眉,“原來你們私底下這麽討厭我呢,不如明天就都不用來了?”
“安小姐,我們不是那個意思。”
安黎俯身湊到說話的女員工麵前,似笑非笑的掀起嘴角,“我這個人心胸狹隘又記仇,而且還欺軟怕硬。所以,你們已經想好明天要辭職了嗎?”
“我們說的是電視劇,不是說你。”
麵對這種蒼白的狡辯,安黎回予不屑的冷笑,“同樣的話我最不喜歡說第二遍,但願你們隻是耳朵不好使,不是腦子不好使。”
女員工們一個個羞愧離開,安黎重新回到包廂,見在座已經空了三位,不以為然的盤腿坐下。
“安小姐,喝一杯吧。曾總監第一次上崗,是一件值得慶賀的事情。”
再次麵對員工們再次遞過來的酒杯,安黎這一次爽快的接了過來,“確實是值得慶賀的事。”
她仰頭一口喝幹,將空酒杯朝下,“我就祝曾總監將來平步青雲,早登高位。”
“謝謝。”曾護士笑著回禮。
“人我也來了,酒也已經喝過了,我就先告辭了。”安黎放下酒杯,露出一抹別有深意的目光看了眼曾護士,在眾人錯愕目光下,淡漠的起身離開。
果不其然,曾護士緊跟了出來。
安黎等在飯店外麵,慵懶的依靠在電線杆上,“你這張麵具最好戴的久一點,要不然喜新厭舊這種事是常態。別跟我說什麽你沒裝之類的話,我聽的煩了。”
“其實,我今晚叫你出來是跟靳少有關的。”曾護士說完,沒等到安黎該有的反應後,才遲疑著繼續開口:“我其實知道靳少對我沒什麽感情,真要說起來,他心裏最愛的那個人還是你。”
安黎的依舊沉默,讓曾護士有些尷尬,她擠出一抹笑容,繼續說:“你懷疑的沒有錯,靳少他其實可能活不了多久了,原因就是因為你之前給他下的那個藥。一直沒有找到合適的骨髓,所以——”
“所以什麽?”安黎歪頭看著麵前的女人,嘴角噙著的笑意讓人捉摸不透。
“這些靳少也沒有告訴我,都是我自己發現的。所以靳少才會希望你能離開他,找個更好的人在一起。這次讓我來,就是為了來給你添堵的。但是我希望你能明白靳少對你的一片苦心,至少能在靳少這為止不多的日子裏陪著他。
你別看靳少總是表現的無所謂,如果你真願意照顧他的話,他一定是非常高興的。”
“是嗎?可惜,我不願意。”安黎淡漠的走到曾護士麵前,瞳孔收縮,端倪著曾護士臉上的每一個細微表情,“你用不著在我麵前裝好人,我不是他陶司靳呼之則來揮之則去的東西。既然他自己選擇不要,我不會一味的倒貼。
這些年,我已經貼夠了。如果他覺得心痛或者什麽的,那就讓他痛死好了。你要是有本事,就去醫他,別在我麵前裝什麽聖母瑪麗婊,我看著惡心。”
說完,她用力撞開曾護士,在馬路上攔車坐了上去。車門關上的那一刻,她眼淚忍不住在眼眶打轉。
憑什麽。
他裝裝可憐流兩滴眼淚,自己就該忘記他所有的罪惡,死乞白賴的湊過去嗎?
是,在清楚奇奇跟母親因為他而死之後,自己還真的湊過去了。換來的卻是他無盡的羞辱,如今,說什麽因為重病才將自己推開這些話,自己就該再次犯賤的貼上去嗎?當她是玩具嗎?
如果是一開始他說了,出於愧疚跟對他的愛,自己仍舊會毫無尊嚴的陪著他,哪怕是死。
可經曆過他一次次的羞辱,她受夠了。如果要分開,就分開個徹底,倒不如做個陌生人來的痛快。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自己情緒太過激動,她忽然覺得小腹隱隱生疼,有種說不出來的墜痛感。已經有過前兩次身孕的她,直覺告訴她情況可能不妙。本來隻是因為喝酒了才不方便將車開回去,現在是真的開不了了。
“美女,你要去哪?”司機透過後視鏡注意到安黎不正常的臉色,又說:“看你臉色不大好,需要送你去醫院嗎?”
“好,謝謝你。”安黎捂著小腹,疼痛使她臉色蒼白,渾身在那一瞬間就沒了力氣。
下車的時候,好在司機熱心,將她一路送進醫院掛急診才離開。
“你知不知道你現在懷著的孩子很容易流產,酒精這些東西你不能碰,已經有出血征兆了。”病房裏麵,醫生抱著文件夾,極力斥責安黎這不負責任的行為。
“掉了最好。”
安黎的呢喃聽在醫生耳朵裏,差點沒把對方氣死,“我真沒見過你這樣的父母,要是不想要這孩子就該做好計劃。為了圖自己一時痛快,卻讓孩子為你們買單,你們這是在造孽。”
醫生話畢,陶司奕急切的呼喚聲從不遠處傳來。